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搜查(1 / 1)

此船有貓膩。

看著河麵上慢慢飄過來的船,陸遠之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懷疑。

“金吾衛執法,停船!!”

就在陸遠之眼神中懷疑儘顯的時候,旁邊的盧啟風已經站起來對著那邊大船開始大喝了。

“靠上去!”

盧啟風的眼神變的銳利起來,盯著那邊船上的船員。

陸遠之也將氣機運起,眼睛在氣機之下變的極其深邃,遠遠看去,陸遠之甚至能看清船上船員臉上的狨毛。

在陸遠之的觀察之下,他直接便發現了不對,眼下的那些船員看上去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各個膀大腰圓,行走之間隱隱能看出一絲行伍之氣……

一商隊之船,有行伍之人?

陸遠之的眼眯了起來。

觀察之後,他將眼神放在身邊的盧啟風身上。

盧啟風現在的臉色非常危險嚴肅。

看的出來,這個盧啟風也感覺出了不對。

“停船!”

又是一聲大喝。

盧啟風喝出的聲音宛如響雷震耳,哪怕是陸遠之五品斂息境也有些吃不消。

顯然是動用了本身絕技。

果然不大家族出來的武者,其底蘊深厚在此便能管中窺豹。

那商船見這邊船上的旗幟居然是佩寅郎的,嚇的不敢亂動。

沒過多久,兩船接壤。

金吾衛在盧啟風的帶領之下魚貫而入,陸遠之也帶著十名巒佩順著甲板躍至商船的甲板上。

“哪家商號?你們主事兒的人呢?”

盧啟風態度拿捏的十分到位,盛氣淩人以及滿麵嚴肅的表情,對方船員看了皆都麵露凝重。

陸遠之在一邊觀察著。

他看的出來,這些船員看到己方人員隻是麵容微微動了一下,隨後便強行鎮定了下來。

這份心理素質便隱隱證實了陸遠之的心中的想法。

他們的身份不一般。

“啟稟官爺,我們是杭州通久商號的,主事人是老朽。不知官爺喚停我們的船有何要事?”

就在兩撥人馬相互打量之時,一位身著紅衣的老頭緩緩走出了人群,看上去鎮定自若的模樣絕不是一般老頭。

“哦。”

盧啟風打量了一眼老頭,臉上帶著嚴肅:

“我乃京中金吾衛中郎將盧啟風,顯護送大雍公主前杭州,現在遇到你們的船,為了公主的安全,要例行檢查一番。”

盧啟風說的話一聽就感覺驢頭不對馬嘴。

就像是強行找的理由……

“原來是盧將軍!盧將軍舟車勞頓,辛苦了。”

說此話之時,那老者走近了些,離盧啟風僅僅一個身位,手從懷中緩緩摸出一個金餅,臉上堆起笑容道:

“一些心意不成敬意,請將軍還有弟兄們吃酒。”

盧啟風看著老者臉上那像菊花一樣的笑容,嘴角緩緩咧起。

見此,陸遠之眉頭一皺。

不會要收了吧??

“你的心意我心領了,兄弟們有要事在身,不能喝酒。”

盧啟風麵無表情的看著這老頭:

“為了公主的安全,我們肯定還是要好好檢查一番的,來人!查船!!”

說著便一揮手。

那老者見盧啟風油鹽不進,臉上微微變色。

“將軍且慢!”

盧啟風的臉上變的危險起來,他銳利的眼睛盯著那老者:

“怎麼?你欲抗命不成?”

“抗命真不敢當,隻是將軍,“您身為京中將領,檢查我們杭州商船……似乎不合規矩吧。”

老者此時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個黑色的鐵塊:

“這是我們商號的令牌。”

“哦?”

盧啟風緩緩挑了一下眉頭,看著老者遞過來的令牌連看都沒有看,緩緩道:

“我們也隻是為了公主的安全著想,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檢查完貨之後,我們直接便走。”

那令牌他認得,上的禹字也足夠醒目。

但是此時必須要當做看不見。

“公主?不知是哪位公主大駕?”

老者見他油鹽不進也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詢問了一下。

“太平公主!”

提起這個,盧啟風的臉色就變的倨傲起來,他抬著下巴道:

“不知道可否查查你們的商號啊?”

