冬日的夜晚,寒風呼嘯著,風中混雜著從漁場碼頭飄來的魚腥味,薑朝雨此時正坐在旁邊的客棧二樓,單獨讓小二開了間雅間歇息。雖說著歇息,但是目光透過板欞窗的縫隙,緊鎖碼頭的一舉一動。
門口響起三短兩長的敲門聲,見此薑朝雨才將門打開。此時看見是許凝輝前來,薑朝雨見房間外左右沒人,才將門關上。
許凝輝著急前來,竟口乾舌燥了,看著桌上有茶,拿起茶壺便一飲而儘,才解了渴。
“怎樣,有什麼新消息?”許凝輝此行是派人打聽那逃犯的消息,而薑朝雨看著許凝輝回來,特彆想知道是否有重要的消息。
解了渴意之後,許凝輝一字一句地說出消息:“派人打聽到了,這人逃獄之後,居然回去聯係了碼頭的熟人,大概會在醜時從碼頭坐船逃走。”
“可有船的圖?”薑朝雨一聽到逃犯要逃,心中有了辦法,既然他要坐船,那麼就位移至船上,殺了他!
一聽薑朝雨的話,許凝輝就想到了薑朝雨的計劃,神情有一瞬間的驚愕,連聲否定道:“師姐,不可!怎麼可以你獨自一人去麵對!”
薑朝雨猜到許凝輝反對,神情嚴肅,直視許凝輝,“若不用我一人去麵對,那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許凝輝想著逃犯是在子時逃走,何不如在岸上就解決他,又或者躲在船上。想法還沒有說出,就已經被薑朝雨看出。
薑朝雨看出他的心思,說出的話戳穿了許凝輝的想法:“你彆想了,你之前也打聽到了,他的身手了得,若是在岸上,你我兩人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更何況躲在船上,那船夫豈不知船身體積,水麵有任何波瀾,儘收眼底,如此不如在海上解決他!”
見許凝輝不說話,薑朝雨直接攤開手,輕挑眉,神色淡然且自信,開口道:“師弟,彎月門做事都會有兩全之策,想必你手中定然有圖,交給師姐。”
“可,師姐你的安危······”許凝輝還是想要推脫,十分擔心薑朝雨的安全。
“圖!這是命令,師弟。”薑朝雨直接搬出命令,彎月門有道規矩,那就是在外下級要聽從上級的命令。
“是。”許凝輝慢吞吞地從衣襟中拿出船的構造圖,薑朝雨見此,直接奪過圖。
薑朝雨緩緩打開圖紙,心中已有印象,隻待時辰一到便可動手。
“到時候你在岸上等我便可,若是對方武功太高強,我會儘快撤退的,你不用太擔心。”薑朝雨的話雖這樣說,但是看著許凝輝的眉頭依然緊鎖著,忍不住抬手拂去他的愁容,“好了,你師姐我,雖然接的任務不多,但是武功可是彎月門數一數二的,好吧。不然你怎麼會找我一起呢。”
薑朝雨拍拍許凝輝的肩膀,“高興點,我又不是去赴死,這麼擔心乾嘛。”
雖是這樣安慰,但是許凝輝還是有些擔心,但是看著薑朝雨鼓舞的眼神,許凝輝隻能麵上掩蓋擔心,擠出一個笑容回應。
薑朝雨看著許凝輝擠出的笑容,無奈道:“你這笑容太難看了,還不如不笑。”這話一出,許凝輝直接垮著個臉。
這一小插曲在兩人的談笑中過去了。
薑朝雨的鹿皮靴踏過木板上斑駁的魚鱗,躲在停靠在岸邊的船隻身後,她將鬥篷兜帽壓低,目光掠過那一艘即將出現的船。
寅時三刻,漁夫還未醒之時,就有人著急地奔著碼頭來“打漁”了。
薑朝雨身著黑色夜行衣,腰間的軟劍微微作響,她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前方那隱約晃動的兩道身影。
目標人物才出現,此刻他們正準備著上船。薑朝雨打算等著他們出海之後,瞬移到船上,但是由於異能弊端,看來得在船尾後麵躲一下才行。
正當逃犯準備上船時,許凝輝觸不及防出現在逃犯後麵,此人身高七尺半,身材魁梧,難怪殺了那麼多人,一般人還不是他的對手。
許凝輝喊道:“準備去哪?”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長刀,刀柄上的紋路因歲月的磨礪而顯得有些斑駁,但刀身依舊寒光閃閃。
逃犯一驚,沒想到自己的行蹤被暴露了,本想著逃離這裡找個安穩的地方度過餘生,沒想到還是朝廷的賞金高,這都躲不掉追殺他的人。
許凝輝握著長刀向著逃犯砍了下來,沒想到逃犯敏銳地察覺到了,拿出手中的刀擋住,但是還是能夠感受得到這刀傳遞下來的力量,震得他虎口一緊,差點握不住大刀了。
薑朝雨本想著讓許凝輝在客棧等著,沒想到這小子還是耐不住,選擇主動為自己創造機會。既然他為她創造了機會,那麼薑朝雨就利用這機會,提前躲進船尾,閉上眼睛,在腦中幻想出大致空間,“空間位移鎖定,進!”
