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賭婚23(1 / 1)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被隔絕在外,隻有耳邊持續傳來的噪音,向池眷青訴說著方才的後續。

因為就在附近,120來的很快。

他們動作專業地實施急救,又迅速將人抬上救護車,“誰是病人家屬?”

直到此時,池眷青的聲音仿佛才艱難衝破堵塞的喉嚨。

“我……我!”

他被帶上救護車,在行駛迅速的救護車上,池眷青看著應缺安靜地躺在那裡,毫無聲息的樣子,配上方才對方毫無預兆吐的那些血,池眷青總有一種對方會立刻離開這個世界的錯覺。

更可怕的是,那或許不是錯覺。

他就這樣看著應缺,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到了醫院。

池眷青有些僵硬地邁動雙腿,緊跟著到了急救室。

眼睜睜看著人被推了進去,急救室的門緊閉,他才停在原地。

空氣中的消毒水味強烈刺激著他的嗅覺,讓他覺得喉嚨發癢,終於,他控製不住地咳出聲來。

“咳!”

“咳咳!咳!”

冷空氣劃過他的喉嚨,又疼又癢。

手機響了,顯示有人來電,但池眷青一點接通的念頭都沒有。

他有點累,方才全程渾身緊繃,沒有一刻放鬆,此時緩緩清醒,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應缺為什麼會吐血?

為什麼他看起來像是早就知道的樣子?

是上次車禍後遺症?

不,車禍隻是讓他傷到手臂,就連暈過去,也不過是被撞暈了,連腦震蕩都沒有。

如果真是車禍後遺症,應缺不可能不借著這事向他索求更多。

電話鈴聲掛斷,池眷青閉了閉眼,給池淩萱回來個消息,說他暫時不回去了,讓他們不要擔心。

剛想收起手機,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找到了應鈺的電話,隻是遲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撥出去,急救室的門就開了。

“病人轉入重症監護室,家屬在哪兒?”

池眷青剛想跟上病床的腳步拐了個彎,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依舊看見了病床上的人身上插著不少五顏六色的線和管子。

心跳微微快了幾分。

“我是家屬,他什麼情況?”

“病人情況暫時穩定了,但他心臟耗損嚴重,各個器官也有不同程度的衰竭,之前住過院嗎?平時就沒發現身體有什麼狀況嗎?”

池眷青哪裡還能聽得到其他,耳朵裡隻剩下心臟耗損,器官衰竭。

如果說應缺的吐血給了他一個猝不及防,反應不過來,一慣的沉著冷靜全化為了茫然無措。

那此時醫生的話就讓池眷青懷疑自己是否進入了什麼幻覺,畢竟對方說的情況,比今天應缺把剛到手的股份又要轉送給他都要來得荒唐。

除了幻覺,沒有彆的可能。

他覺得沉默的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可實際上,隻是

過了幾秒鐘。

“……沒有。”

“什麼跡象也沒有。”

“他什麼也沒說……”

是啊,他怎麼會不說呢?

應缺那樣手上多個小傷口,都恨不得湊到池眷青麵前晃一下,向對方討要關心的人。

怎麼會生了病,卻什麼也不說呢。

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不想讓他擔心。

二……是他想要索要更多,池眷青不願意給的東西。

可笑的是,即便應缺現在已經躺在那裡虛弱到醒不過來,但與其相信對方終於長了良心,學會善良一回,不想讓池眷青擔心,池眷青更相信是後者。

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透過小窗看著裡麵被安排在各種精密儀器的檢測下的人,池眷青扶著門的指尖在輕輕顫抖。

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感覺指尖冰涼,池眷青才恍然回神地收回手。

站裡在原地片刻,池眷青轉身去了樓梯間,撥通了應家家庭醫生的電話。

“體檢記錄?”對方似乎有些意外他會要這個,但是也沒有深究。

很快,池眷青便以應缺合法伴侶的身份輕易要到了對方的體檢結果。

“我隻有一年以前的體檢記錄,最近一年,應先生就沒有在我這裡體檢過。”

池眷青麵上似乎並沒有驚訝,“我知道了。”

掛斷第一個電話,池眷青又緊接著打給應鈺。

“我家有沒有遺傳病?”應鈺雖然疑惑池眷青問這個問題,但是他想到應缺,就輕易按捺住了好奇心。

“彆的人家或許不能那麼肯定,但是應家我可以肯定地說,沒有遺傳病。”

應家本身就是個很看重子嗣後代的家族,從數百年前就很注重子嗣質量,彆說是應家人,就算是為了生孩子找的那些女人,也是各個都調查過,不僅本人優秀,往上數三代,也都是基因很優秀的人,絕對沒有身體上的疾病。

