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拿了赤壁劇本,劉瓊卻不欲摻和,她讓曹操去荊襄可不是開疆擴土的,純粹讓他去治理而已,還再三囑咐勿要與江東一般計較,免得陷入曆史定律。
劉備帶著工部一乾人等去了洛陽,帶著劉瓊與謝衣琢磨的洛陽城建圖,依著後世洛陽的模樣,建出大概雛形。
宮殿修的也是唐時大明宮的造型,巍峨壯闊,高大森嚴,正是用來做大一統王朝宮室模樣。
謝衣痛快的批了興修洛陽的巨款,還讓他帶著幾萬兵士一起去,如今是春耕,百姓田地不可耽誤,隻能讓幾千匠人們與兵士一塊去,獎金給高點。
劉備到了洛陽,對著滿目瘡痍的洛陽沒感歎什麼,隻讓人先打理收拾出來。
宋恪離洛陽近,他也讓人統計原先的洛陽戶藉的人,很多是長安跑過來的流民,被董卓帶著遷都長安,長安失陷,他們便開始顛沛流離,然後成流民流落北地。
如今身體養好了,畢竟北地衣食豐足,養了兩年,聽說重建洛陽,他們翻出從未丟棄的洛陽藉貫,跟著劉備的隊伍一起去洛陽,興修自己的故土。
春耕結束後,竟有幾十萬百姓成群結隊趕往洛陽,不止有壯漢,還有壯婦,劉備剛清理完城池,修完道路與城下水道。看著這些源源不斷的人,很是怔愣。
“諸位……諸位這是?”
其中有一人叫鄧範,曾是東漢一小吏,如今是平民,他站了出來。
“我們深受明王的恩澤,聽聞明王欲重修洛陽,興宮室定都城,我們春耕忙活之後便商量著一起來了。明王修建宮殿,我們自然得出力,出來後發現路上已有很多人。玄德公放心,我們自己帶了乾糧,如今糧食堆在家裡,根本吃不完,如今家豬吃得都比以前我們吃得好。這都是明王恩澤,我們受之,一直想回報些什麼,奈何我等無所長,而今修大明宮,我們得自己幫忙才放心,我們都是修房子的好手。是不是,鄉親們?”
“是!”
異口同聲的聲音傳遍洛陽,劉備良久說不出話,隻得道。
“既父老鄉親們來相助洛陽,如今欲統一圖南,軍資緊張,發不出錢糧,但鄉親們的住處,夥食,定是安排妥當的!”
鄧範應道,他當過吏,比這些老農能說會道,“明王處處與我們講錢糧,但這次,是我們自發的遠涉山水而來,想回報明王,百姓們一腔報答之心,怎能以錢糧論比!我們不是被征來的,玄德公看看,後來結伴而來的百姓,哪一個圖他物了?”
“是備著相了,不過衣食住處備必安排妥當,也不能寒百姓一片熱心,敢問閣下姓名?”
“在下鄧範,鄧士珪。”
“備瞧你說話很有條理,你與百姓一道來,便負責安頓他們吧,我給你撥三百士兵,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百姓有什麼磨擦,調節一二。如有要回去的百姓,萬不可阻攔,發與糧食與水,免得路上饑渴。”
“諾!”
當劉瓊聽到消息後,很是感慨,仿佛這些年的腥風血雨,滿手鮮血,都有了歸途,她殺了士族豪強,但是救助了千萬百姓。
謝衣聽到名字揚了揚眉,“鄧士珪?”
“怎麼了?他有名嗎?”
謝衣搖搖頭,“他隻是漢末一小吏,他的兒子鄧艾很有名,他在鄧艾小的時候去世了,而今活得很健康,有你的一份功勞。”
劉瓊還是知道這人的,“鄧艾?亡蜀的那個?”
“是啊。”
她有些感慨,“真巧啊,看來如今鄧艾,是不會有亡蜀大功了,他應該還小吧?”
“對,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呢。”
“真好,我覺得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法正獻上益州地圖,益州包括今四川、貴州、雲南及陝西漢中盆地。
這些地方,可比江東好啃多了,應該是,劉璋可比周瑜好欺負多了。
乾嘛給自己挑戰地獄難度,曹操荊襄堵那,等她拿下益州稱帝,孫權這甕中之鱉還會不識好歹的反抗嗎?
他隻想當吳侯,大明吳侯就不是吳侯了嗎?
春日裡荀彧與郭嘉一來,立馬補充了兵部與刑部缺人的囧境,剛好一個兵部侍郞,一個刑部侍郞,郭嘉看著刑部的小本本,不是,他管上這事,合適嗎?
郭嘉看著不靠譜,他辦起事來確是非常靠譜,辦起刑事案件來,是非常快準狠的,而且心細如發,嫌疑人是騙不過他眼睛的。幾場大案辦下來,他逐漸感覺到趣味來,而且能上中央刑部的,都是大案,甚是提神,他有時都忘了喝酒。
荀彧本就是王佐之才,兵部侍郞所需辦的差,對他來說也很是簡單,他少年時見慣了漢朝軍費開□□也是非常龐大的,結果劉瓊更上一層樓。
郭嘉休沐時來尋荀彧,拉著他一道出去喝酒,曹操去了荊襄,不然他們還能相聚再飲一杯。
言論自由時代,文人們說話是沒什麼顧及的,當然,也不能罵自己上頭,畢竟還得在人家手底下混呢。
“文若,在穎川時悶悶不樂,來了薊城,這繁華好地,依舊如故,人生得意,何必如此自苦呢?”
