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拉姆臉色難看,默不作聲地把元優夏的手握緊了。
同一空間，不能出現兩個阿克拉姆，那麼……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對麵的男人在元優夏和阿克拉姆轉過來時,上揚的嘴角慢慢地壓下來，他朝元優夏伸出手,“小夏，到我身邊來。”
“你以為你是誰？”阿克拉姆笑得冷漠，他把元優夏拉到自己身後,聲音平靜，“小夏，我們走吧。”
“你要帶小夏去哪裡？”
“當然是帶小夏回該回的地方。”
“帶小夏回去有我。”
“假冒小夏戀人的你嗎？”
“假冒和小夏在一起的不是你嗎？”
元優夏腦門一跳一跳的,頗覺頭疼，把兩個阿克拉姆看了又看,也沒看出哪裡不同來。
甚至，兩個人都在叫他小夏,都在說對方在騙他。
他試圖從兩個人眼裡看出不同來，可是兩個人都戴著麵具，他沒法從眼神裡判斷真偽。
他忽然明白阿克拉姆為什麼會說這個世界是平行世界的一百年後了,因為這兩個阿克拉姆之前就遇到過。
所以他需要判斷誰才是他的戀人。
……還有前麵那段時間和他在一起的人，又是誰,想到這裡的元優夏，有些微的窒息。
【係統！】
係統懵懵地看著兩個阿克拉姆，許久才說，【我也無法分辨，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阿克拉姆，我能看到他頭頂備注了靈魂，可是現在兩個湊一起,頭頂的備注消失了。】
“小夏，過來。”對麵的男人，“他在騙你。”
“不要相信他。”阿克拉姆低下頭輕輕地撓了撓元優夏的手指，“我才是你的阿克拉姆。”
【你不是和阿克拉姆建立了契約嗎？還有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另一個阿克拉姆不知道吧？】係統提醒，【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元優夏關心則亂，亂糟糟的腦子一下子安定下來。
他說，“先回去再說。”
先回去之後，他才能慢慢地分辨，這裡還是太吵鬨了。
阿克拉姆握緊元優夏的手，不許元優夏鬆開，他靠近元優夏的耳畔，輕聲說，“你會認出我來吧？”
元優夏抬起眼眸看著他，又輕輕地垂下眼，如果……如果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個阿克拉姆不是他的愛人，那麼他應該怎麼辦？
還有……
元優夏抿直了唇，如果不是同一個人，為什麼都沒有指出對方欺騙他的事……
他覺得自己好像笨蛋一樣。
阿克拉姆似乎知道元優夏在想什麼，手指輕輕地捏上元優夏的耳垂，“隻是怕你知道了難過，本來想解決了之後就好了，你不會知道有過兩個阿克拉姆。”
“虛偽。”旁邊的阿克拉姆把元優夏摟過去，漠然道，“你現在還在試圖騙他？”
元優夏下意識地推了推抱著他的人，輕聲說，“彆、現在誰都彆
碰我。”
這下兩個阿克拉姆都聽話的鬆開了元優夏，隻是露出來的下半張臉都是一模一樣地冷硬。
元優夏看得心塞
他一進屋，肥啾就在鳥籠裡啾啾地叫起來。
元優夏坐下來，身後進來的阿克拉姆還貼心地關了門這才坐下。
元優夏眉梢微微動了動，看看左邊的阿克拉姆又看看右邊的阿克拉姆。
他使自己保持著冷靜，“麵具取一下。”
兩個阿克拉姆沒有遲疑地把麵具取下來，連取麵具的動作都一模一樣，如同複製粘貼的雙胞胎。
他之前還說阿克拉姆眼底沒有什麼愛意，可現在，兩個阿克拉姆眼底都是對他的愛意，和對對方的厭惡。
元優夏看得心頭一梗。
他說，“我知道你們，一個是和我一起來的阿克拉姆，一個是這個時空的阿克拉姆，雖然不知道這個時空的阿克拉姆接近我有什麼目的，但無論是什麼我都不能為你做。”
左邊的阿克拉姆微微垂眸，眼底晦澀不明。
本來就是一個人，為什麼元優夏一定要劃分這樣的界限……還是，必須得有一個阿克拉姆消失才好。
“所以為了分辨你們，我必須要問一些隻有我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事情。”元優夏說。
“我們第一次見麵發生了什麼？”元優夏手指輕輕地蜷縮了一下。
左邊：“我們簽訂了契約。”
右邊：“我讓你接近八葉。”
元優夏：“……”
元優夏拍了拍心臟，“之前你……你送了很多符咒給我，是因為什麼？”
“那天晚上，你被骨女嚇到了，第二天我給你送來了符咒，你還對我用了符咒。”右邊的阿克拉姆說到這裡低笑一聲，“當時我明明是關心你。”
元優夏眸光微亮。
“既然他說了這事。”左邊的阿克拉姆平靜道，“你應該也單獨問我一件事。”
元優夏思考了片刻問道，“在東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塞夫魯把八弦琴帶到了東寺。”左邊的阿克拉姆看向元優夏，眸光微暗，“你碰了琴，受到了詛咒，我把你帶回來了。”
元優夏：“……”
