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帝相相殺,宮門逃生(1 / 1)

【昭元三十七年四月,神昭大帝利用白晉緣死前留下的謝無念手下黨羽一眾罪證,開始血洗南地世家。】

【謝無念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下一個接一個的出事,於是他便想進宮求情。這一賭,就發生在這個時候。】

【那時,他因為背上毒殺白晉緣滅口的嫌疑,被禁足府中,聞訊,是不顧皇命也要進宮。】

【但當他走到宮門前時,他猶豫了。】

古古語調低沉下來,【沒人知道當時謝無念在想什麼,那時,他站在皇宮門前,久久沒有進去,而後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骰子,正準備拋時,這時他手中的骰子無意中掉到地上,當他看清骰子上的點數後,他直接原路返回,退回府中,沒有再入宮去求情。】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天緊閉的皇宮大門後,崔正手中正捧著皇帝寫好的聖旨,神昭大帝則彎弓搭箭,瞄準宮門!隻等他一踏入宮門,等待他的就會是誅心一箭!】

罪名嘛,包庇、同流合汙等等,皇帝都下定決心要斬其黨羽了,謝無念敢這個時候送上門來,那順勢被清理掉不是順水推舟的事嗎。

然那封寫好的聖旨,終是被焚燒成灰。

古古的話令謝家不少人人呼吸一窒,他們均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更有人默默感到心驚。

光是通過古古的語言描述,他們腦海中好似浮現出謝無念和蕭臨淵在宮門前那緊張刺激的對峙場麵。

生死一線,不過如此啊!

【宮門前用骰子無意中的一賭,讓謝無念從神昭大帝的箭下逃脫。】

【後來他因白晉緣之死,在朝上主動請罪,但他請的罪卻不是殺人滅口,而是治下不嚴。

最後因為確實沒有證據證明白晉緣飲下的毒酒是他帶去的,而白晉緣入獄前交給崔正的那些罪證裡也沒有他的一份,謝無念從此事中平安脫身,但他左相的位置也賠了進去,主動辭官歸家。

南地十三家頂級門閥世家就此被滅,還有一些小的地方勢力也被殃及,整個南地階層來了個大換血,謝無念一派就此元氣大傷。】

【相白好奇找到崔正,問他手中那些人的罪證是怎麼回事,這時,他才透露出,當初白晉緣在入獄之前將這些東西交給他之事,還提到白晉緣死前曾與謝無念的賭約。】

於是這兩人的牢中一賭,才被記在史書當中。

聽著頭頂的聲音謝無念眼中的眸色一點點變冷,望向小桌案上正在被蕭臨淵緩緩打開的骰蠱,點數出來,一如自己所料,他目光上移,落在對麵之人身上。

受古古說的這件事的啟發,他突然有了個好主意,想玩點兒不一樣的了。

“殿下,你已連輸七局了,還剩最後三局,”他勾唇淺笑,說:“我們來賭點不一樣的吧?”

蕭臨淵點頭,無不可,“好。”

然後,謝無念就悄聲對一旁管家說了什麼,後者退下去辦。

第八局,蕭臨淵又輸了,等了一會兒

,管家帶著下人送上來十筒箭疾,每筒十支,輸的人要從這一百支箭裡親自挑選出十支箭來,選中了就不可替換,任務十分的簡單。

蕭臨淵開始選箭,但他知道,這事沒完。

現場的氛圍開始變得俞加古怪,有聰明的已經覺察出不妙,程綰微微側首,以袖掩唇,小聲的問身邊的江儀:“江夫人怎麼看?”

她、江儀、南宮舒華正好位置是連著的,程綰居於兩人中間的席位上,謝無念和蕭臨淵今天的賭局她是越看越覺異常。

江儀神情十分鎮定,目光落在正在選箭的蕭臨淵身上,壓低了聲音,“無礙,謝二公子不敢隨便亂來。”

難道謝無念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蕭臨淵不利嗎?

她這樣想道,覺得答案是不可能的。

南宮舒華聽見二人的聲音,鬱悶的抱著胳膊,古怪的眼神落在蕭臨淵身上,腦中止不住的想道:這人是什麼運道?竟然能連輸八局?這種倒黴蛋真就不多見了。

古古歎了口氣,這其中的權謀詭計真是讓他看了都覺得燒腦,停頓了一下過後,他想起什麼,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再補充說明一下,【對了,在現代,咱們常提到一句話,謝無念和他的三十七部眾。】

【這個三十七部眾呢,指的就是當時對謝無念最忠心不二、且權勢地位最強的大宸三十七大門閥世家!

還有一些人家勢力也都依附在謝無念之下,但論強盛,最拿的出手的還是那三十七氏。

曆史上,對於謝無念當時的權勢之盛,在民間也曾流傳有謝半朝的稱呼。】

【而現在,三十七氏一下被滅了十三家之多,你們說這是不是元氣大傷?】

【至於謝無念當時為什麼會及時退走?很多人猜,可能是他臨時反應過來蕭臨淵真的要動手殺他了。】

古古這話在一些人聽來,像是其中還隱含另一種意思。

有人疑問,“依當時謝無念手中權勢之盛,蕭臨淵……真的敢殺他?”

