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萊特(1 / 1)

他的桉她的樹 過欷 8077 字 2個月前

謝樹進門就發現楊桉站在窗前,小心翼翼的出聲:“楊桉!”

楊桉轉身低頭不敢看他。

謝樹鬆了口氣,微笑著輕聲試探:“是能聽見了,對不對?”

楊桉點頭,啞著嗓子開口:“嗯,聽見了……可……我是不是壞了你的事,你女朋友是不是誤會了?”

她聽見了。

她抬頭急切的把自己的推測陳述:“我可以說清楚情況的!”

謝樹走到窗邊,正對著離楊桉有個一步的距離,靠在窗框上,兩手交叉抱著胸口,要笑不笑的看她,散漫開口:“你偷聽啊?”

楊桉頓時臉通紅:“嗯,當時就是……我……”

謝樹一幅看她編故事的樣子:“你什麼”

楊桉頓時,真誠為上:“對不起”。

然後‘哢’,給謝樹鞠了個快把頭杵到地上的躬,“以及謝謝你!”

謝樹:“……”真的是快人快語。

立刻手掌抵著楊桉的額頭,示意她起身:“折壽啊!我還沒受過這麼大的禮啊!”

楊桉起來後,謝樹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溫聲問道:“一個腦袋一天瞎想什麼?耳朵現在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難受的地方?”

楊桉杵在窗邊,不敢動,捂著額頭,小聲幽怨說著:“沒有!”

謝樹恍然,她好像從先前戰戰兢兢轉換為現在不再生分,有一絲愉悅湧上心頭。

意味不明的看著她,微笑說:“沒事,你沒有壞事,你是病人,我呢四舍五入也算是個醫生。碰上剛剛的情況,不管我是不是個醫生,換做是誰,都會來幫你的,明白嗎?”

楊桉聽聞點頭,“好~”

尾音裡的委屈讓謝樹隱隱放心。

可楊桉清了清嗓子,仰頭笑眯眯的得寸進尺,兩眼放著光和他提條件:“所以你能不能忘掉……”

“……”

嗯,楊桉是一個臉麵比天大的究極社恐!

謝樹想著再待下去,楊桉可能得一直這樣,應該讓她喘息消化一下,“那我走了”,

又退回來說:“剛剛的事,要不要……”

楊桉知道他要講什麼:“我會自己去找顧醫生的,我自己來,自己來。”嘴角扯著極其勉強的笑:“你快走吧,我知道你忙,你忙……”

謝樹看她像趕瘟神一樣,把自己推出門外,夾在門縫著笑著說:“好,有事叫我!”

楊桉坐會病床上,被子裡的餘溫已經沒有了,一想到自己前幾十分鐘或者說前一個小時做的事。

無聲咆哮著錘床。

造孽。

醒了並且清晰聽見謝樹鈴聲的那一刻,楊桉雀躍到想飛起來,她又聽見了,可是……

當下她不敢輕舉妄動,掌心的溫熱還在,但會不會睜開還是聽不見?

繼續聽下去,第三遍的鈴聲,第四遍的鈴聲,然後又過了很久……

聽見了第五遍的鈴聲,謝樹終於接聽了。

“喂!”

……

“我知道,所以對不起。”

……

“雖然今天是七夕,可是我們是應付式情侶,相親不也是走個過場?沒必要這麼上綱上線,根本沒有太多接觸的必要。”

……

“嗯,好吧!我下來。”

聽到對話內容,但悲喜交加,楊桉羞愧好像破壞了謝樹的大事。

於是謝樹再次抽動的時候,立馬鬆開。

繼續裝睡。

楊桉匍匐著回憶,臉埋在枕頭裡,憶了半天默然發笑。

顧笙然看著謝樹心情不錯的樣子,雖然一天沒心沒肺的,但不得不承認,這傻大個在的地方,空氣確實會遊動得快樂一些。

謝樹察覺母親的視線,偏頭對她笑了笑,大言不慚的說了句:“是不是你也被我迷住了!”