說著,他的眼神從老者的身上移開,緩緩的掃視著那約十人的船員。

“這……”

老者一聽,臉色變的難看起來。

“怎麼?欲拒查否??”

盧啟風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手也緩緩的挪到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之上。

“不敢。”

老者緩緩收起手中令牌。

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道:

“隻是還望將軍慎重,通久商號乃杭州禹王……”

“你屁話真多!”

陸遠之這個時候突然大喝一聲:

“怎麼?一個小小的商號,居然要壓我大雍公主之身上不成??!”

“這位官爺是……”

老者緩緩吸了一口氣,眼神深深的看著陸遠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佩寅郎陸遠之!”

陸遠之臉上浮現出倨傲之色。

“哦?”

老者聽到陸遠之自報家門之後,臉色微微一變:

“莫非是大破佛陣的小陸風佩?”

陸遠之眉頭微微一挑,他著實沒有想到,自己的名氣居然已經傳到外地去了。

滿打滿算這才幾天?

“正是灑家。”

陸遠之微微一笑。

“久仰大名,既然是陸風佩當麵,那我們自然開倉求驗!”

老者知道,單隻是金吾衛的將軍那還好說,畢竟官不到杭州頭上,但是既然是督察百官的佩寅郎,人家要查商船,根本沒有一絲反駁的餘地。

“謝過配合了。”

陸遠之微微一笑,對著自己身後的十名巒佩一授手:

“查仔細了!”

“是!”

十名風佩看自己家頭的名頭都已經傳到杭州了,那臉上的自傲之色更是無法無天了。

說著,一行人直接隨著老者,前往商船的倉庫。

商船的倉庫不小。

眾人遠遠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滿滿一倉庫的貨物。

陸遠之凝神看去,沒看到什麼特彆的東西。

一些不太貴重的貨物基本上都是露著敞開放在貨架上,大眼一掃基本上都是一些茶葉,瓷器,糧食等不值錢的東西。

“那是什麼?”

陸遠之看到一個貨架上滿滿當當的箱子。

“稟陸風佩,那些是我通久商號獨產的澴雲紗。”

“哦?”

陸遠之的臉上露出一絲好奇:

“何為澴雲紗?”

“打開給陸風佩看看。”

老者輕輕一笑,對著身邊的仆人說。

“是。”

仆人上前,將箱子打開。

露出一箱子品相絕佳的布匹。

看到這布匹,陸遠之眼神微微一怔。

確實是好東西,光看就能看出來這布料甚至比自己身上的黑錦白玉要高端的多。

要知道,佩寅郎衙門的黑錦白玉根據品級采用的不同的錦緞,而陸遠之身上的錦緞尋常人家根本就買不起。

“嗯……”

陸遠之見狀緩緩點頭,“確實是好東西。”

“若陸風佩喜歡,拿去兩匹也可。”

老者悠然自得一撫須一笑。

“不用。”

陸遠之擺手拒絕,他的眼神放在了彆的貨物上,看著自己手下一個一個的檢查,總感覺哪裡不對。

但又說不上來。

“這邊有更好的雲紗,陸風佩要不要看看?”

老者笑著引陸遠之來到了另一個貨架邊。

陸遠之點頭。

“打開。”

老者笑者對身邊的奴仆揮手。

奴仆上前打開之後,陸遠之的瞳孔微微一縮。

因為箱子裡的擺滿了純金色的布匹。

“這是為皇室特供的金絲雲紗,用的我們上等工匠,一針一線慢慢縫製而成。”

老者說起上等雲紗之時,臉上透著自傲。

“哦。”

陸遠之皺眉。

他總感覺有些不對,但是具體是哪裡不對,他又想不出來。

“啟稟陸頭兒,沒有。”

“頭兒,沒有可疑的東西。”

“…………”

過了一會兒,其餘的佩寅郎巒佩也都回來了。

而金吾衛隨著盧啟風的勘察也都沒有查出什麼東西。

奇了怪了。

陸遠之跟盧啟風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這船上的貨物確實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可有何暗層,我們沒有查到?”

盧啟風與陸遠之二人走出倉庫,盧啟風凝重的問。

“此間商船造價極高,若要改動必然使其受損,若是改暗層,必得不償失。”

陸遠之緩緩搖頭,隨後他猛的一怔:

“等等!!”

