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敗露(1 / 1)

顯性暗戀 悲傷橙子 4034 字 2個月前

他的眼神跟鉤子一樣,虞清梨咽了口口水,握著他的手腕又仔細看了看,從外麵看是沒受傷,估計是擰到裡麵的筋或者骨頭了。她一邊給季好小心揉著,問他哪疼,一邊準備打電話給私人醫生。

“不用麻煩,”季好在她打通之前摁了掛斷鍵,“我餓。”

虞清梨又喂他吃了提拉米蘇。

“還餓嗎?還想吃什麼嗎?”

季好搖頭。

“手呢,還疼嗎?”

季好還是搖頭。

虞清梨摸了摸他的嘴角,“那怎麼還是不開心?”

季好看著她,眼皮紅紅的,委屈的樣子也很漂亮,“因為你總是說一些讓我傷心的話,做一些讓我傷心的事。”

好吧。

被譴責了。

虞清梨親了親他的手腕,“嗯,對不起,我肯定改。”

“虞清梨,我不想信你的話了。”

事情好像有點棘手。

虞清梨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他的手腕,想著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

“你發誓。”

季好大發慈悲,又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我發誓。”

“虞清梨,你好敷衍,”季好這才笑起來,“但是我相信你,晚安。”

這樣就算解決了吧。

虞清梨被他關在門外,整顆心都還沒落到實處,飄飄忽忽地想著,跟踩在棉花上一樣,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翹。

他不氣了就好。

……

門上了鎖,但是沒關係。

虞清梨找出備用鑰匙,輕手輕腳打開門。

季好睡覺時不喜歡太黑的環境,窗簾一般隻拉一半,這樣卻更方便了某人看清房間裡的情況。

虞清梨倚在門框上看著他出神。

最近兩人似乎經常吵架,季好總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可能因為青春期的小孩確實比較敏感,但是她不喜歡這樣。

她既不喜歡季好冷著臉不理人的樣子,也見不得季好受委屈,即使讓他受委屈的人是自己,她甚至不能忍受季小蘭離季好那麼近就為了講兩句她的壞話。

虞清梨的手開始不自覺地抖,有些憤懣又有些不解。

她明明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

屬於她私人的玩具,她願意尊崇他的意誌、滿足他的需求,克製著脾氣不再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最大限度上給了他所謂的自由。

作繭自縛。

他就是這樣報答的。

沒良心。

虞清梨呼吸加重,陰暗的思緒在夜裡像藤蔓一樣瘋漲,最後伸出觸手落到實處。

虞清梨吻了吻他的額頭,卻沒注意到他顫動的睫毛。

“晚安。”

……

早上九點,老師準時登門。

虞清梨剛剛晨跑完回來,吩咐管家帶人上樓,正常授課就行,不用等她。

洗完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虞清梨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監控一邊喝果汁。偌大的書房裡,老師一邊用電腦演示著實驗原理,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季好十分專注地聽著,抬腕落筆的瞬間不小心露出襯衣底下泛著金屬光澤的女士腕表。

虞清梨意外地挑了挑眉。

這塊腕表還是那次季好去朋友家過生日的第二天,虞清梨送他賠禮道歉的禮物。那時候季好太小,腕骨伶仃,考慮到佩戴的問題,虞清梨選了小巧的女款。季好很喜歡,除了洗澡沒摘過。

腕表是連夜改裝的,既可以定位也可以監聽,後麵是因為乾活磕壞了表盤,季好著急忙慌拿去維修才東窗事發。那時候季好覺得虞清梨腦子不正常,是個變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後就再也不肯戴了。

虞清梨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要說實在是有什麼錯處就是做的不夠隱蔽,被他發現了,這會被他罵的懵然,想發火又在他的眼淚裡敗下陣來。

他真的挺愛哭的。

虞清梨隻好編了個理由哄他。

“可是我擔心你啊,我們不在一個學校,你又沒有爸爸媽媽,你受欺負了怎麼辦,我擔心你啊。”

季好抹了把眼淚,半信半疑,“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虞清梨慣會哄人,親了親他的眼皮,又勾住他的小指,“你不喜歡這樣就跟我說啊,我都聽你的,彆哭了,我改的,我真的改,我再也不這樣了。”

季好這才吸了吸鼻子,癟著嘴跟她拉鉤,“我相信你,你不要騙我。”

虞清梨笑起來,“嗯,我不騙你。”

那怎麼可能。

虞清梨喝完最後一口,愉悅上樓。

這時候課程已經接近尾聲,季好揉了揉眉心,後知後覺感到疲憊。手腕上猛然貼上來一個帶著熱氣的玻璃杯,季好偏頭看過去,發現是虞清梨。

虞清梨等他接過牛奶才去了解情況。

老師是位老教授,姓溫,最近退休了才搬回J市。溫老研究了一輩子化學,在這方麵很有造詣,虞清梨花了很大功夫才聯係到人,後麵還是賣了虞老爺子的人情才把人請來。

“這小孩很機靈,學東西很快,做事不驕不躁,”溫老笑起來慈眉善目的,語氣裡滿是讚歎,“是個好苗子。”

