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
傅梟捂著翻滾的胃部，長腿大步邁向休息室。
“你先把衣服穿上。”林念走到她身後，將後背的拉鏈拉好，“沈小姐，你很好，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你比我更優秀，能讓一個這麼優秀的女孩子，不惜犧牲自己、豁出臉麵都去做的事，背後除了巨大的利益，就是不得已的苦衷。”
林念拉著她坐在沙發上，一副準備傾聽的模樣。
“……”沈怡安低頭盯著膝蓋，死死攥住掌心，指甲陷入肉裡，緊咬後槽牙，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想說？還是不能說？”林念目光炯炯地望進她的眼底，“不論是哪一種，答案似乎都已經出來了。”
“你是被迫的，對嗎？”
沈怡安倏地抬頭，眼眶中積蓄的眼淚滑落下幾顆，她嘴巴長了張，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如果身不由己，順勢而為的確不失為一種好辦法，但更好的辦法是……”林念淡淡解釋，“及時抓住每一個出現在身邊的機會，例如現在。”
沈怡安雙手捂住臉，輕聲啜泣起來。
林念環住她單薄的身軀，輕輕拍了拍：“我們架也打過了，臟話也罵過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昨天我下手時重了點，但你罵得也臟啊，這……也算公平，今天你罵我我都沒還嘴，還讓了你一次呢。”
“下次，我可不會輕易被你打！你人看起來小小一個，力氣比牛還大！”沈怡安嗓音帶著哭腔，哽咽控訴，“可至少你有人護著，我身後一個人也沒有。”
“沈鳴不是嗎？”
“他是個極度利己主義，對……對他沒用的人，他看都不會……不會看一眼。”沈怡安吸了吸發紅的鼻捎，由於哭得太過火了，說話斷斷續續的。
“我和他在外是親姐弟相稱，在家麵對麵都不會說一句話，他是我爸的私生子，小三的兒子。”
“所以，他們強迫你和傅家聯姻，穩固家族利益？”林念猜測了一下。
“不全是，我媽生下我後便難產去世，去世不足一個月的時候，我爸就把小三迎娶進門，我媽的財產全部記在我的名下，他們覬覦已久，所以我需要尋找一顆大樹，穩固我的地位。”
林念疑惑：“那選其他富家子弟不是也可以？為什麼偏偏執著於傅梟？”
“如果我不選擇傅家，而是和其他家族聯姻，那些財產多半會成為我未來夫家的墊腳石，但嫁給傅梟就不一樣了，傅家家大業大，傅梟身價更是過千億，自然也不會覬覦我那三瓜倆棗，我就能借此保住我媽留給我的一切。”
林念點了點頭，正色道：“雖然事實很殘忍，但我還是要明確的告訴你，你的計劃得落空了，傅梟不能娶你，我們是合法夫妻，他是我的，我也不打算把他讓給你。”
沈怡安情緒平穩下來，思維逐漸清晰：“我並不想破壞你們的婚姻，但我也確實身不由己，如果他們連那些都要奪走，那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她緊咬嘴唇，直至唇角微微發白。
傅梟打開休息室的門，此刻他已經換了一件全新的白襯衫，唇邊帶著些許水漬，大掌緊緊捂著胃部。
“沈家早已不複從前，如果你想保全自己和財產，不如自己獨立出來，早日擁有自己的企業。”傅梟緩步走來，坐在林念身側，濕潤微涼的大掌握住她溫熱的指腹摩挲著。
“創辦企業談何容易，我雖是商科畢業，但並沒有經驗，一著不慎可能……”
沈怡安神色糾結，她不止一次考慮過這個問題，可她身後空無一人，沒有得力助手，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章程，著實推進不了這麼一個浩大的工程。
“那就和傅氏合作唄，傅梟派人輔助你成立並運營公司，操盤你的原始資金，後續盈利再分潤不久好了。”林念提出一個想法，她側頭看向傅梟，詢問意見。
隻見他垂眸低笑，誇讚一句：“聰明。”
“怎麼樣？沈小姐？”林念見傅梟認同這個方法，便轉頭詢問沈怡安的意見，“傅梟的手段，你是見過的，他說可以，就是沒問題。”
沈怡安怔愣片刻，腦海中閃現出無數種瘋狂的想法，未多做猶豫，隨即拍板，紅彤彤的眼眸裡閃過激動與瘋狂，她看向傅梟，談論生意。
“好！那就這麼定了，事成之後，我給你兩成分潤，至於沈氏礦山挖出的寶石，我會優先供給給傅氏。”
傅梟沒應聲，而是捏了捏掌心細嫩的手指：“既然是林總的提議，那林總覺得可以就可以。”
“那就先這麼定了。”林念輕笑，反手握住他作亂的手，與之十指相扣，放在自己膝蓋上不讓他亂動。
沈怡安見他們兩口子的秘密互動，完全打消了再與傅梟親近的想法。
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她可以落腳的地。
