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喻凜感覺林鶴最近又有些不對勁了。

倒也不是像之前那樣冷待自己,反而還更親近了幾分。但這親近也不能算是真的親近,無非是在他下樓準備出門時問上一句“是不是又要找謝知讓”,然後隨手幫他順了下頭發。

雖然喻凜覺得自己的頭發沒什麼好順的,但這好像快成了林鶴的習慣。

【我哥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比如特彆喜歡一些毛絨絨的生物之類的,但苦於家裡不讓養,所以薅我了?】

早就看透一切的007沉默不語,隻是暗示道:【你沒有發現最近謝知讓都不敢和你走太近了,他那些同事的深情值也不增加了嗎?】

【是嗎?】喻凜短暫地回想了一下,好像並沒有察覺到謝知讓和以往有什麼不同,不過深情值最近確實沒有太多變化,大概是他在謝知讓的同事那裡已經薅到了上限。

七月下旬,喻凜收到A大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林母讓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還特意讓喻凜邀請謝知讓一起來家裡吃飯。

她零零散散地從喻凜和林鶴的嘴裡聽過謝知讓的名字,知道他是喻凜喜歡的omega,喻凜能有今天地成績很大程度依靠謝知讓的幫助,再加上謝知讓的家庭情況,除了感激之外,心裡不由地對這孩子起了幾分憐愛。

不過喻凜跟著林鶴一起去咖啡廳接謝知讓的時候,還發生了一段插曲。

車還沒停穩,喻凜看到了許澤安捧著美式從咖啡廳裡出來,關門的時候依依不舍,回頭張望,似乎在和裡麵的人說些什麼。

轉身看到了他們,許澤安表情一僵,掃了喻凜一眼後便裝作沒看見地走了,渾身的bking氣質。

過了一會,謝知讓才姍姍來遲,一臉歉意地上了後座,解釋道:“剛才和同事交接工作浪費了一點時間,不好意思。”

林鶴:“沒事,我們也剛到。”

“我剛才看到了許澤安,他來乾什麼?”喻凜警惕地問。

謝知讓一愣,似乎沒想到許澤安會被喻凜他們撞上,但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說:“他路過進來買了杯咖啡,然後問了我的擇校情況,就走了。”

“……唔,你和他說了?”

謝知讓欲言又止,倒也不是他想說,主要許澤安是帶著問題來的,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報的是A大的臨床醫學,那些問題如果不是沒話找話,隻能是來找他確認消息的真實性。

但謝知讓還是應了一聲“嗯”。

喻凜沒有說話。

【這個劇本的發展真是出人意料。】喻凜感歎道,【總有種許澤安要和我做同學的預感。】

007冷漠回答:【你猜這是誰的功勞?】

“借許澤安的錢,我已經攢的差不多了,還上以後就不會再和他有什麼來往。”謝知讓還當喻凜是在為他和許澤安的接觸感到不悅,開口解釋道。

卻不想喻凜說:“也不差這幾天,你彆太為難自己。”

按照喻凜的猜想,謝知讓發情期的劇情勢必逃不過,至於是何時來、如何來這都不得而知,唯一能確定的是許澤安在這中間會占據不小的劇情分量,也不在乎這十天半個月了。

“我上次和你說的,你的發|情期……”

“啊?”謝知讓尷尬地看了眼正在開車的林鶴,原本改好的磕磕絆絆的毛病又出現了,“那個事,我……我去問過了。醫生說,信息素水平很正常,短時間,應該不會出現,我還準備了很多那個,抑製劑。”

“哦……”喻凜剛應了一聲,就見前方信號燈跳閃,林鶴略微粗暴地停下了車。慣性驅使他向前一晃,然後被安全帶勒回了原處,肩膀都帶了點刺痛。

他疑惑又抱怨地看向林鶴,正好對上了同樣朝他看來的那雙冷冽的桃花眼。不知道是不是車內昏暗,喻凜竟覺得他哥的眼睛漆黑的像是月下深潭,危險中又帶了些攝人心魄的味道。

他試探地問:“怎麼了?”

林鶴壓了壓嘴角:“你們倆平時湊在一塊,就聊這個?”

喻凜還沒品出他語氣裡的不正常,謝知讓就已率先一步覺察,趕忙說道:“是那個,前幾天店裡有個顧客意外發情,其他人受了影響,林鶴才特意關心了我一句。”

林鶴聞言,覷了一臉茫然的喻凜一眼,大概是沒將“關心”二字和他這張臉對上。

“是嗎?”

