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之前說過了,可樂不是一隻愛跟林白榆睡一塊的狗子,當日要不是林白榆生病,而且是為了幫自己洗澡而生病,說不定可樂都不會主動爬上床陪林白榆一塊睡覺。
當林白榆的病好了之後,可樂立馬就回自己的狗窩睡了,可以說是多一天都不樂意陪林白榆在床上睡。
那林白榆能怎麼辦呢?
養了這麼一隻獨立的狗子,林白榆也隻能夠選擇接受了,畢竟她總不能因為自己喜歡就勉強甚至強迫可樂吧?
隻是林白榆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接受了可樂不愛陪自己一塊睡覺的事實了,結果可樂今天晚上竟然主動上了她的床?
她剛剛都看到它主動回自己的狗窩了!
“可樂你是怎麼回事?”林白榆對此又驚又喜,看著主動跳上床的小細犬,她伸手擼了它兩把,好奇問道,“今天晚上是想要在床上睡嗎?”
林白榆當然知道可樂再聰明也不會說人話了,但是它不會說人話而已,不代表聽不懂人話。
所以問完可樂後,見它看了自己一眼之後就直接在床上躺下,林白榆立馬就明白它的意思了——
它今天晚上確實是想要在床上睡。
這可太稀奇了,林白榆突然有種中頭彩的錯覺,彎著眼睛道:“怎麼啦?怎麼今天晚上這麼粘人?平時怎麼讓你陪我一塊睡你都不樂意,現在倒好,居然這麼主動了?”
雖然胤礽心知肚明,林白榆這些話不是對自己說,而是對可樂說的,但是他現在就是可樂,尤其是他現在還和林白榆一塊躺在床上,她甚至衝他笑得又甜又軟。
胤礽抬眸朝林白榆看了過去,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林白榆。
因為沒有這樣的機會。
他第一次見她,還是她病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那時候她不僅身上,就連臉上也長出了紅疹,零零星星地點綴在她的臉上,如同一塊上好的玉有了瑕疵一般。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已經病得很難受了,就連睡著了眉頭都是微微蹙著的。
那時候的胤礽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不是覺得這樣的她好難看,而是覺得她好可憐。
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可憐,不過是初入毓慶宮而已,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承寵便生了這樣一場大病,病情嚴重到甚至都要危及性命了。
其實早在決定將林白榆送到安樂所的時候,胤礽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為她找大夫,讓大夫儘管用藥,也不過是打算儘人事,聽天命罷了。
隻是胤礽沒有想到她被送到安樂所之後,僅僅隻是靠一個民間大夫竟然就成功活下來了,不過即便如此,她在安樂所的處境也算不上好。
因為安樂所這裡還有一個心懷不軌的蘇全。
胤礽不傻,他很清楚林白榆進宮之前,不過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所以她跟蘇全認識的可能性很低,跟蘇全結仇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但是偏偏蘇全對他的人隱瞞了林白榆的真實情況,蘇全這是想做什麼?
胤礽覺得答案不言而喻,唯一不確定的就是究竟是誰指使蘇全這麼做的。
如果胤礽現在還是太子的話,那麼知道這件事他完全可以直接將林白榆接回宮,再讓人查清楚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但是胤礽現在隻是一隻狗,還是一隻沒法說人話的狗。
唯一讓胤礽覺得慶幸的大概是林白榆已經發現了蘇全的不對勁,並且對他有所防備。
至於林白榆是怎麼發現蘇全不對勁的,通過可樂的記憶胤礽已經知道了,對此他不得不誇她一句確實是夠敏銳的。
而除了敏銳之外,她還足夠沉得住氣,即便知道了蘇全是彆有用心的,她也沒有方寸大亂。
胤礽看向林白榆的眼神裡不由地多了幾分欣賞。
林白榆又不傻,怎麼可能注意不到胤礽看她的眼神?如果他這會兒是以太子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的話,那麼她自然不會覺得他這個眼神有什麼不對勁了。
但是偏偏這會兒胤礽是以可樂的身份出現在她的麵前,所以林白榆即便沒有分析出他這個眼神的含義,但是也覺得有點怪怪的。
不過林白榆並沒有多想,也不是她神經太粗,而是自從可樂昏迷了三天醒過來之後,整隻狗都變得奇奇怪怪的,所以現在豈止是胤礽已經習慣了林白榆隔三差五抱他擼他?隻怕就連林白榆也習慣了可樂時不時的莫名其妙了。
……
翌日,早起的小東子吃了點早飯墊了墊肚子之後,跟林白榆打了一聲招呼就跟同樣今天休息的太監一塊出門了。
“格格,您說小東子今天能成功給老爺他們送口信嗎?”雖然送口信的人不是自己,但是逢秋卻仍然緊張得很。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結果對他們而言很重要,“奴才今兒起床眼皮就跳個沒停。”
林白榆問:“左眼皮跳還是右眼皮跳?”