荀彧看著煥然一新的山河,他卻始終如梗在喉。
“這天下,未來又會變成何樣呢?”
“神器更易,自古以來皆如是,昔日高祖定漢,六國舊貴族成虛幻,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而今明王改天換地,棄世族豪強,不以家世論,而以品性才華取仕,嘉反而覺得幸甚,這天下,就該如此。”
郭嘉是庶族,他對於士族豪強的狂傲,淩辱百姓早就看不慣,蠢而不自知,也就有個好出身罷了。
荀彧長歎息,“奉孝,漢並沒有這麼槽,漢臣也沒有那麼差,明王又何至於此?漢室真如她所言,為何天下人心皆思漢,前仆後繼苦苦支撐呢?”
國恒以弱滅,獨漢以強亡。縱使大漢到了行僵就木的時候,周圍蠻夷敢跳也能說拍死就拍死,匃奴胡人,公孫瓚袁紹曹操都是按著他們捶,孫權打張遼不行,打山越蠻人是很輕鬆的。
大漢自漢武開始,煉鐵高爐如春筍一般,兵器帶甲常年以幾十萬論數。
曆史學家也曾言,漢朝在恒靈以前,是古代封建王朝,百姓生活最好的時代,其次是唐。
西漢之時,呂後文帝相繼輕徭薄賦,直至免稅,家家有其田,地大物博而人口稀少,所以家家有房有大院。文景之治,漢武大帝,昭宣盛世,世代明君賢臣。
恒帝以前,東漢有鄧綏太後,她可以說做到了當權者所能做的最優解。以卓越的智慧與堅定的決心,在曆史的長河中留下了最出色的一筆,蘇轍盛讚其為“和熹盛東漢”。
這也是為什麼劉瓊跳出來,並沒有人拿她的性彆說事大罵,兩漢攝政太後實在過於牛逼。而且外戚是大漢甩不掉的陰雲,這是默認帝後共治的時代。
況且這時代女子也是有私有財產,有房有地的,男女之間並沒有太大區彆,宋代之後女性開始失權,但大漢天下,還是正常的。這是男子血氣與女子柔情並存的時代,隻是漢末亂世,弱肉強食,庶民就是弱者,女性又是更弱者。
兩漢皇帝最荒唐不過恒靈,但他們也就是貪圖享樂,賣官鬻爵。這相較於魏晉南北朝那成堆的神經病與後世荒唐君王,實在過於正常了。
隻可惜東漢末年遇上了小冰河時期,災難連年,兵禍不斷,疫病橫行。
也是因為魏晉南北朝實在太過黑暗嚇人,導致百姓對統治階級的吸血很是能忍,且越來越能忍。
明朝當了秀才才見官不跪,但漢朝百姓見到官員不需要下跪,除非在特定的儀式或場合下,比如朝會或某些莊重的場合。但這些場合,一般是官員,百姓是不參合的。
其實當女子失權時,男子也會失權,壓迫是一層一層的,一但開始,便止不住了。跪拜禮的嚴格應用是在宋朝以後逐漸形成的。宋朝之前,跪拜主要用於表達敬意,而不帶有明顯的尊卑色彩。到了宋朝,跪拜禮才開始在莊重場合使用,並逐漸帶有尊卑的色彩。元朝時期,跪拜禮正式推行開來,強調君臣關係的主仆性質。
劉邦是庶民,又是遊俠,他將舊貴族儘驅逐,身邊兄弟沒規矩慣了,打下天下後,那些功臣天天上朝時候也上竄下跳,還比力氣砸碎大殿的主梁,讓劉邦懷疑人生。他雖然不通貴族禮儀,覺得始皇帝的朝庭再怎麼也不是這德性,於是讓人給他們講禮,但對於這種在大殿上玩雜耍的草台班子,不可能做到一步到位直接君君臣臣的,所以揖禮,士人禮,武將抱拳禮,就行了,弟兄們這麼給麵子,還要什麼自行車。
還是呂後上來直接弄死了幾個功臣,比如彭越韓信,朝臣才有了朝臣的樣子,禮節才規範起來。
大漢讓人們從奴隸製走出來之後,奴隸都不跪了,庶民更不可能跪。而此後每一步尊卑等級加重,都是一次又一次戰亂打折的骨頭,最後到大清,除了皇族,全得自稱奴才。直到孫先生革命大音震耳,民主自由之論滾燙,終於割去舊朝之辮,將它隨腐爛的清政府一道埋進泥裡。
跪拜終於抹去。
劉瓊幾年前與眾臣開會的時候,都換上了椅子,原本漢是跪坐,畢竟沒椅子,天子上朝開會也一同與眾卿家在案桌前正襟危坐。但她那麼一坐,沒十分鐘,腿就酸麻,受不了就全換上桌椅。
沒什麼是一張辦公桌不能搞定的,如果不能,就做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