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星幫小青年包紮完傷口,又累又困,坐在椅子上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
她實在撐不住了,也顧不上什麼,直接趴在桌上就睡了過去。
今天擺攤賣潤唇膏,又和親戚吵架,還救了一個小青年,這一天經曆的事兒太多,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到了極限,很快就沉睡了過去。
房間裡安靜極了,隻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啼叫。
昏黃的燈光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小青年裹著薑晚星給他的毯子,坐在地上,身體還時不時傳來陣陣疼痛,但他顧不上這些,目光一直落在薑晚星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小青年感覺自己緩過來了一些,身體的疼痛也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他看著熟睡的薑晚星,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決定跟她坦白自己的身世,他覺得這個救了自己的姑娘,有權利知道。
小青年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卻聽到一陣響亮的呼嚕聲。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薑晚星在打呼嚕。
這呼嚕聲一聲接著一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小青年有些哭笑不得,原本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滑稽。
他看著薑晚星熟睡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薑晚星的頭發有些淩亂地散在臉上,臉上還帶著一絲疲憊,可睡得卻無比踏實。
小青年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直盯著她看,臉微微一紅,趕緊把頭彆了過去。
房間裡隻剩下呼嚕聲和小青年輕微的呼吸聲。
小青年靠在白的發灰的牆壁上,閉上眼睛,思緒越飄越遠。
但薑晚星這一覺睡得可太沉了,等她悠悠轉醒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戶,明晃晃地照在臉上。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腦袋還有點懵,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不經意間瞅見床頭上放著一堆零碎的紙幣。
那些錢皺皺巴巴的,一看就是被人攥了很久,而且都是一分一角的小麵額,亂七八糟地堆在那兒。
薑晚星有些疑惑,伸手把錢拿起來,仔細瞧了瞧。她心裡琢磨著,這肯定是那個小青年留下的,可他留下這些錢乾啥呢?難不成是想當醫藥費?
她趕緊下床,在屋裡找了一圈,小青年早就沒影了。
薑晚星站在屋子中間,手裡緊緊攥著那些錢,心裡五味雜陳。
這錢雖然不多,可每一分每一毫都透著小青年的心意,能看出來他是真的想感謝自己。
薑晚星歎了口氣,把錢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屜裡。
她想著,等以後再碰見那個小青年,一定得把錢還給他,自己救他可不是為了這點錢。
她走到窗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昨天的那些事兒都成了過去,薑晚星看著窗外熱鬨的街道,心裡充滿了乾勁,打算接著去擺攤賣潤唇膏,朝著自己的目標繼續努力。
薑晚星將錢放進抽屜後,目光再次落在床頭,這時,她才發現錢下麵還壓著一張字條。
字條紙張很普通,邊角微微卷起,像是被人緊張時反複揉搓過。
她輕輕拿起字條,隻見上麵的字體工整又清秀,筆畫間透著一股勁,跟昨晚那個狼狽受傷的小青年形象似乎有些不搭,很難想象這是出自他之手。
字條上寫著“我叫方宇,謝謝你救了我。”
用詞簡單直接,卻意外讓薑晚星心裡暖乎乎的。
看著這字條,薑晚星腦海裡浮現出昨晚方宇滿身是傷的模樣,實在是難以聯想到一起。
她手指輕輕摩挲著字條上的字跡,思索著這看似普通的少年背後,究竟藏著怎樣的故事。
薑晚星把字條和那些零錢放在一起,關上抽屜。
她走進洗漱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上還帶著未散儘的倦意,但眼神卻格外明亮。她一邊洗漱,一邊想著,這個叫方宇的男孩,以後說不定還會再見麵。
薑晚星洗漱完,坐在床邊發起了呆。
她腦袋裡像放電影似的,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當美妝博主的日子。
那時候,她每天就對著鏡頭,分享各種化妝技巧和好用的化妝品。
粉絲們都喜歡看她的視頻,一個個追著喊她“星姐”,廣告合作也是一個接著一個找上門。
她住著寬敞明亮的大房子,出門都有豪車接送,吃的是高級餐廳,穿的是名牌衣服。
買東西從來不用考慮價格,隻要喜歡,刷卡就完事兒。
那些日子,真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再看看現在,她住在一個小出租屋裡,屋裡的家具又舊又破。
每天為了賣潤唇膏,起早貪黑地去擺攤。
晚上回來,累得腰都直不起來。有時候忙了一天,掙的錢還不夠以前吃一頓飯的。
這麼一對比,薑晚星心裡空落落的,一股說不出的落寞湧上心頭。
她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差距也太大了,以前的好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啊。”
