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蓉發了一堆一條一條的文字,畫麵太臟,不忍直視;
李曉宏不甘示弱,同樣發了一大堆文字,說她收了錢,得了便宜又賣乖;
擂台賽開幕。
第一式,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不要自證。
蔡家蓉:【你就是自私,愛搶風頭。】
朱時宜:【隨地小便照出自己嘴臉了?沒能力也搶不著,還想等人撿,你在垃圾裡也不算出眾。】
第二式,乾坤大挪移,多反問。
李曉宏:【你什麼樣心裡沒點口數嗎?改口口呢?】
朱時宜:【你什麼樣心裡沒數嗎?上帝把智慧灑向人間,你卻偏偏撐了把傘,有病還想給人開藥方。】
第三式,鴛鴦連環腿,萬變不離其宗,持續重複。
蔡家蓉:【跑來我們麵前晃悠,是不是找罵?】
朱時宜:【誰最沒用誰先說話誰欠罵你欠罵你欠罵你欠罵你欠罵你欠罵¥%……】
李曉宏:【你有什麼用,誰稀罕這個省賽的吊車尾破獎,我缺嗎?】
她急了,開始自證。
這樸素的小學雞攻擊這麼好使?
信息又彈出來。
潘嶽:【想不想解恨?】
朱時宜回了個問號。
罵爽了,就解恨。
肖玉涵忽然發話:【都彆吵了,大家都有錯,各退一步,結果已定,大家都彆再糾結了,下次繼續努力吧。】
朱時宜白眼翻上天。
哪來的茶味兒,這麼濃。
潘嶽:【向比賽組,舉報違規。】
朱時宜小小驚了下。
這就是高端的商戰?
她還在想著澆死彆人發財樹。
蔡家蓉第一個不爽,無差彆攻擊,開噴肖玉涵,說她裝爛好人。
朱時宜難得和蔡家蓉有共鳴,破罐子破摔。
朱時宜:【你化妝品吃多了?以為自己內在美,心眼臟成二維碼,不掃一掃,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肖玉涵:【你怎麼罵人呢?】
朱時宜:【我哪罵過人?沒見哪有人。有病彆來找我,我不是獸醫。】
她再次強調:【你這種不守承諾的生物,不配稱為人。】
肖玉涵語出驚人:【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給你的承諾?】
靠。
朱時宜在心裡罵了句。
直接在群裡扣了個問號。
果然,人不要臉,則無敵。
她真是後悔死了,當初承諾都是口頭上的,根本沒留下證據。
潘嶽:【決定權在你,我隻是建議。】
朱時宜暗下決心。
她剛剛才明白的,不能自證。
要用,更惡毒的方法。
肖玉涵:【時宜,我們當時說好的,我請你吃飯,你來幫忙,順參賽漲漲經驗,你也不是沒有好處,不是嗎?】
她有好處。
朱時宜嗤笑。
說得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是她一樣。
朱時宜:【黃金礦工挖了這麼多年,也沒挖出你這麼純的神金。】
肖玉涵:【你要這麼說,你就把錢還我,五十四塊七。】
朱時宜這時才不在乎這點錢。
給就給,還不用怕落人口舌。
她點開轉賬,輸入五十五,施舍三毛。
眼珠軲轆轉。
彆說三毛。
一分都多不了。
她也,不會給。
那是她應得的。
舍友媽媽發來的罵人金句彈儘糧絕。
朱時宜也不想氣死自己,浪費精力。
她截下肖玉涵說“請客”的圖,發到群裡:【這下有證據了。】
又丟下一句:【本想潑你點硫酸,忽然想起來,硫酸和雜質,不反應。】
反正那誰不是也說嗎,誰稀罕這次省賽吊車尾的破獎。
第四式,冰心訣,沉默,蔑視。
她把群聊折疊,回到最擅長的“絕對防禦”狀態。
潘嶽發來一串數字:【主辦方的聯係方式。】
不愧是老江湖,效率就是高。
朱時宜:【收到。】
“小倪,夢瑤。”一場硝煙宣告結束。
“等工作日,我就去舉報她們,交叉組隊。”
“很好!”倪於綺立正。
“很有精神!”徐夢瑤敬禮。
......
朱時宜:【謝謝你。】
【真心地,非常地。】
感覺正兒八經,怪怪的。
她發了個[謝謝老板]磕頭表情包。
潘嶽:【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禮。】
朱時宜:【互聯網上沒有臉皮。】
潘嶽:【解氣了?】
朱時宜回味。
不乞求他人的感覺,倍兒爽!
