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人參王
佩寅郎衙門,寅武堂之外的廣場之中。
“奉命追捕盜竊皇宮之賊??”
陸遠之在聽到紀宣當眾宣布之後,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不知道宮內失竊的是何物?”
這個時候,雲佩耿直目光深沉,恭敬的行禮問道。
紀宣麵容平淡,聽到耿直的話之後隻是微微傾了傾身子,手中繼續摩挲著那枚玉板指。
“天尾之心。”
呯~
聽到這個聲音,陸遠之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果然跟他預想的差不多。
昨日與紀公在聊時,紀公就與自己說過,那淩雲候之子之所以敢那麼挑釁自己。
肯定不是他腦子有病的原因。
更多的還是在試探自己。
自己是誰?
佩寅郎的雲佩。
試探自己不就是在試探紀宣嗎?
他怎麼有膽子敢試探紀宣的?
說白了,不就是那天尾之心能讓他突破四品之障,來到三品嗎?
可是……
天尾之心明明就在自己的手裡……
所以當時陸遠之就已經有預感。
估計這事不會善了。
“十天之內,找到賊人。”
紀宣聲音冷淡,帶著毋庸置疑:
“聽到了嗎?”
“是!”
所有人都臉色一肅。
陸遠之也包括在內,他臉上的表情嚴肅無比,神情激昂,仿佛視那偷心之賊為十惡不赦,與其不共戴天。
散了之後。
陸遠之緩緩朝自己的行房之中走去。
“亦行,你說此事該怎麼查?”
身邊,耿直雲佩目光之中帶著一抹笑容,環抱著胳膊隨陸遠之一起朝寅武堂之中走去。
陸遠之看了一眼身高與自己相仿的耿直,沉吟了片刻道:
“能在皇宮之中來去自如……想來必然是修行中人。”
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
“嗬嗬。”
耿直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點頭表示讚同:
“亦行所言甚是。”
說到這裡,耿直話鋒一轉,那銅鈴般的眼睛對著陸遠之眨巴一下:
“本次捉賊,搜查之時可見機行事啊。”
聽到這話,陸遠之的身子微微一頓。
耿直這人,人如其名。
說話就是有些直。
雖然一直與之同在一個衙門中,但是陸遠之與他的交際不算太多。
二人也沒有達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交淺言深一直是為人處世間的大忌。
見機行事這個詞……
用的有些不妥。
耿直的意思很明顯。
搜查賊人時難免會與一些大富之家打交道。
這些大富之家從來都是佩寅郎之人眼裡肥美的羊肉。
往往隻需要“窩藏賊人”的罪名,便能使之萬劫不複。
當然有沒有窩藏賊人,還是要看佩寅郎同僚們的心情。
給的錢多就是誤會。
給的少,那你就是心虛。
……
所以每次有大任務之時,雖然風險不小,同樣伴隨而來的自然也是大撈特撈。
這幾乎是佩寅郎衙門裡的潛規則了。
隻是陸遠之進入衙門時間不算長,對於這些向來都是嗤之以鼻。
他不屑用敲詐行徑換取不義之財。
“嗬嗬,耿雲佩說的是。”
陸遠之嗬嗬一笑,也沒有反駁耿直,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隨後道:
“某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留耿雲佩了。”
說著,他便一路朝自己的行房走了過去。
耿直看到陸遠之這般做法,也不自討沒趣,不在意的搖頭之後便朝自己的行房處走去。
……
“怎麼辦?”
回到行房之中。
陸遠之的眼神變得極為銳利。
消息既然已經傳到了佩寅郎衙門之中,那也就意味著京中大部分官員都知道了此事。
妖族使者朝月獻的“天尾之心”失竊。
這絕不是一件小事。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也絕不隻是一句說笑的話。
但問題是,天尾之心就在自己身上啊。
陸遠之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
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想到這裡,陸遠之閉上眼睛,意念一動,便來到了自己的意識空間之中。
此時的意識空間極為安靜。
純白印璽還是跟之前一般,一直在緩緩的旋轉。
而另一處的角落裡,天尾一襲綠色長裙,映襯著精致的臉。
此時她的眼睛是閉著的,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看到這一幕,陸遠之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天尾前輩。”
天尾緩緩的睜開眼睛,露出那極為誘人的綠色眸子。
看到陸遠之,她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你回來了?”
