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舅說完這個計策之後,整個大殿的人全都直直的愣住。
所有人的眼神全都露出思索的神色,哪怕是一些腦子反應的比較慢的選手,也都在這一刻聽出來很多東西。
首先就是太子。
大舅此策一出,太子站在大殿之上,眼神中煥發出無與倫比的色彩。
他死死的看著大舅。
大舅的眼神也剛好掃了過來。
這一刻,仿佛是時間的輪回轉換,二人均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來一絲惺惺相惜。
“此人或可為首輔!”
太子的內心深處突然起了這麼一個念頭。
而大舅隻是覺得自己怎麼著今天算是給了各方一個滿意的交代,甚至大舅還偷偷看了一眼慶王。
此時的慶王也在若有所思的看著大舅。
不為彆的,隻是因為大舅的的這個計策給了他一個緩衝的時間。
沒有立刻進行全國範圍之內的推廣,本來就能給他很多的可乘之機。
“太子,你怎麼看?”
建宏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太子聽到建宏的聲音,立馬反應了過來,眼神中帶著一絲喜色。
“父皇,兒臣附議!”
太子的聲音隱隱透著一絲激動。
倒也不是太子沒什麼心境城府,主要還是大舅帶來的這個試點計策確實讓人心中一震。
“恩。”
建宏聽到這裡,心中微微忪了一口氣。
太子隻要這邊能安撫住,那邊的青禾書院……
想到這裡,建宏的眼神看了過去。
徐善守的目光並沒有跟建宏有什麼碰撞,而是放在了大舅的身上。
這位……
必然就是無恙的父親了啊!
果然!
果然啊!
虎父無犬子!
當的是虎父啊!
徐善守的眼神都快要冒出金星了。
其實徐善守本來對於大舅一家還是有一些怨言的,畢竟無恙求學多年,家了人甚至都沒有來過一次,此次聽聞無恙家人來京之後,以為自己能遇到無恙的家人,適當的了解一下無恙的家庭狀況。
結果來了那麼久,一直都沒有聽到一絲消息。
也沒有見過家人來書院,所以徐善守就覺得無恙的家裡人有些不靠譜。
所以即使是來到大殿之上,看到了海無恙的父親,徐善守也沒有給什麼好臉色,甚至話都沒有客套一下。
但偏偏就沒有想到,如此合適的方法計策,居然被他父親想出來了。
整個大雍最頂尖的人都在這裡了,偏偏就沒有一個人能想出來多好的法子。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他的父親站了出來。
不過……
徐善守心中卻是不信此策是無恙的父親想出來的。
在他心裡,有如此急智,還能想出這樣的完全之才法,顧得上整個朝堂所有人的臉麵的法子的人,隻有一個。
那就是自己的弟子海無恙。
所以,徐善守的臉上還是有些不好看。
“徐先生怎麼看?”
建宏帝淡然的看著徐善守。
徐善守麵無表情,對著建宏帝行了一禮。
轉身安靜的看著大舅。
大舅見徐善守的眼神向自己看了過來,心中浮現出一絲不詳的預感,眼皮微微一跳。。
這個老壁登要乾什麼??
“此試點之策,恐怕不是閣下想出來的吧?”
果然,徐善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神色。
??
大舅這一刻什麼東西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老壁登會這麼問自己。
所以這一刻,大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看到大舅沉默。
滿朝文武的眼神都變的玩味了起來。
喲?
還有意外收獲??
海潤澤你也能出醜啊?
“為何一言不發?”
徐善守的表情變的更玩味。
此時就連建宏看大舅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但是大舅是何許人也?
僅僅隻是一個失神便直接反應了過來。
“哼,此為我海家家事!”
大舅的臉上變的極其難看,像是想到什麼,臉上變的極其厭惡。
“哦?”
徐善守看了一眼大舅,心道果然。
肯定是我那弟子想出來的計策。
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一邊的紀宣搶了話機。
隻是因為紀宣敏銳的察覺到了大舅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厭惡。
心中直接就微微一動。
“據我所知,我佩寅郎的風佩陸遠之正是海大人的外甥?”