顧笙然:“……”

楊叔把魚端上來,對著謝樹的後背就是一掌:“今天七夕,我都想出去約會了!你天天在醫院打擾你媽媽乾什麼!”

謝樹被打蒙了頭,委屈的講:“這不是正約著會嗎?”

楊叔:“……”

顧笙然補上:“沒事,吃完飯我就走了。留他一個人。”

謝樹驚奇的看著他媽媽:“你也沒說啊!”

顧笙然:“我去哪還要和你彙報。”

謝樹自言自語:“早知道,就自己來了。”

謝樹思考著還是把楊桉的事和顧笙然講了。

“也不奇怪。我們都知道突發性耳聾的不確定性,病情可能會有反複,至於怎麼推進隻有天知道。”

謝樹點頭:“她說這兩天都在失眠,可能也和她自己推測的那樣,就是睡眠的影響。剛好下午的睡眠補償了,就又恢複了正常。”

顧笙然舉著水杯聽著謝樹的分析,讚同道:“可能她當時不要你來叫我,也是一個好處。雖然是一種病急亂投醫的、出於下策的自我欺瞞,這種恐慌,隻有她一個人麵臨,就像你連幫她都無從下手,因為她根本就聽不見。我去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甚至判定不了,我隻會讓她去做檢查。很多時候,這種病長時間都會一定程度的引發心理問題,瞬間的沉重打擊,不得不麵臨的生活困難,旁人無法體會的感受,會在他們的生活裡無限衍生,睡眠得不到保證的情況下,身體和大腦處於負荷運轉,會越來越加重病情惡化。不過,我希望這是一個好的狀況,有改變就代表有突破口,那麼接下來是不是隻要保證一定的條件,往改變的方向順藤摸瓜,也許會是一個辦法。”

謝樹:“原來理論和實踐就是這麼區彆的,現實裡任何千奇百怪的狀況都有可能發生,可理論隻有一條判定的標準,我好像更能理解你上次教訓我的話了。”

顧笙然點頭微笑:“這隻是冰上一角,你以後要麵臨的情況會更麻煩。況且,在醫院裡楊桉的病屬於不太會被提及的哪一類,因為論起胸/腔、肝/臟、腦部等,這類疾病才是要命的。很不幸,楊桉也經曆過,所以她現在的安靜就代表她麵對過更糟糕的,才會不把這當一回事,有直麵的勇氣,她雖然抵觸但是也在自洽。楊桉媽媽明顯看的更遠、更快、更敏捷,所以逼著她休學。試想如果讓你選擇患有一項要命的疾病和永久失聰,你會怎麼選?要命的疾病得到的是短暫正常的生活,永久失聰是長久的有缺陷的生活,你是要耳朵還是要生活?”

謝樹頓了一下,好像沒聽清:“你說什麼?楊桉以前生過什麼病?”

“先天性心臟病啊!唉,你不是看過她的病例嗎?她初中也休過學的,不然為什麼18了還才高三。”

謝樹追問:“可是你當時沒說啊!”

顧笙然恍然大悟:“啊,對,的確是不確定,我也是昨天才拿到她以前的手術報告,在我桌上。”

謝樹感到震撼,楊桉或許遠比他以為的要更會隱藏,以前覺得她的老成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才徹徹底底明白昨天公園裡的爭吵,楊桉想要爭取的到底是什麼。

顧笙然拉回正題:“所以你會怎麼選?”

