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到京城。
翌日。
一隊人馬順著武起山道緩緩移動。
陸遠之騎在馬上,看著綿延不絕的山道,眼神有些放空,顯然是在想著什麼事。
“陸頭兒,冷捕頭已經在山下等候了。”
在陸遠之想事的時候敢來打擾他的,也隻有張慎行了。
此時的張慎行臉上帶著輕鬆愉快的笑容。
“嗯。”
陸遠之被張慎行打斷了思路,並沒有生氣,笑著鬆了口氣。
大比的這些日子,可真是將六扇門與佩寅郎眾人的那根弦給崩的緊緊的。
現在大比結束,那緊張的心情終於可以得到一些舒緩了。
“回到接俠鎮補充一下物資,讓兄弟們都放鬆放鬆……本官請客。”
陸遠之遲疑了一下,笑著對張慎行說。
聽到陸遠之的話,張慎行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鬱了:
“怎麼敢讓您破費呢……”
嘴上是這麼說,他的動作卻是沒有一絲遲緩,直接跑回隊裡開始吆喝:
“都打起精神了,晚上回到鎮上,陸雲佩請大家喝酒!”
聽到這聲吆喝,所有人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瞬間精神起來。
“陸頭兒威武!”
六扇門的人都眼巴巴的看著陸遠之。
“嗬嗬,六扇門的兄弟也來。”
陸遠之看著那眼巴巴瞅著自己的六扇門眾人,笑嗬嗬的說道。
“陸雲佩果然不愧能名揚天下,光是這份肚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來的!”
“是啊!”
“陸雲佩真乃人中豪傑!”
“…………”
一時間奉承的話滔滔不絕的響在陸遠之的耳邊。
對於這種話陸遠之也隻是笑嗬嗬的聽著,並沒有往心裡去。
沒有在山上做過多的停留,一行人到了山下便看到冷清正帶著一隊六扇門手下在山腳的通道之處留守。
雖然昨日大比便已經結束了,但是也有不少人是今天才撤離的。
所以今天的任務同樣也不輕鬆。
不過好在最多也就是到下午,人都應該能走的差不多了。
“冷捕頭,辛苦了。”
陸遠之笑嗬嗬的驅馬來到冷清身前。
“陸大人言重,本就是職責所在。”
冷清一臉恭敬的看著陸遠之,姿態放的很低。
對於陸遠之,她現在是徹底的臣服。
上次見到陸遠之不僅與青禾書院的人來往密切,就連恪物司的小神仙也與他關係匪淺時她就對陸遠之高看了不直一眼。
這幾日雖然在山腳留守,但是山上的消息還是每天都會往山下傳。
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光是聽到陸遠之斬妖族皇子,敗恪物司小神仙,最後更是憑借自己的武力一舉奪魁,她就能想象到做這些事的陸遠之有多讓人不敢直視。
看到冷清那恭敬的目光,陸遠之嘴角微微一笑:
“那可不行,累壞了你,陸某豈不少了一員大將?”
冷清聽到陸遠之的話之後,心臟驟然一停,隨後便開始不爭氣的劇烈跳動。
她自然聽得明白陸遠之的意思。
臉上嚴肅且恭敬,對著陸遠之做了一個天揖:
“為陸大人辦差,自然是鞠躬儘瘁!”
“嗬嗬。”
聽到冷清這幾乎與投誠沒有區彆的話,陸遠之嘴角微微一翹:
“行,等他日到了京中,冷捕頭可來陸府尋我。”
說著,他便一揚馬鞭,驅使著座下青馬緩緩朝著遠方走去。
冷清看著陸遠之那遠去的身影,心臟一直在劇烈的跳動,俊俏的臉上有些漲紅。
她自然是聽得出來,陸遠之對自己的表態十分滿意。
同樣,她也為能得到陸遠之的賞識非常的激動。
…………
沒有什麼過多的事情,陸遠之一路到接俠鎮的途中,隻要是見了他的座駕,沒有人敢鬨事。
經過一夜的傳播,所有人都知道,本次奪得大比魁首的人是誰。
陸遠之的聲名也順著這次大比已經來看過大比的江湖人士之口,傳播的愈演愈烈。
最多兩個月的功夫,整個大雍所有人都會知道陸遠之的陸雲佩之名。
光是擂台之上斬妖皇之子的名氣就足以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更遑論是連道家之中的得道高人都能戰而勝之?
