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海大人的為官之道(1 / 1)

沒想到。

著實沒想到!

陸遠之打死也沒想到,老天爺居然就這麼給了自己一個如此巨大的驚喜。

喜從天降啊!!

能想象到嗎?

一個從京中來的貴人,要收你為徒!

陸遠之實在是想當場納頭便拜。

他陸遠之是何人?

區區一個草芥,雖然如今有官身,但說句不好聽了,那就是個不入流點衙役。

連品級都沒有入的衙役。

但事到臨頭,陸遠之也有些猶豫。

對於儒道,他真是雙眼一抹黑,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若真是邁了這儒道,後麵卻發現自己隻是一個金絮其外,敗壞其中的廢柴……

況且,他本身就是不愛讀書的性子。

前世讀了文科也隻是理科實在晦澀難懂,文科隻需背書便可。

“貴人此言……”

陸遠之沉吟一聲,試探性的問道:“欲收我為徒?”

哪料那伍兆雲聽了陸遠之的話,卻是嗬嗬一笑搖頭道:

“吾性子灑脫,卻不是人師首選,隻欲推薦你一名師。”

失望。

陸遠之聞言,心中卻是有些許的失望。

他隱隱猜到,眼前這人,不出意外的話正是聲名天下的大雍第一侯,威武侯。

威武侯何許人也?

如今大雍第一戰神!雖不修武道不擅搏擊。

但那儒道兵家戰陣之法獨步天下,無人可與之爭鋒。

也是二十年前玉門關一戰的主角。

那場大戰最後的斬首之戰,正是出自他在戰場上的布局。

一步一步引得三族聯軍入我甕中!

聽聞如今朝堂之上,一儒一武深得帝心。

儒者,正是眼前這位侯爺,出身名門,勳貴之後。

武者,是那京城佩寅郎衙門的指揮使,紀宣。

玉門關之戰後,紀宣紀大人也成功突破桎梏,成為了大雍最強的武者,掌管佩寅郎衙門監察百官。

可以說,這一文一武已經染指了大雍的權利核心。

若是為威武侯之徒,那接下來平步青雲絕不是難事。

但偏偏聽他這意思……

不收徒?

想把我推薦給彆人?

陸遠之苦笑一聲,抱拳道:

“承蒙厚愛,小子也是灑脫的性子,恐受不得約束,倒是武道更適合一些。”

伍兆雲聞言,眼神閃過一道精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陸遠之,仿佛要把陸遠之看個裡外通透,眯眼道:

“我介紹之師,身份可不比我低,配得上你這一身詩才。”

陸遠之正欲回答,卻忽然一頓。

刹那間,背後猛然升起一身冷汗。

下意識腦子中便浮現出一個想法。

這人在試探!!

試探自己有沒有猜出他的真實身份!!

身份可不比我低,這一句話就是試探,若自己真一臉高興的答應,就證明自己真猜測出他的身份了!

這世界上就沒有誰是個傻子,不能小覷天下英雄。

哪怕隻是懷疑,他們就敢動手。

陸遠之也不會去賭外人的心地是否善良。

來不及多想,他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伍兆雲,勉強一笑道:

“貴人何出此言?小子誌不在此罷了。”

“嗬嗬。”

威武侯深深的看了一眼陸遠之,笑的有些不置可否。

隨手從腰間掏出一個玉佩,拋給陸遠之:

“他日若有機會去京城,可來青禾書院尋我,儒道一途雖高深,但也不耽誤你修武。”

陸遠之下意識接過玉佩,隻感覺玉佩沉重無比。

這枚玉佩,對於他來說,絕對不亞於一把能改變命運的鑰匙。

伍兆雲轉身之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陸遠之身邊的雲誘。

“勉強也配得上此等名篇。”

說完,伍兆雲便轉身出門了,還不忘把包廂的門給關上。

隱約聽到門外伍兆雲嗬斥隨從的聲音。

陸遠之砰砰直跳的心臟才緩緩歸附平靜。

“郎君,剛才那位爺……是青禾書院的學子?”

雲誘呆呆的看著陸遠之。

青禾書院,在大雍王朝的名聲不亞於國師的恪物司。

是天下讀書人心之向往的的聖地。

能在青禾書院讀書的學子,無一不被人稱作文曲星下凡。

“應該吧。”

陸遠之嘴角微微一扯。

學子?

你猜錯了,人家說不定跟青禾書院的院長大人是好朋友來著。

但他不打算把心中所想說出來。

不是為了隱瞞啥,隻是不想明天崇北亂墳崗又多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體罷了。

“姐姐,這天色也晚了……”

陸遠之一臉惆悵的看著窗外月色。

惆悵是真的惆悵。

就差一點啊!就差一點自己就能拜當朝第一侯爵為師了!

淦!

雲誘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媚意,滿身的柔情也化作了繞指柔。

“郎君,還請憐惜。”

陸遠之看向超跑的兩枚閃爍著金光的E級大燈。

當下便不再言語,橫抱起雲誘,行至床邊。

落下帷幔。

有道是:滿園春色擋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春色盎然之美景,又是哪個男人不愛的一番滋味?

是夜。

崇北縣衙門,內院。

訓斥完嫡女穿著打扮的海睿神清氣爽的坐在書房裡。

此時的他心情極佳,嘴角微微揚起,時不時的撫須,親自研墨。

一樁大案就這麼被他海大人給破了。

羅刹族的奸細。

二十年沒有過的大案!

卷宗都沒讓刑名師爺代筆,從上到下,完完全全都是出自他一人之手。

可見海大人對此案的認真程度。

雖然隻是羅刹族一個小小的雜魚,但不得不承認,在二十年沒有出過此等要案的大雍,異族奸細在現在的大雍那就是難得一見。

海睿眉間含笑,手中毛筆於宣紙之上一氣嗬成:

知府大人啟。

承大人教誨,小人經數年所學已有所成,利大人之教,正用於眉前要案。

今稟明之。

崇北縣有豪紳,出庶子名曰王遷。

建宏二十三年,六月廿一,巳時攜仆二人出門訪友…………

香蓮案,在海大人的妙筆生花之下,寫的那叫一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整個書房也隻有海大人一人奮筆疾書的沙沙聲。

直至半晌,方才寫完。

海睿深呼一口氣,左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正欲擱筆,複又凝眉一陣。

細細的看著自己寫的東西。

研究半晌,最後卻是又重新提筆,在末尾寫上:

若無大人昔日教誨,睿逢此案,定束手無側,因,此案全憑大人之功也!

寫完最後一句,海睿臉上這才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此方為圓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