許是船夫太過於關注兩人打鬥的畫麵,竟沒有注意到船身有些許晃動。薑朝雨進來之後,忍住難聞的魚腥味,讓自己的體力恢複片刻。
“看來都逃到這裡還是避免不了被追殺。”逃犯此話一出之後,隨即反擊,避開許凝輝的刀,手中的大刀猛然一揮,又快又恨,仿佛想要致許凝輝於死地。
許凝輝接住這一刀,用腳踢向逃犯胸口,本以為逃犯會被踢倒在地,沒想到居然紋絲不動,這把許凝輝震驚到了,趕緊收腳,卻被逃犯一手打在了心口上,震出了血,一口吐在了地上,逃犯見許凝輝不是他的對手,轉身上了船,讓船夫抓緊劃走。
許凝輝跟逃犯切磋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讓薑朝雨神不知鬼不覺地上船罷了,但是此番過招,才發覺真的打不過對方。此時內心十分擔心薑朝雨了,捂住心口的內傷,看向船走的方向,口中呢喃道:“師姐,可一定要打過他啊!”
此時的海麵狂風四起,卷起海浪開始翻騰,船隨著海浪一上一下,極不穩定,伴有閃電聲音,轟隆隆地叫囂著。
薑朝雨躲在船尾,她屏住呼吸,調動起全身的感官,捕捉著周圍的一切動靜,但是她本就討厭魚腥味,如今在這麼密集的地方,薑朝雨忍不住咳了一聲。
僅僅一聲,便讓敏感的逃犯察覺到了,聽著聲音,一步一步悄然地挪向薑朝雨所在的地方,剛開始薑朝雨還沒有注意到自己敗露了,後麵越聽越不對勁,自己這邊的呼吸聲怎麼開始加重了。
“不好!”內心警覺,怕是自己剛才的咳嗽聲被聽到了。屏住呼吸,聽著動靜,對方似乎在自己的東北方向,手摸上軟劍,聽見對方還在靠近後,找準時間直接抽出軟劍對著自己鎖定的方向攻擊。
“啊!”
對方慘叫了一聲,薑朝雨跳了出來,鬥篷隨即被掀落,漏出了正臉。內心暗道,果然,直覺是對的!
看著逃犯的右手被劍刺穿了,成了個窟窿,此時他的左手正捂住傷口,麵上十分痛苦,薑朝雨此刻出現在他麵前,她的軟劍上還沾滿逃犯的血。
看著逃犯痛苦的模樣,薑朝雨冷漠道:“今日,你的命我收了!”
原以為傷自己的是比剛才男子身手更矯健的高手,沒想到麵前的竟是一個嬌小的小娘子。
心中瞬間安心多了,輕蔑道:“小娘子,不在家練女紅,這樣可沒有人要你,不如你跟著我,我保證你人間快活。”
這話一出,薑朝雨翻了個白眼,冷聲道:“你這個畜生,那就看看你留的下你的根不!”
放下這句狠話之後,薑朝雨揮動自己的軟劍向著逃犯去,劍快的那一瞬間逃犯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胳膊上便被放了血。
見此,逃犯才發現是自己小瞧麵前這個嬌小的女人了,戲弄道:“沒想到小娘子這麼烈。”
雖然被傷到揮刀的右手,但是逃犯選擇使用左手揮刀,扛下了薑朝雨另一次傷害。接下來用手接住了她的軟劍,薑朝雨見自己的劍被抓住了,選擇單腿橫掃,放倒逃犯在地。
逃犯此刻雙手都已受傷,正倒在地上,當薑朝雨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察覺到後麵有人靠近,側身避開攻擊。
往後一看,發現是船夫抱著木箱,站在高處準備朝著自己的頭給自己致命一擊,沒想到撲了空。薑朝雨見狀,直接刺向船夫的心口,那人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呼吸一緊,沒想到他當場殞命,薑朝雨拔出劍,船夫想著一旁倒去。
“大哥!”看著自己的大哥被擊殺的那一刻,逃犯痛心地喊道。
然後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喘著粗氣,眼神中凶光儘露,“若是取我的命,那大可拿去,但是殺了我大哥,那今天必定是你死!”
薑朝雨也沒有想到此人竟是他的大哥,不過之前有探到他與他大哥兩個人禍害百姓,如此她也算替百姓出氣。
隻見逃犯忍著傷痛向薑朝雨砍來,薑朝雨用劍一擋,但這人力氣甚大,薑朝雨不是他對手,還是往後退去,便騰空而起,一個翻身到了逃犯身後,逃犯沒有砍到薑朝雨,砍到了船尾處,船尾處被砍到了,此刻水都漏了進來。見薑朝雨躲得太快,將刀拔出,向著後麵一揮。
薑朝雨彎腰避刀,逃犯看薑朝雨正在回避,沒辦法出招,迅速一腳踢到她腰腹,薑朝雨避不開這一招,被踢到了船頭,倒在了地上,吐了口鮮血。
男女力氣懸殊,逃犯的這一擊給了薑朝雨大大的傷害,竟使得薑朝雨倒地之後起不來,兩臂撐在地上,看著逃犯靠近。
逃犯見此,便覺得自己大局在握,發出刺耳的笑聲,“哈哈哈哈哈,我說過,今日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