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姑娘們發牌,心中還在猶豫要不要配合一下這位少爺,好讓對方在在意的人麵前有些麵子。
然而她們很快就發現,自己根本不用糾結,因為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她們根本沒有贏的機會。
之前她們陪這位少爺打牌,都是手下留情的,畢竟都是伺候人的,哪裡能真讓金主輸得那麼慘。
卻沒想到這應少爺之前和她們打,也是真手下留情了的,如今有彆人在旁,應缺就是火力全開,毫不留情。
若說之前她們還能輕鬆贏幾把,現在則是運氣好贏了一把,都是應缺運氣手裡的牌差到極致的時候。
幾次下來,姑娘們額頭甚至開始沁出汗珠。
燕兒都想扔了牌,“早知道少爺這麼厲害,咱們姐妹就不獻醜了,這下倒好,一兩銀子沒賺到,反而還要倒貼,少爺這哪裡是來尋歡作樂,分明是做生意來了。”
另一位姑娘忍不住對應缺陰陽怪氣,“少爺可真深藏不露,若非是這位公子在,恐怕咱們還被蒙在鼓裡。”
“這位公子,您在應少爺身邊,可彆被他給騙了,應少爺演起戲來,咱們姐妹都要自愧不如。”那姑娘暗戳戳挑撥離間。
應缺笑道:“我厲害還能被你們揭老底?青青你可不能信她們,她們就是眼紅我運氣好,嫉妒我。”
“不過誰讓我有你在身邊,運氣加成,而她們沒有呢?這也不是誰都有這待遇。”
應缺揚唇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和你們計較,本少爺大方,才不會像某些人那樣輸了就陰陽怪氣。”
朝惜君:“……”不陰陽怪氣?你確定?
應缺將他剛才贏的那些銀子往前一推,“隨你們分,給我們備些晚膳,餓了。”
“青青想吃什麼?”他轉頭問。
朝惜君:“都可以,簡單一些就好,不用太複雜。”
燕兒收了銀子,臉上當即就笑開了,“少爺們稍等,奴家這就親自盯著廚房,讓他們儘快做好端上來!”
其他姑娘們也彈琴的彈琴,唱曲的唱曲,雖然歌樂之聲縈繞在耳畔,但場麵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另一種安靜。
朝惜君很快明白,這種安靜的原因,現在在應缺身邊的,好像隻剩下自己。
“這裡香味有點濃,我讓她們開窗通通風,”應缺抱起朝惜君,將人放在軟榻上躺下,隨後自己也倚在朝惜君身邊。
“打牌真累,先歇會兒,一會兒飯菜上來再上來。”
朝惜君沉默,如果打牌都算累,那在應缺這裡,應該就沒有不累的事。
手碰到應缺身上的外裳,朝惜君才發現應缺今日出門沒有穿裘衣。
伸手在附近摸索一番,最終在一旁摸到了疊得好好的被子,拿來給應缺和自己蓋上。
冷風呼嘯,姑娘們卻還要在這樣冷的風中笑著歌舞,朝惜君拍了拍應缺:“你也不聽了,便讓她們回屋休息吧?”
應缺揮揮手,“去吧去吧。”
見姑娘們笑著告辭,應缺才說:“本來也是給你彈唱的。()”他平日並不怎麼看這些。
朝惜君:我又看不見,你讓她們表演這些也是白費功夫。⑨()_[(()”
“這麼冷的風,你也不怕你喜歡的姑娘凍著。”
應缺歪頭,“我喜歡的姑娘?”
朝惜君開始掰著手指頭,“明書、笙歌、酥酥……”
應缺眼皮跳了跳,那些都是原主曾經來過,並且還挺喜歡的姑娘們。
朝惜君微微一笑問:“這些不是嗎?”
應缺:“府裡下人跟你說的?”