看了看旁邊的三角梅,謝樹搖搖頭:“不知道。”

因為沒經曆過。

他的任何揣測都隻是一種假設,沒有根據,禁不起推敲。

他隻是在做一道虛擬的‘如果……那麼……’推理,得到的定論也隻是一種無痛呻吟。

而楊桉是在站在試卷上,用腳步和時間答題。

如果心臟病是要命的話,她當初選擇了要命,然後暫停一切。

如今,又來到了這裡,換湯不換藥。

很明顯楊桉是想換一次答案,上一次的安然無虞,會不會在這一次得到命運的眷顧。

她要生活,活在現在她眼中珍重的一切。而楊桉媽媽是那個場外的作弊者,她替楊桉選擇了保住耳朵,要命。

誰都知道楊桉媽媽的兩次選擇都是最終答案且正確。

因為存在才能創造可能,包括楊桉盲目認為的一切,當下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她自視甚高的對自己下著定論,她要現在的一切。

至於未來……

謝樹從年少的角度出發,對楊桉來說,是嗎?就一定正確嗎?

戛然而止的中章,擱置的前方,一段莫名的中插,斷檔的友誼、學習、生活……

而這一切,都還處在一個巨大的未知裡。

因為她還沒好,並且還是一個無序的糟糕狀況。

好難的題,怎麼選都是錯的。

謝樹認真冷靜想了想,對著他媽媽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媽,你當初是怎麼要選耳鼻喉頭頸外科的?”

顧笙然頓住,撐著下巴回複:“分到的,當時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又反過來詢問:“你呢?想去哪?”

謝樹一愣,摸著鼻尖感同身受:“還真的沒想過。”

兩人相視一笑,長大後為數不多的交心時刻。

吃完歇息的片刻,謝樹手肘支在桌子上。

野樹:「女生經曆過很傷心的事,要怎麼哄?」頓了頓覺得‘哄’有點過,改為‘安慰’。

陳時:「?」

陳時:「你早上才拒絕人家,下午就又貼上去了?」

謝樹發笑,野樹:「不是陸倩玫,其他人。」

陳時:「?」

陳時:「牛!還兩條船!」

野樹:「想什麼呢?患者,18歲的高中生,應該會喜歡什麼」

陳時:「?」

陳時:「你連患者都不放過!」

陳時:「才18!!高中生!!!」

陳時:「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

謝樹覺得這天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野樹:「你那個腦子裡就不能裝點正常的,什麼事都要扯上戀愛,無不無聊」

陳時:「是你太有聊了。」

陳時:「真誠一點的,小事上的行動勝過口頭空話。」

野樹:「具體」

陳時:「買花、做飯、看電影、一起上課、及時道歉擁抱……」

野樹:「……」

野樹:「你這輩子是不是就跟談戀愛過了」

“噔”,顧笙然把一份外帶食物放在謝樹麵前。

“你還要給謝維銘帶飯?”

顧笙然翻著白眼:“給楊桉的,你拿上去給她。她中午肯定來不及吃飯,又經曆下午的幾個小時,可能飯都吃不下,她媽媽走的時候囑咐我幫忙照看,可是楊桉明顯不會麻煩彆人。你叫她,多多少少吃一點,吃飽了才有精力折騰。”

謝樹看著打包好的蓋澆飯,豁然開朗,這不就是現成的答案,問什麼陳時嘛!廢物!

謝樹拎著飯,獨自一人上了樓,腳步加快了許多,傍晚走的時候又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泰然自若,可是謝樹冥冥中好像能猜到,她的正常狀態就是偽裝。

想幫她,很想很想。

依舊是在窗邊找到的她,一塊狹小的公共窗口,儼然成為她發泄巨大悲傷的世界。

這裡麵朝花海,有風席卷,半射的陽光穿透滿腔的情愫,天黑時頭頂唯一的白色燈光還在守候著她。

如此空蕩又如此富足,能盈滿所有的虧空。

謝樹現在慢慢明了,她站在這裡就是宣泄了,像她個性一樣,無聲的對抗。

“我就猜到了你在這裡。”

楊桉聽見聲音,趕緊抹淚,回頭。

謝樹泛起酸澀,“彆擦了,我不看你,你可以大聲的哭。”

“會丟臉。”

“要臉還是要痛快?”

