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缺抹了把臉,非怒反笑,摟住朝惜君就湊上前親了一口,唇角彎彎,“做登徒子都能被朝老板邀請共浴,當然應該高興。”
朝惜君心說誰邀請你共浴?
將人往外推,“出去,你進來水都不夠了。”
應缺:“分明是青青你拉我進來的。”
“我現在都濕透了,還不讓我一起洗,青青,你真無情。”
朝惜君:“……”他覺得有必要讓這位少爺見識一下真正的無情是什麼模樣,省得老是往他頭上扣帽子。
似乎也是擔心自己繼續留下來會挨揍,應缺果斷翻身跳出浴桶,“我去換衣服。”
等他換好一身乾淨衣服出來,朝惜君也起身披上了裡衣。
不習慣這裡有人伺候,屋裡的狼藉隻能兩人親自打掃,應缺不想動,朝惜君點了點他的額頭,“少爺,我衣服都沒穿好,你想讓誰看見?”
應缺無辜表示:“我可以給你穿衣服。”
朝惜君微笑。
應缺……應缺還能如何呢,當然是幫忙一起收拾啦。
應缺皺眉問999:“總覺得我地位下降了怎麼回事?”
以前青青都不會對他頤指氣使。
999:“這就是宿主心心念念的一家人待遇啊,宿主應該高興才是。”
應缺:“……”
不要以為他聽不出來它語氣的幸災樂禍。
雖然被使喚,但總算有件事是讓應缺高興的。
晚上,白天不知道去乾嘛的朝寒沅終於回來,並且在晚飯後對應缺喊了聲:“哥哥。”
應缺一愣。
朝寒沅似笑非笑看他,“難不成想讓我喊姐姐?那也不是不可以。”
應缺挑眉,忽然明悟了她的意思。
好好好,他的大房地位得到了競爭者的承認,這下就算青青不認也不行了!
說不定朝寒沅的表現就是青青吩咐的。
應缺含情脈脈地看向一旁微低著頭,默不作聲,隻微笑的朝惜君,隻恨對方看不見,無法收到他眼裡的喜悅和深情。
他的青青啊,果然是最愛他的。
應缺接受了朝寒沅的示好,大手一揮又送了許多東西給她,流水似的抬進小院,這小酒館差點都要裝不下。
朝寒沅還特地找到朝惜君:“哥,你能不能管管,哪有人這麼敗家的?他把我家都堵滿了,儀哥哥送聘禮的時候要放哪裡?”
朝惜君無奈失笑:“你們還真心有靈犀,他剛跟我說家裡太小,已經找人去買隔壁房子了。”
朝寒沅:“……”
雖然但是……朝寒沅:“你就任由他這麼任性敗家啊?”
朝惜君抿唇:“什麼給了你我能管住他的錯覺?”
朝寒沅黑線:“我看你就是不想管吧。”
頓了頓,朝惜君才道:“他花自己銀子,總也不是什麼壞事。”
朝寒沅翻了
個白眼。
她就知道。
從應缺住進來後,這個家就沒有她的位置了。
“我要告訴儀哥哥,讓他把婚期提前。”這個家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朝惜君:“你和他才重逢多久,十幾年過去,早就變了多少,勸你謹慎些,彆那麼著急。”
朝寒沅隻用一句話堵住他,“你這個認識不到小半年就把自己送出去的人沒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朝惜君:“……”
朝寒沅:“還沒成親就勾搭成奸,還說我呢?”
