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半生沙場,路在腳下(1 / 1)

【所以說徐鷹呢,要說輸,頂多隻能說他輸在沒有黃騰兒在沙漠中對敵經驗豐富這一點上。】

古古強調,【身為神昭五將的徐鷹本身就是個將才,個人武力值也不低,特彆是一手箭術,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曆史上傳,十分之厲害。還有後期他手中組建的神箭營,在戰場上也是無往不利的存在。】

【他是大宸將門之後,土生土長的京都人,自幼熟讀兵書,性格冷淡沉穩,不太愛說話。曾在神昭大帝登基初期一直在蔣明橖麾下做參將,參加過幾次戰役。】

【後來昭元十三年,大宸發兵西征。這位為西征軍先鋒,負責帶兵入沙漠探底,為後麵大軍到來起個鋪墊作用。】

古古的頭像縮小成一個小窗,光幕的正中心展示的是一幅西地沙漠的分布圖,地圖上的沙漠部分劃分著大大小小的國家,而右側一塊紅色區域代表大宸先鋒軍的位置,圖上還有著幾個大大的紅色箭頭直插那些沙漠小國。

雖然看不懂箭頭代表的含義,但大宸許多人仍是眼前一亮,因為光是這幅地圖就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

記下來記下來!

一時間,不少人都忙著拿筆臨摹,管它有用沒用,先把地圖畫下來才是正經的,萬一將來哪天就會用到呢?(小小聲.jpg)

至於古古的口頭解說?

忙碌中的眾人:聽著呢聽著呢,沒見耳朵也在同步工作中嘛。

【當時的徐鷹剛到大宸西地邊境,就遇到了帶兵來投的黃騰兒。】

【黃騰兒大概是想要吃上公糧的心太迫切,所以對大宸軍隊的到來表現的十分熱情,但這可一下讓徐鷹提高了警惕,懷疑他不懷好意。】

古古笑笑,【其實想想,這也正常。】

【你想啊,你帶兵剛到人家家門口,結果對麵就有人過來表示要加入你方陣營,還表現的又積極又熱情,這是個人多少都得懷疑一下黃騰兒是不是彆有居心吧?】

古古著重吐出幾個字音,【簡稱:敵方派來的奸細。】

剛從沙裡爬起來的黃騰兒幾人,看到不遠處巡邏的大宸士卒已經發現他們了,正高聲叫嚷著聚集人手朝他們蜂擁而來。

……完蛋!

暴露的早了,你為什麼不能早點兒說!

“大哥,咱們現在怎麼辦啊?是跑還是繼續過去?”

幾人中,唯一聽懂對麵之人喊什麼的沙白,滿臉欲哭無淚。

但就算幾人中隻有他懂大宸語言,卻也不妨礙他身邊幾人看懂對麵大宸士卒的表情動作。

對方一看就是來抓他們的。

黃騰兒現在是跑也不是,過去大宸那邊兒告訴彆人,他想跟著大宸混也不是,真就進退兩難。

古古你害我啊!!!

黃騰兒額頭急出幾滴冷汗,猶豫再三,還是堅持站在原地沒跑。

算了,管他的呢!反正現在跑也來不及了,賭一把!

……

【但後來一次戰中,徐鷹險些中了敵人的圈套,全軍覆沒,還是黃騰兒堅持勸說,才使得那次大戰沒有釀成這場悲劇。】

【此事後,徐鷹也對黃騰兒有了改觀。後來兩人並肩作戰,相處的久了,彼此間的情誼也越發深厚,黃騰兒憑借自身豐富的指揮經驗,在西征軍中的地位逐步提高,慢慢成了西征軍中的主要將領,多次立下戰功。】

【四年後,當時的西征主將左漳由於年事已高,長期的沙漠作戰生涯更是讓他的身體吃不消,於是他不得不被換下,回朝休養。

這麼一來,當時西征主將的位置就空了下來,而他推薦的後續主將人選有兩個,一個是徐鷹,另一個就是黃騰兒。

但這兩人都是驍勇善戰的將帥之才,所以選誰為主將,這讓他很糾結。】

【於是最後他乾脆將兩個人選都報了上去,讓皇帝來做決定。最終聖旨下來,神昭大帝選定的黃騰兒來繼續擔任主將,並封他為征西大將軍,而徐鷹則為副將,兩人共討西征事宜。】

這確實有故意抬高黃騰兒的身份,來讓他有足夠的分量坐穩這個位置的意思,但也有黃騰兒那些年立下的功勞在裡麵。

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彆說數年的戎馬生涯,就是上過戰場一天,也是值得讓人尊敬的英雄。

