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師小課堂開課啦！

潘嶽講了一堆，什麼雞蛋種類、外殼顏色長相、粗糙程度、晃動聲音。

朱時宜兩眼發懵，就愣硬聽。

買菜真是門技術活，她從沒自己買過菜，她家一直都是老媽煮飯。

劉露女士也不讓她進廚房，她說：“你做的東西能吃？可彆糟蹋我的菜，浪費糧食。”

捱到挑完雞蛋，潘嶽又去買蘋果。

朱時宜也想買幾個，放在鬱凡家裡的果盤。

她也不會挑蘋果，但她不想再聽買菜小講堂。

朱時宜靈機一動，她彎腿，弓著腰，伸出作惡的爪爪，偷偷摸進潘嶽的蘋果袋子，一股腦轉移一個。

潘嶽目光落下。

朱時宜對上他的目光，嘻笑著露出大牙。

潘嶽一怔，他挪開眼，輕輕笑了。

他護住袋子：“自己挑。”

“我在挑呢。”朱時宜縮著臉，假裝心虛，眼神偷瞟著上方的男人，他表情輕鬆散漫，確實沒什麼生氣的意思。

她才繼續朝那大敞的半個袋口伸手：“這兒的質量最好。”

買完蔬果，朱時宜雙腳像安了定位，不知不覺飄到零食區，什麼都想吃。

她立刻掃蕩幾盒餅乾，幾包辣條。

潘嶽又成保鏢。

朱時宜知道潘嶽不碰油大的食物，她拿起袋果凍，貼心為潘嶽推薦：“你要不要買點這個？沒有油，很好吃的。”

“不用，謝謝。”

“哦，”朱時宜自己拿下幾袋，忽然發現這是蒟蒻果凍，“不過你也吃不了，這是魔芋做的。”

潘嶽腳步一頓：“......果凍不是明膠？”

“我不懂哇，”朱時宜指了指包裝上的兩個生僻字，“我是因為之前不認識‘蒟蒻’這倆字兒，特意去搜了下，才發現這是魔芋。”

潘嶽伸手拿下包果凍，放進購物車。

朱時宜驚：“你乾嘛？”

“沒吃過甜的，”潘嶽勾著唇，“嘗嘗。”

朱時宜：？

林昶任附身了。

怪不得這倆人能玩一塊兒呢。

又經過泡麵區，潘嶽停住腳步，望向五彩貨架。

朱時宜配合停步，好心提醒：“方便麵好像很多油，你也吃嗎？”

“很久沒吃了，”潘嶽側目，“買兩盒吧，下周一健完身吃。”

朱時宜：“......你來真的？”

“嗯。”潘嶽作勢要拿兩盒。

朱時宜趕緊搶過購物車，推著跑路：“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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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

周日是平安夜，朱時宜他們團隊策劃的MEETING聖誕活動，就在明天。

鬱凡抱著吉他，正在家裡練歌、摳細節，朱時宜坐在一旁靜靜玩手機。

有句歌詞，鬱凡愣是反複唱了好幾次。

朱時宜聽了一耳朵，腦子無意識跟著音樂走。

鬱凡忽歎口氣，擰起眉：“就感覺哪裡不對，不太好聽。”

朱時宜思索片刻：“要不試試加重音點？”

她顫著下巴，即時來了句。

鬱凡目光一瞬聚焦，她撐著椅子，微微偏頭，撓有興致：“有點swing律動那味兒。”

“什麼swing？”朱時宜乾瞪眼。

“就是一種爵士節奏，去掉三連音的中間音，強調後半拍重音。”鬱凡重唱一句，用上swing節奏。

朱時宜摸著下巴，點著腦袋打拍子，模仿著鬱凡又唱了句。

“對，”鬱凡誇讚，“但轉音那你吞了一階。”

朱時宜坐直，又來了句。

鬱凡“嘶”了口氣：“這句好。”

“我覺得不能總重後半拍，”朱時宜也發現端倪，“前半句的前半拍音調低，得用胸腔共鳴，聲音自然就會重些，後麵高音如果還要強調加重......”