朱時宜:【我再也不會求著讓彆人改變了。】
她甚至忽然覺得自己老爸的屁話都有道理了。
朱先生,網名海闊天空,說教名言:“你要有格局,要像大海一樣包容一切。”
好像長大,父母曾經的某些話,也漸漸寫出實際。
但,相信海闊天空的前提,一定是她自己,去親身闖。
潘嶽:【沒必要改變彆人,也改變不了彆人。】
朱時宜:【[大拇指][玫瑰]emoji】
潘嶽:【[大拇指]emoji】
笑噴了。
朱時宜擦擦嘴角笑意。
對方正在輸入中。
好幾分鐘卻沒來信。
勇氣大爆發。
朱時宜主動:【是還有什麼不對的嗎?】
姓名框又跳動。
潘嶽:【沒有。】
潘嶽:【就是想說。】
【我選合作。】
他理解她。
他也覺得,她沒錯。
朱時宜:【所以,你有素質。】
嘴角莫名泛起樂意。
謝謝。
諸事皆宜第二路——
鋒芒的善良。
--
天氣逐漸轉涼。
朱時宜的生活,又恢複平常。
她挺佩服自己的,堅持這麼老久,還沒有放棄學四級。
不過細細回想,除了大學階段,她本來,也就是個自律的人。
沒讓家長操過多少心。
......除了生活作息。
她總是熬夜,報複性般。
無論什麼時候上床,她都要玩個幾小時,才肯勉強睡去。
一個改不掉的壞毛病。
唯一,讓母親操二十年心的壞毛病。
以至於,她的一天總是很短。
要是上午沒課,這天便隻有半天。
說到舉報。
主辦方那邊表示收到。
當時沒過幾天,肖玉涵就收到通知,自己涉及交叉組隊,主辦方出於多種考慮,需要她取消一個組彆的掛名。
肖玉涵的選擇,毫無懸念。
她取消了沒獲獎的第八名組,沒有一絲猶豫。
至此,這組便隻有李曉宏、蔡家蓉兩人。
由於人數不足,以及負責人未申報轉移組長。
今天,通報結果也順理成章下來了。
該組,連帶著比賽名次,強製性刪除。
蔡家蓉和李曉宏心有不甘,跑到肖玉涵宿舍鬨騰。
肖玉涵其實無所謂,反正她的損失不大,就膈應。
但蔡家蓉她們鬨得厲害,還懷疑是朱時宜在搞鬼。
於是,三人這會兒,正跑到宿舍找朱時宜。
三臉凶神惡煞。
肖玉涵咄咄逼人:“你憑什麼舉報我們?”
“紅眼病?”李曉宏跟著大罵。
朱時宜正剝橘子吃,還沒來得及說話。
倪於綺頂在前頭:“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違規被抓,不是自己活該?”
第一次乾這種事,朱時宜心裡,還存了那麼一丁點的心虛。
蔡家蓉罵得更凶。
......
心裡那點愧疚驟然消亡。
她端起優雅架勢,一下一下,用力地、擦掉沾上果汁的手指,腕部屈伸,紙巾一把投進垃圾桶。
又慢條斯理幽幽:“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舉報的你們?”
肖玉涵到嘴邊的話一噎。
蔡家蓉雙目怒視,挽起袖子像要乾仗。
“不好意思,”朱時宜微微扭頭,錯開怒火,“我有事,你們請回。”
她猛地把大門重重一推。
木門震天響。
門外,三人驚叫連連,額前劉海驟激起。
門內。
倪於綺拍手叫好:“朱時宜小同誌,支棱起來了!”
徐夢瑤輕笑,語氣可驕傲:“乾得真棒。”
說完又淺吸口氣。
朱時宜揚起臉:“嗯哼!”
要是人類長尾巴,她指定能翹上天。
驀然又發現不對。
“你怎麼了?”朱時宜走兩步到徐夢瑤床邊。
剛剛徐夢瑤的聲音不太對勁,聽著發虛。
“沒事兒,就是來姨媽了,肚子疼。”徐夢瑤又“嘶”了聲。
“好好好,”朱時宜趕緊拿起桌上的杯子,“彆說話了,等下肚子又抽。”
“瑤姐正來姨媽,那這兩天差不多該輪到我了。”倪於綺掰著手指算。
女生宿舍裡,在一起活久了,姨媽周期都要傳染。
倪於綺又“欸”一聲,乍乍然:“時宜,我記得你是在瑤姐前麵的啊,怎麼沒見你來。”
朱時宜正打著水,她才想起:“對哦,我上個月還提前了幾天,現在居然還沒來。”
不過她一向不在乎這玩意兒。
“沒事,有幾天浮動也正常。”倪於綺安慰。
“我一直不準,”朱時宜把水遞給徐夢瑤,信手一揮,“不管,還活著就行。”
她沒把這事放心上。
她現在是打不死的小強,正努力尋找比賽機會。
“年級群裡發的這個比賽有人組隊不?”
倪於綺頭也沒抬:“我不去。剛考完教資,還沒歇夠,懶得動。我大學就混一兩個項目,簡曆上看得過去就行。”
“你那都考多久了,再過幾天,娃都滿月了。”朱時宜損。
“彆說了,早知道棄考,還省點打車錢,”倪於綺終於舍得高抬貴眼,“我考前速成了個模板,結果題型不對,亂套都不知道咋寫,氣得我直接提前交卷了。”
朱時宜乾笑。
這話就當聽個響。
學生無論是大中小,考完都會說自己爛。
但真到重要時候,各個人試卷都拿得出手。
徐夢瑤有氣無力:“群裡那是機器人比賽,最近一個月估計都是科技主題賽,我報不了,經管生理科廢物。”
看來又無所事事了。
“小女子不才,”朱時宜有腔有調,“學院大老爺致力培養複合型人才,下令文理兼修,成就琴棋書畫樣樣通的六邊形戰士。”
“到頭來成就牛馬。”倪於綺附和。
......
國慶假期如約而至。
假期第一天,唯一的省內孩子徐夢瑤,坐上了回家的班車,留下朱時宜和倪於綺兩個外地人守門。
朱時宜挑了家新的炒菜館,倆守門員組團去吃。
倪於綺剛來完月經,一吃完飯,就抓著朱時宜嚷嚷:“憋死我了,來例假幾十年都沒喝過好的,走,陪我買杯冰奶茶!”
“你自己去,彆誘惑我,我還得減肥。”朱時宜饞癮掙紮,推開手臂上的爪子。
想到生理期。
她生理期都推遲十幾二十天了。
建議天降帥哥。
聽說,世俗的欲望。
大胸肌穩大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