紀宣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一句話,直接就點燃了整個朝堂之上的熊熊八卦之火。
喲嗬??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舅。
當看到大舅極其難看的臉色之時,所有人心中都愈發的八卦起來。
外甥?
怎麼倒是不曾聽說海大人還有一個在佩寅郎當差的外甥?
此時的陸遠之在京中還無太大名氣,所以很多人都是首次聽到大舅還有一個外甥。
大舅沒第一時間回答,隻是臉上依舊透著厭惡,而且成功把這一絲厭惡轉移到了紀宣的身上。
“與汝何乾?!”
大舅冷哼一聲。
“怎麼與我無關?”
“這人是何許?!”
建宏看到大舅想跟紀宣吵起來,趕緊出言。
紀宣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鬱了起來,他就喜歡看這幫假清高的自詡清流人士氣急敗壞又拿自己沒有什麼辦法的樣子,太讓人舒服了!
“稟陛下,佩寅郎風佩陸遠之,是海大人的外甥,自進得我佩寅郎以來,一直表現的非常亮眼,素有急智,曾在城防校尉一案中表現突出,憑一己之力偵破此案,又在青禾書院威武候遇刺一案中提前看破異族詭計,並糾出我佩寅郎奸細……”
紀宣看到建宏臉上警告的神色,臉色一正,開始說起來陸遠之這段時間的表現。
“而且,陸遠之的武道天賦極其出色,如今僅十八歲的年紀,已經達到了五品,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大雍又能多出一個高品武者!”
紀宣的語氣十分淡然。
但是他說完這句話,滿朝堂的人全都坐不住了。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十八歲的五品??
文官可能還有些不太清楚裡麵的含金量,武官們此時已經開始躁動了,甚至有人直接跑到紀宣身前問。
“紀大人此言當真??!!”
一身壯如牛的大漢來到紀宣的身前,聲音如同大鐘,眼神死死的盯著紀宣。
紀宣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我豈敢欺君?”
紀宣剛說完這句話。
那大漢二話不說,直接走到建宏身前,嘭的一聲跪下。
碰碰碰!
瞬間就是三個響頭
“陛下!我禦林軍如今人才凋零,還請陛下開恩救救臣下啊!!”
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
所有人都一臉懵逼的看著那個大漢……
直到過了一會,瞬間響起幾個聲音。
“無恥老賊!”
“媽的,你要臉不要!”
“……”
又是幾個武將走了出來,紛紛罵向那個跪地的大漢。
然後也不甘示弱的走過來跪下。
“陛下!我城防軍剛死了一個校尉陛下是知道的!真缺人啊我們是!!”
“陛下!我禁軍儘是一些老將,已經是青黃不接急了!求陛下了!!”
“…………”
要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看到此情此景,建宏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隨後看向了紀宣。
紀宣隻是一個無辜的笑容。
建宏頭大了。
顯然,紀宣這個表情是絕對不可能放人的……
“行了!夠了!!”
建宏知道,自己該生氣了,當即就是一個大火發了出來:“大殿之中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聲音震的人發聵。。
幾個武將瞬間閉嘴。。
弱弱的看著建宏。
“回去!”
建宏一臉惱怒的看著幾個混不吝。
幾個人對視一眼,不甘心的站起來,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過在經過紀宣的身邊之時,所有人的弱弱的看了紀宣一眼。
我承認剛才有點上頭……
紀宣隻是嘴角含笑,沒有搭理他們幾個。
“所以,海大人素來與我佩寅郎不合,所以看到海大人不願說,臣鬥膽猜測,此法,應是我佩寅郎那不成器的風佩想出來的……不知海大人我說的可對?”
紀宣看向大舅。
大舅臉上閃過一絲惱羞成怒。
隨後變的麵無表情:“能為陛下分憂,那孽障也算有些功。”
說完便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話不再開口。
“此人倒是有些才乾。”
建宏淡然的點點頭。
隨後,看了一眼台下的太子。
太子此時不知在想些什麼,正想的出神。
聽到大舅說出想此法的人不是自己的弟子,徐善守的臉上倒是閃過一絲意外。
不過也無所謂了,他轉過身,看著這大雍的滿朝文武。
臉上露出一絲嘲弄之色。
“滿朝文物皆庸才!”
