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探(1 / 1)

女服務員抬眼瞧了幾下梁晨,他的眼中透著些狠厲,儼然一副不想開玩笑的樣子,但又瞧著是生麵孔,心下糾結了幾秒。

梁晨側身跟旁邊的查孟對了個眼色,查孟從西裝內兜中拿出了一個燙金的紅包,厚度不少,遞給了麵前的女人,還順帶端起托盤上的一杯紅酒。

“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嗎?”梁晨接過來,捏著杯身抿了一小口。

女人賠笑幾分,嘴角洋溢著笑容,連忙讓出半個身位帶著兩人走向大廳裡麵。

遊艇內部解構複雜,就連一層大廳處就連著一排房間,房間屋門緊閉,不知道裡麵是乾什麼的。

在通往二樓的樓梯斜對麵有一處不起眼的電梯門,梁晨四處瞄了瞄,整個連廊前後左右監控無死角都照向這裡。

看來這裡有貓膩。

守在電梯門處的有個身穿燕尾服的酒保,身材魁梧,個子高大,手中拿著一個金屬檢測儀。

身穿短裙的女人將他們倆送到電梯門口向酒保男點了下頭就轉身離開。

“梁總好,請配合我們再次檢查一次。”

自己的身份他竟然能如此了如指掌,梁晨心中再次豎起一道防禦牆,臉上卻假意露出不虞,用耐煩的口吻反問了一句:“剛才不都檢查一遍了?怎麼,還怕我乾什麼壞事嗎?”

對方馬上賠笑幾聲,語氣卻是沒有一份商量餘地。

“很抱歉梁總,這是我們的規矩,還請您諒解。”

梁晨皺著眉隨意將手一抬,對方掃遍全身收起儀器,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電梯按鈕亮起,等了幾秒鐘後密閉的大門被打開。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電梯裡的男人已經醉的不成樣子,腳步虛浮,堪堪扶住把手才能穩住身子。

“他媽的,下次老子一定能贏回來……”

酒保男伸臂將醉酒的西裝男人一把從電梯內拽出,如同在拿捏一條鹹魚。他動作利索地摁下肩膀處的對講機,馬上就來了兩位同樣身穿燕尾酒保服的男人將他拖走。

“梁總,請。”

梁晨捂了捂鼻子,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走近電梯中,而身後的查孟卻被人攔下。

“什麼意思?”梁晨帶著怒意質問酒保男。

“這裡隻能您一個人下去,這位先生隻能在大廳休息處等您。”

梁晨的急性子早有些按耐不住,這裡的人都太囂張,他活動了下脖子,一隻腳打算邁出電梯。

“梁總,我在大廳等您,您好好玩。”查孟順勢出聲給梁晨穩了穩心神。

好不容易走到這步,絕對不能前功儘棄。

梁晨接受到他的用意,整個人往電梯後邁了一步,咬著牙,胸腔內發出一聲不情願的氣音。

排風扇大力在電梯中轉動,剛才的煙味已經被排的差不多。門被緩緩關閉在逐漸下降,電梯內沒有任何的樓層按鍵,要麼這是人工操控,要麼這個電梯隻是通往這一層。

梁晨看了一眼裡麵亮著紅點的監控,往地上吐了口痰,不屑地走出了電梯。

負一樓的區域周圍密閉,幾盞大燈發出閃亮的光,兩位酒保站在一扇鐵質門旁,見梁晨下來給了他一個手環,禮貌地向他點了兩下頭,指紋摁下按鈕,門被推開。

一道黃色光線打在梁晨臉上,他眯了眯眼適應,卻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

整個大廳內全是賭桌,每個桌內都坐有一位美女荷官,身穿露骨衣物,紅唇媚眼,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

歡呼的、嚎叫的、喪氣的、甚至還有斷斷續續不堪入耳的聲音從角落處傳來。

果然跟舟子哥想的沒錯,這鬱炎發的是違法財,走的是歪門邪道。

“哥哥~”忽然有個身穿緊身包臀短裙的女人湊到梁晨身旁,細長的手指在他的胸膛處畫圈,媚骨嬌音。“要玩一把嗎?我可以陪你。”

梁晨最厭煩沒有底線的女人,但此是又不能過於直接,他裝作一副不近女色的樣子,推開了女人,並從口袋中扔出幾張錢幣,大聲嚷著:“滾開,彆耽誤老子賺錢。”