但她很快就搖了搖頭,給自己打氣:“不行,不能這麼想,現在雖然苦點,可隻要努力,肯定能好起來的。” 說完,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準備出門去擺攤。
有時候薑晚星也挺佩服自己的,能給自己PUA到這種份上也是沒誰了。
薑晚星剛踏出家門,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清晨的陽光,突然,一夥人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其中一個眼疾手快,拿著個大麻袋,“嗖”地一下就把她從頭到腳套了進去。
薑晚星腦袋瞬間懵了,反應過來後,開始拚命掙紮。
她雙手用力地推,雙腳使勁地蹬,嘴裡還大喊:“你們是誰啊!放開我!”可那些人根本不理她,幾個人七手八腳,輕輕鬆鬆就把她抬起來,“砰”地扔到了一輛農用車上。
車子發動,“突突突”地往前開。
薑晚星在麻袋裡又悶又害怕,身子隨著車的顛簸不停地晃來晃去,腦袋還時不時撞到車板上。
她心裡又慌又急,可不管怎麼掙紮、怎麼喊,都沒人理她,她現在就像一隻待宰的小綿羊,隻能任由車子把自己拉向未知的地方 。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發動機的“突突”聲戛然而止,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薑晚星還沒來得及緩過神,就被人猛地拽下了車,麻袋也被粗暴地扯掉。
強烈的光線刺得她眯起眼睛,待適應了光亮後,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僵在原地。
原主的父母此時就站在麵前,神色複雜,眼神裡卻沒有一絲見到女兒的欣喜。
父親的眉頭擰成個疙瘩,雙手背在身後,微微顫抖;母親則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雙手不安地揪著衣角。
旁邊站著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男人,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舊西裝,頭發油膩膩地貼在頭皮上,正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眼神裡透著讓她作嘔的貪婪。
薑晚星不用猜也知道,這就是她那所謂的弟弟,在這場醜陋的交易裡,充當著幫凶的角色。
“爸,媽,你們這是乾什麼?”
薑晚星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更多的是憤怒和難以置信。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父親清了清嗓子,彆過頭去,聲音有些沙啞:“晚星,我們也是沒辦法,家裡欠了一屁股債,你嫁過去,就能幫家裡把這窟窿堵上了。”
“嫁?你們這是賣女兒!”薑晚星眼眶泛紅,大聲吼道,“我辛苦賺錢,想著能讓家裡好起來,你們卻想把我賣了換錢!”
母親這時抬起頭,臉上掛著淚:“晚星,你就當是為了這個家,他給的彩禮多,能救我們。”
薑晚星看向那個男人,他還在一旁嬉皮笑臉,仿佛她已經是一件任人挑選的商品。
“你們做夢!”薑晚星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任你們擺布的,我要靠自己的努力生活,不是被你們像貨物一樣賣掉!”
可父母像是被錢迷了心竅,弟弟也在一旁附和著,說她不懂事,一家人完全不顧她的反抗,像是鐵了心要把這場買賣做成。
薑晚星原本還想著,不管家裡多困難,隻要自己肯努力掙錢,總能改變結局,也一定能熬過去。
可現在,看著眼前這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這些人眼裡隻有錢,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她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也沒必要再管他們了。
“你們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吧!”薑晚星衝著家人喊道,聲音裡滿是絕望。
她想趕緊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用力扭動身子,雙手拚命地拉扯綁在身上的繩索,可那繩子綁得死死的,怎麼掙都掙不開。
周圍的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讓她乖乖聽話,嫁給那個男人。
薑晚星越聽越絕望,心裡一橫,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眼睛一閉,朝著旁邊的牆就狠狠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薑晚星隻覺得腦袋像是要炸開了,眼前瞬間變得漆黑一片,天旋地轉。
緊接著,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癱倒在地,什麼都感覺不到了,耳邊的吵鬨聲也漸漸消失地無影無蹤。
薑晚星迷迷糊糊間,意識還在掙紮。
她心想,這身體就這麼死了也挺好,活著的時候淨遭罪,家裡人要把自己賣了換錢,往後的日子還不知道得有多慘,死了反倒一了百了,不用再受這些折磨。
而且說不定,自己能像小說裡寫的那樣,靈魂脫離這具身體,順利回到原本的世界。
那裡沒有為錢算計的家人,沒有這些糟心事,隻有自己熟悉的生活和朋友。這麼想著,她的意識慢慢消散,好像真的在朝著回家的方向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