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三皇子晏雲耀本身並沒有什麼大才,不過是養了一堆幕僚和他這種有錢的韭菜罷了,而他本身又是個喜歡貪功的人。
所以的政事,無論是投入他麾下的官員,還是他養的幕僚,但凡是他們想出來的法子,最後都會變成晏雲耀徹夜不眠而鑽研出來的辦法。
如果非要說晏雲耀有什麼長處,那肯定是演技了。
嗬,賢德,晏雲耀標榜自己賢德,就差把賢德寫在自己臉上了,可越是這樣,就越是束縛住了他自己。
至少短時間內,‘賢德’的晏雲耀不敢直接撕破臉皮。
祁秋年已經有了大致的解決辦法。
他拱手,“陛下,現如今,大部分地方已經入秋了,糧食的種植,季節並不合適,急不來這一時半刻的。”
老皇帝點點頭,祁秋年說得很有道理,也幸好土豆紅薯和玉米隻要保存妥當,短時間內不會腐壞。
皇帝略微琢磨了一下,“依愛卿之見,糧種從什麼地方開始推廣會更好?”
祁秋年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臣...剛回到大晉不足半年,對國土的地區特點,風俗地貌都還不算特彆了解,待臣回家好好研究一番,爭取早日給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老皇帝嗯了一聲,又安排了兩個官員,讓他們輔助祁秋年。
祁秋年雖然不攬權,但也絕不會讓推廣糧食的功勞落在晏雲耀身上。
晏雲耀臉色不太好看,半月前他就知道有這糧食了,他當初沒能爭取把祁秋年吸取麾下,與這糧種失之交臂,這就已經讓他很難受了。
但推廣糧食,他勢在必得。
他提前揣測了聖意,又跟麾下幕僚商討過後,暗中運作了一番,這才讓父皇有意把推廣的事情交給他去辦。
去江南推廣,也是他和一眾幕僚商量出來的結果,卻沒想到直接被祁秋年徹底否決了。
恐怕這會兒父皇也動搖了吧。
祁秋年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上輩子他隻負責上交了糧種,推廣的事情是晏雲耀一手促成的,也確實是去了江南。
今天他說的這些,都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中途可走了不少的彎路,‘賢德’的三皇子不可能強迫百姓種植,最後第一季並沒有多少人願意嘗試。
到最後還是第一季種出來,百姓親眼所見,然後一傳十十傳百,這才徹底推廣開來。
要讓皇帝徹底改變主意,換人推廣,很難,但他今天讓皇帝動搖,能爭取到時間,這就足夠了。
糧種,確實是他的敲門磚,但到底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大概也沒有回到原世界的可能性了,多多少少還是想讓這個世界發展得更好一些吧。
所以糧種的去處,他心裡已經有了盤算。
不過這件事情,他一個人辦不成,還得去找晏雲澈商量一下。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過來,說瀟妃娘娘又暈倒了。
皇帝蹭的一下站起身,麵露急色。
倒不是說他對瀟妃是什麼真愛,但戰家如今在武將裡,舉足輕重,他身為皇帝,理應對瀟妃重視一些的。
皇帝一邊往外走,一邊厲聲問:“請太醫了嗎?”
“已經請了,方才佛子也進宮來給娘娘請安,還吃了陛下送來的新鮮美食,結果沒一會兒就頭疼暈倒了。”
祁秋年心裡一個咯噔,皇帝也吃過番茄,皇帝都沒事,那就代表食物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並不排除送過去的途中是否有人動過手腳。
無論如何,這番茄都是他送進宮的。
於是便急匆匆地跟了過去,皇帝也沒說什麼。
七拐八繞,終於到了瀟妃的寢宮。
瀟妃此刻已經醒了,靠坐在貴妃榻上,臉色還有些蒼白,太醫正在針灸。
“愛妃如何了?”
瀟妃勉強笑了笑,“還是老毛病罷了,怎的又驚動了皇上?還勞皇上跑這一趟,臣妾罪過。”
皇帝親切的坐了過去,“還是太醫院那幫家夥沒用。”
祁秋年走在最後麵,他是外男,不適合進寢宮,隻能留在外麵。
轉身晏雲澈打了個照麵,也不敢多說什麼,擠眉弄眼地想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晏雲澈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他可算是把心吃到肚子裡去了。
【晏雲澈的母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晏雲澈看了他一眼,略微靠過來一些,“母妃她,這確實是老毛病了,當年生我胞弟時落下的病根兒,時不時就會頭疼難忍,大多數休息一陣就能緩解,不算嚴重,卻折磨人。”
祁秋年點點頭,聽著有點像是偏頭痛。
偏頭痛在後世,其實也沒有一個很合適的治療方式,隻能通過治療和藥物來緩解,幾乎是無法根治的。
【我那邊倒是有特效止痛藥,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拿出來呀。】
晏雲澈猛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張了張嘴,卻又覺得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便穩了下來。
“皇兄。”一個模樣和晏雲澈有三分相似的小皇子小跑過來,額頭上還帶著薄汗,“母妃沒事吧?”
