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渺十六歲生日的前一周,跟陸玉澤、唐問筠交接的兩位化神期大能終於到了,他們也終於能難得放個短假,與陸渺一起啟程回到玄霄派境內的陸家左堂了。
殷夫人身體不好不便長途奔波,陸令璟為了照顧母親也一同留下,但二人都備了一份厚禮預祝她成年禮快樂。
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夫婦二人感慨萬千。自陸玉澤一脈從主家搬離,又自立門戶創立玄霄派後,就一直在這生活,就算後麵為了鎮守邊界常在鷹虎城那個陸府,但他們始終認為這才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家。
陸唐夫妻都不是驕奢淫逸之人,這裡的陸府隻是比鷹虎城的稍大了些,裝飾更考究了些,彆的其實差彆不大,簡直跟風家在幻海城那座臨時府邸差不多。但陸渺看到牆壁上刻著的小兒的塗鴉時還是感受到了平凡的家庭的溫馨之感,恍惚間好像看見小小的陸渺渺墊著腳尖在門上亂塗亂畫,大人們也不打罵而是寵溺地撫摸她的頭頂,而這十幾年前的塗鴉居然在這座有靈力保護的牆壁上保留了下來。
“家主,夫人好。哎喲,小姐也回來了,老奴上一次見到小姐時小姐還隻有桌腿一般高,如今定是不記得老奴咯。”一白發老仆歡喜而恭敬地迎他們進門,長籲短歎地回憶當年。
“渺渺,這是你陸老伯,負責管理這整座府邸,在本家的時候就照顧我了,可以說看著我長大的。”陸玉澤鄭重地向陸渺介紹道,顯然很尊敬這位老管家。
“陸老伯好。”陸渺乖乖叫人。
“哎喲哪敢哪敢,老奴能活到這個歲數看到家主娶妻生子,小姐長大成人,已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了。主子們路上辛苦了快回屋休息吧,一切都打點好了,房裡都有熱水,小廚房也都熱著菜,都是您幾位愛吃的。”
這陸老伯果真是管家的一把好手,處處都安排得如此貼心,果然熟悉的仆人就是用得慣,陸渺心想。
“多謝陸老伯,不知有沒有多餘的房間安排給我這位友人?”陸渺開口,為謝羨魚問道。
陸管家這才發現陸渺身後還站著個清雋的男子,呀,這不會是小姐的未來道侶吧?他兩眼一轉,不對,家主給他傳信沒有說還有個外人啊?難不成是故意不說,暗示他彆安排房間,然後給二人獨處的空間以撮合兩人?嗯……他越想越對,家主,你的信息我接收到了!放心!小姐的終身幸福就由老奴來守候!
蒼天可鑒,陸玉澤隻是當時忘了謝羨魚這個人的存在而已,誰讓謝羨魚除了第一天以外一直躲在房間修煉,不過倒是也成了個上品金丹,看起來天賦尚可,倒是讓他對這人有所改觀。
“這、真不好意思,老奴年紀大,老糊塗了,竟然沒再打掃一個客房,空置的房間都年久失修住不了人了,這可如何是好?唉……都是老奴的錯啊……”他故作煩惱道,不停地責怪自己。
“老伯,沒事的,我住外麵客棧就是了,您不用自責。”謝羨魚大方地諒解。
“這……這哪行啊,您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出去住的道理,實在不行,您不嫌棄的話,老奴的房間收拾出來給您睡,老奴去外麵住。”說罷就要扭頭去收拾行李。
“彆彆彆,陸管家,這又是乾嘛?您都這麼大年紀了彆折騰了,讓他倆一起住就是了,我記得渺渺的院子是有兩間屋的吧?”唐問筠適時攔住,又接下他的戲碼。
“對對對,夫人您記性真好,那屋原來是給小姐的貼身丫鬟住的,但小姐說不喜歡有人天天跟著服侍就撤了,我擔心小姐要用,吩咐下人一起把兩間房都收拾了。”
“???”陸渺頭上仿佛掛著三個大大的疑問號,你們在乾啥?為什麼說著說著就把謝羨魚往她那邊推了?她還沒成年呐喂!你們這麼著急要解決她的婚事的嗎?
“……”謝羨魚也沒有反對,畢竟是她家裡人的意思,直接拒絕好像也不大好,反正是兩間隔開的屋子,應該一起住問題也不大的吧……?
很巧,陸渺也是這麼想的,於是這件事就這麼被“愉快”地決定下來了。
但當他們看到這兩間屋子實際的樣子後,雙雙耳根通紅,到底是誰設計的丫鬟房屋子和小姐的屋子是相通的啊!關鍵還共用一個盥洗室!這跟住一個房間有什麼區彆啊!
“要不我還是出去住吧。”謝羨魚覺得還是不行。
“算了算了,我們在無涯秘境的時候不是也天天待在一塊,婚禮都差點辦完了,也彆矯情了。”
“那不一樣,那時候我是狼形,而且晚上你都是回自己寢殿的。”
“你信不信,我們家大門已經緊緊關死了,說不定連護宗大陣都開了,你還是彆白費力氣了。
“……”他沉默了,歎了一口氣後說道,“你們家裡人,都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嗯,包括我。”
謝羨魚抱著莫名的被搶來當山寨夫人的良家婦女一樣的羞辱感,躺在外間的丫鬟房床鋪上睡著了。
反之陸渺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從玄霄派出來後就一直在奔波,秘境中不知何處有監視,鷹虎城又處在沙漠之洲,她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雖然能用清潔術保持一定程度的乾淨,但和用水清洗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不行不行,她真的受不了了,她剛看過那個浴池了,又大又精美,還自帶恒溫功能!估計是唐問筠的手筆,這讓她如何忍得住?反正他房間和浴室還隔著道牆呢,大不了她再設個結界就是了,謝羨魚總不至於這麼不君子吧?
想到這她一躍而起,費心布置了層層結界,然後終於舒舒服服地泡在了自己心念已久的浴池裡。
可惜陸渺雖然設置了防止他人進入的結界,卻忘了隔絕聲音,謝羨魚天生耳力驚人,嘩嘩的水聲生生將他從睡夢中吵醒。
“夠了……”在意識到她在做什麼後,他將被子捂住自己的雙耳,滿麵通紅,不知是悶的還是羞的。
這人,怎麼能在半夜洗澡,還唱歌,而且還唱得這麼難聽……
他更用力地捂耳,可惜收效甚微,“真是服了你了……”他無奈地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