虞清梨倒了杯茶遞過去,俯身溫聲道謝,“今天辛苦您了,我備了些薄禮放在後備箱,希望您能喜歡。”

溫老笑著接過,細細聞了聞,接著品了一口,誇道,“這茶不錯。”

“您喝得慣就好,等會我讓人一起放您車上。”

溫老推辭道,“這可不便宜吧……”

虞清梨不愛跟人推諉,直截了當地說道,“52年的大紅印,就當晚輩的見麵禮,您給個麵子?”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然也就不好再拒絕。

溫老重新打量起麵前的人,他對這小孩有印象,虞家這一輩裡最無法無天的一個,但是現在看來也不像傳聞中那麼頑劣。

虞清梨耐著性子又攀談了幾句,麵子上的功夫做足了才起身送客。

兩人一直送溫老上車,直到汽車駛出大院後虞清梨才回身挑了挑眉,身體前傾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敲了敲表盤,問他,“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季好垂著眼看她,被她盯得有些羞赧又移開眼補充說,“原諒你了的意思。”

虞清梨沒忍住笑起來,誇他,“good boy。”

……

下午沒什麼事,唐浪約她去玩密室逃脫,虞清梨剛想回行,又想起什麼,壞心眼地喊來季好,把手機舉到他麵前故意問,“我能去嗎?”

季好抿唇,臉紅了。

最後當然是能去的。

他們幾個約著先在唐浪家集合。唐家是典型的中式建築,整個屹立在半山腰上,管家領著他們穿過長廊到後院時,唐浪正在跟一個穿著中山服的老爺子下棋。

虞清梨率先叫了聲“唐爺爺”,其他兩人也跟著叫。唐老爺子笑嗬嗬地應聲,站起來用手指點了點桌麵,依舊笑眯眯的,像尊彌勒佛,“你們年輕人玩,我一個老頭子就不摻合了,剩下的棋你們來下。”

虞清梨來的次數多,也沒計較什麼規不規矩,唐老爺子剛起身她就接力坐了下去。

季好沒下過圍棋,並不知道規則,隻在一邊安靜地看著。唐浪餘光瞥見他低垂著眼看得認真,於是起身一把拉著他坐到自己位置上,把手裡的棋子塞給他後左臂搭在他肩上,右手握著他的手腕托著他落下一顆子,“這樣就算圍住了她的白子,這裡麵的就是吃掉了。”

季好不太習慣這種過於親密的觸碰,眨了眨眼,手臂順著唐浪的動作一直僵直著,到底是沒掙開。

唐浪的技術是跟著唐老爺子一路練上來的,自然是比虞清梨要好。幾輪廝殺下來勝負已定,虞清梨也沒有再繼續的意思。唐浪最後看了一眼,吹了聲口哨以表唏噓後看著他們問,“就城南新開的那家密室逃脫行嗎?”

其他幾人自然沒什麼意見,於是一行人坐車前往城南。

這家密室逃脫確實挺新的,空氣裡還聞得到裝修過的油漆和木屑味。兩位工作人員本來坐在椅子上聊天,看見他們一群人進來才起身為他們推薦劇本。

“這邊的密室分微恐、中恐、重恐,也有純解密的,純解密的本可玩性低一點,”說話間店員遞過來一張塑封的單子,“這是我們這邊最熱門的本,重恐校園題材。”

唐浪興致頗高地接過來看了看,問他,“這個現在就能開嗎?”

員工撓了撓頭,說,“這個最少得滿七個人才能開。”

“那這個有追逐嗎?”

“有一定的追逐,但還是以解密為主。”

“每個人都有單線任務嗎,我們倆膽子小,”唐浪指了指自己和時歡,“不敢。”

工作人員為難道,“每個人都是有單線任務的,女生是可以兩個人一起組隊完成任務,但是男生……”

唐浪比了個手勢,“OK,懂了。”

虞清梨好笑道,“怎麼說?”

“玩!”唐浪咬了咬牙,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犧牲一樣,“大不了季好幫我做。”

他說完環顧一周,“那我們也還差三個。”

店員此時也注意到了他們人不夠,建議道,“要不幾位坐著等等,先玩玩彆的,我們這裡有桌牌。”

“誒,季好!”

一道甜甜的女聲打斷店員接下來的話,季好循聲看過去,發現是許久不見的徐恩桐。

“你也是來玩密室逃脫的嗎,這家最近超火的,”徐恩桐今天紮著雙馬尾,身上穿著一件淡粉色的大衣,甜甜的像塊草莓味的小蛋糕,跟周圍昏暗恐怖的布景格格不入。

“嗯。”

徐恩桐眼睛都亮了,指了指身後的一男一女,“那你還缺人嗎?我和我朋友能跟你一起嗎?”

“當然可以啊,”唐浪大大咧咧地摟住季好的肩,“同學,你們一起幾個啊?我們還差三個。”

“正好,我們這邊三個人,”徐恩桐這時候才注意到季好身後那群威名遠揚的人,抿了抿唇,有些怵。

唐浪沒注意到她的小情緒,偏頭看向店員,還挺高興,“人夠了,我們可以開了吧?”

“當然可以。”

“等一下,”樓梯拐角處走上來一個陌生少年,他禮貌地笑了笑,問,“方便再加我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