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涼風輕拂，為相互依偎取暖提供了完美的理由。

甘草還未與小男友膩歪夠，天馬車剛停下，便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白澤。

然而，白澤的目光並未停留於甘草，而是轉向了穆蘭澤。

作為妖界的老祖宗，白澤曾在妖界的議會上見過穆蘭澤。此刻，穆蘭澤心虛地鬆開了甘草的手，開始擔心甘草的道具是否會被白澤看穿。

如果被看穿了會不會被當場叫破身份.....

甘草估計白澤是因為之前案子的事找自己。

“你先回去吧，外麵冷。”她輕聲在穆蘭澤耳畔低語道。

“好。”穆蘭澤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在白澤的注視下緩緩離去。

“看我男朋友乾嘛，有事？”甘草略帶不悅地走上前問道。

白澤掃了她一眼，說道：“我來帶話，順帶和你聊聊。”說罷，他徑直步入一旁停靠的豪華天馬車中。

這輛馬車外觀雖小巧，內裡卻彆有洞天。寬敞而溫暖的大廳內，淡雅的龍涎香彌漫四周，柔軟的皮毛覆蓋著座椅，僅是觀之便令人感到無比舒適與溫暖。

“說什麼吧。”甘草隨意地從桌上拿起一塊點心。

“藥獸一族希望能得到你的寬恕，並詢問你想要何種補償。”

甘草搖了搖頭：“你是來為他們求情的嗎？”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但是他們造的孽不少，但救的妖同樣也不少。還有，我隻傳話。”

“嗤，誰搞我我搞誰。自個找有救命之恩的妖去救他們去。”

白澤對甘草的態度早有預料，藥獸一族自古以來便是以懸壺濟世聞名妖界，如今的後輩卻墮落成拿起屠刀的資本家。

除了感歎世事無常、人心難測之外，他並沒有太多感觸。若非因一位老友受過藥獸一族的救命之恩，拉下老臉來求他，他這次恐怕也不會屈尊為他們傳話。

“第二件事，關於你和你的小男友。”

“乾嘛，你是他爹還是他媽。”甘草麵無表情地回懟。

“你是要在妖界結婚還是在待他去主神空間。”白澤犀利的目光看向甘草。

“我跟他八字沒一撇，還談著戀愛呢，怎麼快奔結婚去乾嘛，你們妖界這麼開放的？”

“我是怕你哪天死在副本裡或者是精神崩潰影響人家。”

甘草對白澤對主神空間玩家情況的了解感到驚訝。確實，許多玩家在經曆了高強度的副本挑戰後，心理壓力過大導致精神失常，甚至因此傷害到伴侶或引發感情糾紛的情況屢見不鮮。

白澤怎麼會如此清楚……

“我已經退休了，不再需要參與那些危險的任務。我的精神狀態已經多年保持穩定，現在正嘗試享受一種平靜的生活。你，是他的長輩嗎？”甘草坐直身體，仔細觀察著白澤。

白澤依然凝視著甘草，仿佛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

甘草低下頭，用點心遮掩住眼中的一絲深邃思緒，等待著白澤開口。

然而……白澤就把她趕下了車。

？

有病吧，謎語妖。甘草看著遠去的天馬車，無語地想到。

踏入溫暖的小店，她看到穆蘭澤正與機械傀儡核對著貨物。

“我們的店鋪已經歇業幾天了，明天重新開張吧。”穆蘭澤一邊與掃描機核對賬目，一邊說道。

“好。”甘草半倚在櫃台上問，“剛才那位白澤部長，與你有什麼關係嗎？”

穆蘭澤一愣，難道被認出來了？

但不對啊，即便是在議會上見過幾麵，也不至於讓甘草的語氣如此複雜。

“他難道不是來找你的嗎？”穆蘭澤試探性地回應。

“他不是你的親戚或者類似的關係嗎？”

穆蘭澤回想了一下關於白澤不婚不育的傳聞，以及作為天地初生的大妖並無兄弟姐妹的事實，“應該不可能是我的親戚。他是這麼說的嗎？”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皆是疑惑。

“那他關心我們之間的感情做什麼？”甘草不解地問。

“啊？”穆蘭澤也是一臉茫然。

.....