無關將軍與小兵的分彆。

而選黃騰兒的原因,先前古古也說了,再往後的故事,那就是兩人合作起來嘎嘎亂殺的熱血橋段了。

【黃騰兒上任主將後,那打法就比左漳在時更野了。】

有多野呢?古古用了這樣一段話來形容,【西征七年,大宸統一了當時的整個西境,包括樓蘭等在內的十七個西域古國,都先後臣服於大宸。】

【然,有半數以上的國家是黃騰兒當主將時三年裡打下的,他和身為副將的徐鷹兩人配合默契,又互相信任,戰場上一個主攻,另一個輔助,一方近戰,另一方就施行遠攻。

再者,徐鷹的謹慎和黃騰兒的狂野也形成了互補,這真是天生的搭檔啊。】

古古想到的是曆史上,這兩位率軍打西域時留下的傳奇戰役,所展現出的戰略方法便是和他說的差不多。

而此時也在大宸京都聽直播的左漳撫著胡須,“唉,老了、老了,這些個殺才、將星,我老人家是比不過嘍……”

而此時,表露身份被大宸士卒帶回城的黃騰兒等人,坐在堂屋裡,和對麵的守將進行著艱難的對話。

他們幾人中唯一懂大宸話的就隻有一個人,黃騰兒想說什麼得靠沙白翻譯,而對麵大宸之人說了什麼,也得靠他翻譯過來才能懂。

黃騰兒:……我到底為什麼不早點學會大宸語言?

我恨!

【最後,便是這神昭五將的最後一位了。】

【槍神——江修。】

古古說道:【這位,應該是與楊宏性子最相像的一位,但他比楊宏又多了一份敦厚、淳樸,就像…就像……堅實可靠的盤石一樣,

於風雨中亦可不動如山,也不愛訴說自己的功績,為人低調,最後更是走上了楊宏所不能選擇的另一條路。】

【——俠客之路。】

【也是二十八功臣裡,唯一一個於功成名就之時亦然決然辭官歸於鄉野的人,此後長槍作伴,行走天涯,老來後又歸隱田園,過上了閒看院中花開花落,天邊雲卷雲舒的生活。】

楊宏或許年輕時也曾與他一樣,有過一顆仗劍走天涯的心,但最終,他還是要回到高門楊氏中去的。

因為,那是他割舍不掉的責任。

“兄長這樣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年紀還不大的江利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豔羨。

江修坐在庭院的樹下,斟了杯茶給他,聞言輕笑了一聲,偏向方正的臉上,笑容寬厚,容貌算不上多俊朗,但光是看著就讓人有一種可靠的感覺。

“可真要讓你隨我這般過日子,隻怕你也是不願的。”

兩人談論的都是曆史上的彼此,曆史中的江利,為了修建九州通渠,忙碌半生,一直到他死的那年也不肯放下此事做個富貴閒人。

要讓他如江修一般過歸園田居的生活,好是好,也確實是江利心中一直想要過的日子,但他不可能真的去這麼做。

“利弟,你說這九州通渠,可還會建否?”

江修不確實這事能不能成,因為若將來的皇帝不是蕭臨淵,那上位者又是否會支持修建此工程呢?依大宸的現狀,要修建如此浩大的工程,隻怕也難。

江利的回答是:“吾不知。未來之事,誰能說的準呢。”

除非古古再從基於現在發展出的未來,再直播一次。

但當對方再次將未來之事透露,那現在又會發生改變,未來必也不是那段直播中的未來。

他看了這麼多次直播,看過他們許多人的故事,從中亦有所啟發。

“儘人事,聽天命。未來之我可成何事,必是因現在之我已在路上,我五歲向學,家中給我請了名士大家教習,數十年來苦心教導,自認不算天才,但也算學得幾分本事在身。

功成非一夕,爭渡向上,砥礪前行,就算將來的結果與之不同了,那吾又會差到哪裡去呢?”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江利很看得開,也沒有因自己未來被暴露而緊張、患得患失,又或是擔心自己的路被他人走了去,自己則無路可走。

就像一個未來會很優秀的人,他不可能是一天之內變得優秀,必是經過時間日積月累的打磨和成長,才最終長成此模樣。

而這樣一個人,哪怕既定的未來被改變了,他難道就會變得很差嗎?

他曾將一條路走到儘頭,讓這條路上開滿鮮花,繁花似錦;

若他現在去不到這條路的儘頭,那再換條路,人卻依然是他這個人,那他又將走出怎樣的一條路來呢?

若不見繁花,但…總也會有些其他的新的事物出現,譬如陽光、雨露、彩虹。

重要的永遠都是趕路的人,是人,來決定自己腳下的路。

江利笑笑,臉頰上還帶著活潑開朗的少年氣,看透兄長心中的擔憂,笑道,“再說,就算朝中建不起九州通渠,若要為民便利,就沒有彆的法子了嗎?比如,從先為某地百姓引水修條小河開始。”

江修怔了一下,他想到了自己。

他是江家收養的孩子,是江利的義兄,從小苦練槍法,從前想的是學好武藝將來好為江家效力,但後來他又向往起了外頭酒肆裡常出落的遊俠兒口中的江湖。

那片自由自在、快意灑脫的天地引得他心生向往。

直到此刻,又有了一個新的名詞湧入他的心中。

——百姓。

這兩個字好似溫熱的水流一樣,慢慢的、緩緩的流淌進他心間,他說不上來那一刻感受到的這種感覺是什麼,隻是覺得……好像他練好武藝將來能為著的存在,好似又多了一個選擇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