聲音溫柔如呢喃。
仿佛是看到久戰沙場的丈夫凱旋歸家。
聽到她這個聲音,陸遠之心裡瞬間微微一顫。
這女人的媚術簡直就是渾然天成。
他剛剛真有一種回家看到妻子的感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陸遠之的麵容變的極為嚴肅認真:
“昨日在府中,陸某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這一點可是天尾前輩做了手腳?”
聽到陸遠之的話,天尾的臉色先是一怔,隨後忽然一笑,輕輕的點頭溫柔道:
“是奴。”
……
呼呼呼~
陸遠之本該生氣極了,可他就是發現自己怎麼也提不起一絲生氣的情緒。
這女人詭異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哼!”
陸遠之強行讓自己冷哼一聲,他看著天尾道:
“此類之事,僅此一次,若前輩需借陸某身體辦事,必先通知於某。”
“若是沒有經過某的同意,前輩再擅自行此事,休怪陸某與前輩翻臉不認!”
陸遠之的聲音嚴厲無比。
天尾卻是展顏一笑:
“奴既知。”
得。
看到這個笑容,陸遠之差點又恍惚過去,他咬了咬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恢複鎮定:
“此間陸某遇見一樁麻煩事……”
“說來聽聽。”
說著,陸遠之便將天尾之心在皇宮之中失竊的事情說了出來。
“嗬嗬。”
聽完陸遠之的話,天尾白皙的臉上浮現出輕鬆的笑容:
“此事簡單,妖皇之心本就是本皇的天賦神通,伱隻需尋到一味天材地寶,不消片刻,本皇便可將之化做妖皇之心。”
“除了功效之外,其無一處不與妖皇之心不通。”
聽到這話,陸遠之的目光變的明亮起來,他目光灼灼:
“不知前輩所用天材地寶所為何物?”
“千年人參王。”
“……”
陸遠之的表情變成了問號。
“我上哪去尋此良藥?!!”
他的聲音差點破音。
千年人參到是好說,隻是後麵加個王字那就不一樣了。
人參稱王者,無一不是極為珍貴的藥草。
哪怕是百年人參王也不是一般人能尋得到的。
天尾隻是微微一笑便重新閉上眼睛。
任由陸遠之如何跳叫指天罵地,她一概不管。
陸遠之罵罵咧咧的退出了自己的意識空間。
雖然麵上如此罵名,但是他也知道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若不然最後真查到自己的頭上,恐怕自己弄不好就得交代在皇宮之中。
要知道,除了皇宮的勢力之外,大雍還有一個叫“國師”的利劍懸浮在所有人的頭上呐!
那建宏若是狗急跳牆真尋到國師那裡。
自己八成是會暴露的。
所以必須在十天之內找到那“天尾之心”。
不過陸遠之也不是毫無頭緒。
千年人參王弄不來,那百年的人參王還弄不來嗎?
家裡是可還有一尊萬靈之體呢。
想到這裡,陸遠之稍稍安心。
……
出了佩寅郎衙門。
陸遠之直直的朝著最近的藥鋪走進去。
來到藥鋪之後,他的目光朝一排拍的藥架上看過去。
“爺,您來了,是看病還是抓藥?”
剛進來,便看到一個跑堂的小子笑嗬嗬的朝著他走過來。
臉上全都是恭敬。
能在藥鋪裡跑堂的小子天生就比常人多幾個心眼,看到陸遠之身上那非富即貴的樣子,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們這裡有人參王嗎?”
陸遠之麵無表情,看著那個跑堂的問道。
“呃……”
聽到陸遠之的話,那跑堂的臉上直接就變的嚴肅了起來。
他左右看了看:
“爺,您先坐,我去問問東家。”
陸遠之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片刻之後,便看到剛剛那跑堂的身前走著一位老者。
看麵向大概是六十歲左右。
看到那老者朝自己走過來,陸遠之依舊是不動聲色。
“敢問,是閣下要店中人參王?”
那老者神色有些嚴肅。
陸遠之淡淡的點頭道:
“是我,有沒有?”