甘草正擼著小男友，終端環難得地響了起來。

甘草眉頭一皺，她不是設置了免打擾嘛，也沒設置特彆關注啊？

穆蘭澤用頭輕輕頂了頂甘草的手，“有消息。”

“不管他。”甘草毫不猶豫地在男朋友和煩人的某個煞筆之間，選了小男友。

終端鍥而不舍地響著，在穆蘭澤的推拒下甘草還是不得不帶著一身的怨氣拿起終端環打電話。

“喂，沒要事掛了。”

“尊敬的大巫甘草女士，這裡是AI智能部門。主神請您返回空間一趟。”

“不去，掛了。”

“主神表示，如果您不回來，將會吊銷您的萬界通行證。請您理解並支持我們的工作。”

“他又更年期了？他讓我退休我就退休，一個電話讓我回來我就回來。敢給我吊銷我保證你們財政部今年重建預算超標。”甘草的聲音凶狠到感覺像是想衝到電話線那頭打人，不AI。

兩個祖宗打架，小職員遭殃，被抽中給甘草打電話的AI，在領導的注視下保持著對年終獎金的信仰繼續說：“進年您在主神空間的進貨指標可以提升20%的額度。”

“太少了，我要50%。”

“女士，這不符合規定。20%已是最高限額，相當於我們一年的額外配額都給您了。”

“40%，否則我掛電話。”

AI客服看著領導的臉色，小心地回應：“25%，真的無法再提高了。”

“30%，今後我在交易市場購物享受七折優惠。”

“25%是上限，但七折優惠可以接受。”

（一番討價還價）

“進貨指標可以提升27%的額度，交易市場買東西打7.5折，行就成交。”

“ok。”

甘草乾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穆蘭澤洗了個澡，趴在床上看甘草，“進貨指標是什麼？”

甘草摸了摸小男友柔順的長發，回答道：“就是玩家在主神空間每次可以購買的物品數量又限額。防止像我這樣的人倒賣。當然了繞開這個規則的辦法有很多，但提升這個指標的話是最快的方法。”

穆蘭澤似懂非懂，接著問道：“那你明天又要走了？”

“是的，回去看看那個死老板又有什麼新花樣，順便幫你辦一張通行證，等副本開放後帶你去體驗。”甘草心想，既然這次要見主神，不妨借此機會再從主神那再敲一筆。

“現在....”甘草的手輕輕滑過穆蘭澤的腹肌，“春宵苦短，我們....”

穆蘭澤秒變白狐原型，沒出息地跑了。

甘草腦海中浮現出那對充血的狐狸耳朵，哦吼，沒事，再磨磨，總會有吃到的那一天。

她心裡模擬著“邪惡計劃”。

次日正午，甘草被秋中正午有溫度但又不刺眼的陽光喚醒，在滿室飯香的引誘下終於起床。

熟練地從納魯手上拿起一杯果汁，回應了一下男朋友的親親，開始坐下吃今日的第一餐。

幾經磨蹭才慢吞吞地開啟了傳送，去往主神空間。

從現代溫馨簡裝轉換到未來科幻世界，甘草壓低帽簷，避開熟悉的那些醉醺醺的人群，往主神空間最高的大樓走去。

這棟大樓就是主神空間的排行榜單，一進門，眼前一黑。

甘草隨意地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語氣平淡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主神帶著那團熟悉的光芒（神輝）降臨，依然模糊不清，隻看得見一團光亮。

“你惹白澤啥了。”主神開門見山。

甘草很冤，語氣依舊冰冷，“我沒乾嘛啊。不是，他倒底什麼身份，知道主神空間的事那麼清楚，還勞動你親自來問責我。”

“你管他什麼身份，想想你乾嘛了，他都不接我終端了，最後一句就是罵你。”還有我....最後一句主神沒說。

“你跟我說實話。”甘草的眼睛變回紫羅蘭色，“我惹她了，對您，對主神空間，很有意義嗎？”

在甘草新奇又略帶了一點瘋狂探究的目光裡，主神依舊一動不動。

“如果你能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什麼，我就告訴你答案。”主神做出了妥協。

甘草更好奇了，這白澤何許妖也，妖界意識做不到讓主神照顧情緒的事，他可以。這又是一個偽裝起來的神明？

不是甘草空穴來風，很多世界的神明除了那些被封印的，其他要麼在自己的神庭睡覺，要麼處理事務到頭禿，再要麼就下界找樂子玩。

妖界教育部部長，活不算多，日常看各大學校為了教育撥款扯頭花，再因為親和屬性被請去各大妖獸現場勸架，樂子很大啊，像是那些閒得蛋疼的神明會搞的事。

“我，談了個戀愛算嗎？一個妖界小男友。你情我願的，這不犯事吧。”

主神沉默了。

“還真就以為這個。”甘草靠在椅背上，目光變得淩厲。

她揚起一抹完美的微笑，問道：“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