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窺本心 還是會愛她(1 / 1)

三生羅網 [雙重生] 應陵 4026 字 11個月前

還是那個瘡痍滿目的第一世——

傅家因著自己拿去的那本詩集舉家遭難,

傅鼐身死獄中,傅轍與幼弟秋後問斬。

那時的她日日去求太後、求太子,

終於,求得太子鬆口答應,會幫她想法兒營救傅轍。

太子府的謀士出了主意,讓他們試試西域的一種假死藥,待傅轍被獄卒“曝屍”荒野後再將他救出好生安頓。

即將事成之際,太子決定代替她出城,送傅轍一程。

陸禹寧托太子將這柄「玄英」帶上,留給傅轍防身。

她無法再將滿腔的不舍與眷戀那般直白的宣之於口,

但傅轍哥哥見到「玄英」,

便會懂得自己的心意。

這是他們曾經交換過的海誓山盟。

一切似乎進行得頗為順利。

太子苻景漏夜回府後,不待渾身雨霧寒氣散儘,便急召了陸禹寧過府。

“太子哥哥,傅轍哥哥是否安好,可有帶話予我?”

陸禹寧一見到他便急切相問。

她有些後悔,太子不許她去相送,怕橫生枝節,她該當再好好懇求一下的。

現如今,臨彆贈言竟也要借旁人之口。

“他好得很,他說「後會無期讓你不用再念他」。”

太子語氣平緩,眸底壓下一絲狠戾與不耐,陸禹寧聞言有些怔然,沒有察覺。

“太子哥哥,傅轍哥哥看到我給他的匕首有沒有說什麼。”

“他說匕首很精巧,讓我代為感謝你。”

苻景漫不經心回答。

陸禹寧如遭雷擊,一個令她不寒而栗的念頭如利箭破空,襲入大腦。

不待她再追問,苻景已是按耐不住,他一把將她拽著抱起,扔在貴妃榻上,不管不顧地壓下。

“保了你的傅轍哥哥安然無恙,該如何謝孤?”一雙眸子晦暗如墨。

近在咫尺的滾燙鼻息噴在臉上,讓陸禹寧強忍住一陣不適。

下一瞬,含苞的花骨朵被無情地層層剝開,苻景強勢地、暴戾地、加倍凶狠地一次次征伐深鑿,毫不容情。

她十指用力扣住身下的錦衾,緊緊閉上眼睛念著傅轍,任由淚水潮湧般滾落。

事畢,苻景尚不饜足地舔舐著她的淚,

他溫柔小意地一邊摩挲,一邊在她的嗚咽中讓她寬心,

她的傅轍哥哥如今已然帶著她送的那柄匕首遠遠上路了。

帶著遍體暗紅的印記,渾身的鈍痛回府,陸禹寧越想越怕,

她找來自己院中最信得過的幾名隨侍去郊外暗中打探。

幾名心腹從京中獄卒尋常拋屍的荒郊野外開始尋起,整整尋了兩晝夜,走出方圓十幾裡都未曾問到有一人見過傅轍的身影。

終於,在一處長滿灌木的溝澗旁,他們發現了掩在土下的一角囚服。

被隨意蹬入土坑、草草掩蓋的屍體終見了天日,被雨水浸泡了兩天兩夜的那具軀體,蒼白可怖已是涼透。

當胸插著的那柄匕首,便是他和陸禹寧的定情之物

「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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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師,彆推開我......”

陸微不講理地抱住他不撒手,傅雁寧襯衫的前襟已被她的淚水徹底浸濕。

自陸微看到那柄「玄英」後,淚水開閘般徹底止不住。

不知是不是因為想起了上一世的傅轍?

傅雁寧認命般默默由她抱著,心底泛上酸楚,旋即逼著自己剔除了這個可笑的念頭。

他低頭,強迫自己走神,

去盯那個三足爐,去盯那磚畫上的羽人戲龍,最後,他還是盯上了陸微頭頂那個溫柔的小旋兒,

心臟像被人驀地攥緊。

真想收緊手臂,想將她揉進懷裡,想俯下身去吻,想忘記所有血淋淋的過往,想真誠地麵對自己的本心。

自己的本心......

這一刻,他終於恐懼地窺見心底那個被捂得嚴嚴實實的角落——

隻要想起她,心底沉重的枷鎖從未有一刻有過著落,即使她一次又一次地騙他害他,即使自己因著她每每作繭自縛,他依然控製不住,

還是會愛她,依然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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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腳步聲傳來。

館裡研究員陳波跟傅雁寧熟識,知道他帶人在這看展,“傅老師,覺得這次特展怎麼樣?”人未近,聲先至。

相擁的兩人觸電般彈開,陸微慌忙舉起手背抹臉,一臉淚痕越擦越是狼狽。

陳波眼尖的瞥見,覺出些異樣的氣氛,識趣地放緩腳步。

“這次特展有不少精華展品,不錯吧?慢慢看不著急。”他故意轉身指點著幾件展品,把目光移開。

“確實不虛此行。”傅雁寧頷首應著,一邊遞給陸微疊好的紙巾。

陸微伸手接過,觸及他的手指時下意識曲縮起手指。

“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陳波問。

“改天我請你,今天還要送她回去。”傅雁寧眼神停留在陸微身上一瞬。

陳波好似恍然,不巧撞到那個擁抱的尷尬登時鬆懈下幾分,“哦哦也好,那你今天先陪女朋友。我們再約~”