“就顯得，太緊了，”她眉心微動，比劃著手勢，“我覺得前半句高音不如輕輕滑上去。”

朱時宜示範著唱了句。

藝術審美上的溝通，有時需要意會。

鬱凡顯然get到了，她模仿著跟唱了句，臉一偏，勾唇嘖了聲：“可以。”

對視上鬱凡的目光，朱時宜拋個媚眼，wink下，算是回應。

“明晚來酒吧，”鬱凡邀請，“參加下你辦的活動。”

“正有此意。”

......

周日晚上，酒吧。

朱時宜美美打扮到酒吧，私心希望能碰上潘嶽，卻隻見著了林昶任。

“昶哥。”

“欸，時宜，你也來了。”

朱時宜尬聊：“對，來看凡姐。”

“真巧！”林昶任雙眼一亮，“我也......”

話語一頓，他說：“我來看看聖誕活動。”

“那潘嶽呢，”朱時宜沒忍住問，“他來了嗎？”

“沒有，”林昶任眉梢一挑，“怎麼突然問這個。”

朱時宜打哈哈：“你倆不經常待一起嘛，今天沒見著他，就隨便問問。”

二人拚一桌坐，各自玩各自的手機

朱時宜怕林昶任聽出端倪，她沒敢多問，心裡卻有小九九。

她凹了好久造型，發條朋友圈：【平安夜就要和好朋友一起過！】

她就想潘嶽看到。

雖然對方也許不會有什麼反應。

十分鐘後，潘嶽給她點了讚。

潘嶽經常給她點讚，這沒什麼稀奇。

不過這回是第一次，他評論了：【你在MEETING？】

朱時宜暗爽：【對！凡姐邀請我來，昶哥也在。】

思索了下，她又補充：【我看到他，還以為你也會來呢。】

發完消息，朱時宜默默咬手指。

她也太大膽了吧！

這暗示會不會太明顯了？和“我想你了”有什麼區彆。

通知欄跳出條私信。

潘嶽：【我知道他去了。】

朱時宜也不知道潘嶽為什麼就發私信來了，不過這更好，她周末都愁死了，不做日報，都沒機會找潘嶽閒聊。

朱時宜：【你怎麼沒來玩。】

潘嶽：【我在宜市，出了趟短差。】

朱時宜才意識到潘嶽的忙碌：【好辛苦，你一個人嗎？】

潘嶽：【不是。】

朱時宜：【噢。】

誰呀？真慘，大周末還得上班。

不如把這慘絕人寰的機會讓給她，她就勉強舍身取義、大義凜然，自願請纓與頂頭上司一起出差。

潘嶽：【你部門的，許離，他負責這邊的項目。】

這人朱時宜認識，部門裡挺搞笑一男的。

朱時宜：【哦哦，許哥人特彆好。】

潘嶽：【你喝酒了？】

話題轉得太突然。

朱時宜隨手拍了張桌上的酒，認真觀摩，又覺得光線不好，她又換著角度認真拍了幾張，還精致裁剪掉雜亂的邊緣，才發。

朱時宜：【當然咯，我點的咱們的主推招牌金盞爵士！來酒吧不喝酒，喝白開水嗎。】

潘嶽：【這杯度數太高了。】

朱時宜：【高嗎？我問調酒小哥，他跟我說這杯是低度數酒。】

店鋪的主推酒，得滿足大眾需求，度數肯定也不會太高。

潘嶽：【......喝得慣嗎？】

朱時宜：【還好吧。】

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就是有點熱，不過不影響，我意識可清醒了。】

潘嶽沒回複。

兩分鐘後，服務員小哥走近：“女士，您的蘋果汁。”

朱時宜微愣，她示意對麵的林昶任：“昶哥，你點的蘋果汁。”

林昶任表情懵逼：“不是我點的啊。”

這下朱時宜也暈了，她轉頭對服務生小哥說：“是不是上錯桌了？我們沒點蘋果汁。”

“您稍等，我確認下，”服務生小哥低頭，看了眼托盤上的小票訂單，“81號桌，沒錯，是您這桌。”

