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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養護指南 椿白 8013 字 8個月前

江棋瑞感覺到有些醉了。

他不常喝酒,但並不代表他不會。

酒是樣人生中無法完全避免的東西,他不被允許出現任何失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酒後失態。

要避免,就隻能練。

可有些東西,還是得看天賦。

江棋瑞的酒量,實在算不上好。

暈眩感占據大腦以後,就沒那麼多思考的空間了。

他身上那點偽裝出的客套淡去,剩下儘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疏離與冷淡。

他坐得隨意,舉手投足間卻儘是已經融入血肉的矜貴。

燈光下精致的臉龐冷若冰霜,惹得周遭人一時間都不敢再貿然找他攀談。

他便清淨下來。

安靜地望著窗外人造的小橋流水,看昏黃燈光下在池塘裡擺尾的錦鯉,等待飯局結束。

門被推開。

一個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

“小江總,怎麼停下來了?”

醉醺醺的,很是聒噪。

江棋瑞想起宋思璽的聲音。

很多時候都是懶洋洋的,或含點笑,低低的很是悅耳。

“你們也真是的,自己吃著把江總冷落了,讓開讓開,一點都不周到。”

再聽見身側響起的聲音,江棋瑞隻覺得更難聽。

他懶得理會,眼睛都沒眨一下。

偏偏那人非要湊到他麵前,寶藍色耳釘在燈光下晃得人眼疼。

“江總,我這頓飯都還沒敬你一杯,我該罰,我自罰三杯,你陪一杯,怎麼樣?”

江棋瑞仍是不搭理他。

陳餘寰也不氣餒,先斬後奏地直接給自己倒滿三杯,一口氣喝完。

周圍瞬間響起起哄聲。

陳餘寰笑得得意,他拿過酒瓶,剛要給江棋瑞的杯子也滿上,一隻修長的手先一步擋在了杯口上方。

的確如陳餘寰所說,江棋瑞連指甲蓋都生得比普通人好看。

他的手本就生得修長漂亮,皮膚又白,指甲蓋渾圓,透著健康的粉。

陳餘寰一下子想起高中時,江棋瑞坐在舞台上彈鋼琴。

漂亮的小少爺穿著一身燕尾服,聚光燈打在他身上,萬眾矚目,沒有人能從他身上移開眼。

陳餘寰瞬間渾身都熱了,他更加興奮,笑嘻嘻就要去拉江棋瑞的手。

江棋瑞直接握著杯子收回手,沒讓他碰到分毫,掀起眼簾冷冰冰看他。

陳餘寰對上他視線。

望著那雙清清冷冷的淺眸,他瞬間什麼脾氣都沒了。

“小少爺,給個麵子嘛。”

江棋瑞麵無表情看著他。

許久,緩緩將杯子放回到桌上。

陳餘寰眼睛一亮。

剛要往杯子裡倒酒,就聽見江棋瑞毫無溫度的聲音。

“是什麼讓你覺得,我需要給你麵子。”

高傲、冷漠。

分明是平視,再望入那雙冰冷的眸,陳餘寰卻忽然有了種被踩在腳下的窒息感。

整個包間瞬間安靜下來。

周遭人視線幾乎無一例外地儘數落到兩人身上。

更多是在看陳餘寰,或嘲笑、或諷刺、或唏噓。

陳餘寰整張臉唰地漲紅,他氣急敗壞站起身,猛地將酒瓶往地上一砸。

“他媽的給你臉了是不是?你真以為你是什麼天王老子下凡,所有人都要捧著你供著你拿你當爹?不過就是個已經被人……”

眼見著陳餘寰的話越罵越難聽,宋項明連忙上前,捂住陳餘寰即將闖禍的嘴。

他對江棋瑞露出歉意的笑:“抱歉江總,餘寰喝醉了,說了冒犯您的話還請多擔待。”

江棋瑞沒接他的話,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兩人。

有那麼一瞬,宋項明幾乎要相信陳餘寰片刻前在衛生間裡說過的話。

江棋瑞和宋思璽在一起過。

因為這一瞬他發現,江棋瑞和宋思璽,本質上其實是一類人。

他們都傲,且傲得純粹。

瞧不上就是瞧不上,什麼表麵功夫弄虛作假,根本不存在在他們的世界裡,他們就是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瞧不上你。

詭異又寂靜的氛圍在包間裡盤旋了將近有一分鐘,江棋瑞起身,拿過衣架上掛著的西裝外套,緩步往外走去。

“江總,要走了嗎?”

“您是自己開車來的嗎?需不需要我送您?”

江棋瑞一一淡聲拒絕,沒拂旁人的麵子。

見他推門離開,身影消失在門後,宋項明才鬆下口氣,放開了陳餘寰。

誰想拽著陳餘寰的手剛鬆,陳餘寰直接罵罵咧咧著就往外跑。

“媽的!老子今天直接在這辦了他!”

