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前台要了兩條毛巾，江棋瑞領著濕噠噠的一人一狗，回了頂樓房間。

宋思璽用毛巾將宋如花包得嚴實，進了房間也沒將它放下。

套房客廳裡有衛生間，江棋瑞平時不怎麼用。

他將宋思璽領進客廳的衛生間。

“先穿浴袍可以嗎？我的衣服你應該穿不下，我讓人送衣服來，會要點時間。”

宋思璽應好，又喊住準備出去的江棋瑞：“可以幫忙拿一下宋如花的沐浴露嗎，我要先給它洗個澡。”

“好。”

江棋瑞離開浴室進到臥室，從收拾好的物品袋裡，翻找出狗狗沐浴露。

拿著狗狗沐浴露回到客廳衛生間。

剛一邁入，他渾身一僵。

衛生間裡的男人背對著他，正在對淋浴區裡的宋如花訓話。

脫了濕噠噠的T恤，屬於成年男性的健碩身軀分外直觀地展現在燈光下。

鬆緊運動褲收緊窄腰，隨意地卷了幾圈褲腿。

這幾天見宋思璽這麼多麵，直到這一刻，江棋瑞才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這是二十八歲的宋思璽。

不同於十八歲，即使高大於同齡人，身形間仍是能見少年青澀。

此刻眼前是完完全全生長成型的屬於成年人的身軀，線條流暢，臂膀有力，隨意的舉手投足都充滿獨屬於成年男性的魅力。

視野裡的男人轉過身，完美的身形之上，是一張與之完全相配，野性張揚的臉。

江棋瑞看著他走近。

距離拉近間，像是一團火在逼近，慢慢將江棋瑞烘烤得皮膚發燙。

他下意識攥緊手裡的沐浴露，見男人停在離他半步之遠。

隨後耳邊響起含著點笑的聲音：“發什麼呆？”

江棋瑞猝然回神，熱了耳根，麵上還是那副冷冷清清什麼都不顯的模樣。

他沒開口，隻是抬手將手裡的沐浴露遞給宋思璽。

宋思璽接過，再一次喊住準備離開的江棋瑞。

“方便搭把手嗎？”

江棋瑞看向他。

“這小子洗澡比較鬨騰，”宋思璽解釋，“一個人架不住。”

江棋瑞看一眼淋浴區裡正試圖撬開玻璃門往外闖的小柯基。

他養在Y國的狗狗很乖，可洗澡時總也不是特彆聽話。

宋如花……可想而知。

江棋瑞點頭應好：“我脫個外套。”

將外套脫在客廳，江棋瑞簡單卷起袖子，走回浴室問宋思璽：“我要做些什麼？”

宋思璽給了他兩個選擇：“幫它洗澡，或者按住它，你挑一個。”

江棋瑞抬眸看一眼宋思璽，又很快收回視線：“我幫它洗吧。”

好在淋浴區夠大，蹲得下兩個人和一隻肥嘟嘟的柯基。

宋如花玩水很高興，洗澡卻不太樂意了。

被老父親扼住命運的四肢，它不滿地衝著老父親“汪汪汪汪汪”。

一聽就罵得很臟。

等江棋瑞調好水溫順著它的毛發清洗，它又可憐兮兮地衝著江棋瑞“汪嗚汪嗚”。

宋思璽語氣淡淡：“兩麵狗。”

小柯基瞬間衝他呲牙咧嘴。

江棋瑞眼底浮上很淺的一點笑意。

簡單清洗過一遍，他關掉水，往掌心裡擠上狗狗沐浴露。

順利地給宋如花搓了個背。

等洗到腿時，肥胖但靈活的宋如花趁著他老父親鬆手的一瞬，來了個神龍擺尾。

滿身泡沫半點不浪費地甩了江棋瑞一臉加一身。

下一秒便被老父親狠狠製裁。

江棋瑞猝不及防被甩一臉泡沫，閉上眼一時停了動作。

等他抬手準備用袖子去擦臉上的泡沫時，手腕忽地被拉住。

“先彆動。”

男人的聲音混著狗狗的撲騰聲響起：“閉好眼睛，彆讓泡沫進去，你手上也有泡沫，擦不乾淨，等會我幫你擦。”

江棋瑞聽話地停了動作。

而後就聽見小柯基一陣“嗷嗚”，緊跟著男人的氣息靠近，呼吸落到他耳側。

他聽見一聲。

“冒犯。”