說完便轉身又對著建宏行了一禮。
“陛下,草民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寂靜。
大殿全都寂靜了。
隨著徐善守的這句話出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有人麵露羞愧,有人麵露不憤,有人死死的看著徐善守。
但是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建宏聽到徐善守的話之後,心中就跟大夏天吃了一百根老冰棍一樣舒爽。
看著整個大殿都寂靜的情景,建宏的臉上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心中已經是舒爽到了極點。
真就是戲劇性的變化。
“去吧。”
建宏隻是輕輕揮了揮手。
徐善守麵無表情,再次看了一眼整個朝堂之上的人之後,翩然離場。
……
隨著徐善守退下,建宏看了一眼台下所有人,輕聲問道:“諸位愛卿可還有其它的事情?”
所有人一言不發。
“陛下,臣覺得徐先生剛才所言目無尊上,應當打入大牢!”
一個顯眼包一臉不忿的站出來。
???
建宏嘴角微微一抽……
朕當然知道他剛剛那句話目無尊上,怎麼?你想去挑釁一下??
“哦?”
建宏玩味的看了此人一眼。
“陛下,臣倒是有一些彆的看法。”
首輔李禎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他先是如同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剛才這個在陛下麵前告狀的人,然後輕聲道:
“細細想來,徐大家的意思應該是滿朝文武皆雍才!”
“雍是我大雍的雍,才是才乾之才!”
李禎輕聲解釋。
給了滿朝文武所有人一個大大的台階。
“原來如此,方才倒是誤會徐大家了。”
“嗯,不愧是青禾書院的大儒,果然胸襟無限!”
“…………”
李禎一翻話,說的陛下喜笑顏開,說的滿朝文武儘皆舒暢。
隻有大舅兩眼放光的看著李禎。
媽的!
不愧是首輔啊!!
這臨場能力,還有這一手解圍的話。
真哭死。
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一句話,直接就能所有人都開心,甚至就連剛才出去的徐善守臉上都有了麵子。。
胸襟寬廣啊!
智慧超群啊!
大舅覺得自己以後的追求目標已經有了,就是當今首輔李禎的身影!
“倒是有心了,李愛卿,試點之法就交給你了,莫要讓朕失望!”
建宏心中看到這些滿朝的跳梁小醜為自己找台階下,心中已經止不住的想要放聲大笑了。
“遵旨!”
李禎垂眉而立。
“退朝!!”
建宏宣布退朝,之後便迫不及待的轉身,在所有大臣都看到的角度下,臉上的笑意再也抑製不住。
直到徹底走出大殿。
建宏那放肆的笑聲傳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
“……”
笑完之後,建宏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精芒。
“陸遠之……”
這好像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武道天才嗎……”
……
紀宣走出大殿,今日早朝下的比較早。
太陽還沒有到頭頂。
離老遠就看到陸遠之還有公羊敢二人坐在馬車上老老實實的等著自己。
紀宣心情挺不錯,笑著走到二人麵前。
“走回衙門。”
“是!”
公羊敢駕著馬車,帶著二人回到衙門。
陸遠之也能感覺到自己這上司的心情似乎不錯。
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來寅武堂。”
紀宣看了一眼陸遠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陸遠之點頭稱是。
二人一路來到寅武堂二樓。
陸遠之一路猜測。
想必是朝堂之上遇到了一些什麼事要與自己說。
可能是跟自己有關係。
但具體是什麼,陸遠之心中也沒有什麼底氣……
“坐。”
紀宣坐下之後,對著陸遠之揮手。
“謝紀公。”
陸遠之老老實實的坐下。
“不出意外的話,陛下應該是注意到你了。”
紀宣上來就給陸遠之放了這麼一個大。
陸遠之一臉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