一口氣連灌下去三杯酒,陳餘寰其實已經有些頭暈目眩。

他勉強辨彆出江棋瑞背影,衝上前,剛伸手要抓,電光火石間,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江棋瑞猝不及防被圈入懷抱。

他本能抬手要推,卻在被擁住的瞬間,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溫熱的、令人安心的氣息。

江棋瑞渾身一僵。

他怔在原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剛要抬頭,眼睛卻先被一雙大手捂住。

“閉會。”

熟悉的,低低的嗓音。

洗滌了江棋瑞被魔音摧殘了一晚上的耳朵。

他聽話地閉上眼,不多時,便感覺到捂在他眼上的手離開了。

手的主人似是為了獎勵他的聽話,指腹很輕地在他的眼皮上撫了一下。

而後又是一聲叮囑。

“等我回來,馬上。”

宋思璽說完,見江棋瑞依舊聽話地點頭,他眼底浮上些許笑意,抬手輕撫眼前人溫熱後頸。

而後轉身的瞬間,一張臉陰沉如羅刹臨世。

他大步朝躺在地上的陳餘寰走去,彎腰一把拽住人衣領將人拎起。

不等人站穩,乾脆利落一拳,穩準狠地朝陳餘寰的嘴巴砸去。

陳餘寰瞬間被砸出滿嘴血,尖叫著再次摔倒在地上。

宋思璽沒停下,又一次將人拎起,再是一拳,依舊落在嘴上。

一時間,整個過道安靜得僅剩下陳餘寰慘痛的呼聲。

不少人探出包間查看外頭情況,但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製止。

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麵容陰沉,揮臂間肌肉蓬勃。

直到生生打掉了陳餘寰兩顆門牙,宋思璽才停了手,垂眸如同看垃圾般,看著地上滿臉血的人。

被嚇傻了的宋項明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儘管非常不想管陳餘寰,可陳家和宋家還算交好,他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

他看向宋思璽:“宋總,是不是有點過了?”

宋思璽抬頭,深不見底的一雙眸望向他。

邊上看戲的任安楠這會也回過神來,連忙拍禹子琪:“把你手機給我!”

“哦哦哦。”

禹子琪也不問為什麼,手忙腳亂地直接掏出手機,默契地解了鎖遞給任安楠。

任安楠拿著手機走上前。

“過了?宋先生不妨聽聽這個?”

話落,將手機音量調至僅在場三人能聽見的大小,播放錄音。

“你不覺得他太漂亮了嗎?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嘖,連指甲蓋都生得比普通人好看。”

陳餘寰醉醺醺的聲音清晰地從手機裡傳出。

宋項明臉色一變,迅速回憶兩人在衛生間時都說了些什麼。

不止提了江棋瑞和宋思璽,甚至連江泰弘的玩笑也一並開進去了。

他慌忙叫止任安楠,陰沉著一張臉扶起已經不省人事的陳餘寰。

“是餘寰喝多了,在街上與混混起了衝突,感謝幾位幫忙,我先帶他去醫院了。”

任安楠慢悠悠給他讓道。

禹子琪見人走了,眉飛色舞地跑上前:“豁,這小子挺上道啊。”

任安楠將手機還給他:“廢話,這錄音要是傳出去,夠他倆死八百回。”

“有紙嗎?”宋思璽寒意未退的聲音響起。

禹子琪應:“我口袋裡有。”

他拿出包紙,見宋思璽滿手血,直接抽了張遞給他。

宋思璽簡單擦去手背上血跡。

拳骨處有兩道裂口,畢竟是生生拿手去砸人牙齒,但還好,不算深。

他將紙巾隨手揣進風衣口袋,轉身朝江棋瑞走去。

江棋瑞依舊站在原地,眼睛也老老實實閉著。

宋思璽走到他身前,垂眸看他。

才四天不見,好像又瘦了。

他沒有馬上開口,就這麼站在江棋瑞跟前,垂眸看著江棋瑞。

直到看見江棋瑞嘴唇輕動,像是要喚他。

他才開口:“可以睜眼了。”

江棋瑞緩慢睜眼,適應了會光亮後,緩緩仰頭看他。

琥珀色雙眸微泛水光,看向宋思璽的目光專注又認真。

“剛剛眼睛一直閉著嗎?”宋思璽問他。

江棋瑞一瞬不瞬盯著他:“嗯。”

宋思璽垂在身側的手微蜷,指腹忽然有些發癢。

他嗅到江棋瑞身上酒氣。

看來是醉了。

重逢後,江棋瑞幾乎不會這樣直白又坦蕩地看他。

更多是在他看去時,或慌亂、或回避地移開視線。

宋思璽緩慢將微蜷的手背到身後,又問江棋瑞。

“他在包間裡有做什麼冒犯你的事嗎?”