“不是我女朋友。”

傅雁寧以為兩人抱著時分開得快,陳波沒看見,解釋了一句。

聽見這話時,陸微身子微不可察地顫了下。

陳波克製住愕然,目光不著痕跡地在兩人臉上迅速滑了一圈,剛卸下的尷尬又齊齊整整爬了回來,登時感覺腳下地板灼得發燙。

他邊緩步後撤邊對兩人擺擺手。

“好好,那行,你們慢慢看完不著急,改天再跟你約~”

說完腳底生煙,疾步走出展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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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為數不多的展品兩人都無太多心思認真去研究,心猿意馬靜默著走完,默契地決定回程。

陸微淚閘未止,隻是她不再出聲,靜靜斜靠在座椅中,盯著旋轉的方向盤。

傅雁寧開出幾公裡,開進了山林。

每次從博物館回學校,他都喜歡由附近的石仲山繞遠路走一截林間山路。

天色漸暗,華燈初上,映著最後一抹餘暉的山景極美。

傅雁寧本想著,看看山景,沒準陸微能好些,偏頭瞧見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下歎了口氣。

行過狹窄的山路後,他找了個稍敞的林間,將車在兩棵樹間泊好。

不管哪一世,麵對她的淚水,傅雁寧總是有些無措,

他也隻會最笨拙的安慰。

他從車後整理箱裡取了條抱毯,把副駕的座椅放倒些,幫她蓋好毯子。

陸微還是如被抽走魂魄似地蜷著,瞳色很深。

傅雁寧幫她理好額發,溫熱的手掌覆住她眼睛,強迫她合上雙眼。

“不管什麼原因不開心,現在閉眼睡會兒好不好?”他俯身低聲去哄。

聲音是那樣溫柔,手掌下的眼尾又滾落出一串淚珠。

掛淚的小臉被傅雁寧的手遮住了大半,隻露出小巧的下巴和晶瑩的唇。

他真想去吻,於是縱容著自己屏住呼吸越靠越近。

陸微回神時,周遭安靜得可怕,連呼吸聲也沒有了,

她扶住遮住自己眼睛的手掌,輕輕挪開,汪一泓水光的眼直直撞上近在交睫的眸子。

兩人離得近極,心跳飛快地提速交織成一片。

陸微仰起下巴,唇瓣微啟,等著迎接他一般,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有多惑人,

而克製著的呼吸會加倍炙熱。

透過濃黑的夜,她終於看了個分明,

眼前原本端肅清絕的眸色中漂上一抹昏聵一抹迷離,餘下的都是濃得抹不開的愛意。

下一秒,落下的吻太深太重,讓她身不由己。

傅雁寧俯身將她托抱去後座,陸微手臂勾住他脖頸,熱烈的交吻一刻未停。

車門關上的刹那,多餘的動靜全然止息,隻有深吻交纏間的水聲,心中的琴音錚錚錚長鳴,直奏得心跳徹底消弭。

他今天的吻很凶,吮弄得她唇舌發麻。意亂間潮意泛濫,她開始索求他帶上手勁的撫摸,肌膚相觸時兩人都失重般抖了抖。

陸微攀住他的肩,濃密的睫毛輕顫,唇瓣忘情地微啟但強忍住了發聲的衝動。

半晦的車內,喘息聲重下手更重,被圈禁的獵物失了神智般尋覓著挽弓者的箭,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不知怎得,濃重的氣息驀地而止了,傅雁寧動用極大的意誌力才禁錮住身上那蠢蠢欲動的人,喉頭滾動著艱澀出聲,

“這裡不行,車裡沒有。”

“沒有什麼?”

陸微被一雙手臂箍住動彈不得,鼻息灼灼,有些不樂意地喃道。

趁他分神,滾燙的身體又一次掙開他手的桎梏,不管不顧地找尋,隔著布料的任性讓傅雁寧不由蹙眉悶/哼。

他咬牙忍耐著不讓她得逞,“不能在這,沒有措施。”

“現在就要。”她已是神智不清。

“彆胡鬨,你想懷孕嗎?”鼻音濕沉。

“想,懷了就嫁給你。”

陸微把他脖頸摟得更緊,回答得萬般自然,

如同已在腦中想了幾世那樣。

傅雁寧腦中震響,

那雙水汪汪的眼瞳透過濡濕的睫毛隻需那樣瞧著他,便已將他死死拽進漩渦。

柔軟處貼靠著他。他覺得再多一秒自己便要在她麵前分崩離析。

他對抗著本能抬起懷中的身體,翻身換到上麵,逼著兩人隔開理智的距離。

“不可以,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