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捂著手機都快發熱了,沒聽見電話裡的聲音,他也不說話了。
公平點,要一人一句。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邁出車站的前一刻……】
學校廣播突然開始放歌。
那邊似乎終於調好了什麼東西,椅子拖動碰撞桌子的聲音,溫辭莫名屏息凝神等待,他的手還拽著裙擺,眼睛看向對麵的山峰。
“抱歉,剛才在調理設備。”對方有些漫不經心的解釋。
溫辭拽著裙擺的手鬆開了,視線範圍看的景色一片朦朧。
學長的聲線低沉微冷,尾音聽著還有一絲暖意,全方位360度無敵好聽的聲音啊。
嗷嗷嗷,他撿到寶了。
溫辭感覺自己的舌頭被人扯住了一樣,磕磕巴巴的:“……嗯,哦,沒關係,你慢慢來。”
學校廣播背景還在放歌,非常清晰,如果是在宿舍裡聲音應該是模糊的。
“你在哪?”
“我……”溫辭咽了咽,勾著裙擺的蕾絲:“我在宿舍陽台,裡麵有人,我想單獨跟你打語音。”
“進去吧,戴耳機,外麵風冷。”
“哦……”溫辭垂眸嘀咕著,“是有點涼,我還穿著裙子。”
兩條雪白的長腿在冷風吹,膝蓋那塊變黑了點。
溫辭的皮膚一到冬天皮膚就很容易呈現紫色網狀血絲,乍一看像是黑了一樣,他在網上查了一下,好像不是什麼病,單純就是太冷了,引起血液循環不暢導致的。
溫辭說完把手機貼近些,就像聽聽他的聲音,剛才就跟煙花絢爛一瞬似的,錯過了就錯過了,哎,微信語音可以錄音嗎……
要不等會兒叫學長用語音條吧。
怎麼會有人的聲音又冷又暖的,可能是因為他們現在的關係邊界還很模糊,學長聲線低沉壓出了細微的曖昧,聽得耳膜共振,耳朵要跟著懷孕了。
溫辭感覺自己的皮膚起了疙瘩,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
學長的聲音來了興趣:“你穿了裙子?”
溫辭下意識的按了按裙邊,指尖拂過蕾絲邊,癢癢的。
“穿著,還沒來得及發給你,今天的裙子很短。”溫辭有些抱怨的說,“我拍的時候很不方便。”
不過他也不是真的抱怨,裙子都是好看的,隻是自己不太習慣,而且他隻想穿給學長看。
許是想象的畫麵都浮現在眼前,學長笑了一下,又低又渾,“裝備還挺齊全。”
溫辭眨了眨眼睛,感覺要醉在這把聲線裡。
溫辭心臟砰砰的,一直在撞胸膛,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反應,呆呆的反問:“你又不看到,你笑什麼。”
“沒笑。”
“你有。”溫辭堅持自己的答案,“我先回去了,好冷。”
“嗯。”
溫辭理所當然:“那我掛電話了?”
“為什麼要掛。”
“因為我舍友在,我不方便。”
“你小聲點。”
溫辭不知道怎麼說,他還要脫衣服,還要洗澡,不能一直拿著手機。
“我,我晚上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聲音都有些急了。
學長又笑了一聲:“好。”
掛了電話後,溫辭轉身就看見路雪鬆五官都貼在陽台門那邊,幽幽的看著他。
溫辭心驚膽戰的走過去開門:“讓你久等了,路雪鬆。”
路雪鬆嘖了一聲:“還沒拍完了。”
“拍完了。”溫辭說:“我要脫下來去洗澡,晚上跟學長語音。”
“你們談了嗎。”
“沒呢。”
“……”
溫辭有一套自己的原則,確認關係不能在網上,要在線下見了麵才能徹底叮勾。
他不怕見光死,就怕學長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
溫辭是長得好看,但按照鄰居小哥說的,他的臉太招蜂引蝶了,很容易生事。
後來溫辭自己蹲在地上一邊畫圈圈一邊仔細回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他上學有人跟他表白,老師找的是他,叫他離同學遠點,不要過多接觸。
說得好像是他勾引一樣。
基本每年都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他們不去怪始作俑者,反而加害了受害者。
後來溫辭覺醒之後,這種事情就愈發多了,而且是越來越放肆的。
想談,要考慮,想做,不能亂來。
隻要不符合溫辭的條件,統統斃掉。
要換做以前的溫辭肯定會胡思亂想,甚至去討好對方,不過現在,媽媽說的對,不要自我內耗,要學會把問題甩給對方,會發現很多都是彆人的錯。
學長不行,那他就再換一個。
溫辭開心了。
