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鯰魚不走,他們還活不活了?(1 / 1)

【法是什麼?】

【法的本意是法律、法令。若用於一小家當中,又有家法之稱;若用於一國,便稱國法;法無大小,隻決是非對錯,隻斷正惡兩麵,起的是一個規束人心的作用,有助於維護一個良好的社會體係,警示人們勿要行惡,是約束,也是引導。】

【歡迎大家來到古古直播間,本期主播將為大家帶來大宸神昭年間最負盛名的兩個法家代表人物的故事。】

【他們就是崔正、白晉緣;一個是從高堂入民間,以法斷人之冤的法家奇才;一個則是從江湖一路走上朝堂,開辟新法的人間浪子、法學大家。】

古古一本正經的說著,麵帶淺笑,坐姿端正,雙手規矩的交疊放於麵前的桌上,今天的他不見往日的搞笑和逗逼,但蕭臨淵看著這個年輕人,絲毫沒有被對方那看似文靜的外表所迷惑,相反還在心裡提高了警惕。

概因——古古是個外表看似大人,實則內裡還是個濃濃中二之魂的騷年啊!

【這兩人同出法家,但對法的理解和觀念有所相同,又有所不同,時常因此產生爭端,又能齊心協力互相合作。

在性格上呢,兩人是南轅北轍,曆史上的他們亦師亦友,是時常吵架的冤家,是可互相交托生死的存在,也是恨不得一鞋底拍在對方臉上的‘敵人’。】

嗯???等等!

這是什麼矛盾又複雜的關係?

上一次聽古古用這麼相反的詞語來形容兩人間關係的時候,不就是上回直播謝無念的故事嘛,怎麼現在還來?

難道崔正和白晉緣之間的關係也是這般錯綜複雜嗎?

大宸諸人想道。

“說起來也是怪了,這白晉緣到底去哪兒了?怎麼還未聽說此人的蹤跡?”

京都一裝修華麗的樓閣裡,一群錦衣華服的公子齊聚在此,紛紛議論。

“難道他不是大宸人士?”

“有這個可能,白這個姓在大宸本就不多見,再者,集咱們幾家之力都未能找出此人來,恐怕這白晉緣十有八九非我們大宸人士。”

“也就是說,蕭臨淵敢任用一個他國人來改製本國律法,真是‘好膽’啊。”這人語氣說不出是譏諷,還是嘲弄,但聽起來總之不像是在誇話中的主人公。

“可不是……活該他被世人唾罵。”

隨即又響起幾人的聲討,但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們大概是忘了一直以來直播的古古,是用何種讚美的詞彙來形容這位曆史上僅此一位的君王的……

【今天直播的主人公有兩位,咱們就先從崔正的事跡開始講起,然後是白晉緣。】

【好了,那廢話不多說,現在開始!】

古古正了正神色,開始敘述,【崔正,字少清,景德十一年生人,出自豐州崔氏,簪纓世家出身,還是崔氏嫡係二房長子,雖不用承襲家業,但自幼由名師教導長成。

曾習百家之典,然自幼時起,崔正便更偏愛法家之學,到了少

時,更是欲棄其餘典學⑺[]⑺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而一心專研法家一道,其師言其不該,崔正聽而不改,其師見勸而無果,遂任他去。】

【這一放開手,任由著崔正自己去學,就讓崔正逐漸長成了後來的法家之劍。

性格呢,也是直來直去,不通人情事故,心裡隻有辦案、斷案、抓凶手、懲治罪犯這四件事。除此之外彆無他好,然他的不通人情事故和柳尚還有所不同。】

【為什麼這麼說呢?概因,柳尚還是懂一點朝堂算計謀略的,但是性格頑固,自恃文人風骨不可丟,又恃才傲物,嘴毒,所以經常得罪人。】

【但是崔正和他不一樣的是,崔正是真真正正從裡到外就是一塊油鹽不進的鐵疙瘩!智商高、情商低、直男癌中的戰鬥機!】

憶起曆史上這位的‘光輝事跡’,那可是和柳尚不一樣的‘大殺器’,古古想笑又止不住的搖頭。

【像咱們很多網友都喜歡稱他為法家之劍的,這可不僅僅是因為他懲治起罪犯來,就像一把毫不留情的利劍,嫉惡如仇、鐵麵無私,還因為他自身性格原因。】

古古說著隨便舉了個最簡單的例子,【比如說:他因為某件事幫了你,然後你向他道謝,他通常隻會有兩個反應,一點頭,二‘嗯’一聲,然後就從你麵前走過去了,但今日一彆,幾天過後他都能把你忘到九霄雲外去,再見麵壓根不記得你是誰。】

崔正眉頭輕輕的皺了鈹,表情嚴肅想:都過去了,我為什麼還要記得?