“怎麼?莫非陸兄有什麼發現?”

盧啟風的注意力瞬間被陸遠之吸引過去。

陸遠之緩緩道:

“剛剛還有幾個箱子沒有查看。”

陸遠之終於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了。

裝著那澴雲紗的箱子,自己隻打開看了一個,而後麵的被那老者吸引去了注意力,看到自己檢查過的箱子,自己的那幫手下也就沒有過來檢查,這就導致那幾個箱子沒有人查看。

“走!”

盧啟風的臉色瞬間變的凝重起來,跟隨陸遠之二人一起回頭。

“官爺怎麼又回來了?”

老者見二人急匆匆趕過來,臉上帶著笑容道:

“莫不是什麼東西忘了帶了?對了老朽剛剛在倉庫撿到一個錢袋,應該是兩位官爺掉的。”

說著,老者笑嗬嗬的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個錢袋子遞給二人。

看到老者如此做作,陸遠之心中也不由得佩服起來。

這種官僚主義什麼的,最讓人討厭了。

“沒有,隻是剛剛檢查之時有些疏忽,要再檢查一遍。”

陸遠之淡淡的看著老者,沒有伸手接那個錢袋。

而盧啟風則是更加直接,從懷中掏出自己的錢袋道:

“灑家的沒有丟。”

……

老者的臉色凝固了起來。

隨後,他勉強一笑道:

“既然沒有人認領,那便讓老朽占這個便宜了。”

說著錢袋被他裝回了自己的懷中。

而陸遠之與盧啟風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進入倉庫之後,陸遠之沒有猶豫直接來到裝著澴雲紗的箱子處。

“全部打開。”

陸遠之聲音生冷的對老者道。

“是。”

老者臉色已經難看了起來。

顫顫巍巍的伸手,緩緩將其中的一個箱子打開。

陸遠之凝眉看去,隻見依舊是那澴雲紗安安靜靜的躺在箱子裡。

隨著箱子一個一個的打開,陸遠之的臉色就慢慢的愈發的難看。

確實都是滿滿當當的澴雲紗。

“官爺您看這……”

老者小心翼翼的看著陸遠之。

陸遠之皺眉,他下意識就想轉身離去,但下一瞬間,他的身子一頓。

澴雲紗……

給人的感覺是就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但是誰知道那澴雲紗下隱藏著什麼?

陸遠之想通之後,他直接上前,伸手直接掀開其中一個箱子中的澴雲紗。

“官爺這……澴雲紗珍貴,不可亂觸啊……”

老者的神色陡然變的不自然了起來,還參雜著一絲激動。

陸遠之一聽這個語氣便知道這老頭絕對有問題。

他不聽老者的話,直接將剩下的澴雲紗掀開。

果然,被掀開的澴雲紗下露出了一抹讓人心悸的白色!

這是……

“硝?!!”

陸遠之心中瞬間警惕了起來。

他臉色微微一變,轉頭看著麵色蒼白的老者緩緩道:

“那是什麼?”

一滴汗液順著老著的額頭往下順。

“澴雲紗不好保存,此石可將澴雲紗免除蟲咬。”

老者緩緩的將理由道出。

“哦?”

陸遠之抬眼看了一下老者:

“那是可知這東西是什麼?”

說著,陸遠之將其中的硝石拿出來,在手中把玩,臉上帶著玩味的神色盯著老者看。

“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

陸遠之的眼神冷了起來。

“不知道。”

老者搖頭:“隻知道此物可避免雲紗被蟲子破壞。”

“這樣啊。”

陸遠之冷冷一笑,隨後將接下來的幾個箱子最表層的澴雲紗全都掀開。

一塊塊硝石全都露了出來。

“怎麼?幾塊布要用大半箱的硝石??”

陸遠之看著老者道:

“此物從何處而來?”

“山中隨意撿來的。”

老者茫然的看著陸遠之。

見他還在裝……

陸遠之直接就不裝了,指揮著自己手下道:

“將他們全部拿下!!”

說著,他盯著老者道:

“硝石,是做火器的主要原料……”

而聽了他這話之後,一旁還在茫然的盧啟風瞬間臉色大變。

火器,大雍明令禁止民間流通的東西。

“老東西,這東西是從哪裡來,要運到哪裡去的?你快給本將軍如實招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