老者低頭道:
“借一步說話。”
陸遠之莫名其妙的跟過去。
“閣下可知,這人參王可是朝中貢品?”
那老者一眨不眨的看著陸遠之。
陸遠之不耐道:
“有沒有一句話,有了多少錢?”
看到陸遠之明顯不耐煩的神色。
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閣下,這人參王乃是本鋪的鎮店之寶,乃是老夫的師父當年留下的……”
“品相極佳的二百年人參王。”
“多少錢。”
陸遠之沒心情聽他叭叭那麼多,皺眉問道。
“這個數。”
老者伸出五個手指。
“你直接報數。”
陸遠之已經有些想走了。
老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
“五千兩,而且此番交易,隻能你我二人知道。”
“哦。”
陸遠之點點頭直接就走。
“閣下乾嘛去?”
老者被陸遠之的動作弄的有些猝不及防。
“我去給你取錢。”
陸遠之頭也不回道:
“你隻管準備好人參。”
五千兩銀子。
說真的,一點也不貴。
這老頭倒是個實誠人。
好在陸遠之手裡的錢並不少。
當初在杭州清查禹王府時,在禹王府的密室之中陸遠之弄了不少好東西,其中還有很多財物。
所以在花錢這方麵,陸遠之從來都是毫不吝嗇。
隨便走進一家錢莊,陸遠之便拿出來厚厚的一遝銀票。
“取錢!”
看到他這架勢,所有人都懵了。
特彆是當看到他大手一揮,將兩個裝滿白銀的箱子收入經書空間的時候,眼睛都看呆了。
太誇張了。
陸遠之重新回到藥鋪。
他其實還是有些慶幸的。
能在這小藥鋪中買到人參王總比哪都買不到,最後求到宋鈺頭上強。
“閣下您這麼快就回來了?”
看到陸遠之空手回來之後,那老者一臉懵逼,左右伸頭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陸遠之帶來的銀子之後,臉上有些疑惑:
“莫不是什麼東西落在藥鋪了?”
陸遠之麵無表情,隨手一揮。
“嘭!”
一聲巨響,一個裝滿東西的箱子憑空出現在二人的麵前。
“呃。”
看到這裡,老者也清楚今天是遇到高人了。
他顫顫巍巍的上前打開箱子,當看到箱子裡的白銀之後,臉色一變。
“爺!求求您饒了我~”
那老者的臉變的哭喪起來,豆大的眼淚那是說流就流。
陸遠之一臉驚愕。
“怎麼了?”
“小老兒剛剛是騙您的,我的人參王隻有一百多年,不到二百年……”
“呃……”
陸遠之啞然。
不就是商業上吹個牛逼嗎,用得著嚇成這樣。
“沒事。”
陸遠之麵無表情的搖搖頭道:
“一百多年就一百多年,五千兩還是五千兩,你記住,這番交易誰問都不要是便是。”
“小老兒記住了!”
老頭聽到陸遠之的話之後如蒙大赦,趕緊站起來。
人參王本就是朝廷強征的貢品。
就算沒有陸遠之這句話,他也不敢亂說。
……
走出了藥鋪之後,陸遠之心情大好。
沒有猶豫,他直接就跑到了自己的府上。
“白姑娘!”
陸遠之剛到白清櫻的院子裡,就看到白清櫻已經收拾妥當,似要出發的樣子。
“呃?”
白清櫻看到陸遠之的時候,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整張臉都變的十分尷尬:
“你怎麼回來了?”
陸遠之看到這一幕:
“我不回來不就逮不住你不辭而彆了嗎?!”
聽到這話,白清櫻苦笑一聲:
“既然螭炎之蓮已經養成,奴在此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倒不住早早歸去。”
聽到白清櫻的話,陸遠之尷尬的跺了跺腳。
“那個白姑娘,你可能暫時還走不了。”
陸遠之的臉都有些紅。
“怎麼?”
白清櫻目光一愣,看著陸遠之問。
“這個東西,你看能不能幫我再培育培育?”
陸遠之尷尬的右手輕輕一翻,一個盒子憑空出現在太手中。
盒子精美無比。
還沒打開,便是一股幽然的藥香味從其中散發而出。
看到這個盒子白清櫻的臉上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