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淒涼地,sing my friend sing(1 / 1)

對於早起準備處理學校事務的米勒娃·麥格來說,在霍格沃茨十一月清晨的寒風裡看到一個學生在校長室前來回踱步、喃喃自語無疑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尤其是當她湊近,發現該學生喃喃自語的內容是一係列蜂蜜公爵新品甜點的名字後,這件事就更加古怪了。

“奧布傑特小姐。”她不無嚴肅地打斷了她,“你有什麼要事,要偷偷潛入校長室?——尤其是在現在,有生物被石化的情況下。”

麥格知道這個斯萊特林的二年級學生,她曾經因為一些事找過鄧布利多教授,也曾經在魔法石密室裡幫助過哈利·波特——雖然她至今不清楚她是怎麼從魔法部的事務司裡瞬移到密室的,但,她欣賞她的一些品質;即使如此,這也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在現在這個氣氛有些詭異危險的霍格沃茨、在遠離正常學生的軌道上,嘗試用窮舉法找出校長辦公室的口令。

溫斯蒂·奧布傑特抬起頭,她看上去非常憔悴。麥格將其理解為石化事件的影響。

“我有事情要找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教授不在。”她不留情地指向走廊的另一頭,“他為了石化事件、以及其他非常多的重要事務要離開霍格沃茨一段時間,校內事務由我代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能先去通報你們學院的斯內普教授——現在,回去,我記得斯萊特林今天的第一節課就是變形學……收拾一下自己,”她的語氣又和緩了一些,“我希望能在課堂上見到你更有精神的樣子。”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她猶豫著點了點頭。麥格目送她的身影漸漸遠去,突然想起她剛剛神情古怪地抱著一本黑封皮的日記本——噢,梅林的胡子,不管怎麼說,鄧布利多教授再像個和藹的老人家,也不是學生們的心理輔導師啊。

比玩脫了更慘的事情是什麼?

是你原本以為上好的保險沒了。其情景大概類似於你原本以為平時分占課程成績的百分之八十,於是期末壓根不複習,到了考場發現你看錯了,考試分才是那個占百分之八十的——你能怎麼辦?穿越回去給自己兩巴掌?在試卷上畫鹹魚說老師菜菜撈撈?

反正我是沒法穿越回去給日記本兩巴掌了;鄧多多老師不知道為啥也撈不了了。

就在前幾天,我和湯裡德學長不得不進行“靈魂交流”之後,我帶著滿腦子的黑魔法和“蔑視規則的藝術”,重新被日記本吐回床上並驚恐地發現“自己覺還沒睡但室友全起床了”這一事實後,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就聽到了:

“知道嗎?費爾奇的貓被石化了。波特就在那附近呢。”

我感覺自己在群蛇們不加掩飾的嘲笑聲中慢慢石化了。就連德拉科·馬爾福從我身邊經過時高爾故意把我往旁邊牆上一推,也沒有多少意識。直到一個意料外的人拽了我一下,我才在堪堪沒有磕到牆上時反應過來。被白翳覆蓋的眼睛映入眼簾。

“白癡。”我正要發作,普利斯特卻接著說道,“馬爾福要是不好好看著他那兩個蠢貨跟班,他倆總有一天能給他搞出人命。”

那麵牆上不知何時出露了一個尖角——腦袋磕到上麵就完了。

“謝謝。”我說著同時站好,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不去跟著馬爾福,在這裡?”

“我必須跟著我金主的兒子。”他的語氣聽不出好惡,隻是用手裡的杖尖短促地點了點空氣,“不過他不願意讓我跟著,我長得也確實沒有那兩個巨怪威武,有辱馬爾福家的威名,所以我隻跟他保持一段距離地跟著。”

……“我有時挺欣賞你的語言藝術的。”沒準培養一下哪天能和斯內普對對碰。

他擺了擺手,臉上卻浮出一絲淡笑。不過馬爾福三人組已經快要走出休息室了,他於是簡單地點了個頭,提著幾個沉重的書包匆匆跟了過去。我在原地站了會,還是給他手裡那坨玩意施了個減重咒——他的腳步明顯輕快了。收回魔杖時,我歎息著。