隨即便覺整個人騰空。

男人滾燙有力的臂膀穿過他膝彎，輕而易舉將他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令江棋瑞下意識輕呼，然而嘴剛鬆了道縫，便嘗到了苦澀的泡沫味。

他當即又閉緊了嘴巴，輕呼化作悶哼，不受控地整個人跌進男人懷抱。

潮濕、狹窄、霧氣氤氳。

江棋瑞雙手不可控地抵上男人寬厚肩膀，慣性前傾間，臉頰輕掃過男人滾燙脖頸。

陌生又熟悉的觸感頃刻間撬開塵封回憶。

漆黑的視野逐漸在朦朧霧氣中變得明亮。

江棋瑞顫著被水霧打濕的一雙眼，微仰頭看水幕下輕擁他的少年。

“阿璽。”

他聽見自己聲音很啞，呼吸亂得像正在被什麼追逐。

“嗯。”

少年應他，輕吻他耳垂。

寬大的手掌輕捏他後頸，少年又輕聲對他道：“張嘴。”

江棋瑞聽話地啟了唇，潮濕的吻便落了下來。

少年很輕地吻他上唇，描摹他唇瓣形狀。

滾燙掌心沿著他脊骨，輕輕摩挲至他尾骨。

江棋瑞力氣儘失地搭上少年肩膀。

站不穩，要滑下之際，被少年一把撈起。

他聽見少年很輕的笑。

“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江棋瑞無法思考，遵循本能回答：“阿璽，你手太燙了。”

暈頭轉向的回答換來少年陡然加深的吻。

朦朦朧朧間，江棋瑞忽然聽見一聲：“會涼嗎？”

屬於成年男人的聲線。

江棋瑞猝然回神，羞愧難當地頭皮發麻起來。

怎麼會忽然回憶起那種事。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江棋瑞微曲身，感受了會周遭，意識到宋思璽應該是將他抱出了淋浴區，放到了洗漱台上。

仔細聽還能聽見小柯基扒玻璃門的聲音。

睜不開眼，說不出話，江棋瑞隻能輕搖頭。

本以為很快能等到宋思璽下一步動作，誰想好半晌過去，浴室裡就隻有小柯基偶爾扒門的響動。

江棋瑞一雙手還搭在宋思璽肩上。

宋思璽雖然將他放到了洗漱台上，卻並沒有遠離他。

江棋瑞能聽見宋思璽的呼吸，能感受到宋思璽的體溫。

他不知道宋思璽為什麼半天沒有動靜。

等了會還是沒等到宋思璽動作，又無法說話，江棋瑞攀在宋思璽肩頭的手微蜷。

他緩慢垂下一隻手，動作間，手腕不經意觸到宋思璽胸口。

江棋瑞渾身一僵，耳根子瞬間發燙。

鍛煉得……真好。

他下意識放輕呼吸，不動聲色地將手慢慢挪開。

安全垂落到身側，他才輕舒出一口氣，而後緩慢摸索著，輕抓住宋思璽手臂。

食指曲起，在宋思璽手臂上輕扣了兩下。

是詢問的意思。

然而仍是不見宋思璽有任何動作。

江棋瑞隻好垂落另一隻手，照著記憶往後探，去摸索水龍頭。

剛摸索到金屬質地，手背忽地被覆住。

蓋下的掌心滾燙到江棋瑞下意識縮了下手。

覆著他手背的人卻是沒讓他逃走，大掌一裹，將他微涼的手牢牢裹在了掌心。

江棋瑞隱隱感覺整個人都隨著手背那點溫度開始發燙。

他一時間也不敢動了，老老實實坐著，等待宋思璽動作。

好在這一次宋思璽沒再久不見動靜，不多時便打開了水龍頭，而後拉過他手臂，動作輕柔地幫他衝洗。

掛著水珠的手被擦淨，溫熱的毛巾又覆到臉上。

江棋瑞雙手垂落到身側，抵著洗漱台，配合地輕仰起臉，方便宋思璽幫他擦臉。

感覺到臉上足夠清爽，江棋瑞濕漉的睫毛輕顫，準備睜開眼來。

然而眼前剛有點光亮，一雙眼又被潮濕的手蓋住。

終於能開口說話，江棋瑞很輕出聲。

“宋思璽？”

男人掌心滾燙依舊。

覆著他雙眼，好一會，才出口微啞聲音。

“再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