“誰?”

宋思璽思索特征:“藍耳釘。”

江棋瑞反應了會:“哦,有。”

宋思璽眸色一沉。

就聽見江棋瑞下一句:“很吵,還要和我喝酒。”

“你跟他喝了嗎?”

“沒有。”

宋思璽又問:“那跟誰喝了?”

江棋瑞輕眨眼,半天沒回答。

儼然是想不起來了。

宋思璽沒再執著這個問題,轉而問:“有受彆人欺負嗎?”

江棋瑞這一次應得快,聲音輕輕的:“沒有。”

短暫安靜的空擋,宋思璽身後響起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

“那個……哈哈……我們不是故意打擾的……哈哈,就是我們也太久沒見瑞哥了,想跟瑞哥打聲招呼再走呢,哈哈。”

宋思璽轉過身,看向禹子琪。

禹子琪唰地一下就往任安楠身後躲,把慫字貫徹到底。

任安楠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直接衝江棋瑞say嗨。

江棋瑞看向她,盯著她看了會,輕聲開口:“安楠。”

任安楠瞬間笑了:“啊,這一聲叫得我,舒坦了,當年你走都不跟我們說一聲,還把聯係方式全換了,真以為你不打算跟我們玩了。”

江棋瑞呼吸微輕,張了張嘴。

想說什麼,可醉酒後的大腦卻無法支持。

任安楠先一步開口:“不為難喝醉的人,以後有空聚再聊。”

江棋瑞輕聲應好。

見任安楠打了個頭,禹子琪又瞬間勇了。

他從任安楠身後走出,朝江棋瑞指著自己:“瑞哥,我我我。”

江棋瑞看向他,也是盯著看了會,才開口:“子琪。”

禹子琪瞬間把眼睛都笑沒了,而後露出老父親般心疼的表情。

“我的哥啊,你看起來怎麼比高中還瘦,是不是璽哥沒在你身邊盯著你吃這吃那,你就不好好吃飯了?”

江棋瑞又回答不上了。

可他似乎是覺得應該要給出一點回答,於是在盯著禹子琪看了小一會後,他認真應:“你胖了。”

短暫的兩三秒安靜。

在場眾人爆發出雷鳴般不厚道的笑聲。

禹子琪又自閉地縮回了任安楠身後。

江棋瑞遲緩地意識到說錯話了,下意識看向宋思璽。

宋思璽臉上也掛著笑意。

見他看來,開口安撫:“他的確胖了。”

後又補刀:“而且胖不少。”

“璽哥!!!”

江棋瑞嘴唇輕碰,但奈何腦子實在轉不過來,又老實把嘴閉上了。

在一片歡笑聲中,他又聽見一個很小聲喚他的聲音。

“瑞神,瑞神。”

江棋瑞尋著聲音,微側過臉,看清站在任安楠身側的男人模樣。

高高瘦瘦的,長得很白淨斯文,戴著副普通的黑框眼鏡。

江棋瑞緩慢思索,而後開口:“銳澤,好久不見。”

紀銳澤臉一紅,一下子緊張得不知所措,剛準備抬手跟江棋瑞握手,一下子瞥見江棋瑞身前杵著的大高個。

他抬起的手默默收回,欲蓋彌彰地推了推眼鏡:“好久不見,瑞神。”

說完,又忍不住跟禹子琪說了一樣的話:“你真的瘦了,要好好吃飯啊。”

江棋瑞輕聲應他:“謝謝。”

紀銳澤臉又紅了。

餘光瞥見宋思璽朝他投來的目光,他悄無聲息後退,假裝很忙地抬手給臉扇風。

他這一退,讓江棋瑞看清了原本有些被他擋住的女人。

女人披肩的長發綁在耳後,穿一身乾練的職業裝,似乎是下班後直接趕來的這裡。

江棋瑞的視線停在她眉眼間,回憶片刻後,開口。

“安卉,你不戴眼鏡了。”

宋安卉笑:“嗯,高中畢業就去做了近視手術。真是好久不見啊江同學,這些年過得好嗎?”

江棋瑞許久沒有回應。

宋安卉意會地岔開話題:“回國出差嗎?”

“嗯。”

“什麼時候走?”

“十天左右。”

三兩句寒暄,江棋瑞又再往邊上看去。

可邊上沒有人了。

他視線又逡巡一圈。

就隻有他們四個,沒彆人了。

禹子琪湊在任安楠耳旁小聲道:“瑞哥不會是在找景澄吧?他是不是喝多忘了景澄比他搬走還早了?”

