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有很嚴重的神經衰弱和偏頭痛,發作的時候通常都會選擇忍耐,止疼劑用多了效果會變差,博士隻有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才會用上一些。
這在羅德島不是什麼秘密,但總還是有一些人不知道,炎客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當今天的值班助理看見蜷在辦公桌底渾身發抖的博士時,還以為她是遭遇了刺客。
把博士放在沙發上翻了兩遍沒找到傷口,炎客這才注意到了博士蒼白的臉和緊皺的眉頭。
“不是襲擊?”
見博士疼得額頭冒汗,都咬破了自己下嘴唇,炎客嘖了一聲捏住了博士下頜:“算了,丟到醫療部去。”
正要扛起博士出門的炎客突然被扯了一下尾巴,疼得哆哆嗦嗦話都說不清楚的博士抱著腦袋說道:“不用……了,老毛病,桌子左手邊第……二個抽屜裡,有止疼藥,麻煩幫我拿一下……”
炎客依言替她拿了,博士接過去伸出手臂就想自己來,但手抖的就和重度帕金森一樣,炎客覺得照這力度下去博士會把自己的手紮個對穿,嗤笑了一聲就把東西搶了過去:“我來。”
捏著博士纖細的手腕,炎客覺得隻要稍稍一用力就會被他掐碎。
博士的小臂內側還有一些其他的治療痕跡,在蒼白的皮膚上還挺紮眼的,炎客頗費了些時間才另挑了塊比較好的地方。
藥起作用還要好一會兒,博士腦子裡依然像鑽進去幾十台風笛的拖拉機一樣“突突突突突”地疼個不行,頭發被自己揉得像隻炸毛刺蝟。
炎客在旁邊點了一根煙,透過煙霧看著眼前這個和記憶裡一模一樣卻又完全不同的人,隻覺得心情複雜。
w已經確認過了,失憶是真的,但曾經這個人帶給自己的噩夢也是真的,落差太大以至於連炎客都有種其實他已經死了現在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靈魂在做夢的錯覺。嗬,不管是真是假都荒唐的要命。
炎客一支煙畢,博士那邊已經好多了,搖了搖發脹的腦袋,唉,終於把那些拖拉機倒出去了。
“感謝炎客先生的救命之恩,你來的正是時候!”
博士由衷的表示感謝,但看見炎客沉著的臉,忽然想起來這家夥好像想殺她來著,呃……
“咳咳,哎呀,都這麼晚啦,這頭疼真礙事,工作工作。”
低頭整理文件的博士偷偷瞄了炎客一眼,見他還是一臉若有所思,便從抽屜裡拿了袋紅豆麵包:“助理先生這是,沒吃早飯?要不先拿這個墊墊?”
炎客卻沒說話,看著博士的臉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笑得博士心裡毛毛的,正想拉開二人的距離時,炎客就搶先一步掐上了博士的臉。
真的是“掐”,薩卡茲用的力道特彆大,一邊掐還一邊又拉又扯,博士剛打過止疼劑都覺得臉被掐的發酸發麻:“唔……泥淦甚麼……”
好一會兒炎客才鬆開他作惡的手,還順手拿走了紅豆麵包。博士的臉已經紅了兩團,看上去又可憐又滑稽。
博士看著心情莫名變好的炎客一臉驚恐,他這是沒吃藥啊還是吃錯藥啊還是礦石病變異了?不對勁不對勁。
炎客坐在助理位子上撕開紅豆麵包,對麵那個憨憨還時不時從文件海裡探出頭來確認他的狀態,生怕自己再做出什麼驚人舉動。一不小心對視了還瞪著眼睛裝沒看到,渾身上下除了那張臉實在沒有一丁點兒戰爭機器的樣子。
要是一直想不起來也不錯。
隻是這個念頭剛升起點兒小火花就被炎客摁滅了。
嗬,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