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霜緊緊的抱著天星,裂縫中的巨大吸力和沉重不堪的壓力,將她壓的喘不過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肺部擠壓出來的。
她額角的青筋暴起,臉色漲的通紅,裂縫的時間被無限拉長,好像整個世界被按下了慢放鍵,一切動作都變得比平常慢了無數倍。
沉重的力量壓迫著她的身軀,像是要被無形的力量從內部撕裂,尖銳的疼痛讓她的手掌再也合不攏,慢慢的鬆開了抱住天星的手臂。
兩人的距離被緩慢的拉開,被兩道不同的吸力拉向一左一右,沐霜試圖掙紮抓住她,卻因為她的動作被越拉越遠,望著漸漸遠離的身影,她的眼神露出深深的不舍和擔憂,在最後彈出裂縫的瞬間,她紅唇輕啟,遠處的天星容顏漸漸變成了另外一個平凡的模樣。
見此,她才安心的被另一道吸力彈走。
*
一個兼具浪漫與奢華的彆墅裡,一個五官優越,氣質不凡的男人倚靠在躺椅上,一身絲綢的家居服,優雅的品著紅茶,雙腳交疊,眼神專注的望著手中的報告。
“嘭!!”一陣巨大的聲響在院子中響起,好像是什麼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
“快!去看看怎麼回事。”管家鎮定的吩咐道。
跡部景吾隻是稍稍抬了抬眼眸,而後繼續淡定的望著手中的東西,但是心裡總感覺被一種奇怪的預感圍繞,像是不詳,又像是什麼一直蟄伏在心底的期待開始滋生蔓延一樣。
他煩躁的揉了揉眉心,最後眼裡掠過什麼,毅然放下手中的商業報告,起身向著院子裡走去。
誰料剛走到玫瑰園,就看到院子裡聚集了一大堆傭人,圍繞著什麼滿臉驚奇失措。
他眉頭一皺,“你們在乾什麼?啊?”
傭人們乍一聽見少爺的聲音猛的回頭,而後自然的讓開一條道路,玫瑰園被砸的亂七八糟,零碎的花散落一地,中間好像躺著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東西擾的他心神不寧嗎?
跡部景吾緩緩走近,瞳孔一縮,呼吸都被凝滯,隻見中間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她的衣服臟亂不堪,仔細看也不難看出都是乾涸發黑的血跡,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上也遍布傷痕。
奇怪的是,她有一張再平凡不過的臉,和曼妙的身形看起來一點也不搭。
跡部景吾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的捂住心臟的位置,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跳的那麼快?
“叫醫生過來一趟。”他尊崇自己的本心,小心的抱起懷中的人,在接觸到她的一瞬間,他的心臟驟停,規律的跳動旋律被打亂,胸腔中激蕩的是無法言說的激動。
“是。”管家恭敬的回道。
身後的人不由得瞪大眼睛望著跡部景吾的動作,少爺這是?
跡部家的私人醫生來的很快,詳細檢查一番後,神色嚴肅的說道,“少爺,這位小姐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她的骨頭斷裂了好幾根,內臟也有非常嚴重的損傷,必須馬上住院安排手術,老實說,她能活到現在我非常驚奇。”
跡部景吾的神色不明,緊緊的凝視著床榻上的女孩,“馬上安排,除此之外,她還有受過彆的傷害嗎?”
醫生一開始有些不明白,直到對上跡部景吾冷然可怖的眸色,這才戰戰兢兢的回答,“這位小姐沒有被侵害過,她更像是被什麼重力和外部的尖銳武器傷害的。”
跡部景吾的眼神並未挪動分毫,“我知道了,你去安排治療吧,儘快。”
“是,少爺。”
床榻上的女人睡的並不安穩,她的眉心擰著,像是被什麼巨大的痛苦包圍著。
跡部景吾的唇線緊抿,眼眸中淬著不解與困惑,這個人一出現就可以吸取他所有的注意力,並且還受著這麼重的傷,老實說,在這個和平的年代,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可以將一個女孩子折磨成這樣,卻又不侵犯她的?
跡部不愧為日本最大的財閥,就算是深夜,它也有著巨大的號召力可以將全國的名醫在短短的時間內聚集,手術的時間持續了很久,實在是這個不知姓名的女人內傷太過嚴重,不過,經過整整一夜的治療,已經脫離了危險。
女人沉睡了很久,整整三天三夜,期間跡部景吾從未離開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好像完全被本能支配著,完全無法掙脫出來。
窗外的黑夜繁星點綴,vip病房內的暖黃的燈光昏暗,床榻的女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雙純黑色的瞳仁,不含有一絲雜質,呆滯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跡部景吾敏銳的感知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蘇醒,這一刻,他突然有點緊張,神思恍惚的差點語無倫次,“那個……我……你醒了,這裡是醫院,你感覺怎麼樣?”
