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頂層酒店套房
房間裡此起彼伏的回響著曖昧旖旎的聲音。
男人炙熱滾燙的大掌處處點火,密密麻麻地吻接連不停地落在女人的唇邊。
“傅梟……”
林念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頭腦逐漸變得不清醒。
此時的她,宛若一朵盛放的嬌羞玫瑰,帶著瑩瑩露珠和攝人心魂的魅力,讓傅梟一次次為他沉淪。
“今夜過後,我給你六千萬,我們好聚好散。”
男人斂下眼眸中複雜的情緒,口吻冷淡地宣布分手。
聽到這話,剛剛還沉溺在男人溫柔攻勢下的林念,瞬間渾身冰涼。
她有些不確定反問:“你是認真的?”
傅梟沒有直視她的眼睛,起身一份文件遞了過去,語氣微涼:“嗯,這是分手協議,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林念用被子圍住身體後,接過那份協議。
她抬頭看著男人俊朗卻沒有絲毫溫度的麵龐,心下涼了一大截。
“為什麼?”她嘴唇微微發白,垂眸掀開協議的封麵。
傅梟疏離而又冰冷的回答她:“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該結束了。”
“沒有意義嗎……”
林念重複他的話,手指緊緊攥住合同的一角,“所以,最近外界傳你要聯姻的事情是真的?”
傅梟沉默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聯姻是傅家自古以來的規矩,也是我無法逃避的責任。”
“好。”林念沒看協議內容,直接掀到最後一頁簽字,握著筆的指尖輕微泛白,力度穿透紙張,“簽好了。”
看著林念乾脆利落的簽字,傅梟漆黑的眼眸裡翻湧著無數不知名的情緒,讓他幾乎快抑製不住心裡的躁動。
他上下滾動了幾次喉結,淡淡道:“謝謝你能理解我。”
林念昂起笑臉,將淚意與不舍斂在眸底,緩緩靠近他。
“剩下的4個小時,都由我做主,可以嗎?”
傅梟聞言呼吸一滯,眼神幽深複雜,沉默片刻後,低聲應允:“嗯。”
話音一落,林念翻身掌握主動權,而傅梟的雙臂亦是強勁有力地擁著林念。
兩人互相較著勁,一次次登上山峰之巔。
這一夜。
他們極儘纏綿……
-
第二日,林念悠悠醒來,她伸手摸了摸身側,早已冰涼一片。
“……”
她呼了口氣,試圖把胸口中壓抑積攢的情緒疏解,可不論如何開解自己,還是沒忍住掉了眼淚。
這三年他與傅梟感情一直很好,從未吵過架,各個方麵都很和諧,傅梟也經常會粘著她,事事有回應,她一度以為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可沒想到三年的感情在利益麵前,說斷就斷,不堪一擊。
林念起床洗漱,匆匆買了張飛機票,坐在前往寧城的飛機上靠窗小憩,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寧城的機場。
她注銷了原先的手機卡,更換新卡,給自己報名了一個戶外露營的旅遊團,當天下午就出發去了郊區村莊。
時值春末,滿天繁星。
林念在半山腰支好帳篷,雙手環住雙腿,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你一個人來旅遊嗎?”
男人一雙瀲灩著春光的桃花眼望著她,手裡拿著兩杯未開封的果汁飲料。
林念淺笑點了點頭。
“喝嗎?”
男人把飲料遞給她,林念沒拒絕,但也沒喝,隻是放在了一側。
“你……分手了?”
“那麼明顯嗎?”
林念驟然笑出了聲,對著男人做自我介紹:“林念。”
“沈鳴。”男人自我介紹結束後,繼續剛才的話題。
“很喜歡你前男友?”
林念目光愣了愣,最後勾起一個極淡的笑容:“或許吧,但都過去了,我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過去。”
“那咱倆談談?”沈鳴雙眼放光,帶著幾分少年氣息的臉龐上染著粉紅的羞澀。
“哈哈哈,你這人真有趣。”
林念轉頭把玩著飲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林念,我喜歡你,剛剛我對你一見鐘情了,給我個機會唄,反正你也需要療傷,不如就利用利用我?”沈鳴神色認真,一雙桃花眼裡瀲灩著不安與期待。
林念收回眸子,繼續看星星,沒有回答他。
沉默良久,她才淡淡道:“沈鳴,我心裡還有彆人,現在開始一段感情,對你我都不是最好的選擇,抱歉。”
林念開始趕人:“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那我就不能做你的備選嗎?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了嗎?”