“……右眼皮跳。”
“沒事。”林白榆道,“左眼皮跳那是跳財,右眼皮跳那就是簡單的眼瞼抽筋而已。”
胤礽:“……???”
逢秋:“……???”
雖然這一狗一人都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都像是在說“這樣也行嗎”。
事實上怎麼不行呢?
林白榆對逢秋道:“我們得學會選擇性迷信。”
簡單一點來說,那就是寓意好的信,寓意不好的不信。
逢秋被林白榆的話給逗笑了:“還能這樣的嗎?格格。”
“當然可以了。”林白榆知道逢秋肯定很緊張,而她右眼皮跳很有可能就是因為情緒緊張導致的,所以她乾脆插科打諢分散她的注意力。
說不定她一不緊張,右眼皮就不會再跳了。
逢秋或許不知道林白榆的用意,但是一旁的胤礽卻看出來了,見原本緊張的逢秋就這麼被林白榆給逗笑了,他看了她一眼,心想他倒是沒想到他這個小格格竟然這麼會哄人?
而另一邊的小東子心情可能就沒有那麼好了,因為跟同行的太監們分道揚鑣之後,小東子原本想直接就奔向林府的,但是因為蘇全昨日的突然拉攏,以及林白榆的提醒,他耐下性子來,假裝采買。
結果在采買的途中,還真的讓他意外發現有人在跟蹤他。
小東子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是再三確認之後,證明確實不是他多心了,是真的有人跟在他的身後。
用鼻子想,小東子也可以想得到跟蹤他的人是誰派來的。
雖然失望,但是既然知道有人在暗中盯著他了,那麼小東子自然不可能流露出來,隻是等回到安樂所,見到林白榆之後,小東子就沒有必要再裝了。
“奴才失敗了,格格。”小東子的腦袋都耷拉了下去,“蘇公公真的派人盯著奴才。”
對於這個結果,林白榆早有預料,雖然她也確實是有些失望,但是仍然寬慰小東子兩句:“這與你無關,隻能說蘇全確實是很防著外麵的人知道我的情況。”
“格格,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逢秋問。
林白榆道:“晚些就將我已經病好的事情告訴蘇全,讓他上報毓慶宮。”
“要是他隱瞞不報怎麼辦?”逢秋又問。
“隱瞞不報?”林白榆微微一揚眉頭,旋即低頭,伸手摸了摸小細犬的腦袋,笑著道,“那到時候就放可樂咬他。”
現在就是可樂的胤礽:“……???”
她這是要折騰蘇全還是折騰他?
……
蘇全並不知道林白榆已經想好了他要是隱瞞不報的話她要怎麼對付他(bushi),此時得知林白榆已經完全康複的消息,他臉上一喜:“真的嗎?那可太好了,替我好好地恭喜一下林格格。”
“蘇公公放心,你的話奴才一定帶到。”逢秋說完,提醒了一句,“那就勞煩蘇公公早日跟毓慶宮上報了,畢竟我們格格已經出來這麼多天了,早就盼著回宮了。”
“這是一定。”蘇全直接應了下來,但是等逢秋一走,他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散了,隨後就讓人去將葉大夫請了過來。
蘇全問:“林格格剛剛派人來跟我說她已經大好了,這是真的嗎?葉大夫。”
“林格格確實已經大好了。”
“我記得林格格剛來安樂所的時候不是還病得險些快要死了嗎?怎麼那麼快就好了?”蘇全這話剛說完,就見葉大夫似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蘇全就補充道,“我這是擔心林格格為了早日回宮,不顧自己的健康,要是她沒有完全好卻回宮了的話,病情又反複該怎麼辦?”
葉大夫道:“林格格的病其實並不算什麼大病,隻是身上的紅疹比較難消退罷了,現在既然已經大好了,那麼即便回宮病情也不會反複的。”
“那就好,那就好。”蘇全見葉大夫始終堅持這個說法,於是也不自討沒趣了,乾脆就送走了他。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乾爹。”蘇全的乾兒子問道,“難不成真的就這麼上報毓慶宮了?”
“上報是肯定要上報的,隻是不能現在上報。”蘇全道,“錢我都還沒有掙夠呢,難能那麼快就讓林格格回宮?”
“那我們要怎麼做?”
怎麼做?
正當蘇全考慮著要怎麼做的時候,又有人來給他送包裹了,而這一次恰好被小東子盯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