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原來是這樣的難題啊鳳年!(1 / 1)

大舅一番話說的海氏臉上更為擔憂。

“不過夫人也無需擔憂,明日忙完,後日一早便能歸家。”

海睿的聲音難得的在外人麵前溫柔起來。

“還是注意身體為要,莫要為了公務耽擱身子。”

海氏聞言漸漸放下心裡,叮囑道。

“嗯。”

海睿點頭,便默默吃菜。

不過陸遠之聽了大舅此言,心中卻是微微一沉。

頭一日入職,便遭為難?

哪有讓新入職的同僚處理積塵的公務的?

他心中留了個心眼。

“伯父伯母,難題如跗骨之蛆,晚生恨不即刻破解,先與祛沉出去探討,失禮了。”

飯吃到一半,柳鳳年突兀淺笑出言。

鳳年此言,大舅舅母二人心中都是一樂。

隻覺得自己嫡子確實交友甚好。

就這樣,還未吃完,海無恙便被柳鳳年以學業為重為由,拉去了後院住處。

舅母心中憂裡生喜,隻覺得自家長子結識的友人實乃良子,有如此友人,想必無恙學業進步飛快,便頗為歡喜點頭。

遂無恙與鳳年離席。

看著二人消失的背影,大舅的眼神若有所思。

看著依舊在飛快消除桌上菜品的海靈芝,陸遠之扯了扯嘴。

就這還想當一代女俠?

便出言告辭道:

“大舅舅媽,我先回房休息了。”

“嗯,京中守備森嚴,不要惹事,今時不同往日,這京中不似崇北,遇事不可莽撞而行。”

大舅聞言,認真告誡了一聲。

“省的。”陸遠之懶洋洋的擺手走人。

告辭之後,陸遠之便晃悠回房,接下來的日子具體該怎麼做他心中已經有些數,倒也沒有為了前程擔憂。

一路迎著蒼穹繁星,踏著月下夜影。

走到內院,忽然就聽見了二人對話。

是表弟與他同窗柳鳳年的對話。

倒不是他故意偷聽,隻是自從踏入填海境之後,五感劇增,有些聲音不用刻意就能不自主的鑽入他的耳朵。

“祛沉,我柳鳳年對天發誓,那教坊司絕不是你平日想的那樣淫穢糜爛!都是一些才子佳人以文作樂,儘是一些雅事!”

陸遠之聽得出來,這柳鳳年的聲音慷慨激昂,有理有據,引經據典,除了話多內容沒溜兒點兒。

“嗬。”

一聲不屑的冷笑。

“祛沉,你也彆笑,為兄句句屬實,明晚便是那慵娘複出重操琵琶之日,慵娘你曉得的,五年前便已經名傳天下,乃是昔日教坊司第一花魁!”

“屆時必然會有無數才子前往。而且有小道稱,也有不少京中大員會前往,屆時你我二人若能會一會那些名士……”

“以你之才,一鳴驚人不在話下!為兄也是為了你著想!”

“哦,嗬。”

……

氣氛隨著表弟這一聲冷笑,變的安靜了下來。

柳鳳年顯然也被卡殼了。

隻是一旁偷聽……一旁散步的陸遠之聽到柳鳳年說的話,眼神就是一亮。

此賊,不,柳兄是同道之人啊!

慵娘?

這名字一聽就是小爺的菜啊!

陸遠之的眼神在黑暗中亮的驚人。

他想去京中花樓見識一番。

他保證,自己絕不是為了那什麼慵娘,隻是單純的想要結識一下天下才子,能人名士,以增長見識爾。

牆後的柳鳳年還欲再勸,便聽一語從那邊傳來。

“咳咳。”

隨著一聲咳嗽響起,陸遠之閃亮登場。

柳鳳年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聽到這聲響,瞬間卡殼,如同被抓住脖子的公雞,他立刻轉頭向陸遠之看去。

海無恙也麵無表情的轉過頭。

陸遠之嘴角帶著一絲淺笑,語氣揶揄道:

“倒是沒想到為難住鳳年的難題,卻是這樣啊。”

社死。

大寫的社死。

柳鳳年淩亂在風中。

他怎麼可能會想到有人偷聽?

在人家家長麵前撒那樣的慌,又被人逮住了個正著,這事兒放在誰身上誰不想尋個地縫鑽進去?

剛剛在飯桌上,柳鳳年也是知曉了陸遠之的身份。

“陸兄長……”

柳鳳年反應極快,臉上那尷尬的表情也隻是一瞬而逝,瞬間恢複正常,一臉愉悅的笑容與陸遠之大招好吃。

腦中卻在瘋狂思考,該怎麼回應以化解尷尬。

隻有表弟依舊表無表情。

“無恙!”

陸遠之看也不看柳鳳年,一臉認真的看著海無恙,語氣中帶著嚴厲:

“虧剛剛大舅舅媽還說你交友甚好!”

這一句話。

說的柳鳳年心中大急。

他想開口解釋,大兄,我真不是那種人,我與祛沉的感情天地可鑒!

哪料陸遠之的下一句話直接叫他猝不及防呆立當場。

“就是這樣待友人的?友人相邀,目的也是為了你好,怎可辜負?!!”

陸遠之痛心疾首。

柳鳳年一臉懵逼。

隻有海無恙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後不屑的撇嘴。

“鳳年!你無須苦勸,此事我替無恙做主,明日晚上,為兄隨你們一同前往,正好為兄初來京城,剛好借此機會見識一下慵……這京中的才子絕倫,以及諸位大員的風采!”

陸遠之一臉正義的拍了拍柳鳳年的肩膀,隨後嚴厲的看了一眼,“當真是不懂良苦用心!”

海無恙見此剛想冷笑反唇相譏,卻被柳鳳年接去了話茬。

此事的柳鳳年眼神灼灼的看向陸遠之,仿佛茫茫荒漠中,一匹孤狼與昔日族群相遇,那是一種欲說還休,一見如故的眼神。

“大兄!此事不怪祛沉,確實是鳳年話語不周,顯得有些唐突,切勿怪罪於他!”

柳鳳年心中激蕩無比。

陸遠之也是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海無恙,然後又轉頭看著柳鳳年,歎了一口氣道:

“鳳年真是心善之人,能結識你這樣真心對待朋友的友人,為兄替無恙高興啊!”

“大兄切勿如此,祛沉對鳳年也是極好的,隻是對教坊司有些誤會罷了,其實教坊司並沒有傳聞中那樣不堪。”

柳鳳年一臉正義,言辭鑿鑿。

聽聞此言,陸遠之眼神一亮,浮現出極大的興趣:

“哦?鳳年與為兄詳細說說?”

“自當如此,隻是這夜中涼風有些……”

“無妨!來我房中,我與鳳年一見如故,可促膝長談矣!!”

“巧了!鳳年也感覺兄長有種莫名的親切!”

……

二人邊說邊走,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海無恙麵前。

看著二人的背影,海無恙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