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末那動蕩不安的世道裡,社會的兩極分化猶如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在朱門深宅之中,豪強士家沉溺於奢靡無度的生活。他們的庭院重重疊疊,雕梁畫棟之間,一場又一場的奢華盛宴正在進行。美酒如潺潺溪流般肆意流淌,佳肴堆積如山。
然而,在朱門之外,亂世流離失所的百姓們在寒風中瑟縮顫抖。他們衣不蔽體,瘦骨嶙峋,很多人連能遮風擋寒的衣物都沒有,隻能路邊的破屋中艱難地捱著日子。冬天的嚴寒與戰亂疫病饑荒如同一把把無情的鐮刀,冷酷地收割著他們脆弱的生命。餓死、凍死在街頭,屍體無人問津,隻被隨意遺棄,成為路邊的累累白骨。
當社會矛盾日益尖銳、達到不可調和的地步時,戰火紛飛,民心思變,黃巾起義如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徹底敲響了大漢王朝的喪鐘。
如今劉瓊橫空出世,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莽撞與果敢,全然不顧後果地直搗朱門。將那些豪強斬殺,分發給饑寒交迫的百姓。那些原本應凍死在街頭的餓鬼,也得到了糧食。
百姓們嘗到了甜頭,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來還能如此活著,原來可以反抗豪強。這一行動在民間掀起了軒然大波,百姓們心中燃起了反抗的火焰。
魯肅卻憂心忡忡,他深知這一舉動太過激進,遠遠超出了他所設想的救世範疇。在他看來,世界並非簡單的黑白分明,如此行事,得罪了世家,未來誰來治理天下呢?他陷入了內耗,雖明白劉瓊的做法出於對百姓的同情與義憤,卻又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可一時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魯肅眉頭緊鎖,他該如何應對這複雜的局麵能否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來勸說劉瓊,再平衡各方利益呢?
他把這個想法與劉瓊一說,劉瓊卻表示,她又沒殺完,每個城隻殺勢力最大為惡最多的那個,怎麼治,現在幽州不是治得好好的嗎?很多人不識字,但又不是蠢,他們自己就能琢磨選出領頭者。而且漢末識字的人可很多,庶族們可擠破了頭想當官。
幽州定下來,袁紹奪回了翼州,勢力大損,又無糧草四處起火,亂的根本管不過來,小勢力們各立各的,他又因為官渡之戰的失利,直接病倒了,根本沒有打幽州的能力。而其他人一看曹操的數十萬人去,結果大敗而歸,對麵毫發無傷,嚇得根本不敢動,基本上都繞著幽州走。
“子敬,莫要杞人憂天,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急也不應該是我們急,人們總是折中的,你說開個窗戶,他們定時不允,但你要說把門砸了,他又說可以開窗了。”
魯肅立馬懂了,劉瓊這是嚇唬天下豪強呢,而且此事一出,她身懷天命,她管的城池,糧食盈庫,收成三倍,她管的城池,長出了白綿花,花如雲朵,可以織成衣服,讓人暖和的度過寒冬,有了火炕與煤炭,再不會有人凍死。曹操數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她僅有兩萬新兵蛋子,卻有天助,降下隕石含著雷霆炸開。
天下百姓都念著她的名字,流民們跋山涉水,朝幽州而去,一時劉瓊的名字,讓天下皆驚,讓氏族豪強們肝膽欲碎,所有人都看向幽州的方向。
每一樣都太嚇人了,但凡她不是那麼瘋,對百姓說殺豪強分田地,他們都想給她披上黃袍,讓她不要嚇人了,就如同當年的劉秀一樣。但她就是瘋,她在幽州殺大豪強大門閥,中小的倒是沒有什麼事,但是田地都被奪了,家財儘失,比土匪還土匪。
劉瓊第一次殺人時,手都在發抖,噩夢連連,謝衣一直日夜陪著她,撫著她的背,畢竟他們在亂世,還要奪天下,如果他們不殺,那死的就是他們,這是沒辦法的事。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劉瓊從最開始的反應,到了後麵的處事不驚,不過一個月而已,還好他們有三個人,可以互相心理疏導,他們在替天行道,那些人手中累累鮮血,百姓們又何辜呢?
如果不分田地,那麼百姓依然會餓死,如果不殺他們,天下到手也沒有意義,不過又是豪強們的天下,天子隻是傀儡而已。什麼事都可以慢慢來,他們從一開始就要用最雷霆的手段,最狠的立場,他們談判的時候,往後退退都是進步。
這件事發生得太快,以至於天下豪強們根本沒回過神,午夜夢回的時候,被噩夢嚇醒,失魂落魄。
劉表對待這個結果都懵了,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漢室難道要幽而複明?這天命憑什麼在劉瓊身上,她一女子——她爹劉備顛簸半生都沒有成事。
劉表回過神,劉備還在他這呢,他把劉備奉為座上客,沒辦法,他女兒太過能耐了,幽州啊!就這麼拿下來了,拋棄了世族豪強,還就這麼治理了。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哦,天理在她那,那沒事了。
“玄德啊!此女,不,貴女怎對豪強世族有如此仇恨?她若真有天命加身,諸公自會助之,何與天下為敵啊!!”