池眷青卻注意到了他話裡透露出的應家對於子嗣基因的重視。

當然,這很正常,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但池眷青更相信自己敏銳的直覺。

他想到應家曆代去世都有點早的家主。

“如果應家有什麼要緊的秘密,除了應缺,還有誰有可能知道?”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

*

應缺這一昏迷,直到一天一夜後才醒了一回。

那時他依然在重症監護室裡,隻朦朦朧朧看見眼前似乎有人影,對方穿著隔離衣,帶著口罩,發型,麵容,什麼都看不見,身形也被掩蓋在重重阻擋之下。

但他依然一眼認出了那雙眼睛。

應缺:“真好啊,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睡一覺,什麼都不用管,還有青青陪著我……”

簡直是來到這個世界後,最享受的時候。

999:“……”

宿主知道自己差點就真的被作死了嗎?

雖然很想知道,但應缺根本沒功夫回答它,他又睡著了。

隻是醒來看了池眷青一眼,然後又睡了。

他就這樣在重症監護室躺了三天,三天後,終於轉到了普通病房。

這時,應缺生病住院的事,已經傳了出去,未免有人想趁機做點什麼,池眷青以家屬的名義將他轉去了私人醫院。

等應缺再次醒來時,周圍的一切都換了。

儘管公立醫院的單人病房已經算得上家具齊全,但和私立醫院的酒店式病房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剛睜開眼時,有那麼一瞬間,應缺差點以為自己真的在酒店,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應該在醫院。

仔細看了看,確認屋裡還有醫療設備,應缺才確定自己依然是在醫院,隻是應該不是原來那個。

儘管睡了好幾天,應缺卻依然覺得身體疲憊,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但是也不想起身,就這麼繼續躺著,閉上眼睛,能睡著就睡,睡不著就當閉目養神。

安靜了沒一會兒。

應缺:“好想打遊戲。”

999:“你打啊。”

應缺語氣遺憾:“沒有手機。”

應缺:“想吃東西。”

這段時間他應該是被喂過流食,打過葡萄糖,但那怎麼能和真正的食物相比。

況且應缺想要也不是進食後的飽腹感,他就是嘴饞,想吃。

999:“你吃啊。”

應缺:“還想青青。”

他的青青,青青呢?怎麼不在他身邊?他要不高興了啊。

999:“你叫啊。”

應缺:“你是不是壞掉了?”

999:“是的,被宿主作死搞壞的。”

應缺:“……”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提到池眷青沒多久,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

應缺微微側頭,努力轉動著眼珠,看著從外麵進來的人。

為了不打擾病人休息,病房的窗簾被拉著,視野很暗,外麵的走廊卻始終開著燈,亮如白晝。

那人就從白晝中走來,跨過那道門,進了病房,來到病床前。

心電圖顯示器上出現明顯的波動,似乎在向來人訴說著,看,你就是不同的。

應缺嘴唇乾燥又蒼白,整張臉都是白的,卻仍不忘對來人露出一個表達喜悅的笑容。

“青青,我好想你啊……”

明明對應缺來說,自己不過是睡了長長的一覺,睡覺期間,根本沒有時間概念。

然而再次見到池眷青,應缺依然產生了一種自己似乎等了很久很久,都見不到他的恍如隔世感。

心跳一度再次超過危險值,好在很快又被他平複下來。

他才不想剛見到池眷青就又要被一群醫護人員圍著搶救。

池眷青見到他醒著,似乎也並不驚訝。

或許正是因為他醒了,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你吐血昏迷後的第四天。”

“我幫你轉到了私立醫院,這裡私密性更好些。”

他一邊走近,一邊向對方訴說著目前的情況。

平靜的聲音似乎和此時安靜的氛圍格外般配,就像池眷青和應缺格外般配一樣,應缺心想。

見他在病床邊坐下,俯身緊挨著自己,應缺還有些高興。

“這幾天你都陪在我身邊嗎?好辛苦啊。”

“你果然是愛我的,青青。”

池眷青似乎笑了一聲,輕輕的,昏暗的病房裡,應缺看不清他的神情。

這時他才發現,池眷青進來後竟然沒有開燈。

關上門後,房間裡就剩下窗簾外隱約透過來的微光,根本不足以將病房照亮。

“應氏的事暫時讓你弟弟,和你之前的那些副手接手,維持一段時間問題不大。”

應缺不高興地說:“我才剛醒,不要說那些讓人掃興的東西啊。”

“說點開心的好不好?”

“好,說點你喜歡的。”池眷青聲音溫柔又寵溺,他的手撫上應缺蒼白瘦削的麵龐,緩緩向下,一路來到了他的脖頸。

“比如……”

他的手輕輕按在應缺的喉結上。

“你身上的情蠱?”

那脆弱纖細的脖頸,仿佛在下一刻,就能被那隻修長白皙的手輕易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