如果這種事早點多發生幾件,沒準我就不去找湯學長聊天了。

不過誰說我就能對抗魂器的黑魔法誘惑呢。

我憂慮地喝了口奶油蘑菇湯,憂慮地被濃鬱的奶味和鹹味嗆到,憂慮地把腦海裡淡淡的悔意扔進眼前不再美麗的湯裡。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不如想想怎麼避免出現最壞的情況:我把原著劇情攪亂,蛇怪大肆屠殺,救世主對著密室裡我的屍體和複活的年輕版黑魔王1v1,最後哈利·波特係列更名湯姆·裡德爾係列。

……

想太遠了。我呼嚕了一口湯,湯汁泛起雪白的泡沫。遠處格蘭芬多的長桌熱鬨非凡,哈利和他的朋友們一切如常;金妮因為沒有日記本的pua,正臉色微紅地看著不遠處的救世主,連周圍的新朋友向她搭話,都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弗雷德和喬治不知又找出了什麼新玩意,旁邊的獅子們爆發出一陣歡笑;就連珀西也正無比順眼地對著拉文克勞長桌傻笑——看彆人陷入愛情的冒險,簡稱吃瓜,可是有非比尋常的樂趣?

“也挺好的。”

是啊,也挺好的。我拿了這本日記,我去跟阿湯哥1v1,我去精神衰弱,沒有其他人會為此感到難過、受到傷害,也許除了後續的石化事件受害者,但……我總能想到辦法吧?大不了再等鄧布利多回來,或者去幫斯普勞特教授照顧曼德拉草……最壞的情況下,跟斯內普攤牌,跟阿湯哥爆了,都行。

所有人都很幸福。

“你傻笑什麼呢?對著格蘭芬多長桌——梅林,你不會暗戀哪頭蠢獅子吧?”

“鎖舌封喉。”

所有人都很幸福,我的斯萊特林室友也默認這一點。

上午的第一堂課是黑魔法防禦術,我跟其他人一起走在通往教室的路上。但是,老天,我現在可沒有心情聽洛哈特自吹自擂。自從康沃爾郡小精靈事件後這位教授就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再教授任何實踐課程,轉為宣揚自己那些“美妙而偉大的事跡”;而在石化事件發生後,除了那些已經被表演過無數次的故事,他還加上了新的劇目——我永遠忘不了西奧多·諾特在被點名扮演一個被石化又被洛哈特解救的可憐人時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表情。

自動扶梯的前段突然消失了;匆匆趕往黑魔法防禦課教室的同學們發出驚愕的叫聲。

“發生了什麼?梅林,我們要趕不及課了!”人群裡有人叫起來,隨著他的喊叫,其他人都開始急切地尋找彆的通往教室的樓梯。就像隨波逐流的飄萍,他們一群接一群地到處旋轉著。

我在隊伍末尾跟著格林格拉斯家的姑娘走了兩步,他們還是沒有找到正確的路。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手中精致的懷表顯示現在已經是上課時間。

梅林的三角褲衩子,這課誰愛上誰上吧。

“你乾什麼——你想給斯萊特林扣分嗎!”

“洛哈特考勤就說我去上廁所了,感謝,拜。”

我的臉色肯定算不上沒問題,因為那個本打算阻攔我的斯萊特林學生收回了手,神情無所謂地給我讓了條道。我眯著眼睛看了他兩眼,噢,布雷斯·紮比尼,蛇院識相的小龍套。無需過多在意。我轉頭奔向那個桃金娘的女生盥洗室。

“怪人。”

桃金娘的盥洗室,平時就沒有多少人,現在出了洛麗絲夫人的事,大家更是唯恐避之不及。阿格斯·費爾奇的椅子空落落地擺在“案發現場”附近,我想他要麼是去看醫療翼的貓,要麼就是去乾他最愛乾的事——抓學生了。

那些紅色的字跡仍然令人不適地掛在牆上。我甩了甩腦袋,決定不去思考那玩意的原理,徑直走進盥洗室。洗漱台高高矗立在盥洗室的中間……誰會想到這下麵藏著一隻怪獸和一間密室?

“你好,桃金娘?”

隨著水花濺落的聲音,一個胖胖矮矮的眼鏡幽靈繃著臉出現在盥洗室的空中。她憂鬱地看著我。

“我沒見過你。”她說著,眼淚就要簌簌落下來,“怎麼,你是路過這裡、就突然一時興起地想要來嘲笑我嗎?”