所以,陸遠之所過之地皆是平安太平,沒人敢鬨事,就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也得等陸遠之的座駕走遠了才敢說話。
……
到了接俠鎮之後,看著比之前冷清了不少的小鎮,陸遠之心中感慨不已。
果然是人走茶涼,這個時候的那些酒館客棧內寥寥無幾的人坐著吃酒聊天。
更多的都已經提前撤走回家了。
“回六扇門衙門。”
陸遠之一聲號令,所有人都朝著衙門處走。
到了衙門之後,陸遠之隨手給了張慎行一個錢袋子,交代他晚上請大家放鬆一下之後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宅院之中。
這些天大比的事情弄的他有些勞累,雖然身體是確實沒有事,但是精神上有些疲勞了已經。
深夜,陸遠之冥想了一會兒。
近些天發生了許多的事情,選擇了一些重要的記錄下來,重新過濾了一遍思路之後他便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日,陸遠之來到六扇門的衙門之後,所有人都已經收拾整齊了。
包括要壓的犯人。
看著囚籠之中的李信,陸遠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正是那個大比第一日便出手偷襲李謹的那個魔教長老。
此時的李信已經奄奄一息,若不是其五品宗師的實力,經受過李謹那樣的折磨估計這個時候已經駕鶴西去了。
“看好他,到了京中,壓進詔獄聽候發落。”
陸遠之淡淡的看著李謹。
李謹作為陸遠之的忠實粉絲,這幾日更是看到陸遠之在大比之上大放異彩,對其更是崇拜到了骨子裡。
他鄭重嚴肅:
“是!”
說完,便站在囚籠旁邊,一眨不眨的盯著李信冷笑。
此時的李信在被折磨了這麼久之後,那桀驁不馴的臉已經麻木。
這幾日李謹沒事就進一趟道門的地牢去好好招待一下他,各種刑具試下來,李信早已經沒有了當日的狂傲,猶如一條卑微到極至的喪家之犬。
“放心,到了詔獄,有更好的工具等著你呢。”
李謹那猶如魔鬼般的聲音輕輕的在李信的耳邊響起。
聽到李謹的話,被穿了琵琶骨的李信渾身都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雙目之間的麻木變成了極至的恐慌,喉嚨不停的聳動,朝著囚籠後麵蜷縮過去。
顯然,這幾天李謹對他的折磨已經讓他徹底害怕了。
佩寅郎這三個字,在李信的心中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不要怕嘛,拿出那日敢對我出手的勇氣來。”
李謹看到李信這個模樣,眼神中閃過一絲快意,一想到那天李信差點出手將自己給殺了,他就恨不得將李信弄死。
但是沒有陸遠之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下殺手,隻能通過折磨來緩解心中的怒火。
本來還以為李信的骨頭有多硬呢,沒想到佩寅郎的刑具才用了不到二十種就已經這樣了。
嗬嗬。
陸遠之對李謹的聲音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隨即緩解。
若是自己,在知道有人要殺自己的情況之下,也會將之徹底弄死。
這沒有辦法,若自己不想死,那死的隻能是彆人。
至於李信,在他的眼中已經是個死人了,隻等回京之後,稟報紀公,最多兩日就弄死在獄中了。
隨著陸遠之騎著馬領頭,佩寅郎的車隊在六扇門全體人員的注視下,緩緩離開。
…………
大雍深冬的雪如同金貴的美人,在百姓農民的如釋重負下,終於到來。
一場大雪足足下了接近三天。
一些山路根本沒有辦法行走,還是要靠著陸遠之的寒冰領域來控製周圍的環境。
比如將地上如同泥潭的厚雪給徹底凍死,讓包裹著棉布的馬蹄與人腳能踩上去不陷。
一路上,陸遠之歸心似箭,一刻也不想停留,不停的催促著手下朝著京中的方向趕。
“今天是什麼日子?”