劉備先前被女兒差點坑死,他都沒來得及生氣,隻是太過震驚和突然了,還沒等他回過神,女兒那又搞出了大動作,直接把幽州給占了,兩萬對上數十萬,竟如昆陽之戰一般,把曹操大敗,那可是曹操,官渡他都贏了,竟然大敗,隻剩數千兵馬逃回翼州,隻能帶著駐紮在翼州的數萬人馬逃回許昌,官渡大勝的聲勢都減沒了。
而聽說劉瓊毫發無損,一兵一卒都未有損傷,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他在做夢嗎?他怎麼不知道女兒可以這麼牛逼?以前也沒有顯現啊,他都懷疑他的女兒被冒名頂替了,但太史慈跟他書信過,遇見了他的女兒,護送去往幽州。
“這……我也不知道,許是受了他人挑撥,許是受了委屈,她才十六歲,去年離開我身邊的時候才15歲,她還是個孩子。”
神他媽的孩子,你家孩子乾出這麼大的事情,那還能算是孩子嗎?劉表想罵人,但畢生的涵養又做不到。不過他幽幽地歎了口氣,“玄德公,若天命在她,也是天命在劉啊。”
漢室宗親不值錢,太多了,漢室離亂,天子被廢立的時候,宗親們也是袖手旁觀的,世人已不認朝庭,他們也覺得,漢室氣數已儘,而今,又起了一個如劉秀一般的人物,不,甚至更狠,劉秀也是靠豪強才能起家,劉瓊直接掀桌子。
劉表把劉備奉為座上賓,但是也不能讓他離開荊州,劉備如今勢單力薄,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深憂幽州,但是荊州離幽州太遠,如果過去,不知要路過多少地盤,他如今被天下敵視著。
劉瓊也知道自己坑爹坑慘了,但是她爹坑她在先,她也是無奈之舉,再說她爹逃跑的功力放眼整個曆史都是數一數二的。她絲毫不慌,還特意寫信去告罪,她也是被逼入絕路,她若不殺守將,就會被殺死,奪下薊城,不奪幽州就會被圍殺,幸有天助之,讓她活了,還讓她贏了。
劉備收到書信,也是感慨,女兒的運道,實在是過於好了,劉秀打天下,是三分能力,七分運氣,劉邦打天下,運氣能力五五開,到了劉備,是一分運氣也沒有。所以諸葛亮才說,劉備隻能占人和。他對於女兒的運氣,是真的羨慕,他打個仗,要個好天氣都難,怎麼輪到劉瓊,天降隕石裡麵還含著雷霆萬鈞?
這比秀兒還秀。
由於劉瓊的騷操作,還驚動了一個人,此人正在荊襄,準備提前出山。劉備這幾日偶然得知,隆中有一大賢,他顛簸半生,不就是沒有大才相助嗎?
劉備攏袖立於堂前,簷上冰雪積覆,四望皆是茫茫冰天雪地,眉宇間神情不變,低頭略思片刻,眉頭漸聚,回屋將厚重披風抖開披上,命左右喚來將。
“二弟三弟,收拾收拾,隨備往草廬請諸葛先生。”
馬蹄踏雪,一路白茫茫一片,備輾轉亂世多年,奉旨討賊,而今隻著劉牧州借與荊襄方寸地,是蛟是龍皆罷,若真是能人能士,多請他幾回又何妨。
於是三顧茅廬提前了。
而劉瓊的這次戰爭,讓很多懷才不遇的士子注意到了她,劉瓊又缺人缺到官衙門都湊不齊,這不是到了他們上場的時候了?她想翻天覆地就翻天覆地,她要是不想,世家子弟早上去了,哪輪得到他們?
一時間,幽州不僅來了很多流民,也來了很多學子,其中有徐庶與龐統。
袁紹在病榻之上,袁家幾個公子鬥得死去活來,要爭家產爭地盤,兄弟鬩牆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袁紹也未確定繼承人是誰,任由兄弟搶奪,次子袁尚帶在身邊,長子袁譚發往青州,袁尚有翼州並州作為大本營,對家業勢在必得。
今年幽州的大雪下得很大,路上卻沒有凍死骨,家家戶戶都有修繕好房子,一切從新分配,士族豪強們逃離幽州,還咒她是妖魔轉世,妄言神靈。
謝衣是學新聞學的,怎麼能慣著他們,當場造出了紙,然後寫出了一條條洗腦包,讓學子們念給百姓們聽,都朗朗上口,隨著幽州眾多流民進入,卻少有屍首抬出,幽州漸變的人聲鼎沸。天下才真的慌了,這這這,這是怎樣的妖女,難道是漢室先帝對他們這些世家降下的懲罰?
這天下都才三千萬人,流民能有多少?這些年亂世死了太多人,劉瓊一個資本家,吞下這些人口根本都不帶吐的。她現在可是擁有幽州,北京,天津,河北與遼寧。這些地盤,這些流民進來,直接就消化了,人人都能分到地,家家弄個四合院都不成問題,隻是她缺人管理,好在有很多人來投奔她,一時之間緩解了壓力。
他們的會議室裡多了龐統與徐庶,法正僅坐於謝衣的下位,他其實看謝衣也老不爽了,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庶民,成了劉瓊的丈夫。
“主公已有幽州,此番大勝是天助之,天授不取,反受其咎。自然不能再稱太守,主公向來以仁德治理所到之處。在您的治下,百姓安居樂業。您重視農業,推行新的耕作之法,使得糧食產量大增,百姓不再受饑餓之苦。如今有了棉花,衣食有望,民眾對您感恩戴德。百姓們都在私下裡議論,如此賢明的主公,理應稱王,如此才能讓更多的地方享受到主公的恩澤。各地的賢才紛紛來投,他們都是被主公的仁德與威勢所吸引。這表明您在天下人心目中已經有了王者的威望,若不順應民心自立為王,恐怕會讓眾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