反應過來的喻凜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說道:“哥,你易感期的時候我也很關心你啊,是你自己不理我的。”

林鶴動作一頓,嘴角好像壓得更緊了一些。

……

謝知讓很久都沒吃過這麼熱鬨的晚餐。林母瞧著像是富貴人家出生的嬌貴小姐,性子卻格外爽朗率真,熱情得讓謝知讓有點招架不過來。

他雖然在喻凜的鐵腕教育下擺脫了曾經畏畏縮縮的處事狀態,但在陌生長輩麵前不免還是有些拘謹,林母問什麼他都隻會“嗯嗯”、“沒有沒有”、“謝謝您的誇獎”,本來還想像喻凜發射幾道求救的視線,卻發現對方從頭到尾都在埋頭乾飯,比他還要恐懼和林母的社交。

“聽小鶴說他資助了你以後的學業,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和我們說。”林母溫柔地說道,“小晝以後在學校還要麻煩你照顧了。”

謝知讓乖巧點頭:“其實……都是林晝照顧我比較多。”

林母輕笑,目光落在喻凜啃了那滿嘴鹵汁的臉上:“他能把自己照顧好就不錯了,還照顧彆人呢?”

林父又開了一瓶珍藏的好酒,謝知讓不甚酒力,而且等會還要去療養院陪奶奶,於是委婉地拒絕了。

林父沒有多說什麼,讓他想喝什麼自己去冰箱裡拿,轉頭就往喻凜和林鶴的杯子裡斟滿了酒。

喻凜剛要去碰杯子,桌下的腿便被林鶴一撞。他好奇地抬頭,對上林鶴警告的目光。

“哥,我就喝一口。”

林鶴才不會相信他的承諾,無聲說道:“不行。”

喻凜掃過在場的林父林母,料定了林鶴不能把他如何。

於是在林鶴威懾的視線下猛乾三大杯,五分鐘後成功倒地醉得不省人事,最後還是被送完謝知讓回來的林鶴抱去的房間。

微醺的林母靠在椅子上,半眯著眼注視著大兒子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絲奇異的感覺。

“在想什麼?”林父問道。

林母遲疑地說:“在想小鶴當初為什麼選擇出國,現在又為什麼想開了想要進公司幫忙?”

林父沉言道:“也許當初是怕我們疑心他想要和小晝爭權,刻意回避吧。”

林母悠悠地看著丈夫,疑惑道:“難道我們那樣刻薄卑劣的壞人嗎?而且他們兄弟倆的感情一直很……”

林母話頭一止,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想不起來林鶴和林晝從前的相處方式是個什麼模樣了。

……

林鶴剛把喻凜放到床上,他就如入水的魚一般,刺溜刺溜地滾走了。

臥室的空調啟動,葉片嘎吱嘎吱地響,喻凜埋頭在被子裡挖了個洞,半個身子都擠了進去,留下一條光裸的小腿和半截的腰暴露在空氣裡。

林鶴啞然失笑,扯著被子裡想把人拖過來,但喻凜腳上一掙,小腿直踹上他的肩,他下意識地一擋,冰涼的手指險些被炙熱的皮膚燙了個徹底。

於是直接把被子一卷,徹底把喻凜直條條地包裹在了裡麵,打包成了一條壽司。

“哥?”察覺到不對的喻凜找回了幾分神智,無辜地喊道,“我怎麼動不了了?”

“你說呢?剛才是不是讓你不要喝酒。”

喻凜縮著身子在床上蛄蛹了兩下,挪到林鶴的手邊,肩膀隔著幾層被褥討好地蹭了蹭:“我錯了我錯了哥,放過我吧。”

林鶴聞言一怔,似乎是回想起記憶中的一段畫麵,神情都浮現出了幾絲懷念。

再開口時,語氣都輕緩了許多:“我問你幾個問題,回答了就給你解開。”

喻凜紅著臉,暈乎乎地點了點頭。

“和謝知讓一起考上A大,你很開心嗎?”

喻凜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說:“應該……要開心的吧。”

林鶴不知道這算是什麼答案,但也放過了他。

“你很喜歡和他在一起是嗎?”

喻凜在被子裡掙動了兩下,身體被酒氣蒸騰得發燙,腦袋都燒得渾渾噩噩的。他的眼裡浸了層水霧,看什麼都模糊,餘光裡林鶴那隻好看的手都鍍上了薄紗似的暖光,如同精致的白釉。

而那隻手正壓在被子的一角,難怪他怎麼也無法掙開。

喻凜隻好又點了點頭。

【深情值+10,貢獻人:林鶴。】

【深情值+10,貢獻人:林鶴。】

【深情值+20,貢獻人:林鶴。】

007看著不斷上漲的數值,又瞧著坐在喻凜身邊地林鶴,暴動的電子亂流在喻凜腦子裡吱呀地竄,沉默聲震耳欲聾。

“六年前,枯川渡口……”

林鶴手上一沉,耳邊傳來喻凜舒緩的呼吸聲。

“我看你是沒事找事。”林鶴冷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