【再比如說:你跟他開玩笑,言其近日富態不少;他會很認真的告訴你,他最近在乾什麼、吃了什麼,他並沒有胖,也沒有富;】

【如果你給他送錢送禮,想要賄賂他,讓他幫你乾什麼事兒,他隻會冷冰冰的賞你兩字——不幫,心情不好可能還會再多賞你一個字‘滾’。】

【更搞笑的是,如果你沒說清楚想讓他幫忙乾什麼,說什麼讓他日後多加照顧呀之類的話,像咱們正常人一下就懂了對方的暗示。

但崔正可能根本get不到你的意思!

隻會以為,你是個錢多到好心送人的‘大好人’,然後,錢收了,該辦的事兒是一件沒辦,該鐵麵無私還是鐵麵無私,哈哈……具體請見相墨個人散記——崔官門外善人禮篇。】

【這篇講的就是當時京都一個李姓公子犯了事,落到崔正手裡,然後他家裡人就給崔正又送錢又送禮的,好話一籮筐就為了讓崔正高抬貴手放那公子一馬。

結果崔正錢是收了,但人還是斬了。

於是公堂之上,那家人就怒了呀,痛斥崔正不守信用,大概意思就是說:你怎麼收了我的錢還不給我辦事呢,你言而無信!你出爾反爾!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崔正就很認真的問他們,‘那錢不是你好心送我的嗎?你未說是作為本官放人的交換,本官未曾答應你放人。’】

一想到曆史上崔正一臉認真和嚴肅發問的畫麵,古古就覺得搞笑,估計當時送禮的那家人要吐血了都,哈哈哈哈……

大宸無數人卻是在心裡滑下幾道黑線,算是徹底理解了古古口中所說的直男癌和情商低是什麼意思了,這崔正……

簡直是腦子少根筋啊!

古古簡單介紹完,開始說起史事。

【曆史上,崔正是景德二十六年入朝,做了刑司的一名屬官,但是在朝中待了還沒二個月,就被排擠出京,變成一個地方上的小縣官。】

剛答應崔氏成功把崔正給舉薦入朝的幾名官員:……趕情他們把崔正塞進刑司完全是白乾了唄?

人家柳尚再脾氣梗直,也好歹是在朝中待了十幾年啊喂!

雖然沒升官,但好歹能保住自己的位子,你倒好,待二個月就走,這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你是做了什麼創死同僚的事?!

“這崔家大公子,不會二月後真要卷鋪蓋離京,去當個小小縣官吧?”

皇宮某一宮室內,當值的一個中年官員滿臉憂愁的說道,他因為欠了崔氏的人情,所以聽聞人家二房的長子已經到了出仕的年紀,卻還沒個一官半職的,所以就幫忙舉薦了一下,沒想到……是個比柳尚還柳尚的硬碴子啊!

不止是他,還有另外幾人也是如此。

此時,幾人麵麵相覷,心情複雜。

半響,終於有一人舍得開口,“要不……咱們去刑司那邊,托人關照一下?”

不然,還真由著這位崔氏大公子千裡迢迢來京,最後隻在京都待了二個月就卷鋪蓋滾蛋啊?

那也太丟人了吧!

“好歹……好歹也不能隻待仨月啊……”

說著,這人說不下去了,默默放下手中比了個二的手指。

實在是太尷尬了。

他們都替崔正臉紅。

所以啊,你到底是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大事兒,才這麼快就被同僚給排擠出京都?!

【他入刑司的第一個月,就寫奏折狀告了自己身邊的同僚貪汙受賄,證據呈上,於是這個人就被關大牢,丟了官職。】

聽到古古聲音的幾人:這……雖說虎了點兒,但、但也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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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入刑司的第二個月,就又一封奏折告倒了刑司的副司使,告他欺壓百姓,縱容家仆仗勢欺人,於是這位副司使就被罰俸一年,停職二月閉門思過。】

再聞聲的幾人,眼皮一跳:……也、也不是什麼大事,還好、還好,還不到卷鋪蓋滾蛋的地步!

【第二個月,崔正就更厲害了!直接整了個大活兒!他當朝狀告自己的頂頭上司——刑司正使知法犯法,侵占良田,縱容長子霸占良家女子,草菅人命,瞞而不報!

這多項罪名一下來,還證據實錘,景德帝還能不辦了這人?

