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蒔花躺到了床上。
一百圈跑圈對於如今的她來說隻是不痛不癢,更彆說還經過硝子治療,更是滿血複活,連白天戰鬥玩耍導致的身體負麵狀態都一並消失不見。
突然從吵吵鬨鬨的氛圍中脫離,蒔花覺得耳邊太過安靜,還稍微有點不適應。
她開始想點什麼,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
她首先想到的,是她的術式。
想到這裡,她的思維突然卡殼了一下,本能的有點抗拒去回想讓她覺得丟臉的事。
臉有點熱的蒔花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半張臉,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才繼續往下想下去。
首先是術式的觸發機製。
距離她第一次使用出術式已經兩年多了。在術式第一次出現時,轉盤的五個格子中就已經亮起了兩個,但是因為每次使用術式的時候出現的都是錘子,她已經習慣性地想到術式就直接默認為錘子了。
剛開始她也很好奇另外一個格子到底是什麼,但無數次嘗試之後,出現的也隻有錘子,另外一格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出現過,漸漸的她就不再探究了,反正該出現的時候總會出現的。
但在今天的戰鬥時它猝不及防就出現了,圍繞著無數敵人的情況下。
這個術式的第二種形態,出現的機製是什麼呢?
這次戰鬥和以往的區彆在哪裡?
以前是咒靈,今天是人類?還是說,是因為人數?
現在的樣本太少,還沒有辦法得出準確的結論,這個還得找機會好好實驗一下。
其次是術式的效果。
當扣下扳機那一刻,蒔花是很明顯感受到咒力的運行是有變化的,但是變化結束之後卻好像什麼效果都沒有。
蒔花可以確定,絕對是有效果的,但是效果不是那種能夠一眼看出的類型,所以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她心裡隱隱有個猜想。但需要去驗證。
這些都是暫時急不來的事。時間已經很晚了,蒔花也感受到了一點困意,於是眼睛一閉,安心地睡了過去。
最近的日子過得波瀾無驚,除了第一天上課他們出了一個集體外勤任務,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進行訓練,偶爾也出一個難度不大的任務。
夜蛾老師也仿佛吸取了教訓,出外勤的時候儘量將他們幾個隔開,要知道熊孩子聚堆的威力絕對不止翻倍那麼簡單。
即便這樣——
“傑!你好遜哦。”
“……你是想打架嗎?”
“來就來怕你哦!”
緊接著就是兩種不同的咒力交織爆發,然後是肢體相接的“乒乒乓乓”的聲音,間或摻雜著瓦礫碎裂,樹木斷裂的聲音。
夜蛾正道手裡拿著這個月報送上來的修繕費賬單,看著上麵激增的數額,耳朵裡聽著兩個精力旺盛的DK打鬥的聲音,覺得頭“突突”地疼。
他深吸一口氣,捏了捏額角,隱忍地閉眼平複了兩秒的情緒,開口:“彆打了。”
兩名DK充耳不聞。
忍無可忍地夜蛾正道起身,暴力插手戰場。
五秒鐘後,兩人頭上頂著新鮮出爐的大包,站在教室門外老實聽訓領罰。
最後挨完罵兩人一人領了5000字檢討的懲罰,灰溜溜地離開了。
路上五條悟試圖歪歪纏纏地靠近夏油傑,仿佛剛剛的打鬥從來不存在一樣:“傑,檢討怎麼寫,我不會欸~”
夏油傑將五條悟像貓貓一樣拉長靠過來的身體往旁邊推了推,發現沒用,推走了又會像水一樣流了回來。
夏油傑嘴角抽了抽,放棄了。
最近兩人仿佛有點不對盤,幾句話說不起來就開始打架。
五天一大打,三天一小鬨。
但有時候男高中生的友誼來的就是那麼莫名其妙。
兩人都算是對方生命中第一次接觸的實力相當的同齡人,雖然老是吵架,也愛打架,但是這也能算是一種交流方式,交流過程中雙方都對彼此的實力很認可,覺得一定程度上有了默契。
雖然看似水火不容,針鋒相對,但是早就認可了彼此是朋友一般的存在了。
“幫我寫吧傑。”五條貓貓理所當然的提出無理要求
“做夢。”夏油傑也拒絕的毫不猶豫。
夏油傑瞬間收回前言,朋友什麼的,不要也不是可以。
*
蒔花最近一直在研究自己的新術式效果,但成效甚微。
最近的祓除任務都比較簡單,沒有什麼太過耗費時間和精力的。
她也在空閒時間拜托過自己的兩名同期男生,進行過友誼賽對練,但轉盤術式的第二個格子就像是死了一樣,毫無動靜,自那天遇到詛咒師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
五條貓貓是很想再看一次啦,但是術式老是不出來,熱情也是會被消耗的。最近他有點躲著蒔花走,覺得乾巴巴的打鬥有點沒有激情了。
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找傑玩吧!