楊桉沒有猶豫:“臉。”

走到她麵前,強橫擠走部分的景色、空間和風。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倔強的眼眸帶有野性的鏗鏘,可謝樹分明看到了柔軟,不爭不搶不重不輕在他的心間撓了一下。

楊桉先發製人:“所以咱們能不能保持點邊界感?”

“為什麼要?”謝樹給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用完就忘,沒心沒肺。

“我們不是醫生和患者的光明正大關係嗎?”

謝樹一個眼刀過去,這位朋友完全讓他感覺就是個翻版謝維銘,有自己的內心小九九,愛憎利益分明,要什麼就是什麼,但是他完全討厭不起來,反問她:“光明?正大?不是每一次你都是躲在角落裡哭的不成樣子嗎?”

楊桉氣鼓鼓搖著他的手:“忘掉忘掉!”

謝樹順從的擺動著身體:“忘不掉了。”就是一個小朋友,沒長大,隻追逐丟不丟人的麵子工程,他實在恨不起來。

楊桉泄氣,轉頭帶有同情的目光看向他:“好吧,我看你隻是年紀上去了,一旦幼稚起來,花樣百出的幼稚。”

謝樹一愣,這話如此熟悉,怎麼聽謝維銘罵過一樣,完了,楊桉爹味太重了。

點著她的頭頂:“是你太老成了,雖然你是很努力,但是彆太用力,差不多就得了,會累。”

楊桉和他對視片刻,上次是那個大叔的告誡,現在謝樹看似隨口一提,她又聽懂了。

輕描淡寫說:“習慣了,你不懂!”

謝樹也移開目光:“確實,所以你能叫我哥嗎?”

楊桉詫異,話題跨越是不是太大了,自信回複:“我有。”

謝樹:“我沒有。”

楊桉:“……”不要!她腦袋轉了兩圈才明白他的話。

楊桉:“換一個,擊掌吧!”抬頭欣喜無比的看著他,眸光裡全是信任,“我們也算是好朋友了,對吧。”高高舉著手掌。

謝樹:“嗯。我也換一個。”

鬼使神差的……

楊桉看著謝樹俯身,頭低下來,低過她的手掌,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楊桉的下頜也磕在他的肩膀上。

謝樹抱住了楊桉,輕輕拍著她的背,緩緩的出聲:“雖然可能不太禮貌,但我想你是需要的。”

朋友之間的安撫,帶著溫暖,帶著他醫生裡的職業赤誠,儘管還沒有實習,但是每天跑腿就在這不大不小的護士站,走動奔跑步數隨隨便便就可以上萬,但他仍然想對這個萍水相逢撈到的患者付出他全部的信仰,他的熱情。

楊桉:“……”手掌還舉著呢,完全不敢動。

然後某人的肚子就這麼不合時宜的呱噪起來,楊桉本來就有點害羞的臉,此刻更紅了,欲蓋彌彰的咳了一下:“沒……沒吃飯!”

“是不是午飯也沒吃?”

“嗯?嗯……”

"回去吧!我走了!"

“啊?哦。”

楊桉看到床頭櫃上放著的塑料袋,大大的寫著‘永誠酸菜魚’,頓時反應過來,跑出病房外:“謝了!”

謝樹站在走廊裡,一柱一柱的長光落在他身上,停住後轉身,漫不經心的折回來:“謝我這麼多次了,要點實質的,去拿手機。”

“你們現在還在流行企鵝是吧?”謝樹看著站在門框裡的她,半個身子斜出來,一身粗舊麻布也是笑臉洋溢,完全讓人看不出下午她曾經曆一場灰暗。

楊桉靠著門伸出頭看他,謝樹椅子靠在另一扇門上,一手穩著牆麵的扶手上,側身對著楊桉低頭打字,遠看兩個人在交頭接耳,像是在密謀著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你這麼非主流,啊?楊桉!”

楊桉以為是什麼,直到謝樹把自己的昵稱懟到臉上,耐人尋味地笑著,“桉~第斯傷~脈!”