溫辭去換衣服洗澡了。
路雪鬆嫌無聊出門找陶朋了,溫辭洗完澡出來索性上床,今晚可能就他一個人,太爽了。
給學長發信息,學長說有事做。
溫辭沾著枕頭,眯著眼睛終於等到了十點,學長有空了,結果他困了。
學長明顯也聽出來了:“你先睡吧。”
溫辭蹭著柔軟的枕頭,咕噥了幾聲:“那晚安。”
他剛說完,又覺得這褲子……好粗糙,磨得他皮膚非常不舒服,好像是爸爸不知道在哪裡買的,特便宜,十塊錢兩條。
溫辭忍不住給學長打字,褲子的事。
結果學長發了語音條:“為什麼要穿,脫掉,光著。”
溫辭臉蛋皮薄,容易紅:“不要,我不習慣裸/睡。”
而且萬一路雪鬆跟陶朋回來怎麼辦。
說是這麼說,但睡得不舒服,溫辭最後拉著褲腰往下一扒拉,褲子被他踢到床尾,雪白筆直的一雙長腿接觸到被子布料,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溫辭忍不住雙腿並攏了一下,就忍不住要臉紅了,如果晚上能抱著學長睡覺就更舒服了。
當天晚上溫辭夢到學長了,身材是超棒的,臉是柯南裡小黑的臉。
“……”
有點子詭異。
還不如代入江聿風的臉呢。
這周最後一節公共課,因為下周就要軍訓了,老師非常有人性化,把他們的位置按照小組形式坐好,繼續討論上一次作業的安排……
於是就變成了小組之間閒聊的模式,基本也沒幾個人在討論作業。
沙正誼跑去跟他的舍友打遊戲去了,美其名曰,跟彆的小組成員深入交流,打聽消息,順便考慮一下怎麼把渣男搬上大熒幕,又怕臟了老師的眼睛,扣掉我們的作業分。
那就得不償失了。
江聿風坐在邊上垂眸回複手機消息,存在感強烈但行為舉止非常的透明。
久而久之,溫辭就找到跟這個人的相處模式——不理會。
大家和諧相處,溫辭感覺這樣非常好,聽了學長的話,又不會惹江聿風嫌。
話說回來,學長,學長的聲音超好聽。
溫辭湊到路雪鬆耳邊說:“昨晚他親口說了晚安,我要被他的聲音臣服了。”
溫辭覺得自己不是聲控都要變成聲控了。
“是嗎,給我聽聽。”說著,路雪鬆皺皺眉,撇撇嘴:“我聽說聲音好聽的背後都是胖子。”
“……”溫辭的直覺很準的,“我覺得學長肯定很帥氣。”
“你沒上過xx平台嗎。”
溫辭愣了一下,下意識瞥了眼隔壁的江聿風,聲音壓得極低:“我知道,辣眼睛。”
是全國最大的澀情主播平台。
這個世界最大的不同點就是,瑟瑟是可以拿出來說的,可以廣泛傳播的,沒有任何的限製,三級片在這裡完全不夠看。
溫辭了解過這個澀情平台,pk誰高潮的時候水流的最多,或者情侶愛愛時長pk,甚至顏值高點那禮物都會咣咣砸,總之什麼玩法都有。
至於遮不遮臉那就是隨主播的意思。
溫辭掃過幾眼,深刻的意識到他是喜歡瑟|瑟,但不喜歡亂搞。
就連路雪鬆其實也隻有陶朋一個人。
不過聽說這些主播的收入非常高,換位思考一下,溫辭是絕對做不來這種的,對著鏡頭屏幕高/潮是怎麼做到的?
有些錢就該他們賺,羨慕不來。
路雪鬆是那個平台的老客戶:“我在裡麵聽過聲音好的,80% 都是個胖子。”
溫辭有點不高興了,他老是杠自己:“那你還聽不聽了,不聽就算了。”
“聽聽聽,你說得我都好奇。”
溫辭舉起手機放在他跟路雪鬆的耳朵之間,兩個人的頭幾乎要靠在一起,江聿風似有所感,抬眸看去。
溫辭跟路雪鬆睜圓了眼睛跟他對視。
江聿風:“……”
溫辭的微信是設置了小耳朵的,所以毫無顧忌的按下語音條。
【為什麼要穿,脫掉,光著。】
溫辭:“……”
啊啊啊啊,怎麼是這句啊。
啊啊啊啊,怎麼是擴音的。
幸好溫辭的擴音音量調的不大聲,剛好就他們三個人聽到。
路雪鬆眼睛都在發亮:“哇,好澀哦。”
江聿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路雪鬆的錯覺,總覺得這句話帶著命令的語氣。
會無端讓人調/教的那種場麵。
路雪鬆下意識看著溫辭,發現他還什麼都不懂,看來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的。
難不成就是衝溫辭來的嗎,這個很大可能,對方應該是現實中已經見過溫辭了。
路雪鬆越想越這麼覺得。
他看了眼沉浸在幸福的溫辭,心裡瞬間就嫉妒羨慕恨,那個所謂的學長真狡猾,要是被他抓到……算了,溫辭喜歡就好。
……
不能算了,路雪鬆覺得溫辭就這麼被人吃掉了,太可惜了,他還沒下嘴呢!!!
路雪鬆都沒注意到江聿風的存在,直接問:“你昨晚脫了?”
溫辭臉紅,小聲:“……脫了。”
江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