朝惜君笑而不語,似乎就是默認的意思。
但其實都用不著那些人說,他從前也是聽過不少應缺紈絝少爺的名聲的,樓裡的姑娘們最喜歡用哪些公子為她們相爭來提升自己的名氣和地位。
她們很樂意宣揚這些少爺們的威名。
“應該沒有錯吧?”朝惜君問。
應缺:“……沒錯,不過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對她們不感興趣。”
朝惜君將下巴輕輕擱在他肩臂,他從未像這樣親近過對方,但做了之後才發現,並沒有半點彆扭和不自在,反而仿佛從前做過無數遍一樣熟練。
“那你現在喜歡什麼?”
從他認識對方以來,應缺似乎就未再和誰親近,他知道有人不重欲,但應缺是那樣的人嗎?
就他從前了解的那個傳聞中的紈絝來說,絕對不是,可現在真切接觸過後的應缺來說,他不知道。
這樣的變化是因為從前不認識不了解而一直存在,還是就是近期突然的改變?
應缺:……他喜歡和朝寒沅針鋒相對,處處壓製對方,突顯並穩固自己的大房地位。
這是能說的嗎?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就挺好的,不用改變。”
朝惜君微微垂眸,笑問:“是嗎?”
“可我最近有些苦惱。”
應缺挑眉,好奇問:“什麼苦惱?”
朝惜君:“我成過親,是有娘子的,可是少爺,你好像有些影響到了我正常的夫妻生活。”
應缺真誠發問:“……有嗎?”
朝惜君肯定點頭,“有的。”
應缺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我沒有阻止你進行正常的夫妻生活啊。”
朝惜君:“……”
他覺得自己被冤枉了,“青青,我真沒攔著你和你娘子睡吧?我有說過這種話嗎?沒有吧?”
你天天爬人家床上,霸占著另一個位置,卻義正辭嚴說沒有阻止人家夫妻正常生活?
朝惜君:“……所以這還得怪我自己誤解,不抓住機會?”
應缺無辜攤手,表示不然呢?
999看著宿主滴溜轉動的眼珠,就知道對方心裡打著鬼主意。
應缺確實沒說過不許朝惜君和彆人睡沒錯,可他也沒說過可以啊。
找漏洞鑽空子宿主一
() 直很厲害。
朝惜君:“那我今晚不和你睡了。”
應缺:“你想在水月樓留宿?可以啊。”
他眨了眨眼睛(),轉身抱住朝惜君的腰(),輕輕附在對方耳邊,“可是,這樣的話,我就要在家獨守空房了,你確定忍心丟下我嗎,青青?你可是我最好的,唯一的好兄弟。”
朝惜君眼皮跳了跳,很想他看看自己的動作再說話。
在軟榻上抱著彆人的腰,湊得比剛才那些姑娘們還近,都這樣了,還一口一個好兄弟?
誰家好兄弟是你這麼做的?
那些從出生都是一起的雙生兄弟也沒有你這樣的。
然而如果朝惜君是常年失明,那應缺就是選擇性失明,任憑朝惜君想怎麼對他指出這些行為的不妥和不合之處,應缺都能一直裝傻充愣,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也什麼都沒發現。
好兄弟嘛,抱一抱,親一親,多正常啊。
彆人說不正常?那是彆人有問題。
朝惜君輕輕推他,“我忍心。”
應缺將他抱得更緊,也湊得更緊,臉上滿是不信:“是嗎?真的忍心?”
朝惜君點頭。
應缺:“不,你不忍心。”
朝惜君還是沒忍住,笑了。
應缺:“我就知道,我說的才是真的。”
朝惜君被他抱著,不知從哪兒來的安然讓他並不想破壞此時的氛圍。
似乎隻要應缺願意,他就可以一直這樣被對方抱下去。
朝惜君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不挑,這麼寬容的一個人。
也不知道水月樓準備了怎樣的大餐,朝惜君都感覺應缺的假寐變成了真睡,也沒人上來。
應缺將頭埋在他懷裡,朝惜君輕輕低頭就能碰到。
屋裡都是樓裡的熏香,隻有應缺身上沒有香味,他輕輕嗅著,不知不覺便湊得越來越近。
近到他隻要微微一動,就能觸碰到。
……
半晌,朝惜君微一點頭,輕輕的吻,落在對方發梢頭頂。
香風拂過,吹散一切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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