現在的景德帝都不敢動謝家,就算那時的大宸處於空前的強盛,蕭臨淵遠比景德帝要強太多,但和有著謝半朝之稱的謝無念對上。

蕭臨淵真的能殺他嗎?敢殺他嗎?

古古看到有幾l個人這樣疑問,他回答道:【當然。他可是皇帝啊,謝無念再強,手底下依附於他的人再多,這天下不還是皇帝的嗎?】

他的想法在某些時候還是很單純的。

他不是身處大宸,所以他感受不到大宸這個統治階級間無形的束縛,有人搖頭,不予讚同。

其實古古的話還沒說完,他隻是采用最簡單主觀的這麼說了一句,如果要認真探討起來,他當然知道做起來不簡單。

【據我們的曆史學家們分析,曆史上大宸在接近昭元四十年的時候,就已經實現了空前的強大,新法普及,無論是經濟、教育、軍事、農業、工業等各方麵,都在蒸蒸日上,已經不是幾l十年前那個世家當道的狀態了。】

古古看著評

論區一句句刷出來的評論,有懷疑,有震驚。

他麵帶微笑,雖是在笑著,但眼中的認真和嚴肅叫人看出,他並不是在說笑。

【皇權,壓過當時的一切勢力;帝王的權柄在神昭大帝蕭臨淵的手中,正式達到巔峰。他不再受製於任何人,但身上的束縛依然是有,卻不再有人敢說什麼‘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

【‘功高震主’、‘兵權在握,引得帝王猜疑’、‘黨派林立,不敢妄動哪個人’,這些話在當時都成了虛無的空話,沒人敢在這位帝王麵前放肆。】

這可不是古古誇大其詞。

他語氣中帶著喟歎,唇角似笑非笑,【大家還記得很早之前,從神昭皇陵出土的那兩千多枚官簡嗎?】

“官簡?那是什麼?”

光幕底下有人問。

但見半天沒人說出正確答案,古古隻得自己作出解答:【神昭大帝有個習慣,據史書上記載,他曾命人將朝中縣官以上的各個官員名字、年齡、官職信息都製成了一個個小木牌,按官員等級從上到下將這些木牌排列掛在紫雲殿的牆上。】

【其實主播覺得這個辦法還挺好,方便他隨時了解朝堂官員的調動情況和進行任免。畢竟一國官員那麼多,他一個皇帝日理萬機的,哪能記住每個人啊。】

【然後,這些官員但凡是死了或是免職了,他們的木牌也會隨之從牆上取下。等到神昭大帝退位,這些被取下的木牌早已堆積如山,光我們考古人員從皇陵中找到的官簡數量就達到兩千多枚。】

古古笑:【大家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代表,爭作這位帝王之臣的少說就有這麼多人;他,並不缺願意效忠之人。】

古古這話可謂是殺人誅心,讓一些人臉色漲紅,是羞,也是怒。

“那蕭臨淵為什麼不早動手收拾謝無念?還最終放他辭官歸家?”

他就不怕自己死後,將來謝氏終成大患嗎?

有人不解。

古古想了想,如實回答道:【這個問題,主播也不知道。】

【當時的蕭臨淵與謝無念鬥了近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的時間,你說身為皇帝的蕭臨淵是真的沒機會除掉這位宿敵嗎?

主播覺得是有的。但是吧,確實有些奇怪,他到底在顧忌什麼?】

古古麵露思考,這時,在場的程始語出驚人問道:“謝無念眾黨羽中,可有人掌兵權?”

左右聞聲一驚,紛紛轉頭看向程始,這位當朝右相。

連同謝無念的目光此時也朝他看去,麵上依然平和,看不出什麼,好像絲毫不緊張,更未將程始的話放在心上。

古古認真想了一下,【沒有吧。曆史上記載,他手下均是文官勢力,沒記載說他和哪個武將走的很近的。】

程始皺眉,心下覺得奇怪。

那這可真是奇了怪了,要問帝王最忌憚什麼,無疑就是兵權,因為手中有兵,那是真比文官造反來的容易。

但謝無念不掌兵權,更與武將沒有牽扯,那蕭臨淵為什麼遲遲不動他?

難道……是他也享受與謝無念爭鬥的樂趣?

程始的目光落在挑完箭,正往賭桌那邊走的蕭臨淵身上。

這個念頭隻出現一刹就被他壓了下去,應該不會,他們不一樣,但說到底,他也不敢肯定曆史上的那個蕭臨淵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時就聽古古語氣自然悠閒著道,【也有可能,不是顧忌什麼,而是,真的不想殺掉謝無念吧。】

正如那日他放謝無念從他箭下逃生一樣。

這話叫無數人一愣,他不想殺謝無念?

這怎麼可能呢?

無論是先前的視頻裡,還是通過古古的講解,明明都透露著蕭臨淵不喜謝無念才對,怎麼現在說不想殺掉他?

那難道之前宮門後他等著射殺謝無念的舉動是場兒戲不成?

這故事走向是越來越叫人看不懂了。

古古此時,開口緩緩道出謝無念的最後一賭。

【謝無念十賭之十,也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賭:昭帝之心,十年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