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古市(1 / 1)

第235章古市

“陸風佩大義,不貪虛名,奴家心悅誠服。”

屋子中本身就彌漫著一絲異樣的香氣,而銀月悄然靠近陸遠之身邊,隱隱聞道陸遠之身上傳來的酒氣,眸子裡閃爍著絲絲醉意。

姑娘不喝酒,卻已經被公子豪情醉的身子發軟。

“銀月姑娘此言可是抬高我了。”

陸遠之謙虛笑了笑,在美人麵前,多謙虛一點總是好的。

“公子今晚可還有事?”

看著眼前這儀表堂堂謙謙君子的少年,銀月姑娘早已媚眼如絲。

“無事啊。”

陸遠之一愣,自己能有什麼事?

今天晚上最大的事就是伺候好姑娘你啊……

陸遠之深知,必須得伺候好銀月姑娘,才能打聽一點消息。

“既然無事,奴家看公子也有醉意,不若先睡下?”

銀月姑娘眼神帶著迷離。

“呃……”

陸遠之看著銀月那迷離的眼睛,不爭氣的咽了一口唾沫。

“公子……”

看到陸遠之的眼睛盯著自己看,銀月姑娘輕聲呢喃。

屋子裡,隻見陸遠之屈指一彈,房間中的四處蠟燭儘數熄滅。

……

翌日,陸遠之從夢中幽幽轉醒。

身邊玉臂如樹藤纏繞在自己胸膛之上。

“醒了?”

玉臂的主人睡眼朦朧,抬頭看了一眼陸遠之,臉色微微羞了一下,隨後便輕輕點點頭。

“嗯。”

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麼久了,這是自己第二次在大雍接觸女人……

這個將近十九歲的少年在此刻真的要倒在這溫柔鄉中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陸遠之啊陸遠之,你如此,對得起紀公的辛勤栽培嗎?!

陸遠之案子警告自己,什麼東西都要將正事放在第一位。

“累嗎?”

陸遠之看著眼前的玉人,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看著陸遠之臉上那耐人尋味的微笑,銀月姑娘臉色微微一紅。

“郎君正值盛之年……”

銀月話沒有說話,隻是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

看到姑娘的眼神,陸遠之禁不住腹間一陣火熱。

但是他還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萬事以衝動失了理性。

“銀月姑娘,在這裡多久了?”

陸遠之轉頭看向了房間之中的布置。

房間之中皆是一些書畫,還有一些見過,但是說不上來名字的樂器。

“自記事便在這紅塵之中。”

提己這個,銀月姑娘隻是歎了一口氣,吐出半分幽蘭,她在紅塵已久,也知道一些老嫖客有這樣的習慣,並不在意陸遠之的發問。

“哦……”

陸遠之心中一動。

在這紅塵之中時間長,那知道的一些東西肯定更多。

他看一了眼佳人的紅唇,調笑道:

“有沒有想過離開紅塵,找個如意郎君過日子?”

銀月微微一怔,意外的看著了一眼陸遠之,他沒想到陸遠之居然會問這麼幼稚的話題,不過還是耐心的回答搖頭道:

“此事自然是想過,但是以奴家這紅塵女子之身,尋常農戶仍避如蛇蠍,更遑論經常來此的文人士子??哪怕是一些富家商戶都瞧不上……”

在大雍,商人的地位沒有前世那種古代記載的低,也沒有士農工商這樣的排位。

但即使是如此,商人的地位依舊仍不被人所看起。

“嗬嗬,總會遇見的。”

陸遠之隨口敷衍兩句,他是一點對此也不動心,自己若真與一青樓女子有點什麼,光是大舅,辭了官不做也得打死自己……

一些事情上,陸遠之對大舅還是有一定的畏懼的。

“但願吧。”

佳人歎息,隻當郎君的話是在安慰自己罷。

“嘖。”

“對了,我來城之前路過以城北,有農戶之家攔天使之轎,被我給團住,稍稍問之,原來是他孩子莫名失蹤,此事縣衙不管,府衙不問……不知你對此事可有耳聞?”

