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得對,您也是為他們好。”陸渺打著圓場。
唐問峰聽聞此言頭抬得更高了,“嗯,不錯,還是姑娘家懂事,這位是?”他是在問陸渺身邊的謝羨魚。
“哦,是我同門師弟,也是我道侶。”她介紹道。謝羨魚隨即恭敬地行了個禮,“拜見唐宗主。”
前半句還沒什麼,聽到後麵的他胡子都翹了起來,“道侶!?你你你!你怎的也這麼早被個臭小子騙走了!唉唉唉……有女長成難久留……”
也?他該不會是指她母親唐問筠吧?
他看了看謝羨魚至少是個相貌端正天資尚可的,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你們晚輩的事我就不摻和了。這幾日宗門裡在辦一年一度的煉器大會,可能他們倆會有些忙照顧不到你,你隨意轉轉就是,除了那個長得像龍牙的山脈你不能去,彆的地方都隨你心意。”
“好的,多謝舅舅。”
“天色不早了我先帶表妹去熟悉一下宗內環境吧?”唐潯軒說。
“你們要去便去,乾我何事?”他好似極不在意。
“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唐潯軒回道,帶著兩人離開了。
幾人走後,唐問峰才卸下高冷的偽裝悄悄扒在門縫上看他們離去的身影,淚眼婆娑,“嗚嗚嗚,渺渺都長這麼大了,這麼多年都不來看我嗚嗚……”
都怪那個陸玉澤!拐了他最珍視的妹妹還不夠,還要把他外甥女帶走,玄霄派難道比他這兒好多少嗎?聽說之前渺渺還受了重傷,還好她現在養好了,連自己女兒都保護不了陸玉澤算什麼男人!還不如交給他這個舅舅照顧!
還有他剛剛跟陸渺說他們倆沒空的意思就是他有空啊!為什麼陸渺不知道讓他這個舅舅帶著她轉呢?他這意思難道不明顯嗎?
要是陸渺知道了他的這些內心戲隻會說:不好意思,真的看不出來啊宗主大人。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舅舅不想我父親母親來呢,估計是傷心了吧。”唐潯劍路上順便告訴了陸渺他原先沒在通訊玉符中說的要請示父親才能讓她來的原因。
其實是因為唐問筠與唐問峰的父母早逝,照顧妹妹的職責就一下子落到了唐問峰的身上,等於說唐問筠是他從小拉扯大的,當年陸玉澤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而他妹妹已經是小有所成的煉器大家了,說不定以後成長得比他還出色,到那時他就打算讓她接手宗主的位置。
誰想到她放著宗主不做,非要支持陸玉澤與不周山分家,陪他跑到白龍山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開宗立派。雖然現在玄霄派因為陸玉澤劍聖的名號發展得還不錯吧,但他一直覺得如果唐問筠留在唐家主持大局,唐家一定比現在輝煌數倍,早拓展出兩個玄霄派的規模了。是以唐問峰就不怎麼待見陸玉澤,後來因為每次兩人過來都要被橫眉冷對,兄妹之間矛盾愈來愈激化,兩家的走動便少了。
“師姐,你看那處,好像是在比試?”謝羨魚突然指著一處山峰道。
“是舅舅說的你們內部的煉器大會嗎?”
“對,我們一年舉辦一次,誰能奪得魁首誰就是首席弟子,前幾年一直是我蟬聯,但今年父親讓我給其他弟子們一些機會,就讓我加入了舉辦方負責比賽事宜,所以近兩日有些忙碌才讓潯劍來接應你們。”裴潯軒解釋道。
“那他為什麼不來參賽?”陸渺不解,他作為唐家家主的次子,不應該也修行煉器之道嗎?
說到這兒他長歎一口氣,“潯劍從小就不喜歡煉器相關的東西,而是喜歡純粹的煉體之術,我爹一早就勸他體術隻是輔助,真論武力誰都打不過,要修行就正經修行個劍道之類的,他不聽,現在唯一會的就是掄兩下大錘,我爹就一直很不滿,說他練這麼一身肌肉不打鐵可惜了。”
“噗哈哈哈……”陸渺忍俊不禁,她舅舅這一家可真好玩兒。
“他前段時間還瞞著我們報名了宗門大比,結果沒打幾場就出局了,我爹嫌他丟人就罰他去看山門了。”
怪不得她老是覺得唐潯劍看著眼熟,原來是之前在看風晴之打的最後一場小組賽時見過,他就是那個又修錘法又修體術的大個子啊,她就說沒幾個錢誰煉的起體術,果然是出自唐家這樣的大宗門。
“他也是運氣不好遇上了風姐姐,倘若遇上彆人說不定早就晉級了,而且他年紀尚輕已有如此成績可真是不容小覷,等下屆宗門大比說不定他就是冠軍了。”她認真說道,畢竟唐潯劍可是比她還小兩歲的年紀啊。
“我覺得潯劍有他自己追求的道就隨他去吧,說不定他能開創一個新的修煉派係,隻是父親有時有些執拗,唉你們習慣就好。先不說這些了,我們正巧遇上便過去看看他們的比賽吧。”
兩人同意,於是他們便在此處降落,一上來就見到一排光著上身的壯漢哼哧哼哧地在各自的煉爐前鍛造著什麼,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哇塞,人間天堂啊這是!
謝羨魚見她兩眼放光,不滿地用手蓋住了她的雙眼,待陸渺掙開後,發現眼前白花花的肉身全被打上了馬賽克,鄙視地看著謝羨魚用眼神表示她的不開心。
而後她腦海中突然傳來一句:【回去以後我給你看】。
她頓時熱意竄到了耳朵根,嗔怪地看向罪魁禍首,見他麵上仍雲淡風輕不爽地在他後腰擰了一把。
“嘶,好疼。”謝羨魚故意喊道。
“怎麼了妹夫?”唐潯軒倒是自來熟,連妹夫都喊上了。
陸渺的耳根更紅了,“沒什麼,他被蟲子咬了,我替他拍拍。”
“哦,深山之中多毒蟲,的確有可能。”唐潯軒沒有起疑,“回頭我給你一瓶好藥膏,保準一塗就見效。”
“多謝表哥……”
“多謝唐大哥。”
兩人同時回道。
一段小插曲過後,陸渺開始認真看他們的比試,陸渺作為一個煉器的初學者其實並沒有接受過大師真正的實踐提點,這次她前來唐家其實一方麵也是為了精進自己的煉器技術,隻是觀摩了短短一個時辰她便從中汲取了不少經驗。
“時間還剩兩個時辰了,還未結束的弟子抓緊時間了啊。”一名負責計時的裁判長老提示道。
此時大部分選手都已做出了成品,進入最後的打磨階段,而少部分選手還在熔煉捶打的一步,眼看著時間越來越緊張真不知道能否完成比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暮色已深,天空中已出現繁星點點,好在負責舉辦事宜的弟子們提前搭建了數個燈台,將整個賽場照得燈火通明。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結束了最後一步,將自己的作品放在了待鑒區,隻有一男一女兩名修士還在熔煉區。
“啊?孟師兄和莫師姐不至於吧?雖然說劍身的確鍛造的次數越多越好,但這次比賽是限時的啊,他們該不會來不及吧?”
陸渺聽到有個已經完成的參賽弟子說,而他的同伴則回複道:
“你擔心他們做什麼?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能不能過合格線吧,不然明年又要再修一次邢長老的鍛造實操課了。”
“啊!不要啊!我已經重修了五年了啊,再這樣要被勒令退學了,我爹娘一定會砍死我的!”那人長嚎一聲,才開始轉而擔心自己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