朝惜君起身回屋,隨便吧,他管不了了。
這個家裡,誰都能爬到他頭上。
朝寒沅和慕容儀私下已經相處了一段時間,原本她並不打算和這位少年玩伴以及前未婚夫繼續有什麼牽扯,畢竟如今對方父親怎麼說也是個四品官,而他本人也考中進士,官職雖低,卻也是官身。
而她不僅以童養媳的身份和表哥相依為命十幾年,即便平反後恢複原來的身份,也是商戶女,什麼都不匹配。
但人與人之間,又如何能以不匹配一概論之,緣分和感覺,就是最不能預測的東西,朝寒沅也沒想到,兩個月不到,自己就開始考慮和慕容儀的婚期。
年關將至,朝廷那邊興許也想過個好年,辦事效率都提升了不少,對馮禦史案子的處置下來了,抄家,斬首,流放一條龍,和宋家當年的下場相比,慘烈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曾經犯下的案子也一一平反,宋家那些還在流放地,不知道還剩下多少的親戚也在其中。
馮家的家產有一部分被拿來補償那些被平反的人。
隻是宋家本就人丁稀薄,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在流放地穩定下來,想到要回京,一個個心裡都發怵。
他們選擇拿了銀子回老家,再也不想踏足京城。
這也讓暗中關注宋家的應缺撲了個空,確認女主是真的沒有出現的意思後,應缺乾脆也不管了。
他還忙著準備新家呢。
皇帝說到做到,給他賜了侯爵,安平侯,在應缺強烈表示不想成親生子不想收養過繼不想傳宗接代的情況下,這個爵位隻存在於他這一代,他死後就收回。
如此,原本還想意思意思反對一下的朝臣們也少走了這一流程。
皇帝下朝後直呼虧了,“早知道就該封個國公。”
貴妃根本不在乎是國公還是侯爵,她更在乎應缺說的話,什麼叫他不想成親生子傳宗接代?這像話嗎?
為了讓弟弟回心轉意,貴妃每天領著漂亮姑娘往他麵前湊,試圖引導弟弟回正道。
應缺應對也很絕,貴妃催他,他就反催回去,貴妃催婚,他就催生,貴妃說她這麼大個人了沒個妻子像話嗎,他就說貴妃成親這麼多年了沒個孩子像話嗎。
主打一個互相輸出,互相傷害。
氣得貴妃將人踹出去,還沒轉身,人就暈倒了。
應缺趕忙將人接住,心裡難得有
些心虛後悔,他也沒說什麼啊,怎麼就把人氣暈了?
不聽話的紈絝少爺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999:“……”你確定你是演的嗎?
好在太醫很快趕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皇帝,他慢了太醫一步,進來時,太醫已經診斷完了,剛進來,就見宮裡眾人紛紛跪下道喜:“恭喜陛下,貴妃娘娘身懷有孕!”
皇帝一下子愣住,也顧不得收拾弟弟了,快步走到床邊和已經醒過來的貴妃激動抱頭。
“賞賞賞……小缺呢?”
說來要不是應缺,都還發現不了貴妃有孕呢。
貴妃聞言一下子變臉,“他啊,早跑了。”
宮女解釋:“回陛下,應小少爺說他把娘娘氣暈了,很是內疚,回家閉門思過去了。”
貴妃氣道:“什麼閉門思過,他就是見沒懟我的話的,再跟我懟沒有還手之力,這才跑了的。”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懶得管他。”
她摸著肚子,心想這孩子出生可不能學它舅舅。
不過,有些地方還是可以學一學的,比如一輩子都開心快樂,被人寵愛。
馮禦史斬首那天,朝寒沅親自去菜市場看了,回來就高高興興下廚,還把自己最喜歡的酒拿出來喝。
“哥,我成親要等開春,你也用不著這麼早就幫我準備成親要用的酒。”朝寒沅見朝惜君這麼冷的天還要換了衣服挽起袖子乾活,有些不忍心。
朝惜君動作可疑地停頓了一瞬,指了指另外一攤米,“你的在那裡。”
朝寒沅:“?”什麼意思?
朝惜君:“自己的事自己做。”
朝寒沅眨了眨眼睛,半晌,才終於從朝惜君背過身去的動作中明白什麼。
她霍然起身,憤然出門。
她快成親了,成親的酒卻要自己釀,她哥還是人嗎?
她要趕緊成親!
這個家她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