“我沒有。”我努力用自己最溫和、最友好的聲音對她說話,“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噢,我不喜歡那些找我幫忙的人!”她的情緒還是非常不穩定,我不得不停止說話,看著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滾下來,“她們說,幫個忙吧,桃金娘!傻乎乎的桃金娘!肥婆桃金娘!反正你已經死了!反正你也沒什麼彆的好做!”

她憤怒又尖利地說完最後一句,轉了個彎,頭朝下地鑽進了一個馬桶;又是一個很大的水花。

“彆這樣!桃金娘……好吧,你逼我的。”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聽我說,但我還是深吸了一口氣。

“可憐的桃金娘!滿臉粉刺的桃金娘!哭哭啼啼、可憐的、死得透透的桃金娘!

“誰管你怎麼想?你個傻*!我告訴你,我看上你的盥洗室了——對,我連你這個軟弱的可憐鬼幽靈最後的容身之地都要拿走!

“我之後不定期就會在晚上到這裡來巡視我的領地!你要是敢在這裡礙我的事,就不要怪我用更難聽、更符合你的詞語形容你!”為了起到更好的罵街效果,我甚至把魔杖抵到嘴邊來了個擴音咒,一整個說下來我自己耳朵都痛得要死,“你要是不服,有本事就在我來的時候偷偷跑出去叫人!我最怕斯萊特林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和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教授,或者公雞——要是找不到這些,你就自己滾出霍格沃茨!這裡沒有你的地盤!”

為表威懾,話語的末尾時我還特意衝水池甩了個威力不大的爆炸咒——至少肯定能炸到桃金娘躲著的那個隔間。

哭聲停住了。我不確定這麼做是否有用、又能有多大作用,但加個報警鈴(?)……至少不會有壞處。

我揉了揉耳朵,收回魔杖。樓上隱約傳來學生們集體練習咒語的聲音,看來還是上課時間。今天的天氣難得的很好,天高氣清,無雲無雨,霍格沃茨的庭院幾不可察地染上幾分秋色。

萬聖節不遠了……萬聖節?

時間有點不對勁啊?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感到煩躁。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試圖繼續工作。

魔藥課地窖傳來了尖叫聲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破門而入。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打開了語音。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奧布傑特,很高興你沒有死在這些死青蛙的‘攻擊’之下——現在,你的禁閉延長一周,如果不想和這些可憐的屍體共度聖誕,你最好不要再給我發出任何聲音。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關上門並拉黑了溫斯蒂·奧布傑特。

好耶。

這是我腦海裡出現的第一個念頭;就連手上解剖的青蛙好像也沒有那麼惡心了。

需要澄清的一點是,我不是變態,我對青蛙內臟和碾碎的鼻涕蟲沒有絲毫舍不得放不下,我也沒有興趣通過禁閉室和院長拉關係(聽他噴死我?)。隻是今天的日期讓我想到了一件小事。

在原著裡,金妮拿著日記本的情況下,洛麗絲夫人是在萬聖節前夕、尼克的忌辰晚會被石化的。而現在不過是十月底,洛麗絲夫人就已經被石化了。

當然,這可能能解釋為我翻車比較快(……),但更有趣的一件事是,洛麗絲夫人的石化就發生在我告訴裡德爾“我要被教授關禁閉、這是最後一次聯係”的那一晚,他把我拽進日記本,然後跟我說要“分享靈魂”。

他對金妮沒有這麼心急。不僅因為金妮隻是個普通的、懷有少女煩惱的小姑娘,而且她很乖——她在這一年從未被教授關過禁閉,甚至,在原著裡,如果不是特意在幾個地方提及她逐漸虛弱,她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即,她是個完美的“凶手”。

而我不一樣。我不光表現出了對斯萊特林的事業和黑魔法的興趣,而且,還引起了教授的注意;而禁閉則意味著我會有相當一部分時間不能接觸日記本、也不能在霍格沃茨自由活動。所以,如果他想要做點什麼——即使是簡單的開頭,也需要趕緊抓住我最後一點自由時間。

