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藏月看了視靈一眼,有些煩躁。
嘖,早知道不把那玉佩弄壞了。
沒人看到自己還能下點死手,現在隻能點到為止。
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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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閣。
觀看雲藏月視靈大屏的人越來越多,有幾個從沒落下雲藏月一次比試的人甚至已經預料到了這些人的結局,開始嗑起了瓜子,幸災樂禍道:“魏家這小子人膽子挺大的哈。”
“雲藏月會殺了他嗎?這種話,我聽著都難受。”
“雲藏月嘛,出了名的好脾氣,自然是不可能殺他的,不過也能讓他不好受就是了。”
簡父瞥了一眼麵色鐵青的魏家主。
方才魏梁剛說出第一句的時候,他就已經言語激動地問候了魏家主全家,如今他已經被魏梁的騷操作無語得不想說話了。
就憑現在雲藏月的威望,等出林後,雲藏月甚至不需要動手,九州就有的是人去教訓魏梁,甚至連魏家都不能置身事外。
而早在魏梁和雲藏月的身影出現在同一畫麵時,魏家主就想立刻離開場地去傳音魏梁以及時止損了。
但畫麵出現的那瞬間,其餘六家的注意力不是在視靈上,就是在自己身上,但凡他有一點想離開的意思,就會被其他家主用各種各樣的理由留下。
魏家主坐如針氈,但又不好強行離開。
坐在高位的溫宗主睥了他一眼,輕聲道:“還帶了屏蔽視靈的靈物?”
他冷哼一聲,威壓十足:“看來,大比的規則還是不夠完善。”
魏家主頓時冷汗直流。
魏家稱霸幽穀這麼多年,卻也隻能在幽穀城內做做威風。
要讓他對上五宗第二的風神閣,魏家暫時還沒有這個實力。
但此時魏家主已經沒再想這麼多了,不管風神閣會不會出手,得罪了雲藏月,魏家幾乎算得上是九州公敵了,靈峰宗那群雲藏月的狂熱粉絲也必然不可能放過他們。
他麵如死灰。
魏家,恐怕要完蛋了。
……
林內。
雲藏月垂著眸沒說話,指尖輕輕敲打這雲痕的劍柄。
她正在思索怎麼樣才能打出自己隻是簡單出了一招,但卻無意間殺了這一群人的效果。
“你們在做什麼?”池然冰冷的聲音從魏梁背後傳來。
魏梁一個激靈,猛地回頭看去。
池然顯然運氣也不錯,身後跟著一群風神閣的弟子,此時所有人都皺著眉看向他們。
魏梁咽了口唾沫。
這麼多人,他根本打不過啊。
他頓時起了退意,乾脆利落道:“先撤!”
說完,他也不等其他人反應,第一個拔腿就跑。
池然不屑地冷哼一聲,單手掐訣,陣法頓起,將幾人都困在原地。
她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張爆破符過去,巨大的爆炸聲在陣內響起,塵土飛揚,將他們整個炸飛。
魏梁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狼狽地甩出了個什麼東西,那陣法頓時消失。
池然沒料到他們還有這好東西,微微愣了一下。
趁著這幾秒的時間,魏家人抓住時機,連滾帶爬地飛快逃走。
“跑得倒快。”池然嘟囔了一句,看向雲藏月:“抱歉,給他們跑了。”
雲藏月對著她笑了一下。
池然頓時了然。
要是雲藏月想現在殺,不管他們跑多快都不可能逃掉,能讓他們溜走,不過是以為雲藏月現在不想殺他們而已。
雲藏月又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
九個人,長什麼樣子她都記著了。
眾目睽睽之下沒辦法做得太絕對。等大比結束,再私下裡一一算賬吧。
她笑了一下。
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仁慈了,居然還留了他們幾天美好時光。
池然掃了一圈周圍,估計妖獸都被雲藏月給清了,便對著身後的弟子道:“我們在這休整片刻。”
幾位弟子也樂得休息,紛紛坐下。
池然走到雲藏月身邊坐下:“沒事吧?”
雲藏月也跟著坐下了,語氣淡淡,卻帶著隱隱的嘲弄:“就他們,要傷到我可能還需要個幾百年吧。”
池然沒忍住笑了一聲。
雲藏月沒被魏梁他們影響,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風神閣弟子。
他們的宗服是耀眼的紅色,一下子就能看出團團坐著的人都是風神閣的。
她好奇道:“欸,周遂呢?”
這人居然沒黏著池然?
池然翻了個白眼:“我讓他回天音寺去了,你不知道他有多煩,簡直像個跟屁蟲一樣天天跟著我,要不是廁所分男女,我都懷疑他會跟著我去女廁所。”
雲藏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然後呢?”