麵對窮追不舍地追問,林念並沒有回答,隻是把帳篷拉了起來,將男人的身影隔絕在外。
深夜,帳篷外突然人聲嘈雜慌亂。
林念模模糊糊地醒來,打開帳篷,發現他們正在驚慌高呼:“下暴雨了,那邊已經開始塌方了,快跑!”
“林念,快跑!”
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沈鳴,飛速拉著她的手腕逃離。
逃跑間,擁擠慌亂的人潮衝散了他們,林念被大力擠倒在地,沈鳴也不知去向。
身後泥石流滾滾而下,林念渾身疼痛地看著身後,眸中滿是恐懼,一股帶著死亡意味的窒息感撲麵而來。
這一夜,不止他們沒睡。
帝都市中心,CBD頂樓落地窗前。
傅梟身著定製西裝負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他睨了一眼一整天安安靜靜地私人手機,右眼皮毫無預兆地跳了兩下。
他有些心煩意亂地摘下眼鏡扔到一邊,捏了捏鼻梁。
天人交戰片刻後,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撥通了林念的電話。
耳邊響起冷漠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
他眸子染上一層寒意,檢查手機號是否正確,又撥通了一遍,發現還是同樣的結果。
“嗬……”
他倏地笑出了聲:“動作倒是快。”
心中的空洞愈發明顯,他抽出一根香煙準備點火,反複按下打火機的開關卻怎麼也無法點燃。
這時,助理敲門進來送資料,上麵是林念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動態,包括她今天去過的所有地方,做過的事,以及認識的新人。
照片上映出一個長相還不錯的男人。
“嗬……”
傅梟突然又冷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照片上女人的側臉,仿佛在通過照片觸摸裡麵的人。
偌大的辦公室中,隻有他呼吸的聲音和指紋摩挲照片的細微摩擦聲。
“叮——”
手機推送了一則新聞,開頭第一句是寧城爆發泥石流。
傅梟鬼使神差的點開後,新聞播報的聲音,使他腦中霎時一陣轟鳴,耳鳴陣陣。
“據悉,寧城由於突發暴雨,導致山體滑坡,不少旅遊團被困於此,救援人員正在火速前往……”
視頻中,暴雨如注,帶著末日般的哀嚎。
此時,林念因被人群擠壓摔倒在地,雙手被砂石磕碰出血,周圍是無數人慌忙逃竄的身影,耳邊是慌亂驚呼與泥石流衝刷石塊的聲音。
她回頭看向遠處,山體已經開始劇烈顫抖,泥石流滾滾而來,仿若猛獸般咆哮著向她衝來。
強烈的求生意識讓她迅速爬起,觀察周圍地形,儘量保持冷靜。
在這種情況下,指望彆人來救她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想要活下來,隻能自救!
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泥石流經過的溝道,想要求得一線生機,隻能……
“向兩側山坡上跑!”
腦海中一個強烈的想法竄了出來。
她一瘸一拐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與泥石流垂直的兩側山坡上跑。
林念見選擇向樹木密集的方向逃生,密集的樹木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擋泥石流。
她不敢回頭,死亡的氣息無時無刻地籠罩著她,身後泥石流的咆哮聲,讓她身心顫抖。
直到在進入密林之後,她才緩緩回頭,觀察情況。
霎時,泥石流帶著強勢霸道的力量,將石塊、泥土與樹木衝刷而下,宛若一條難以馴服的咆哮巨龍,以難以預估的驚人速度向山下衝去,所到之處,樹木被連根拔起,滿目荒蕪。
林念看的心驚,卻也不敢停留太久,向樹林深處尋找相對安全的躲避點。
暴雨還在下,林念單薄的襯衫已經完全濕透,寒意刺骨讓她不由得渾身哆嗦。
泥石流轟轟烈烈持續了六七個小時,直至暴雨漸歇才有所收斂,天逐漸亮了起來,還是灰蒙蒙一片。
林念尋著下山的方向移去,她必須迅速離開這裡,否則再次滑坡,她也沒有把握能活下去。
在密林裡穿梭,林念已經方向感全無,隻能順著山體的坡度向下移動,此時她的腳踝已經腫得不成樣子。
“嘶——”
腳踝愈發明顯的疼痛,讓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現在的她有些不堪重負,不僅身上酸痛,還臉頰發熱,腦袋昏昏沉沉。
但放眼望去,全是樹木,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誤進了禁獵區,那個禁止非專業人員進入的地界。
突然,一條身體扁平的眼鏡蛇從草叢裡“唰”地竄了出來,眼神中閃爍著奇異而又凶殘的光芒。
林念見狀,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了縮,她撿起一根樹枝指著那蛇。
“你不傷害我,我也不會傷害你,咱們和睦相處好嗎?”