陸遠之眉頭微微一挑,將自己的正事給問了出來。

銀月聽了陸遠之的話,臉上透著迷茫:

“還有此事?奴家卻未曾聽聞。”

伱能聽聞是真的有鬼了……

陸遠之對自己瞎編的本領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他幽幽一歎道;

“與我說完線索,我也無從查起,此事卻是無頭之案了!”

“天下興亡,儘苦百姓,隻是可憐那孩子……”

陸遠之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的佳人感慨道:

“不知銀月姑娘可還知曉一些關於孩子失蹤的離奇之事?看看能不能從此間找出

什麼線索。”

陸遠之問及此話,才是真正的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而聽到陸遠之的話之後,銀月姑娘微微一怔,沉吟半晌隨後道:

“前些日子倒是聽聞有兩家農戶,孩子莫名病死,之所以記得此事,還是因為他們病死的孩子都是莫名染病,前後死亡不過隔了兩天,病情都一樣,最主要的是,就連病死前的特征都一模一樣……”

“哦?”

陸遠之眼睛微微一眯。

果然,自己臨走之際,紀公說的線索沒有一絲毛病。

而且此事在尋常人家看來尚不對勁,更遑論經常在紅塵之地出沒的人?

“還有嗎?”

陸遠之屏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銀月。

“沒了。”

銀月看到陸遠之那略帶認真的表情,心中微微明了,看來郎君來此地彆有目的……

“若是郎君需要打探什麼消息的話,不妨去杭州城的古市走一趟。”

銀月幽然的看著陸遠之。

陸遠之被銀月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的出來,自己的目的似乎已經被眼前的姑娘給察覺到了,隻是應該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

“古市?”

陸遠之眉頭微微一挑,他問道:

“這古市又是什麼?”

“古市又被稱做鬼市,就杭州城西南,那裡是杭州最特殊的地方……”

銀月開始耐心的緩緩給陸遠之解釋什麼是古市。

“古市的說法各不相同,但有一條在奴加看來還算靠譜。最初之時,杭州附近各縣的難民災民由於無家可歸,便聚集到了杭州城中,隻是杭州城又沒有多餘的錢財救濟他們,隻能與他們劃分了一片廢棄的區域供他們在那裡……”

“他們便將此地視為自己的領地,慢慢的一些江湖逃犯,與一些販夫走卒都擠了進去,凡是在那裡安了家的,幾乎就不怎麼出來,而古市中漸漸又流傳出各種複雜變化,也與官府有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漸漸就成了三不管的地帶……”

陸遠之聽了之後,心中已經是微微明了。

這古市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想到這裡,陸遠之才覺得,這確實是自己打探消息最快的地方了。

找個時間得去一趟。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陸遠之看了一眼窗外漸漸升起的晨曦,打了個哈欠開始穿衣服。

“郎君請便。”

銀月微微一笑,開始服侍陸遠之穿衣服。

對於陸遠之這種的人,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的。

…………

“陸兄!”

陸遠之剛出了杭州教坊司的大門,身邊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盧啟風!

陸遠之這才想起來,跟隨自己一起來嫖娼的還有一個人來著……

“盧兄?”

陸遠之看到眼前的盧啟風,眼神中透出一絲茫然。

眼前這個人除了臉看著像昨日隨著自己一同來的盧啟風,彆的哪個地方都不像……

隻見盧啟風原來纏繞在身上的繃帶已經完全消失不見,衣服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件小廝的衣服……

“你乾什麼了?”

陸遠之一臉蒙蔽的看著眼前的盧啟風:“莫非盧兄也喜歡靠死普類?”

“什麼?”

盧啟風一臉茫然的看著陸遠之,雖然也意識到陸遠之應該是說的自己這一身衣服,他不好意思道:

“昨日進了那蘇小小的茶圍,儘是一些草包,甚至還有幾個沒有入品的武夫,我在那群人中自然就是最顯眼的了,以我六品的實力,對付起那蘇小小花魁自然是手到擒來,所以茶圍之中自然也是以我為尊……”

“然後呢?”

