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長期關係有終點嗎(1 / 1)

世紀江尚小區。

“呼”

主臥裡,顧允拿著一張濕紙巾,彎著腰將溫桔額頭的點點香汗擦拭乾淨。

溫桔閉著眼睛躺在席夢思大床上,四肢軟綿綿地癱在被子附近,胸口一上一下地喘著粗氣。

她顯然是累壞了。

“咕咚咕咚.”

顧允跳下床,端來一大杯溫水,自己先灌了口,接著把溫桔扶起來,為她補充失去的水分。

當年用來哄女孩子上壘的話,被溫桔幾年後一本正經地說出口,顧允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比如去符號化的愛和絕不背叛的堅定。

顧允揉了揉溫桔的腦袋,繼續說道。

“所以,我也試著從框架中走出,學著以完整的、不被任何框架所束縛的姿態和你相處。”

他除了不夠專一,其他地方都做得太好了,對得起對方,也對得起自己。

“怎麼說?”

“如同從陌生人向伴侶的軌道轉向,再從伴侶轉為新的樣態一樣,這都是我們本著對彼此的愛與關懷做出的決定。”

“唉。”

“於是我決定放棄親密關係曾有的嚴肅定義,從框架中離開,也許在自由之中,我們會以另外一種名稱,恒久相愛。”

顧允抬起頭,迎向溫桔探尋的目光。

溫桔抿起嘴,眸子裡多了幾分迷茫。

他也從溫桔身上學到很多,比如對日常生活的熱忱,以及強大的主體性。

“又回到開頭的問題。我最近也在思考,我之所以因為她們懷孕的事情這麼生氣,是不是因為我又重新回到了傳統戀愛的框架裡?”

溫桔湊到顧允旁邊,和他肩並肩躺在一起。

“就好像火車,火車到站後並沒有停止前行,它隻是轉軌了。”

“你說,這個藥它有用嗎?”

“哇”

夜空中,她眸子裡的光芒亮的出奇,好似點點繁星。

顧允咧嘴一笑,撓了撓戀人的手心。

這段感情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做出過過分的傷害。

“長期關係的終點,真的必須是在一個空間共居、同床共枕、結婚生子嗎?”

“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如果我跟你現在去領證,結為夫妻,你能像之前一樣對彆人視而不見嗎?”

溫桔轉過頭望向顧允。

“我是不是被你洗腦了?”

“嗯”

“我不願意讓彼此的自我和我們曾有的美好,在普世價值的定義中腐壞。”

窗外的知了聲叫個不停,縫隙間吹過的晚風無比輕柔,如同此刻溫桔在耳旁的輕聲呢喃。

溫桔隨手關掉空調,拉開緊閉的窗簾和窗子,讓屋子裡的月光更加明亮。

儘管她們彼此抱有的敵意至今仍未化解,但始終沒有惡語相向過。

“最可怕的是,我居然覺得你說的有點道理”

顧允眨了眨眼睛,沒有接話。

得知感情中有競爭對手後,溫桔沒有哭著祈求對方離開,也沒有憤怒質疑這段關係的合理性,麵對幾次三番的挑釁,始終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情緒穩定。

顧允追問。

“也許你現在覺得,明明很多問題仍沒有厘清,這麼說聽起來有點奇怪。”

“有的時候我想到你,仍然會心存感激。”

幾口水下去,身體素質出眾的溫桔像是重新恢複了體力,曲線分明的大腿前後搭在一起,做出一個放鬆的姿勢。

“你說,傳統戀愛的框架是不是根本就是有毒的?”

“兩個人放置其中,就會不斷地被占有欲削足適履,削減後帶著犧牲感的自我相互擠壓,彼此都喘不過氣。”

如果有一天,旁觀者懷疑愛是否在親密關係中降臨,那麼這種克製,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說,沒有必要給一段關係下定義,隻要兩個人相處舒服,就讓一切自然而然地美好發生。”

偌大的臥室沒有開燈,溫桔抱起雙膝靠在床頭上,一隻手伸過去,與顧允十指相扣。

“我說什麼?”

溫桔眨了眨眼睛,小腦瓜飛速旋轉,沉默不語。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好奇一個問題。”

溫桔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你到底哪來的這些奇怪理論?”

“我說,我們的關係不需要像彆人那樣下定義,是因為我們兩個個體,有獨屬於我們的質地。”

“我們都知道繼續在原有的軌道上行駛,比如夫妻,它的零件會以怎樣清晰的速率磨損、老化,它會斷裂、掉漆,變得令人厭棄。所以在此之前,最好讓它離開這條軌道,因為這本是我們共同珍愛的東西,我們都不忍心。”

溫桔軟糯糯的聲音無比平靜,像是冬天反射著陽光的湖麵。

“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伱曾經說過。”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信就有。”

“我愛說實話。”

溫桔的珍貴,在於給過他很多,他不曾擁有的東西。

即便在偶爾的小摩擦中感受到和而不同,也一直抱著最大的善意去理解對方,抱著最大的耐心去互相溝通。

顧允認真道。

“歎什麼氣啊?”

“有些時候,我不願意簡單地用傳統的戀愛二字,去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那樣容易滑入各種爛俗腳本,並不是我們所經曆的現實。”

“即使普世價值裡你的行為很過分,但我隻是帶著自我探索的疑問繼續前行,心裡卻沒有一道傷口,也就根本不需要療傷和等待愈合。”

一隻大手被她拽了過來,放到柔軟的小腹上麵。

顧允側過身,與溫桔四目相對。

顧允探出胳膊,把溫桔摟在懷裡。

“儘管我後來才知道,你說這段話的前提是,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因為她心如明鏡——顧允對她足夠認真,想了足夠多的辦法。

長夜裡,溫桔挽起手腕,摘下腕上的頭繩,甩甩頭將棕色秀發束成馬尾,笑容燦爛。

“你在說什麼啊,怎麼突然這麼客氣。”

“寶寶,其實你也很了不起。”

溫桔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角勾起,漂亮的桃花眼跟著彎成一道弧線。

“但實際上,那些都不重要,這是之後的人生旅途,我們各自等待探索的命題。”

顧允笑著回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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