她吞了吞口水,話音未落,那條蛇便露出尖銳的牙齒,飛速纏住她的腳踝,狠狠咬了一口。
“你根本不是蛇,你是會咬人的狗!狗蛇!”
林念胡亂地揮舞著手中的樹枝,卻沒有一下攻擊到它。
“看招!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林念腎上腺素飆升,下手想去抓它的七寸,結果被她又咬了一口。
“狗蛇,如果我活下來,我一定喂你一大坨狗屎,讓你嘗嘗鹹淡……”
話音剛落,林念便重重摔倒在地上,她眼前的景象開始逐漸變模糊。
恍惚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他奔來,他的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焦急。
“狗蛇,沒想到你這毒,居然還能讓我在死前再見一次傅梟……”
她喃喃自語,徹底失去意識。
-
坐直升飛機直達的傅梟,在人群中搜尋無果後,果斷進入森林尋找,憑借他對林念的了解,他順著密林的蛛絲馬跡,以最短的時間找到了林念。
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刹那間便安定了下來。
迅速將林念抱在懷中,感受到她溫涼的身體和滾燙的額頭,心臟不由猛地揪緊,眸光猩紅。
“林念,念念……”
他半跪在地上,觀察周圍的情況,一把將林念腳踝處的毒蛇掐暈扔遠。
看著林念腫脹的腳踝和被毒蛇咬的痕跡,沒有一絲猶豫地低頭將毒血吸出,隨即又扯下衣袖的一側,將它捆紮在傷口上方。
他把林念抱起,飛速按原路返回,期間他的身體不知被樹枝劃傷了的多少次,他卻渾不在意,隻想迅速把林念帶回去。
“傅總!”男助理在直升飛機旁招手。
“走!”
傅梟抱著林念上了直升飛機,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帝都第一人民醫院。
“用儘一切方法,救她!”
傅梟雙目猩紅,宛若即將發狂的猛獸,雙手緊緊攥著,指節泛白。
直到林念被推進急救室,他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傅總,咱們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男助理曲瓚見大老板身上不滿大大小小的劃痕,不由得提議。
“不用。”
他冷淡開口,頹然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手掌與指尖細微地、不可抑製地顫抖著,呼吸間是不可抑製的顫抖與後怕。
不一會兒,林念被推出來送進了特護病房,傅梟詢問完醫生情況後,閃身進了病房。
他坐在床邊的的座椅上,緊繃的神經終於在此刻全然放鬆了下來。
他沒說話,隻是眼神一瞬不移地盯著床上昏迷的女人,黑眸中交織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林念的臉上,她皺著眉頭,翻了翻身,慢悠悠地睜開眼睛。
入眼便是傅梟雙臂環胸,倚靠在座椅上的睡著的模樣,他下巴上冒著青青的胡茬,身上滿是泥土、汙漬,衣袖還少了半隻,露著完美的手臂肌肉線條,手臂上留著數到結痂的細小傷痕。
看樣子,是傅梟救了她。
此時的傅梟與三年前的任何一個時刻都不同,現在的傅梟疲憊、狼狽、邋遢,但卻讓她覺得無比安心與踏實。
可……
林念想到他即將聯姻的情況,瞬間收攏了自己所有的想法。
不該存在於生活裡的人,即使出現無數次,也隻會個錯誤。
她能做的,就是讓這個錯誤儘早結束。
“醒了?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許是被注視著的緣故,傅梟醒了。
他眼神裡滿是關切,起身將她緩緩扶起,在她身後墊了一個枕頭,讓她倚靠在床頭上。
林念被那樣的眼神晃了眼睛,一時間有些分不清他們的關係。
她略帶疏離地搖了搖頭,向他表示感謝:“傅先生,多謝你救了我。”
聽到這,傅梟手指微微頓住,指尖泛白:“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他斂下黑眸,手上動作未停,伸手想如往常一般,摩挲她的側臉。
“要的,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也即將和沈家小姐聯姻,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見麵的好。”
林念一偏頭,躲過了他的觸碰。
“傅先生,這樣不合適。”
接二連三的疏離與拒絕,讓傅梟眸色幽深如墨,無數不知名的情緒將他的理智吞沒。
片刻,傅梟決定遵從自己心底的想法。
他的大掌小心翼翼地捧起林念的臉頰,一個極儘溫柔纏綿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廝磨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