晏雲澈頷首,“舊疾發作,已經醒來了,承安可又是逃學了?”
抱著書袋,落在最後麵的小太監氣喘籲籲,“回佛子,十三皇子沒有逃學,是剛下學就跑回來了。”
祁秋年心中嘖嘖兩聲,【宮裡的孩子日子也不好過呀,這麼小的孩子,學什麼四書五經。】
晏雲澈看了他一眼,介紹,“這是貧僧的胞弟,十三皇子。”
祁秋年躬身行禮,“臣見過十三皇子。”
晏承安讓他不用多禮,“你就是皇兄前些日子說的那位擁有奇思妙想的商人?”
祁秋年無奈又好笑,“是,臣確實有些奇思妙想。”
十三皇子,晏承安,今年還不到十歲,是戰家立功封爵後出生的。
可見,老皇帝把前朝後宮的平衡術玩得很六。
晏承安是皇帝最小的兒子,是皇帝老來得子了,也是唯一沒用雲字輩取名的皇子。
都說大孫子小兒子,皇帝平日裡對晏承安也多幾分屬於父親的寵愛,而不是對皇子的培養和教導。
正因如此,即便皇帝日益衰弱,但晏承安年紀還小,不管是晏雲耀,還是其他皇子,都沒把他當成是對手。
最多是不讓其發展起來罷了,就讓他做個安樂的小皇子,在看戰家的份上,日後給個不錯的封地,這就不錯了。
室內,瀟妃還在和皇帝閒聊,說的也是今日嘗到的番茄,瀟妃還挺喜歡這個味道。
過了沒一會兒,皇帝就派人出來通知祁秋年,讓他再送一些番茄進宮。
祁秋年自然應了。
又過了一陣,皇帝政務繁忙,先離開了,瀟妃也像是緩過來了,在偏殿和兩個兒子,還有祁秋年都說了一會兒話。
可是沒多久,瀟妃就又招呼了宮女給他矯按頭部,顯然是又不舒服了。
祁秋年猶豫了一會兒,“娘娘,恕臣鬥膽,您的頭痛症是否多發於生理期?”
“生理期?”瀟妃其實也不過四十歲的年紀,曾經又出自武將之家,並不如其他後妃那麼柔弱,眉目中有幾分英氣和瀟灑。
祁秋年尷尬道:“就是葵水期。”
他一個男的,跟一個妃子說什麼生理期,一旁伺候的老嬤嬤就直接惱了,“大膽,你一個外男,豈可將...汙穢之物說出口?”
瀟妃抬手製止了老嬤嬤,她看祁秋年的年紀,也就是當成個晚輩,而且她也沒有感覺到冒犯。
“小侯爺是知道這種頭痛症?”
“在我家鄉,有一種病症,叫做偏頭痛,多發於女性,特彆是生過孩子的女性,引起頭疼的原因很複雜,但大多是發生在生理期,或者是睡眠不好,頭部受涼的時候。”
瀟妃略有些恍惚地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
她都被這頭痛折磨十來年了,月月都要發作幾次,今年更是嚴重,偶爾還會痛到暈過去。
要不是病情加重,她也不會想辦法讓晏雲澈提早回京。
二十年出家的時限還沒到,還不到還俗的時間,但她知道,若是她發生意外真的醒不來了,承安還得要雲澈才護得住。
想到這,她也微微歎息了一聲。
“母妃不必憂心。”晏雲澈雖然是一身佛衣,是大晉的佛子,但他也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
他道:“兒子會想辦法的,宮裡治不好,便去找宮外的神醫。”
祁秋年猶豫了一下,先沒說自己有藥的話,畢竟止疼藥也不能根治,隻是能讓人在發病的時候輕鬆一點。
琢磨了一下,他還是偷偷給瀟妃輸送了一點木係異能。
木係異能對於植物生長有大作用,還有點治療作用,但不多,隻能說暫且緩解,維持得了一段時間不發作。
至於止疼藥,他準備找機會交給晏雲澈,把用量用法,以及吃藥的禁忌和副作用都先說清楚,具體用不用藥,還是看他們自己選擇。
天色不早了,祁秋年這個外男該出宮了。
晏雲澈同他一起出宮的。
“侯爺若是不介意,便坐貧僧的車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