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在沙發上緩了一會兒,摘下眼鏡扔到一邊,有些絕望的用手臂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說實話他現在很有些不知所措,安文光是擺明了就看上自己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但是和一個隻有一年多壽命的人相愛,也算是愛情事業雙豐收嗎?
還有被送進療養院的安成民,安成民對安文光什麼樣暫且不提,最起碼他對於自己是仁至義儘的好領導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話,林年也絕對不想安成民像是原本的發展那樣被折磨致死……而且安文光要是那麼做了的話,好大兒的心理肯定也不正常吧。
雖然現在也挺不正常的。
但是最起碼,現在安文光看起來就隻是想把安成民弄走,然後饞自己身子而已。
安文光看小媽躺在沙發上那麼長時間不動彈,於是又走過來想看看他的情況。
林年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把擋住自己眼睛的手臂拿開了。
眼眶被手臂壓得時間長了變得紅通通的,習慣了黑暗的眼睛被頭頂的吊燈一照也被刺激得溢滿了生理性淚水,林年隔著眼淚模模糊糊看見了好大兒的影子,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感覺他的指尖撫過了自己的眼角。
安文光看著小媽泛紅的眼眶和溢滿了淚水的眼睛,終究還是心疼了,伸手輕輕地替他擦去眼淚,放柔了聲音哄道:“小媽彆哭了,我錯了,我不該欺負你的,我給你道歉。”
林年抬手打開他的手,毫不客氣地說道:“我沒哭。”
“好好好你沒哭。”安文光嘴上頗為敷衍的哄道,還又把他抱在懷裡摸了摸頭發。
林年實在是不適應他這麼對待自己,用力把他推開:“你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安文光順從地被他推開,但是林年推開他之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沒有拿開。
他抬眼看著林年,小媽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猶豫又為難。
“文光……你沒有把你爸怎麼樣吧?”林年小心翼翼地問道。
安文光原本還有些期待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眼神沉沉的看著滿心都是安成民那個老東西的小媽,竭力把自己湧上來的暴戾情緒壓製下去之後,安文光才抬了抬眼皮,笑道:“小媽你覺得我會把他怎麼樣?”
林年沒戴眼鏡有點看不清楚,仔細地打量過安文光的表情,發現他看起來沒有多少不快之後,他才努力放柔了聲音,勸道:“文光,你現在已經什麼都有了,你爸也已經妨礙不到你了,你就不要再針對他了,好不好?”
安文光看著他的臉,原本還算不錯的情緒徹底變得一團亂糟,永遠都是這樣,小媽永遠都隻會偏袒安成民,小媽永遠都隻會關心安成民。
而且,誰說他現在什麼都有了?他想要林年的愛,想要取代安成民在他心中的地位,想要跟林年做各種晉江不讓寫的事情。
安文光又想到了那次夜裡的事情,一瞬間變得口乾舌燥起來,但是他今晚已經把小媽欺負哭了,不能再得寸進尺,於是他隻是捏住小媽的下巴,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隻要小媽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保證不對他做什麼,小媽你也不想安成民出事對吧?”