“之前的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傅夫人。”沈怡安鄭重道歉，並承認了林念的身份。
“那咱們就翻篇了，你還是叫我林念吧，雖然冠他的姓容易受尊待，但我還是喜歡做我自己。”林念淺笑解釋。
“那我先走了，今天真的很抱歉，是我不識好歹了，傅總。”沈怡安臨走前，對傅梟深深鞠了一躬。
傅梟皺起眉頭，本來沒想說話，但在林念的眼神‘淩遲’下，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林念剛送走沈怡安，便被傅梟從身後撈進懷裡。
“乾嘛？”
“哄哄我，老婆。”傅梟薄唇輕觸她的脖頸，貪婪地嗅著她脖頸間的馨香。
林念騰出手揉亂他的發頂：“剛剛是不是吐了？需要讓人幫你把屋裡的東西換一換嗎？”
“嗯，換。”傅梟長臂拿起電話筒，撥通內線讓曲瓚來處理。
“傅梟，沈小姐身材是不是比我好？”
林念目光一瞬不移地盯著桌上的座機，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我沒看。”
“沒看？”
“嗯，當時隻覺得不舒服，胃裡難受。”傅梟牽著林念步入休息室，坐在床沿，將腦袋埋進林念柔軟的腹部蹭了蹭。
“總感覺身上還是臟的，怎麼洗都洗不乾淨。”傅梟口氣悶悶，有些鬱悶和不爽。
“那不然，今天先不加班了？我們去泡溫泉吧，等明天一切都收拾好了，我們再把今天尚未處理的工作一並處理了。”林念站在他麵前，手掌摩挲著男人的後頸，帶著安撫的意味。
“嗯。”
傅梟動作很快，打給湯泉宮的電話掛斷後，便急匆匆地拉著林念離開辦公室。
似乎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直到富麗堂皇的建築映入眼簾，林念才意識到已經到了目的地。
大堂外，數十個身著黑色西裝的隨侍者整裝待發，為首的男人熱烈地迎了上來。
他的頭發梳得油光瓦亮，麵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身軀微微弓起來，熟練地為傅梟開車門：“傅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不要見怪。”
另一側副駕駛上，林念已在隨侍者的招呼中下了車。
傅梟對男人點了點頭，上前握住林念的手，唇邊扯著一個極淡卻溫柔的弧度。
“念念，走了。”
“嗷！”
林念應聲，收回視線與傅梟步入大廳。
湯泉宮作為帝都湯泉旅遊度假村的核心區域，主要提供溫泉、餐飲、酒店服務，全宮共十五層。一層是大廳與接待處，二層是洗浴處，三層是影音室與餐飲處，四樓及以上是不同規格的酒店。
傅梟訂的是規格最高的包廂，集露天溫泉、私人洗浴、影音室、休息區於一體，門外還有專門的侍者等候，隨叫隨到。
“要不要先吃點什麼墊墊肚子？”傅梟進屋後，解著袖口，將菜單遞給林念。
這裡點單是電子平台點，林念掃碼後隨便點了幾個，便在房間裡左逛逛右逛逛，一臉新奇。
露台上坐落著一個用冬青石壘砌成的大浴缸，裡麵的溫泉水正冒著熱氣。
“15樓的露天溫泉？這是不是太逆天了一點。”林念有些新奇地伸手點觸著溫泉水，溫潤的觸感讓她微微眯起雙眼。
頭頂的玻璃罩呈敞開狀態，不喜歡的話，可以隨時關閉。
林念扯了扯窗簾，將小腦袋探出去，看著湯泉宮外的風景，隔壁有巨型跑馬場，另一邊是高夫球場，更遠處還落座著幾架直升飛機。
身後被人環住，林念翻轉過來，細嫩的手臂攬著男人的脖頸，後腰倚靠在欄杆處。
“以前經常來嗎？”
“這是第一次。”傅梟低頭輕吻著她的脖頸，嗓音低沉，“這個項目剛完工沒多久。”
林念躲了躲，製止男人作亂的手：“傅同學，這樣不行哦。”
“我感覺已經好多了，林老師。”
“那也不行，說好這幾天我放假的。”林念哼了哼。
“叮咚。”
門鈴適時響起，打斷屋內逐漸上升的溫度。
“去開門，應該是送餐的來了。”
在林念的督促下，傅梟開門，侍者進屋擺桌上菜，直至全部弄好後，微微鞠躬後退出房間。
兩人落座後，傅梟遲遲未動筷子。
“怎麼不吃？沒胃口嗎？還是想吐？”林念歪頭，眉間皺起。
隻見傅梟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語氣帶著酸意：“你都沒喂過我。”
林念：“？？？”
“你沒喂過我，念念。”傅梟湊了過來，頗有不依不饒的意味。
林念噗嗤一聲笑了：“傅梟，你怎麼連沈小姐的醋你都吃啊？大醋壇子！”
“喂我。”傅梟眼神示意，讓林念夾鬆露魚籽壽司投喂。
“好好好，你生病了，今天我都聽你的。”
林念一手接著，一手用筷子夾起食物送到男人嘴邊。
“好吃嗎？”
“你喂的都好吃。”
“那你多吃點，吃完飯把藥吃上。”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