於是,這刑司正使趙穆一家就被判了斬首,家產也被抄了個乾淨。】

古古滿臉是笑,意猶未儘的收住嘴,【解氣是真解氣,但是伸張正義的小崔大人緊接著就倒黴了,當月就被人扣了個濫用職

權的帽子,給逐出了京都。】

聞言,推薦崔正入朝為官的幾人,隻覺眼前一黑:……對不住,真的對不住啊刑司的同僚們!

是他們的錯,他們萬不該舉薦這麼個鯰魚入刑司哇!

這真是把他們給抗慘了。

想當初,問崔正時,聽說他想入刑司,幾人還無所謂的去找了刑司的正使,又是說好話又是送禮才將人給塞進去,沒想到……沒想到這轉頭就把人家害的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

他們有罪……他們有罪!

與此同時,他們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就這破壞力,你不滾出京都,那在朝中的官員還活不活了?

“咱們……咱們還去刑司那邊托人關照嗎?”

良久,一人聲音弱弱的響起。

回應他的,是幾人的沉默。

沉默無聲,但在此刻,卻震耳欲聾。

終於,半響過後,最開始提議這話之人,開口了,“本官覺著,二月的時間夠長了,你們看呢?”

“是的是的……足夠崔大公子曆練了。”

“像崔大公子這般人才,還是儘早放到地方上去曆練為好,將來也好回朝高升。”

“沒錯,高大人所言有理……”

“哈哈……”

幾人滿臉笑容,熱烈吹捧間就商量好了下一步計劃。

幾人心聲:笑話,明知這是條鯰魚,還留他在京都,那他們還活不活了???

他們可不想哪天上朝,突然也被崔正給參一本,到時候家破人亡的說不定就是他們了。

而此刻,正在刑司值守,書寫卷宗的崔正,正目光如刀的和麵前幾位同是刑司之人對視。

崔正的眼神冰冷,活像有刀子在發射而出。

而被他的目光注視的幾位同僚:汗出如漿.jpg

為什麼看我?你想乾什麼?我警告你,你彆亂來啊!

這一刻,刑司裡所有人的沉默,震耳欲聾又心焦不已。

“敢問崔大人可在此處?”

門外,一年輕內監的聲音打破了這滿室的寂靜。

“何人尋本官?”

崔正問完,門外響起一個輕慢而充滿笑意的聲音。

“我啊~我代殿下來請崔大人過去一趟,商議案情。”

來人正是白隨,但因為他不是宮內之人,也不是官身,所以被攔在門口,不讓入內。

而室內的崔正聞言,也抬頭朝門口看去,果見有一青年正探頭探腦伸長了脖子朝門裡看來。

崔正沒見過他,但能讓宮中內監帶路來找他,又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想必不是信口開河。

所以,崔正就跟著他一道走了。

路上,兩人互通了姓名,隻是當白隨介紹他自己的時候,他特地支開了給自己帶路的小內監。

然後,轉頭笑嘻嘻的對著崔正抱拳行一禮,而後抬頭道,“在下白隨,或許不日,你便可稱我為——白晉緣。”

他最後二字語調格外緩慢,像是故意賣關子逗催正玩兒。

哪怕崔正素日裡一慣是個嚴肅認真的性子,此刻也沒忍住下意識瞪大了眼睛,臉上分明寫著震驚兩字。

這個名字一出,很難不讓人驚訝,哪怕是催正也做不到淡定自若,但很快他就恢複冷靜。

“你是白隨,白晉緣?!”

“正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白隨揣著雙手在袖中,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對崔正的反應很滿意,還彆說,看崔正這個木頭變臉還真挺有意思的,他心想。

“後世小輩口中說的那個白晉緣?”

“嗯哼~”

雖然白隨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但崔正隻是拿眼睛上下掃視了他一遍,沒有質疑,十分自然的就接受了這一事實真相,片刻後,看著與自己印象中不同的道路,崔正停下腳步,說:“這不是去六皇子處的路。”

白隨側首,“我何時說是六殿下請大人過去了?”

“那是?”

“十一殿下。”

崔正眉頭皺的更緊了。

白隨看他這年紀輕輕就恨不得將自己一張臉給皺成老頭兒模樣就好笑,“你再不出來躲躲,就不怕被刑司的同僚們給吃的渣都不剩?”

說崔正不懂人情世故,但他也不是個傻子,知道自己那些同僚們怕是不會想和他待在一處,更甚者,還會出手對付他。

但他並無懼,開口道:“不會,我無罪,他們動不了我。”

白隨笑這人天真,但崔正也沒拒絕跟他去見蕭臨淵,兩人一路往祥慶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