“我很惋惜;霍格沃茨所教授、所允許我們接觸的東西都太溫和了。不過你也——我真的不想指責你,可你做的確實讓人有些失望。”在那間陰冷的暗室裡,青年摩挲著手中我的魔杖,仍然是輕柔的語調,“如果你想要給那些蠢貨教訓,就不應該用那麼引人注目的方式……詛咒可以像蛇一樣蟄伏、像毒一樣滲透……”

他將魔杖指向我,短暫地笑了笑;接著便些微抬起手——在我幾乎要下意識躲避的瞬間,才注意到身邊的一隻蚊蟲突然落地,掙紮著表現出痛苦的模樣。我蹲下來看著它,看著它的身體在極短的時間內失力、發黑、徹底不動。

它之前還一切如常。

詛咒,隱蔽的、刻毒的、蟄伏後一擊必殺的。

“你可以試一試。”他將魔杖扔回給我,“是個很好的技巧,對不對?”

我攥著魔杖,感受到某種濕漉漉的、陰暗的東西順著它爬進我的手臂。那感覺就像有蟲群在血管裡蠕動,銀蛇在身體裡爬行,密密麻麻的痛和冷。然後,非常自然的、有著不易覺察的顫抖的,我控製著杖尖微微轉了個圈。

在爐火第十三次發出劈啪的聲音時,另一隻蚊蟲落地,掙紮著死去。裡德爾簡單地拍了下掌,從一直坐著的那把椅子上起身。

“我送了你一份很好的禮物,不是嗎?”他的眼睛注視著我,濃稠的黑色裡閃過微弱的猩紅,我幾乎完全不由自主地躬身向他行禮;他似乎終於愉快起來,走到我身邊幾乎做了個虛扶的動作。我才突然感到渾身一鬆。

“作為回禮——你當然會給我回禮,看看你是多麼懂得禮節——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什麼出格的舉措。”他說,“這是很容易的。”

——然後我就在斯內普的魔藥地窖裡把死青蛙的皮和內臟切得滿天亂飛。教授可高興了,賞了我愛吃的大禁閉套餐。我的禁閉現在已經延長到了聖誕節前夕。

學長,我們之中有一個叛徒,但我怎麼會知道是誰呢?

禁閉結束的時候,已經進入宵禁很久了。我貓著腰從地窖鑽出來,躡手躡腳地往記憶裡霍格沃茨廚房的方位溜。

學長易逃,饑餓難防。

更何況斯內普的魔藥地窖禁止我帶零食。該死的飛來咒。

“嘿!小蛇!”

“看過來看過來!”

“?”

兩個紅毛在走廊儘頭短暫閃過,我愣了兩秒,還是決定跟上——無他,我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一整隻烤雞,油光水滑,香氣撲鼻。

“當當!言而有信!”

“你們不是說去偷斯內普的私人儲藏嗎?”我努力壓住嘴角的笑意,裝出嚴肅的表情,“這隻火雞,讓我想想,是用乾蕁麻和磨碎蛇牙燉煮的嗎?在熄火後加入豪豬刺?”

“那是治療疥瘡的藥水。”弗雷德認真相,“飛賊小姐,你要是長了那玩意,這火雞還是留給我和喬治——”

“對不起。”有飯是爹,我低頭認輸,“來世我做飛賊給格蘭芬多抓著加分。”

“來世?”

雙胞胎對視一眼,轉向我異口同聲道:

“你已經乾過了!”

“就是個玩笑,而且當時你們抓得也挺開心的不是?”我毫無悔意,拿出魔杖給烤雞套了個保護咒和保溫咒就塞進長袍,“多謝烤雞——斯內普馬上要出來了,快跑。”

秘密交易三人組一哄而散。

回到斯萊特林休息室時已經沒有人了。這裡還是非常安靜,仿佛能聽到外麵的水生生物攪動水流的聲音。但拜懷裡溫暖的火雞所賜,我並不感到疲憊或是寒冷。

回寢室,脫鞋,上床。在一係列動作完成以後,手邊卻突然傳來冰涼的觸覺——一本書,《中級魔咒拓展理論》,還有一張字條。

“我看了也沒有用,而且它很重,所以送你了。拜托了你的室友。——D·P”

書好像有點壞了,不清楚怎麼搞的。

不過現在心情不錯,明天再和室友進行友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