還是傑的術式最有意思!寶可夢咒術界限定版!
隻有夜蛾老師最近麵對越來越頻繁報上來的維修費賬單,開始思考要不要去五條家拉一點讚助?或者去總監部申請一點專項資金?想來他們看在禦三家少主的麵子上,也不至於直接駁回請求?
嗯……那再多修一棟訓練樓吧,畢竟咒術界最有天賦的孩子都聚集到一起了,需要更加用.心.訓.練呢。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夜蛾正道妥善收拾好最近的賬單,準備到時候帶著這些一起去,然後繼續編織著玩偶。醜萌醜萌地玩偶在他手下漸漸成型,他編織的很用心,很開心,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
又是愉快美好的一天。
傑出任務了,五條悟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也有點躲著她,這邊逮不到人陪練的蒔花又接了一個咒靈祓除的任務,準備先去打咒靈練練手。
這次的任務地點在白川鄉,位於日本岐阜縣,是著名的“雪鄉”。當下雪的時候這裡就會變成一個童話世界,吸引著遊客前來觀賞。
時值五月,現在的白川鄉沒有雪,但是還有晚櫻。
蒔花到的時候,正看到街道上洋洋灑灑飄落的櫻花花瓣,就像是下了一場夢幻的雨,帶著些微的香氣,如夢般輕軟地給旅客打過招呼,然後又順著水流搖晃著遠去,殘留一點若即若離地曖昧氣息。
是過去的人生中鮮少見的美麗景色。
蒔花最近有點浮躁的心漸漸安定下來,緊繃的神經也微微放鬆。
自院長的那件事發生以來,蒔花的心情總是難以完全地放晴,即使再開心,心中某個角落也像是一直壓著一塊石頭。
她一直認為對院長和涼太的死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是再警惕一點,或者再加緊變強、更有危機感一點,是不是結局會變得不一樣?至少不會像那個時候一樣,什麼都來不及阻止。
日下部老師已經將人形咒靈出現的事情上報了,聽說咒術界都很重視,這確實是最近幾百年都沒有遇到過的情況。
原本特級咒靈都很少,但現在竟然有了智慧不亞於人類的人形特級,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不是預示著一個不好的開端。
聽說咒術界的人都有一個共識,就是“六眼”的出現打破了咒術界的平衡。因為自從“六眼”誕生以來,曾經少見的咒靈,出現的頻率都開始加快,實力也越來越強。
曾經很多咒術師一生都難遇到的特級咒靈,在如今的時代也不再是睡前故事中虛幻的存在。
更彆說竟然不聲不響地誕生了人形智慧咒靈,這絕對是一個值得警惕的信號。
雖然不知道這樣的說法依據是什麼,但是蒔花嗤之以鼻。
這樣的說法間接的肯定了六眼的強大,但是一個人類個體,怎麼去影響客觀的自然環境。
彆開玩笑了,再強大的人類也隻是人類而已,憑什麼一個人類的誕生能左右自然世界的咒力環境的變化?
蒔花覺得是因為時代咒力環境的改變,“六眼”和特級應運而生,這樣邏輯上才更說得通。
曾經咒力稀薄的環境沒辦法孕育出強大的特級咒靈和咒術師,當客觀環境條件達到一定的水平時,特級自然而然就誕生了。
蒔花很不喜歡咒術界一些約定俗成的認知,就好像人剛出生還什麼都沒做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扣上了根本不是自己責任的帽子。
蒔花想了想自己同期白毛囂張地樣子,更是深深地覺得,就他?算了,小蛋糕更適合他。
這次的任務是關於“雪女”的傳言。
五月份,天氣已經回暖了。白川鄉的雪季一般是十二月至來年三月,五月份已經是晚春了,再過一個多月就會開始進入夏季了。
最近兩個月來這邊賞櫻的遊客絡繹不絕,但是最近發生了幾起詭異的事件,讓這邊遊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事情的的開端是一家當地民宿的老板,早起的時候在民宿不遠的山林間,發現了昨天一夜未歸、一直聯係不上的客人。
被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凍死了,屍、體上甚至結著冰晶。
老板根本不知道這樣的天氣哪裡來的冰!死去的人呈現的狀態,就像是在冷庫裡凍久之後,慢慢失溫而死的樣子。
人群議論紛紛,說他們是惹怒了“雪女”,“雪女”降下了懲罰。
他趕緊報了警。
但是這個事件就像是打開了某種奇怪的封印一般,怪事接二連三的發生,讓本該在旅遊季節的白鄉川遊客銳減。
警察廳經過調查過後也毫無頭緒,詭異的現象繼而被上報給了總監部,經過“窗”的探查之後,初步鎖定,“雪女”,應該是一隻一級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