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誤打誤撞跑到了階梯教室的門口,他調整呼吸自己從後門進去,恰好看到陶朋,對他揚了揚下巴,問路雪鬆怎麼沒跟他一起。
溫辭支支吾吾的說他去上廁所了。
陶朋昂了一聲,隨即甩開那群人坐在溫辭身邊的位置:“那我跟你一起等他。”
溫辭完全在宕機狀態中,對周圍一切事物沒有任何反應。
沒多久,路雪鬆也從後門走進來,坐在溫辭的右手邊。
溫辭:“……”
路雪鬆落座後,身後陸陸續續就有人進來,溫辭眼睛都不敢亂瞥,感覺自己就跟夾心麵包中間的那片荷包蛋,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
路雪鬆倒是輕鬆自在的很,到處看看他們班,或者隔壁班有沒有什麼帥哥,結果看到江聿風就坐在溫辭的身後位置。
眼珠子黑不隆秋的,直勾勾的盯著溫辭的後腦勺。
溫辭完全沒有反應,這也太遲鈍了。
路雪鬆歪了下頭,收回視線故意靠得近些,溫辭縮了縮肩膀:“?”
“你剛才的反應好大啊,把我一個人丟下就跑了。”路雪鬆抱怨的戳他的肩膀,“你不夠義氣。”
溫辭心想,怎麼反倒是他不對了:“是你嚇我,你彆靠我這麼近。”
溫辭生氣沒有一絲威懾力,嗓音是柔軟清透,更提不起唬人。
路雪鬆最喜歡盯著他看,更喜歡他剛才在巷口差點失控的樣子。
溫辭那一雙桃花眼瀲灩多情,隻是他總是表現出少不經事的模樣,反差之大更吸引人了。
“你不要怕啊,以後你都會經曆的~”
“不。”經曆了今晚的事情後,溫辭決定,“我要孤獨終老。”
這句話清晰的傳到江聿風的耳朵裡。
他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拿著手機回複彆人的消息,手指在鍵盤上漫不經心的敲擊。
程河在旁邊一直想跟溫辭說說話,結果路雪鬆完全不給他機會,愣是把人霸占去了。
半節班會下來,程河一句話都沒勾搭上。
程河放棄了:“溫辭這麼多人追的嗎。”
江聿風目光從溫辭的後腦勺移開:“所以,他不適合你。”
程河仔細琢磨了這句話,他一開始以為江聿風說的是,溫辭的性格不適合他,現在聽來是因為他沒有競爭力嗎?
“未必啊,說不定溫辭就喜歡我這款。”
江聿風笑了聲。
程河忽略他嘲諷的聲音,他在初中就已經習慣江聿風這麼欠欠的樣子,事實上他就沒給誰有過好臉色,這讓他心理平衡好多。
畢竟成績好,能力強,實力是一切。
他問道:“你最近租到房子了?”
江聿風嗯了一聲,“對麵的小區。”
程河哇哦了一聲,也不是很意外:“那你住得舒服就行,小區租金挺貴的,你要不要考慮找個人合租?”
“不用,我有件事要你幫個忙。”
程河扭過頭:“你說。”
“賣資料。”
江聿風賺錢的路子很多,雜七雜八,大的小的都有,現在跟自己的發小在外麵經營一家工作室,具體好像是什麼機械設計的,聽說經營的還不錯。
程河了解的不多,但江聿風開口找他,一般都會有提成:“行,我到時候幫你發帖 ,聯係方式還是留你的工作號。”
江聿風嗯了一聲。
班會結束了,溫辭沿著印象中的建築物回宿舍,結果……白天的建築跟晚上的建築好像是兩回事,保險一點,他還是跟著路雪鬆他們回去比較好。
回到宿舍,溫辭抓工夫去洗了個澡,腳也不泡了,直接爬上床拉窗簾,主打一個與世隔絕。
現在還挺早的,沒到熄燈時間,溫辭睡不著,玩手機。
路雪鬆慢慢的收回視線,嘴角抿著一絲笑意,陶朋今晚就感覺他們兩個不對勁,拎著條褲子走來:“今晚一起洗澡?”
路雪鬆看了他一眼。
陶朋問:“快遞拆了嗎,今晚不想試試?”
路雪鬆才慢慢的鬆口:“也行,自己玩確實無聊。”
浴室不大不小,兩個男生剛剛好,陶朋像往常那樣先幫他做個小小的前戲,動作慢吞吞的,路雪鬆不耐煩的叫他快點。
陶朋抬眸:“你跟溫辭怎麼回事?”