小哥放下果汁離開了。

朱時宜撓撓臉，又拍了張照，下意識想和潘嶽講這怪事。

卻猛地一頓。

朱時宜放大觀察新拍的圖片，她特意找的和剛才拍酒一樣的完美角度。

照片裡，有明晃晃的桌麵二維碼。

大膽的猜測湧上心頭。

朱時宜發去照片：【是你點的蘋果汁嗎？】

潘嶽：【嗯。】

朱時宜：......又是蘋果汁！

她不清楚狀況，試探：【你等會兒要來，給自己點的嗎？】

潘嶽：【我還在外地，來不及。】

朱時宜心一蹦。

意思就是，這果汁，是給她點的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

朱時宜輸入：所以你是特意給我點的？

......太曖昧了。

她刪掉重打：你不會是給昶哥點的吧？

......萬一不是呢？他要順著就說給林昶任怎麼辦，這果汁看著好喝，她可不舍得。

潘嶽：【你教的，攝入點果糖，醒醒酒。】

笑容一瞬綻開，朱時宜壓著唇角。

所以確實是給她點的。

朱時宜輸入：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她又刪：為什麼又是蘋果汁？

朱時宜仍覺不合適：【謝謝。】

她還想說點什麼：我......

潘嶽：【不用謝，這是你教學成果的回報。】

朱時宜刪完打出的所有字。

回得這麼快。

......

隻是回報嗎？

她端起果汁啜了口，舔舔唇，蘋果酸酸甜甜。

她換了個話題：【那你什麼時候回錦蓉？】

潘嶽：【今晚回。】

那就不影響明天健身。

朱時宜覺得自己是神經病，她竟如此期待周一——

能和潘嶽一起健身的周一，也是他們相遇以來的，第一個聖誕。

朱時宜靠著椅背，隨手觸碰著店內的小聖誕樹。

她拍了張聖誕樹上的小花，發給潘嶽：【店裡的聖誕樹，好精致。】

她又補充：【還是我挑的樣式呢。】

潘嶽：【眼光不錯。】

今夜，都市男女雀躍，鬱凡唱得很嗨。

“With you under the mistlet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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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冬天的夜來得早，加之聖誕降臨，今天辦公室的氛圍，有些興奮、亦是浮躁。

朱時宜也不例外。

離下班還有半小時，朱時宜啥也不想乾，隻想偷摸刷手機混到下班。

卻覺度日如年。

她從來沒有這麼渴望健身過。

今天這大好節日，晚上吃點啥呢？

這種羅曼蒂克的洋節，不得來頓浪漫西餐。

也不知道潘嶽健身能不能吃。

朱時宜任思緒蔓延，不自覺想起潘嶽對吃食營養分配的狂熱。

是了。

雖然打聽不出潘嶽啥愛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確實對食物的營養價值感興趣。

思及此，朱時宜利用下班前這點摸魚間隙，研究起營養學。

下班整點，潘嶽發來信息：【老地方。】

朱時宜早就收拾好行囊：【好的，等我五分鐘。】

她速度到樓下便利店掃蕩戰利品，才做賊一般溜到車庫，上了潘嶽的車。

“買什麼去了？”潘嶽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接過她的包往後座放。

朱時宜側身關門，沒注意潘嶽的動作。

她腦子裡隻有一件事。

“當當！”朱時宜亮著眼，嘴動配音，飛速提高藏在身側的三個饅頭，獻寶般晃著手，“大白饅頭！”

潘嶽垂眸瞥了眼，一怔：“餓了？”

“沒有，”朱時宜拖著腔調，“我給你買的。”

潘嶽眉心微動，笑意聚起：“給我，買饅頭？”

“對呀！”朱時宜得意洋洋，“我查了，網上說的，饅頭是最乾淨的快碳，適合我們中國寶寶的胃。”

潘嶽彆開眼，一陣哼笑溢出喉腔，他悠悠地搖搖腦袋。

“怎麼，”朱時宜覺得耳朵有點熱，“網上說得不對嗎？”

她羞赧，放下舉著饅頭的手，掩麵輕咳：“那還是不吃了。”

潘嶽忽然伸手，接過塑料袋：“吃。”

他解開袋子，拿出個饅頭：“謝謝。”

“不客氣，”朱時宜厚著臉皮接話，“你吃兩個，我吃一個。”

“好。”

朱時宜雙手握著饅頭啃，腮幫子一上一下。

心眼子也一上一下。

她咽下饅頭，鼓起勇氣：“那你喜歡嗎？”

潘嶽側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