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合理懷疑是咱老祖宗被崔正懟煩了,所以才乾脆借著這個當口把人放出去懲治罪犯,但不得不說,這個決定還是很正確的。】
【崔正為什麼又被叫做大宸行走的活律典?
不僅僅是因為大宸那上萬條法律法規他都記在腦子裡,還因為他是個活的、會移動的罪犯處決機啊!
走哪兒都在抓犯人,破案子,一個人就能扛起整個刑司的KPI,簡直是犯罪分子的噩夢,有冤之人的福音。】
【我願稱他為大宸之光,正義大使!神探崔!】
一連幾個稱號砸下來,崔正聽完沒半點反應,像被誇的天花亂墜的人不是他一樣,對於彩虹屁適應良好。
這不禁讓一旁的蕭臨淵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好吧,這人的情緒是真的無半點波動。
“嗬……這崔正,也不怕死的快。”
“試問當權之人,誰手底下沒點陰私,偏這人就這般‘剛直不阿’,眼中容不下半點沙子,誰能容得下他?”
……
諸如此類的言論很多,古古看到隻覺得無語,他是說了什麼才叫這些人認為神昭大帝、又或是崔正,是個沒腦子的人啊?
【神昭大帝敢放崔正在外行走,那必是派了充足的人手在他身邊保護啊。據聞,貼身跟在他身邊的高手,就有二十幾個,身邊還足有上百人護衛,全是用來保護他一個人的,他手中還持有神昭大帝禦賜的王劍,有先斬後奏之權。】
大宸諸官:麻了,也酸了。
百姓們:大開眼界.jpg
【崔正就這樣一直在大宸境內到處巡查,明查暗訪去過多個地方,直到昭元十二年初,白晉緣狀告自己生父一案,他親自向神昭大帝請旨讓崔正來審理此案,於是常年在外的崔正被詔回京都。】
【這也是主播要說的,崔正第一件在曆史上十分出名的案子。】
【此案的主人公,是白微,也是白晉緣,更是一場關於親緣與法度之爭。】
接下來古古要講的故事稱不上美好,但絕對發人深省,他端正姿態。
【這個故事最早還要從白晉緣的出身說起。曆史上的他最初並不是叫白晉緣,他說他叫白隨,但哪怕是白隨這個名字也隻是他自己為自己取的名字,隻有他自己承認,而在他入朝之前,世人眼中的他,其實該叫——張思過。】
徒然聽到這個名字,京都眾人均是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驚呼聲如山呼海嘯,一浪接著一浪,這種震驚哪怕是曲蘭頌、程始等人亦不可避免。
原來這個曆史上在大宸改革新法的人,其實早已出現在他們身邊!
而他們當中,竟無一人發覺!!!
不,或許蕭臨淵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白晉緣已與蕭臨淵通明過自己的身份,所以蕭臨淵才會留他在自己身邊,並且,此刻已將人留在宮中保護!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就是白晉緣?!”
蔣明橖今日難得從京都大營回來一趟,他坐在曲蘭頌對麵,聞言疑道:“你見過他?”
曲蘭頌答道:“那日謝府設宴時見過。”
蔣明橖沒想到這人竟還如此大膽,敢明目張膽的闖去那麼多人的宴會,也不怕那群人生吞活剝了他,哈哈一笑,“不錯,有膽量!”
當時謝府,不說十個裡麵九個人要殺他,但至少八個是有的。
他敢去,還未被人瞧出真實身份,可見其能力膽量都不缺。
甭管此刻京都各處掀起多大的驚浪,他們頭頂古古的聲音依舊在繼續。
【張思過是白晉緣父親為他取的名字,他的親生父親是當時大宸唯一的國公,世襲罔替,繼承先代國公之位的國公府長子——張臨。
他的親生母親,卻是景德年間嫁來大宸和親的一位公主的侍女,名叫白微。】
【那這一男一女之間是如何有了張思過的呢?
原來是一次張臨酒醉後,強占了白微,也就是在那次,有了白晉緣。】
京都有些人是知道這個事情的,也明白張臨為何當年這般討厭張思過這個庶子。張臨此人,常以祖輩功績為榮,更是自詡忠臣之後,從前最是厭煩幾個想跟他搶國公之位的庶弟,因此十分看重嫡庶之分,像這種嫡子未出生就先搞出個庶長子的事,放在其他人家中也算還好,過得去,但對他來說,卻要更覺丟臉幾分。
【張臨那時候與他夫人還算恩愛,夫妻感情和睦,當他得知白微懷孕,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殺了白微,也殺了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但這件事很快被他爹給知道了,於是轉折來了。當時的張臨已經成親快十年,然膝下始終無子,於是他爹做主留下了這個孩子,並且讓張臨納白微為妾,於是白晉緣出生後就成了國公府的庶長子。】
【隻是張臨本人仍舊十分排斥白微和白晉緣,因為那是他當年酒後犯錯的一個證據,今後隻要一被人拿出去說,他都要丟臉一次;不僅如此,白微的身份也是讓他覺得丟臉的原因之一,認為她血脈卑賤肮臟,所以連帶著她肚子裡生出來的白晉緣也不喜歡。】
【這也是他在白晉緣剛出生時,就給他取名思過的原因,什麼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古古白眼翻上天,止不住的搖頭,這男人簡直是這要那要什麼都要,隻有臉是不要的。
【白微雖是侍妾,但常年在國公府過的與下人無異,白晉緣幼時全靠她照顧長大,直到張臨的夫人在他十二歲那年,終於生下一個男孩,也就是國公府嫡子,張臨對此十分高興,心下就更不想看到白微和白晉緣了。
於是一人就被趕出府,趕到某處莊子上去,但不幸的是白微不久後就死了,被人發現時已經淹死在湖裡,而白晉緣不知所蹤。
當時人還以為他死了,直到昭元十一年,他以白隨之名出現在神昭大帝身旁,入朝為官,後正式更名白晉緣,並提出新法,改革舊製,成為刑司正使。
昭元十二年初,這位新上任的刑司正使就迫不
及待送了國公府一份大禮。】
【他將一紙狀書告到了皇帝蕭臨淵麵前,他告自己生父張臨,強占他母,後又害他母親性命,欲害親子不成,殺人未遂。】
【也就在這時,京都眾人才知,原來他竟是當年那個遭親父趕出府去人人鄙夷的國公府庶長子——張思過。他不僅沒死,還活著回來為母向張臨報仇來了。】
這故事的精彩程度寫成一篇逆襲複仇文都足夠了,果然,精彩的啊,源於現實。
古古不禁在心裡嘖嘖稱奇。
“所以他此時回來是欲向國公府複仇來的?”