池然麵上忿忿:“然後我實在是被煩得受不了了,讓他滾回天音寺去了。”
“他能這麼聽話回去?”雲藏月道,畢竟周遂這人看上去就很固執。
池然歎了口氣,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憂愁:“我讓他去跟我爹說一聲我的情況,他這才走了。”
雲藏月點點頭,有意將池然父親的身份點出來:“那也就是說,現在那位天音寺宗主很可能正在看著你?”
在她看來,池然的身份越高,敢傷她的人就越少。
本來作為風神閣首席,池然的身份就已經足夠駭人,但也不乏那種知道池然沒有靈力後會上趕著欺負她的人。
但若是在池然身體情況暴露之前,讓彆人知道她還是天音寺宗主的女兒,這兩個身份疊加起來,日後必然是沒人敢對她不利。
池然沉默了一瞬,道:“可能吧。”
雲藏月觀察著她的神色:“你恨他嗎?”
池然沒反應過來:“誰?我爹嗎?”
雲藏月點了點頭,池然安靜了,她認真思考了一下,才緩緩道:“沒有,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這件事情本來就跟其他人無關,池然也沒辦法恨上所有人。
隻是,這麼多年隻有周遂在堅持不懈地尋找她,讓她多了幾分酸澀。
也許自己的父親並沒有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
她呼出一口氣,又振作起來:“周遂如今應該在天音寺的隊伍裡,總之,之後我們也未必會再有交集。”
雲藏月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隻憋出一句:“彆想那麼多,遵從自己內心就好。”
池然笑著點點頭。
……
視靈外,天音寺。
坐在宗主身邊的長老顫抖地指著池然:“她……她是小秋?”
主位上的宗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視靈內的女孩子,眼淚止不住地滑落。
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終於找到了。
他低頭擦了一下滿麵的淚水,笑著道:“嗯,是她。”
廣場上,天音寺的弟子們也議論紛紛。
誰都知道宗主的女兒在多年前意外失蹤,而本該為下任宗主的大師兄也再也沒回過天音寺。
早在天音寺四位天才都在的時候,天音寺也是五宗裡數一數二的存在,甚至在雲藏月還未成長起來之前能跟靈峰宗爭一爭。
然而那四位天驕兩個突然消失,剩下兩個本就心不在此,歸入長泰皇族,宗主閉門不再管事,雲藏月初露頭角,風光無限,天音寺便逐漸衰弱下去,這些年甚至比不上全是丹修醫修的碧水門。
本以為前兩天大師兄回來就是頂好的事情了,沒想到連宗主的女兒也找到了。
有個天音寺弟子有些興奮,小聲道:“那之後我們豈不是能跟風神閣交好?”
聽到這句話,周圍人更是激動了起來:“我看池然跟雲藏月關係也挺好的,說不定我們還能跟靈峰宗喜結良緣。”
旁邊人給了他一腦袋:“你會不會用成語?”
諸如此類的對話在天音寺廣場上上演,三喜臨門之下,廣場上熱鬨非凡。
……
玄江邊,池然站起身:“我們要準備繼續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雲藏月搖搖頭拒絕:“我就不了。”
她還要研究玄江呢,雖然在眾人眼裡她是在玩樂。
池然也沒多問,她尊重雲藏月的選擇:“行,那我們就不逗留了,你注意安全。”
雲藏月點點頭,等他們離開後又開始研究玄江。
看雲藏月視靈的人再次一哄而散。
他們雖然推崇雲藏月,但也不愛看人坐在玄江邊休息。
突然,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雲藏月凝神望去,卻看見了一堆沒有被魔氣異化的尋常妖獸。
她微微愣怔。
那些妖獸也不怕她,隻是乖乖地從雲藏月身邊跳入玄江,去往九尾領地。
與此同時,雲藏月的玉牌瘋狂震動了起來。
她垂眸看去,隻見上麵的分數急速變化著。
她掃了一眼這些排排隊的妖獸,了然。
從她身邊走過的妖獸,就算是她帶著妖獸進入安全地帶。
她挑了挑眉,看向不遠處在樹枝上坐著的人。
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他的身影,但雲藏月還是認出了這人。
是祁安。
雲藏月:……謝謝你啊。
讓她不用努力就變成了第一。
祁安朝雲藏月揮揮手,然後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這可是我可是找了好幾天的幸存妖獸,都帶來了,保準你力壓群雄。”
祁安喜滋滋地看著雲藏月腰間瘋狂上漲的玉牌,感歎道:“我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