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淩晨1點25分，被噩夢驚醒的博士坐在床上發著呆，試圖將夢裡支離破碎的片段拚湊起來，然而越想卻越記不清，沒一會兒連被什麼嚇醒的都忘了。

沒有了睡意的博士起身下床，準備去甲板上吹吹風。

外麵的溫度有些低，風裡像夾著小刀子一樣刮的臉有些疼，但思緒卻清晰了起來，一些白天沒有時間也不敢去想的事情浮現在博士腦海，那些粘稠的回憶在夜風的梳理下好像也變得層層分明。

“喵~”

一聲淺淺的貓叫吸引了博士的注意力，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貓輕巧地跳上欄杆，很親昵的蹭了蹭博士的手背。

“晚上好，克裡斯汀小姐，你也睡不著嗎？”博士撓了撓她的下巴，優雅的黑貓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咕嚕聲。

“白天已經睡飽了，現在正是她的玩耍時間。”略微沙啞的男聲在身後響起，下一秒傀影就站在了博士的右手邊。

饒是博士早已習慣傀影的神出鬼沒也還是被嚇了小小一跳，下意識縮回了擼貓的手：“那你也是？”

傀影解下自己的鬥篷罩在博士身上幫她攏好：“不是，夜色裡潛藏著很多危險，克裡斯汀叫我來保護你。”

旁邊舔爪爪的黑貓附和一般地喵了聲，似乎是認可了主人的說辭。

博士看著菲林在黑暗中也依舊明亮的瞳仁，怔愣了一會突然問道：“你覺得，什麼都不記得，是幸還是不幸呢？”那雙藍色的眼睛裡沒了平日的光，盛滿了掙紮糾結和迷茫。

這是傀影第一次在博士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他突然想到兩個字，脆弱。

“抱歉，這個問題，我回答不出。”傀影如實說道。

博士仰起頭，又恢複了平時有些隨性的樣子，聽出傀影聲音裡那一點點失落連忙擺擺手：“沒關係沒關係，我就是睡迷糊了隨口一說，彆在意呀。”

搓了搓自己被凍硬的臉，博士拉著傀影就往室內走：“凍死了，回去睡覺。”

傀影送博士回了房間，沒想到克裡斯汀小姐也翹著尾巴跟著博士進了門，三兩下跳到博士給她準備的小墊子上就躺了下來，看樣子是不走了。

博士很開心，笑著和傀影說把克裡斯汀借她一晚行不行，傀影回答：“她是自由的，你不必詢問我的意見。”

互道晚安之後博士關上了門，門外的傀影輕輕呼出一口氣，他的這位夥伴，倒是比他要大膽主動的多。

身形一晃，黑色的菲林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