張思過回京早不是什麼秘密,那天謝家設宴他就曾現身過,事情早都傳開了,恐怕國公府也有耳聞。
就不知,現下對方要如何應付他的提前回歸了。
“哪有兒子向父親尋仇的?”
“可古古不是說,他告張國公害他性命,還害他娘身死嗎……”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你何曾聽說過兒子狀告父親的?更何況,他生母身份實在卑微,不過一個侍女,死了就死了……”這放在大戶人家家中,死一個侍女還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有必要究著不放嗎?
京都各處響起議論紛紛的聲音,有人言白隨此舉太過的,也有言白隨生母某些似是而非的話,但話中真意莫過於死了便死了,並不值得多年後還拿出來細說,甚至大動乾戈這類含義。
但也有人言白隨對母親孝順的,亦有人言他不孝的。
一個是白隨的生父,一個是他的生母,他報不報仇都是不孝,現在父殺母,子該不該為母報仇,這個話題很快就引爆了京都各個酒樓、茶坊的熱門話題。
同時,大宸各地也多的是人議論的聲音。
【據白晉緣向崔正交代當年案情真相。
那時,隻有十二歲的他和母親被趕出府,無力反抗,隻能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摁入水中漲斃,而他在殺手即將動手將他也殺了時,他拚死咬傷那人手掌,擺脫束縛,然後跳入水中,遊水跑了。】
【他還從那人身上搶下了一塊足以證明行凶之人出自國公府的腰牌。】
【隻要有此人佐證,那當年指使他殺害白微母子的張臨就跑不了了。】
【最後,人證物證俱在,果然張臨當年殺害白微,還欲殺害白晉緣的罪名被坐實。】
“那人你可抓住控製起來了?”蕭臨淵扭頭問坐在一旁的白隨。
後者神情間微有些怔愣,聞言笑了笑,笑容還算平和,不見悲憤,隻是答道:“那是自然,某在進宮找殿下之前,曾順道處理了一下自己的私事。”
“總不能還叫自己的敵人搶了先手。”他聲音淡淡的說完,眼中劃過一道暗芒。
聽他這麼說,蕭臨淵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殿下為什麼這麼問?”白隨說,笑起來,“倒顯得殿下比我更關心在下是否能大仇得報似的。”
蕭臨淵想了想,知道對方
此刻不是真心笑的,也沒有不識趣的擢破對方的表麵,隻是輕聲道:“我與他自然是無仇無怨,隻是覺得,若張臨不得到他應有的報應,張思過之苦,就永遠沒有被償還的一天,白微之死,也沒有昭雪之日。”
哪怕這個人是張思過的生父。但,縱為父子,他也不該失了為人的道德準線,憑什麼麵對自己兒子,他就可以無所顧忌,不用遵守待他人一樣該持有著的道德品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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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親緣,不該讓兒子成為低父親一等的存在,任他棄如敝履,生殺予奪,還要沉默不能反抗;侍女之身,也不是白微可以任人糟踐,還要被人害得性命的理由。
白隨先是沉默了很久,而後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殿下啊,您還真是與眾不同,我都有點不舍殿下了。”
蕭臨淵表現的冷酷而無情,“是我多嘴。”
白隨又恢複了先前那幅沒臉沒皮的樣兒,笑起來,甩了甩頭頂的馬尾道,“放心,某就是再不舍也不會阻撓殿下要做的事,就是有些不放心殿下,萬一遇到危險可該如何是好?不如趁現在,在下教殿下兩招?”
他一改前些時候的文士打扮,長袍素衣,頭發束成馬尾,劍眉星目,沒了初見時的彆扭和不倫不類之感,反倒顯出武人的英武之氣來。
蕭臨淵一聽就知道對方還沒放棄讓自己習武的念頭,但在他看來,這實屬不必。
“多餘。”蕭臨淵嫌棄。
你信不信,咱倆交起手來,我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我隻是不欲動手而已。
但在世人眼中,蕭臨淵仍舊是一個不會武的柔弱可欺少年。
白隨此時的眼神就像極了在看一個好逸惡勞的少年,滿臉都寫著痛心疾首和惋惜無奈,就是不知其中有幾分是真情,幾分是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