女人雖被大力推開,但有錢拿眼睛中還是放出了紅光,她撿起後扭著不太流暢的身體曲線換成下一個目標。

梁晨環視了一眼環境,為了不引人懷疑,他走向酒台拿了一杯紅酒,湊到賭桌前觀看著賭局。

幾個狂熱的賭徒將全部身家都壓在上麵,卻看不出對方隻是船家找來的托,輸了一局又一局,卻抵不過那陰暗滋生的癮。

到最後一無所有後,兩眼渙散地走出這裡。

黃賭毒,這裡就沾了兩項。

梁晨最初混圈子的時候見慣了太多的黑幕和規矩,走錯過路,在遇到徐舟野後他發誓再不會再碰以前的勾當。

他如同地獄內的審判官,靜靜地看著每個賭徒的淡漠的笑臉,嘗到一絲甜頭之後殊不知這隻是個開頭,後麵才是煉獄,最後化成熔岩。

觀察了許久,他發現這裡安保措施很嚴格,每個賭桌旁邊都站有一位安保,口袋鼓鼓,梁晨猜測,那裡麵或許還有刀。

他舉著酒杯逛了幾桌,忽然看到角落中站著一個女人,引起他注意的並不是她的長相,因為在這一眾女人中沒有一個能看清她們原本的長相,濃妝豔抹之下五官都不儘相同。

這個女人穿著到膝蓋處長度的裙子,在這裡,其他女人都在攀比誰更露骨,而她卻顯得格格不入。絳紅色的中裙,上身是長袖修身的襯褂。

有意思,為了不引起懷疑,他揮了揮手。

“你,過來。”

站在最裡麵的女人如同沒看見他的招呼般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他這一聲讓旁邊的女人都烏泱泱地想往前來。

“我要她。”梁晨吼了一聲,指了指最角落裡的女人。

這下躲不過去了,趙雅凡抬起了自己的頭,眼神中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如同一具木偶一樣走向他。

梁晨看出了女人的不情願,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一把摟住女人的肩膀後他攬著對方走向了吧台。

劣質濃烈的香水味撲入鼻腔,梁晨雖皺了皺鼻子但也沒多大反應。懷中的女人和剛才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完全不同。

她沒有任何反抗,沒有任何動作。

“再來兩杯。”梁晨向酒保點了兩杯酒,一杯推給懷中的女人,一杯自己拿起來悶了兩口。

“你叫什麼名字?”

“丫丫。”塗著指甲油的手指捏起酒杯,收到自己胸前,卻沒有喝一口的打算。

梁晨聽到她的名字又仔細地瞧了一眼身邊的女人。

粗黑的眼線下有著一雙濃黑的瞳孔,劣質的化妝筆在她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五官並不完美,甚至有些缺點被展現出來。

但那雙單眼皮的濃黑的眼眸中流出了一抹微妙的情緒。

梁晨忽然狂笑兩聲,“你這名字是諷刺你自己呢還是諷刺我呢?”

“沒有。”趙雅凡端起酒杯,麵無表情,“這裡的女人都隻有昵稱。”女人一口將杯中的酒全部喝下後正眼看著梁晨,眼中卻沒有任何情緒。

“您想去哪間房?走吧。”

語氣中含著義士獻身一去不複返的決絕。

梁晨忽然就覺得沒意思了。

他上手用力的挑起女人的臉,骨頭硌人,沒收力。

女人卻沒表現出一絲的疼痛感,梁晨在那雙眼睛中窺探到一絲倔強。

他忽然冷笑一聲,再次加了兩分力,“裝什麼裝,”

這次女人微皺了下眉頭,隨後鬆開,還是那副冷漠神情。

有意思,梁晨放開了手,女人的下巴處立馬顯現出兩道紅痕。

一杯酒下肚,辛辣的味道充斥在咽喉處,梁晨斜眼睨著倔強的女人,淡然開口:“老子不喜歡強迫女人。”

趙雅凡忍著疼痛看向自己麵前神色狠決的男人,眉骨處的疤痕讓她心生畏懼,她見過太多男人卑劣的手段,甚至她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儘量保護自己,但很多時候都抵不過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以至於她後來漸漸的變得如行屍走肉般,彆人都在爭搶著生意,唯有她每天給自己畫著醜醜的妝,躲在角落中隱匿自己。

本就是蜉蝣,沒有自由,更談不上按自己的意願生活。

如今對她來說,這條命在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看向梁晨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你走吧。”梁晨恢複平常口吻,沒再看一眼女人。

趙雅凡沒問為什麼,這是她最想看到的結果,潦草而鄭重的說了一聲謝謝後落荒而逃。

梁晨沉聲嗤笑,邁著虛浮的步伐走向門口。

跑到洗手間門口的女人悄悄注視著男人的行蹤,直到寬闊壯實的背景消失在鐵門口。

電梯緩緩上升,他再次被光線刺了眼睛,這是卻是來自於金碧輝煌的大廳內的巨型吊燈。電梯打開時和他剛才那位被‘拖走’醉酒男人一樣。

梁晨嘴中說著聽不清的醉話,被兩位酒保拖到了大廳旁的屋內,等在大廳的查孟見到他的身影時馬上迎了上去,攔住酒保的步伐。

成功接到‘不省人事’的梁晨,查孟攙扶著他進了一間客房。

陰暗的監控室內整個牆上都清楚的記錄著遊艇上發生的一切。

“老板,要對他們倆動手嗎?”監控處的男人對著對講機講話。

對講機那邊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角處肌肉收緊,眼神緊盯監控畫麵,談談吐字,如同冷蛇在吐信子。

“不用,我好好陪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