林年突然被他親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睜了大眼睛,但是聽到安文光的話,他又確定安文光最起碼現在還沒對安成民做什麼,隻是單純的把他送進了療養院切斷了與外界的聯係而已。
林年也就鬆了口氣。
安文光看他明顯放鬆了一些的狀態,心中的煩悶更甚,回自己臥室睡覺去了。
安文光挑選的這個時機其實很好,人事調動剛完成一個月,調動後的第一個月的各種總結報告都做出來了,月報會也開完了,公司的新局麵穩定下來,此時安成民就算不在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林年到了公司裡之後,頂頭上司從安成民變成了安文光,實在是讓他很不適應。
不像是安成民總是放心把事務都交給他,安文光總記得他身體不好之前累到胃出血,什麼都不想讓他做,最好天天呆在家裡休養身體靠他養著。
林年怎麼可能答應,安成民現在又不在,安文光才二十歲,安成民還在的時候自己放了一個月的假公司管理層都直接亂了套,現在安成民不在,自己要是撒手,這公司事務絕對要出岔子。
畢竟原本的發展裡是安文光把整個安家搞破產,可沒說安文光把公司經營的多好。
大約也是為了林年的名聲著想,安文光在公司的時候都比較收斂,公事公辦的樣子,但是一下了班,兩個人坐在車後排,他就開始忍不住動手動腳了。
“滾開……混賬東西……”小媽麵色通紅的抓住他的頭發,咬牙切齒地小聲罵著,想把這顆腦袋從自己的胸前扯開,但是混賬東西嘴裡還叼著東西,林年還沒法真的用力扯,隻能被迫仰躺在後排座位上,襯衫被解開,胸口大敞著被逆子這樣那樣。
終於吃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東西,安文光哪裡會在意他這一點微弱的抗拒,直到把那兩朵小粉花全都變得豔紅才戀戀不舍的抬起頭來。
林年推開他,抖著手去扣自己襯衫的扣子,就被安文光重新抱到懷裡,這個逆子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問道:“小媽,以後我們兩個就住一起吧?我搬到你房間還是你搬到我房間?”
安文光感受著手下突然僵硬的人體,臉上的表情不變,隻是輕輕地吻了吻小媽後頸有些略長的頭發,誘哄道:“小媽你不要怕,未經允許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林年扣完了扣子,沒好氣的按著他的頭把人推開:“我說了多少次不讓你碰我,你看有用嗎?”
安文光笑了笑,不再招惹他,爬去駕駛座開車了。
安文光既然已經提出了想跟他住同一間臥室,那自然就不可能反悔,林年是肯定不會主動去他的臥室的,於是安文光就自己把自己的東西搬來了。
看著自己的東西和小媽的東西放在一起,安文光一瞬間有了種奇妙的溫馨感。
這種感覺在小媽洗完澡帶著滿身的水汽走出浴室看向自己的時候變得更加強烈了。
於是安文光忍不住湊上去攬住他的腰吻他。
這次的親吻格外順利,林年不僅沒有拒絕他,反而順從地張開了嘴,任由他來勾纏自己的舌頭。
安文光根本舍不得放開他,直到舌頭發麻才肯停下。
然而還沒等他心中的旖旎情緒發酵,安文光就看見小媽低頭細細的喘了幾口氣之後,抬著頭用那副眼含春水的模樣對自己問道:“文光,能不能讓我跟你爸見一麵?”
安文光全身滾燙的血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怪不得今天這麼乖。
安文光心中那些溫暖的、旖旎的幻象全然碎裂,小媽這麼輕易答應和自己住在一起、第一次毫不抗拒的和自己接吻是為了去見安成民。
“文光……?”林年小心翼翼地又喚了一聲,他確實不放心安成民,最起碼要親眼看過他在療養院的情況才行。
“你不信任我是嗎?你不信我沒對他動手。”安文光低聲道。
被說中了想法的林年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為了不激怒自己這個好大兒,隻能改口道:“沒有,隻是我單純的想見見他,可以嗎文光?”
然而這句話落在安文光的耳朵裡隻會產生反效果,比小媽不信任自己更讓安文光難受的是,小媽親口跟自己說想他。
安文光感覺自己的心臟都一陣陣的抽痛,他冷笑了一聲,捏住林年的下巴,臉上扯出一個微笑:“想見他,一個吻可不夠。”
“把你那天晚上對我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把我弄滿意了,我就會送你去見他。”
林年抬眼看著安文光,眼神意味不明,過了幾秒鐘,他才聲音很輕的說道:“好。”
表麵上平靜如水,實際上林年內心已經很窩火了,他是喜歡溫柔不是喜歡受氣,他自認為對安文光百般容忍了,但是安文光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自從把安成民送走了之後就總是喜怒無常,小死孩子給我整這死出是吧?X不死你我就不姓林!
安文光看他答應下來,隻覺得心裡更疼了,小媽他為了安成民,居然願意做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