女人並沒有回答,眼神一眨不眨的沒有任何變化。
跡部景吾眸色一沉,立馬喊來醫生,經過醫生一番詳細的檢查,說道,“少爺,這個女孩應該是受到太大的打擊,所以封閉了自己的感知,意識停留在內心深處,說的通俗點,就是和自閉症差不多,但據我觀察,她也不是完全對外界沒有回應的,就是需要長時間外界的安撫和治療,還是有希望可以治愈的。”
他凝視著床上沒有絲毫變化的女孩子,眼裡閃過什麼,半晌,才說道,“那就製定好詳細的治療方案,稍後我要看到。”
“好的,少爺。”
女人的傷勢好的差不多後,被跡部景吾接回了家,她既沒有表現的抗拒,也沒有多少開心,就像是一個木偶,隨意擺弄,所以跡部景吾根本不敢鬆懈,除了一些不便的洗漱換衣之類的,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
就這樣持續了將近兩個星期,女人才有一些反應,會回一些簡單的句子,跡部景吾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女人的名字叫星,原本的他都擬定了很多名字,不過……還是這個名字與她最合。
冰帝曾經的隊員們聽聞了跡部景吾最近好像一直在照顧一個生病的女人,好奇心到達了最頂點,就連已經在網壇炙手可熱的曾經的對手都好奇的不得了。
這麼多年來,跡部景吾和幸村精市並稱為兩大奇觀,一個是跡部財閥新任掌舵人,一個是現任世界第一網球選手,論外貌簡直秒殺一眾娛樂圈,論能力也是首屈一指,就這樣的兩個津津樂道的青年才俊,居然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連個曖昧和緋聞對象都沒有。
兩人都是運動員,雖然一個不是職業的,但是從未疏於訓練,荷爾蒙都快要溢出屏幕,好勝心和自律性最強的年紀,卻整天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不知道吊著多少人的心。
二十歲,正是青春年華裡最好的一段歲月,他們的同期大多都有過戀愛經曆,甚至好幾個都快結婚了。
跡部景吾收到聚會的邀請時,一瞬間明白了他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猶豫的轉向身旁的星,“有一個地方,可能人會有點多,但是那裡有好玩的東西,去嗎?”
星的神色呆滯,好像反應了很久,才緩緩的點頭。
跡部景吾選擇赴約,當然不是為了炫耀女孩,而是為了她的病情,她需要適當的接觸外界的環境,其他人他信不過,還是那群老友的品格值得信任一些。
忍足侑士和冰帝的其他人早早的就到了,位置當然是在跡部財閥室內最豪華的運動場,這裡既安全,也可以為他們的相聚增加趣味性。
稍後到達的竟然是乾真治和柳蓮二,前者手裡握著筆記本,後者手臂上挽著一個大家早就熟悉的人月見裡綾華,兩人經曆過很長時間的沉澱才走到一起,婚期定在下月。
一看就是來收集素材的。
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後麵來的居然是不二周助和手塚國光,不二這個愛看戲的就算了,怎麼手塚也來了?
手塚國光眼鏡反著光,底下的眼眸不自覺的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不二周助。
切原赤也剛好在日本,索性也來了,他的好奇心早就被吊的高高的。
當跡部景吾牽著星走來時,眾人更加好奇了,這個女人看起來平平無奇,而且看著也不聰明的樣子,到底是怎麼讓跡部景吾甘願俯首稱臣的?
“各位,手塚,看來大家最近都很有空啊。”跡部景吾的氣勢傲然。
手塚國光:“啊……”
不二周助:“大概是因為現在是休賽季吧。”
忍足侑士:“不介紹下嗎,跡部。”
“這是星,我的未婚妻。”跡部景吾淡定的說道 ,是的,他的動作就是這麼迅速,一旦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就絕對不會猶豫不決,雖然她現在的狀態不對,但是他有信心,未來一定可以治好她,也有信心,這個人必將歸於他!
眾人其實並不驚訝,若不是如此親密的關係,又怎麼能得到跡部景吾無微不至的照顧呢。
不過……她……看著非常不對勁……
忍足侑士和不二周助的眼神隱晦的移向跡部景吾,他將專注的目光從星的身上抬起,淡淡的說道,“她的身體不太好,有輕微的自閉症,不太會和人交流。”
自閉症?
眾人的眸光充斥著詫異,小心的打量著她。
天星的眼神空洞,呆呆的站在他的身側,直到看到柳蓮二身旁的月見裡綾華,她的眸色一動,定定的專注的注視著她。
月見裡綾華見她望過來,主動靠近,和善的說道,“你好,我叫月見裡綾華,聽說你剛大病初愈,所以帶了一些禮品,希望你喜歡。”她遞過手中的禮品袋。
在天星的眸中,這個女孩子的身上有著非常淡的她所熟悉的熒光,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她的眼神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唇畔微動,“你……”
跡部景吾見她的反應變化如此之大,眸中閃爍著喜悅,但還沒來得及高興,身旁的女孩猛的掙脫他的手掌,眼睛瞪大,目光牢牢的凝望著另外一個方向。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門口站著兩道高大熟悉的身影,一個戴著黑色帽子的自然是真田弦一臉,另一個鳶尾紫發的男人,溫和俊美的眉眼間隱隱透著令人肅然的氣勢,他的身形清俊挺拔,舉手投足間帶著矜貴卻又暗含幾分寒氣,赫然是幸村精市。
而天星的眼神,正是對著幸村精市,她的眸中儘是不敢置信,又好像是找到了歸宿的欣喜,她的腳步緩緩抬動,繼而快速的激動的奔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