陸遠之咽了一口唾沫,他似乎已經想象到盧啟風與那姓蘇的花魁大打出手的場景了。

“然後自然是進了房間,我嫌一圈一圈的卸下繃帶太過麻煩,索性便用氣機震碎了衣物……”

說到這裡,盧啟風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蘇姑娘那裡也沒有什麼男裝,所以便將龜奴小廝的衣物拿與我來穿了。”

“六。”

陸遠之此時對盧啟風露出佩服的神色,對著盧啟風深深一拜:“盧兄實是教給了在下一個新的技巧。”

娘的,氣機還能這麼用??

老子以前怎麼沒有想到??

…………

與盧啟風一同歸府衙之後,陸遠之便換了一身衣服,出了門。

好巧不巧又遇到了盧啟風。

“陸兄這是去哪?”

盧啟風此時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經過一夜用氣機的溫養,他的傷勢已經不用太過擔憂,所以繃帶也就沒有再次纏繞,雖然還是有些不便,但也已經比昨日好太多了。

武者就是這樣,傷勢恢複的本來就

快。

“準備去一趟府外,散散心。”

陸遠之隨口敷衍了一句。

“哦?”

盧啟風聽到這句話眼前又是一亮:

“莫非還是去……”

“不不不……”

陸遠之看著興致勃勃的盧啟風,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這小子怎麼癮比自己的還大??

“那我知道了。”

盧啟風一臉認真的看著陸遠之道:

“那陸兄一定是想去私下打探消息。”

恩??

陸遠之瞳孔瞬間收縮。

沃日??

他怎麼知道??

剛剛放下的警惕心瞬間暴漲。

“那船實在是來的突兀,陸熊定然是想在某之前將此案破了。”

盧啟風一臉警惕看著陸遠之:

“這就是陸兄弟的不對了!”

呃……

陸遠之嘴角微微一抽。

好吧,原來盧啟風說的是這件事。

在漯河之上,天使團截下的那一艘商船背後的主家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這事往大了說就是走私軍火。。

“呃,確實如此。”

陸遠之尷尬一笑。

“那就沒什麼說的了,請務必帶我一起。”

盧啟風一臉正經的看著陸遠之。

“呃……”

陸遠之看著盧啟風那一臉認真的模樣,也實在找不到什麼拒絕的理由。

“走吧,我已經打探清楚了,在杭州的西南,有一處地方號稱古市,裡麵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在那裡或許我們能有一些收獲。”

路上,二人走著,陸遠之便將自己在銀月姑娘那裡套來的話給說了出來。

正好,將那艘商船的事情也給問問。

孩子離奇病死跟商船走私軍火,反正都是要處理的,不如一起去問了。

到時候正好找個理由二人分頭行動,讓盧啟風去問商船的案子,自己則是尋找一些關於孩子離奇病死的線索……

“哦??杭州之地還有這種地方?”

一到正事上,盧啟風就沒有了青樓的那種不著調,開始變的沉穩多了。

“看來這杭州的官場也是風雲莫測啊。”

盧啟風瞬間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眼神也開始變的微妙了起來。

陸遠之聳肩道:

“這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生存法則。”

“這句話我認同。”

盧啟風一臉認真。

二人此時已經走到了漯河邊。

陸遠之記得銀月姑娘的話,順著城北到漯河邊,乘小船走暗流到西南。

隨便找了個船夫,二人給錢上船。

船夫也不管二人的聊天,自顧的劃船。

“那商船該怎麼查,盧兄可有計劃?”

陸遠之看著偌大的漯河河麵,轉頭看著盧啟風問。

盧啟風嗬嗬一笑道:“陸兄還要考我不成?”

“久聞佩寅郎衙門斷案無敵,不若陸風佩教教我?”

陸遠之看著盧啟風有些無賴的麵容,嘴角微微抽搐:

“我沒什麼教你的,少說話,多辦事。”

“嘖。”

聽到陸遠之這模棱兩可的話,盧啟風嗬嗬一笑道;

“還與為兄藏著?”

“各憑本事唄,看你我二人誰能將此案辦妥?”

陸遠之眉頭微微一挑,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

“哈哈!”

盧啟風聽到陸遠之的話笑了一聲道;“既然陸兄有此雅興,那為兄就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