這是陸遠之問張慎行最多的一句話,而今天,陸遠之同樣又問了一句。
張慎行縱然好奇陸遠之問日子的原因,但也不敢多問如實回答:
“今天二十九了。”
“二十九……”
陸遠之看著天空中緩緩飄落的雪花,口中輕輕呢喃:
“離迎新還有兩天。”
“是啊。”
聽到陸遠之的呢喃,張慎行的眼神看向了京中的方向,聲音也變的柔和了許多:
“也到了家家團聚的日子了,我家那小子估摸著正等著我回去給他帶好吃的呢。”
“嗬嗬,抓緊時間趕路吧,儘量迎新的時候趕到京中。”
陸遠之輕笑了一聲。
張慎行家的哪個虎頭虎腦的小娃子他見過一次,看上去比張慎行要精明多了,小小年輕說話就搞怪的緊,日後隻要不誤入歧途,肯定混的比他爹強。
“是。”
張慎行聽到陸遠之的話,心中微微一喜。
顯然他聽得出來,等回到京中之後,陸遠之準備給兄弟們放幾天假的。
想到這裡,張慎行便冷言將那些趕路懈怠的巒佩一通批評教育。
二人齊心之下總算是壓著迎新的邊走到了京城。
看著那高如峰頭的城牆,陸遠之心中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總算是回來了。
佩寅郎的隊伍是回來的最早的。
為了能儘快回來,陸遠之沒有與青禾書院還有恪物司的馬車一起回來,而是選擇了快馬加鞭。
但想來青禾書院與恪物司的速度也不會慢到哪裡去,畢竟都是異能者,誰也沒有兩把刷子?
迎新之節在大雍堪比前世的春節。
誰不想在春節到來之前回到家?
一眾人麵無表情的來到值守城門的士兵處。
士兵看到這些人身上的黑錦白玉,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對著陸遠之行禮,大致的看了眼陸遠之遞過來的玉佩,恭恭敬敬的將玉佩還回去之後就放行了。
對於佩寅郎的虎爺們,他們是一點都不敢得罪的。
在京中當值的兵,家裡一般也都是在京中的,若是惹到了佩寅郎的人,自己可能憑借著軍中的關係能討得了一些好,可是京中的家人可得糟老罪了。
看到守門兵如此識相,陸遠之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對於這種上層人士的感覺,他漸漸已經習慣了。
特彆是在他當了雲佩之後,身上的官威越來越重了。
那種久經上位的氣質幾乎已經培養的差不多了。
畢竟誰看見他都得叫一聲陸爺,就算是品級與自己一樣的四品官,都得對他恭恭敬敬的。
哪怕是一些三品官看到他也得客客氣氣的叫上一句:陸雲佩。
在京中,佩寅郎就是可以橫行無忌。
當然,這是不惹到皇帝老子的情況下。
……
走進城門,陸遠之看著被白雪覆蓋的京中,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這是他第一次見雪中的京城。
隨著他們入城,街上瞬間變是一陣兵荒馬亂。
一條自覺讓出來的道路出現在陸遠之的麵前。
儘管對於這種已經熟悉無比,陸遠之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佩寅郎的威名在外麵可能沒有那麼響,但是在京中,那就是一條猛大蟲。
誰看了都得退避三舍。
“先回衙門,跟紀公稟報過之後,準你們幾天假!”
陸遠之對著身後的佩寅郎之眾宣布。
“是!”
聽到還有假期,所有人的眼神都狂熱了起來。
一路走去,街上漸漸人變的多了起來。
陸遠之也下了馬。
差不多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看見了久違的佩寅郎衙門大門。
剛看到陸遠之的身影,衙門裡便走出來幾個人恭敬的將他的馬匹接過,引到佩寅郎衙門中的馬廄去。
一行人進入衙門之後,入眼的都是熟悉的人與熟悉的環境。
所有人的臉上都不自覺的帶著笑容。
出了一趟公差,真的挺想家的。
“回來了?”
陸遠之剛走到自己的行房處,便看到了一個熟人,他對其笑嗬嗬道:
“許久不見啊,公羊雲佩。”
來人正是紀宣的秘書公羊敢。
“嗯。”
公羊敢麵無表情的看著陸遠之:
“既然回來了,安排好下屬,隨我去見紀公吧。”
“行,我收拾一下,洗個澡,一路上風塵仆仆的這樣去見紀公未免有些不敬。”
陸遠之嗬嗬笑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