陰陽怪氣的停頓。

啊!

這該死的罪證,這個昵稱用了很多年,初中用過來的,某個午後寫保證書的時候,一眼瞥到地理課本上的名字,腦子短路換上的,一直沒換過,高中也沒怎麼玩,就……

丟臉糗事再添一個,謝樹啼笑皆非的看著她要改名字,於是立馬把手機搶過來,“改什麼該,就這樣挺好,讓人印象深刻,哈哈哈……”

楊桉仰頭跳著去夠他的手,半天也沒摸到,跳的呼哧帶喘。

謝樹心滿意足,“得了,跳餓了吧,趕緊去吃飯!”

楊桉想叫他把昵稱改了,可謝樹隻留給她一個絕對不可能的背影,還很瀟灑地揮了揮手。

“……”

楊桉在‘謝醫生’和‘謝樹哥’兩個稱呼中蹙眉吃完一整盒飯,蓋澆的湯汁濃鬱,楊桉心裡是美滋滋的,但冥思苦想也沒有定奪出到底選那一個。

謝樹記掛著楊桉的病例。

翻到心內科的檢查報告:

2009年5月26日 12歲 (患病)

超聲影像提示:

先天性心臟病,動脈導管未閉,接近窗口型,左向右分流

PASP:60mmHg;

三尖瓣輕度關閉不全

2009.05.29.(手術)

影像學診斷報告:

檢查部位:未閉動脈導管+降主動脈

檢查方法:PDA封堵術

2009.07.18(術後一個半月)

超聲影像提示:

先心病,動脈導管未閉封堵術後恢複良好,

PASP:35mmHg;

主動脈、三尖瓣輕度關閉不全

剩下的幾張複查單幾近雷同,涵蓋了從三個月到術後三年的複查報告,謝樹看著PASP降到25mmHg以下,心裡一鬆。

先天性心臟病大部分集中於室間隔缺損、房間隔缺損、動脈導管未閉,隻要補上缺損縫合導管,血肉會自動緩慢的長進置入材料裡,並和其融合形成原生組織,但PASP(肺動脈高壓)過高會引發肺炎或者死亡。

可對醫生來說一點這些病不可怕,常見且是吃飯的來源,就像撕裂開的錢幣,隻要用透明膠粘上,一樣值錢可以用的,而手術隻是介入,作用相當於透明膠帶。

謝樹看著各種專業名詞,是她做手術前以及後麵複查的情況,有些英文術語,他也得現查,他也並不知道病重的程度,他現在都還沒有接觸過那些手術,純理論未上過戰場,有些具體的東西還得請教顧笙然。

靠著後背,由衷喟歎,回到那個選擇題,明了一些。

的確,怎麼選都是錯的。

但是怎麼選也都是對的,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沒有對錯之分,當下所做的任何選擇都是最好的。

謝樹回到家,看到那些楓香樹,在暗夜裡隻是可見高大的樹影輪廓,什麼色彩、枝丫都化為夜色,平庸的融入周遭,在夜間沉迷、蟄伏,靜待天明……

晚風吹醒他的呆滯,滑動手機屏幕,找到楊桉,野樹:「祝你今晚不失眠。」

她的頭像是一張素描,謝樹點開放大,很熟悉,是影片《冰河世紀》的鬆鼠——斯科萊特,每次電影出場都是它抱著鬆果,永遠找不到藏的地方,永遠都在尋找,然後慢慢引出三位主角為找到人類嬰兒父母的冒險之旅。

而這隻賤嗖嗖的鬆鼠隻是引子,動漫喜劇的定調形象。

看筆觸很生澀:“自己畫的嗎?”

不過能分辨形態,倒也畫了個七分像。

返回屏幕的時候,才注意到已經過了零點,低頭失笑,她怕是已經睡了。

楊桉是第二天回的消息。

桉第斯傷脈:「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