他木著臉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懷疑自己可能是瘋了，要不然這兩個阿克拉姆就是同一個阿克拉姆分裂的，所以係統才說之前那個阿克拉姆是靈魂，否則怎麼解釋他們兩個都知道這些事情？
他微微張了張嘴，“我……”
這兩個人，難道真的是在穿越時空的時候分裂了？
【分開問，說不定阿克拉姆與阿克拉姆之間，待在一起會有什麼感應之類的。】係統說，【既然這樣問不出來就分開，把兩個人分開之後，你再問。】
元優夏咬了咬唇，覺得也隻能這樣了，他總不能真讓這兩個人去外麵打一架吧……
元優夏站起來，“那就分開，一個一個來問。”
他看向
左邊的阿克拉姆，“你先跟我過來。”
“小夏。”右邊的阿克拉姆握住元優夏的手，“不要和他單獨相處。”
“你在怕什麼？怕戳穿你的謊言？”跟在元優夏站起來的阿克拉姆笑意不達眼底。
元優夏定定地看著對麵那雙眼睛，鬆了鬆手。
進了房間，元優夏抬眸對上那張他熟悉的臉，仔仔細細地看著，“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偽裝我的戀人接近我——”
“沒有偽裝。”阿克拉姆打斷元優夏的話，低聲說，“小夏信他，不信我嗎？”
元優夏：“……”沒能炸出來。
他繼續說，“總之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不是我的阿克拉姆吧？”
阿克拉姆的眼底露出明顯的受傷來，他把元優夏困在懷裡，元優夏鼻間都是熟悉的氣味，讓元優夏有些恍惚。
“小夏，信我，他騙你。”
元優夏手指有些僵，“你先鬆開我，你說他騙我，他騙我的理由是什麼？”
阿克拉姆鬆了鬆手臂，低下頭親吻元優夏的額頭，睫毛，鼻尖。
他聲音低啞，“他嫉妒同樣都是阿克拉姆，為什麼我有你，而他沒有，他偽裝我的日子裡對你動了心。”
元優夏偏了偏腦袋，“你先彆親我。”
阿克拉姆聽話的鬆手，“小夏相信我嗎？”
元優夏問，“你還記得，在大文字山發生了什麼嗎？”
阿克拉姆微微沉默了片刻，“你說的是夜鳥的事。”
元優夏嗯了聲。
阿克拉姆低聲說，“我不太想說這個，因為我們因為夜鳥吵架了。”
元優夏手指微屈，他和阿克拉姆的確……
“你……”元優夏說，“先出去，叫他來。”
他自然就是另一個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關上門，眸光微沉，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然後攥緊了拳頭，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取得元優夏的信任。
他往旁邊走去，看著在那裡逗鳥的阿克拉姆聲音微涼，“我和小夏的鳥兒你也喜歡啊。”
阿克拉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為自己能騙得過小夏嗎？”
“我騙小夏什麼了？我可是……在說我和小夏曾經的經曆。”
元優夏看著棋盤上的棋子發呆。
很快，門被打開，之前被單獨留在外麵的阿克拉姆進來了。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阿克拉姆進來之後便捧起元優夏的臉，“有沒有欺負你？”
元優夏看著阿克拉姆的雙眼，然後垂下眸。
“小夏看著我。”阿克拉姆低下頭來，“不要被他騙了，他不是你的阿克拉姆，就算他再會偽裝，也不是和你經曆過那麼多事情的阿克拉姆，也不是會為了你放棄掌控京的阿克拉姆。”
元優夏睫毛顫了顫，沒錯，他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阿克拉姆為了他可以放棄掌控京都。
“他的思考方式和行為舉止跟我一模一樣，他能從你的話、你的動作反應還有他自身可能有的反應來推斷出我們會發生什麼。”阿克拉姆的呼吸和元優夏的呼吸交融。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他不是一百年後的你，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元優夏問。
“如果他是一百年後的我，那你去哪裡了？”阿克拉姆眸光沉沉，“而且我為什麼要重新掌控京，對我來說，是不是能掌控京，根本不重要。”
元優夏一時失語，好半晌才說，“可是我能感受到契約在你們兩個人體內都有存在。”
之前他找阿克拉姆的時候就發現了。
阿克拉姆不相信這個時空的阿克拉姆是一百年後的他，因為這意味著元優夏不在了。
如果元優夏真的不在了，他怎麼可能一個人存活在世……無論是什麼，他都會和元優夏一起。
“如果他真的是一百年後的我，小夏又打算怎麼做？”
元優夏茫然了一瞬。
他沒想過。
甚至……他都不知道麵前這個阿克拉姆是不是和他一起來的阿克拉姆。
“安倍泰繼說，他看到過泰明留下來的畫作，那就意味著，這是同一個世界的一百年後。”元優夏抬眸看著阿克拉姆，“你和外麵那個阿克拉姆，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