宋思璽聲音適時響起:“改天有機會再聚吧,我先送他回去。”

禹子琪連忙應:“哦哦好,你知道瑞哥住哪嗎?彆徇私舞弊往你自己家送啊。”

宋思璽側過臉幽幽看他。

禹子琪本就是插科打諢說句逗趣的,沒想到江棋瑞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知道的。”

話落的瞬間,四人齊刷刷朝宋思璽瞪去。

“你小子!”

“你你你……”

“你竟然!”

“果然……”

宋思璽麵不改色無視幾人的指責,對江棋瑞輕聲道:“走了。”

江棋瑞看向他,點了點頭。

而後又轉回身,朝對麵幾人微微欠身,說:“再見。”

上一秒還張牙舞爪的四人瞬間麵露微笑,滿臉慈愛。

“再見~”

“路上注意安全~”

“要不留個聯係方式再走?”

“對啊!加個微信吧!”

見反應明顯已經慢了好幾拍的江棋瑞在幾人的炮語連珠下,真的要去摸手機。

宋思璽上前一步,伸手按住江棋瑞抬起的右手,而後衝已經紛紛掏手機的幾人道:“聯係方式找我要。”

話畢,他抬手輕攬江棋瑞肩膀,帶著人走了。

直到兩人身影消失,禹子琪才回過勁兒來地發出感慨。

“草,剛剛璽哥衝出來揍人那勁兒真給我整懵了,我都多少年沒看他這麼瘋了,我還以為他早被社會磨平了呢。”

任安楠辣評:“很顯然,隻是會裝了。”

宋安卉抓重點:“他倆是不是複合了?”

紀銳澤咬牙切齒:“真迅速啊這無恥之徒!”

·

走出大堂,宋思璽收回虛搭在江棋瑞肩頭的手。

出門的瞬間冷風撲麵。

他看一眼江棋瑞左手臂彎間搭著的西裝外套,轉而脫下身上的風衣,披到江棋瑞身上。

“開車來的嗎?”

“嗯。”

“那開你車回去。”

停車場不遠,宋思璽直接管泊車工作人員要了江棋瑞的車鑰匙。

兩人緩步往山莊側麵走去。

夜已深,周遭沒什麼人。

找到車,宋思璽打開副駕駛車門,讓江棋瑞先上車。

等江棋瑞坐好,他彎腰,幫明顯已經不在狀態的人係好安全帶。

視線垂落間,看到了江棋瑞搭在腿上的左手。

纏了不小一圈紗布。

剛才江棋瑞的左手一直被搭在左手手臂上的西裝外套遮著,宋思璽才一直沒注意到。

他停了動作,出聲問江棋瑞:“手怎麼了?”

沒得到回應,卻是看見眼前人緩緩將受傷的手往身後藏。

宋思璽安靜下來。

剛才在山莊裡那點歡樂氣氛瞬間散得一乾二淨。

冷戰的事實又擺回到兩人之間。

宋思璽看著江棋瑞即將將受傷的手完全背到身後,他伸手,抓住了江棋瑞手腕。

而後抬眸,夜色下烏沉沉的眸望向江棋瑞,叫人辨不清神色。

江棋瑞還是和在山莊裡一樣,不躲不避地看他,神情專注又認真。

於是宋思璽又問了一遍:“手怎麼了?”

眼前人卻仍是隻看著他,不應他。

車廂內持續一陣寂靜。

許久,宋思璽聲音才再響起:“我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他指腹輕輕摩挲掌心間瘦削的手腕。

“每當我覺得你已經對我敞開心扉了的時候,你又總能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江棋瑞,你討厭我嗎?”

一直不言語的人終於有了反應。

他被宋思璽圈住的手微動了一下,不像是要掙開,像是想拉宋思璽,可宋思璽攥得緊,沒讓他動。

他隻好停下動作,看著宋思璽,說:“沒有討厭你。”

陰天的夜晚。

無星、無月、也無風。

萬籟俱寂。

宋思璽緊盯著近在咫尺的人。

他圈住江棋瑞手腕的手緩緩鬆開,而後抬起,撫上眼前人脆弱的脖頸。

感受到掌心溫涼的皮膚輕顫。

被他圈住的人顫著,卻沒躲,仍是用那雙好看的眼睛不錯地注視著宋思璽。

宋思璽變本加厲,指腹撫過細膩的耳後皮膚,指尖薄繭惹得眼前那雙漂亮的眸裡逐漸氤氳出水光。

漆黑空間裡朦朧得越發扣人心弦的人卻仍是沒躲。

他輕顫著,乖順的,眨眼間濕了卷翹的睫。

霧蒙蒙的眸還是那樣望宋思璽。

宋思璽掌心穿過他柔軟的發。

“那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