路雪鬆愣了一下,心想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你喜歡他呀。”
陶朋笑:“還行,他好看,想嘗嘗什麼味。”
路雪鬆舔舔唇:“我也喜歡他,不許跟我搶。”
陶朋聳聳肩,而後加快了動作。
這次陶朋上的是路雪鬆的床,快遞拆出來後,已經是滿電狀態。
宿舍裡熄燈後萬籟俱寂,除了偶爾的風聲,就隻剩下莫名其妙的滋滋震動。
溫辭戴著耳塞都能聽見一點。
他是買了盜版嗎,還是能聽見啊……
他正要翻個身,忽然聽見路雪鬆像貓一樣輕輕的叫了一聲。
緊接著就是陶朋提醒路雪鬆小聲點。
但路雪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他對著乾,總是發出一些細微的動靜,宿舍隔音說不上好壞,但隻隔著一層床簾的溫辭,一定能聽見。
動靜越來越大,他們玩得很瘋。
溫辭身上這件睡衣穿了好多年,領口下擺寬鬆的失去彈力,動作間領口滑落,露出一片白皙的鎖骨與肩膀,耳邊忽遠忽近的是高低的喘息聲。
混亂間,溫辭閉上眼睛,慢慢想起在小樹林時被路雪鬆撩撥的感覺。
像是完全被勾起了一種陌生的興趣,在體內不斷的燃燒,火勢漸大,難以熄滅。
溫辭身上蓋著的薄被被他慢慢地卷成一團,抓著抱枕,試圖緩解壓力。
過了幾秒,溫辭用頭錘枕頭。
談戀愛還能談成這樣……他們好恩愛,溫辭反而逐漸能理解了。
這種奇怪的感覺他一點也不排斥,甚至有些渴望……
溫辭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
不行不行,太危險了。
溫辭將整張臉埋在枕頭裡,但身體就愛乾些跟大腦背道而馳的事情。
溫辭索性裝死,不動了。
很快,周圍的夜色慢慢的黯淡下來,聲音逐漸變小,隻剩下細微的喘息聲。
溫辭很想上個廁所,主要想換條褲子,但現在的情況不能貿然出現,溫辭躺著咬唇裝死,重新戴上耳塞,躲進被窩裡,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翌日一早有課,溫辭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出門前,路雪鬆很要好的跟他貼貼:“咱們一起去課室,你應該不知道在哪吧,我帶你去。”
溫辭屬於知道地址但不知道方向,隻好點點頭。
路雪鬆回頭:“陶朋那你自便。”
陶朋還在穿褲子,嗓音粗獷的嗯了一聲。
路上,路雪鬆忽然小小聲問他:“昨晚你都聽見了吧。”
溫辭麻木:“我有哪天晚上沒聽見。”
“哈哈哈。”路雪鬆假惺惺的,“如果吵到你,你可以掀開床簾罵我們的哦~”
“……”溫辭不確定,“那不會打斷你們嗎……”
“不會的,我反而覺得很刺激,更爽了,你沒試過不知道的,有機會真的可以。”路雪鬆對他眨眨眼的暗示,“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哦~”
溫辭強調,超小聲:“我,下麵的。”
“我知道我知道,這跟我喜歡你沒有衝突吧,我跟你相處又不是一定隻能愛愛。”路雪鬆笑眯眯的。
溫辭不理解:“你喜歡我什麼,臉嗎?”
“這隻是其中一部分,你對我很好呀。”
“哪裡?”他怎麼不知道。
“你請我吃餛飩。”
“……”那是感謝他們幫忙帶路,溫辭轉過頭,很認真的說,“那我以後不請你吃了,免得你誤會。”
“?”
開學第一節課是毛概,聽課的很少,昏昏欲睡的很多,熬到兩節結束,陶朋過來找路雪鬆去外麵吃飯,溫辭拒絕了他們的邀請,收拾收拾走出課室。
溫辭有些心不在焉的,上課也都是走神,大概是被路雪鬆影響的太深刻了。
導致他的身體不是自己的,腦子也不是他的腦子。
他買的新耳塞到快遞站了,這次沒有讓人陪自己去,媽媽說過上大學就要獨立,不能依賴任何人。
這個時間點人很少,溫辭很快拿到快遞,走在路上順手拆了,裡麵就是一對小耳塞。
其實耳塞不能完全隔絕外界的聲音,但好過沒有吧,在宿舍還是很需要這種東西的。
他試戴了一下,周圍的噪音一下子變得很細小,不認真聽都聽不見。
當然也沒聽見後麵小白車按喇叭的聲音,溫辭還在那看注意事項,下一秒,身形猛地歪了一下,落入了身後人的懷裡。
拽的那下力道不小,溫辭還不知道是情況,先抬頭看了看對方,是江聿風。
小白車徐徐的往前開走,溫辭才反應過來,差點在學校發生交通事故了。
“謝謝……”不過剛才撞到江聿風懷裡,脊椎那還有點酥麻酥麻的感覺,溫辭下意識說:“你好硬啊……”
江聿風低眸,短促的掃了他一眼,鬆開手,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那一眼深藏著探索的意味,溫辭無端回憶起班會晚上被他看到的事情,頃刻間毛發悚然。
溫辭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江聿風沉默片刻,似笑非笑的問:“那你是什麼意思,當眾跟我調情?”
“當然不是!”溫辭臉一熱,老老實實把反應說出來,“剛才你拉我的時候撞到了,我覺得後背有點麻,就覺得你好厲害哦,腹肌都能練得這麼硬。”
“……”
江聿風跳過他的大段話直接說結論:“怪我,太硬了。”
“沒有沒有,你太軟了也不好。”
“……”江聿風微微挑眉。
溫辭被他看的臉紅,被他抓過的胳膊皮膚泛著一層層的疙瘩。
他竟然產生了想讓江聿風再抱他一次的想法。
因為江聿風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啊,像森林與大海,被他一直抱著的話會很舒服吧,除了有點硬硬的……
但路雪鬆說這是優點,會很爽的……
溫辭小臉通黃的想,媽媽,他好像要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