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1 章 秦澤作為唐澤的那些年(1 / 1)

0531

“哎呀,看我們小楸楸在乾嘛呢?”站在陳孟旁邊的李姐最先發現了小家夥的動靜,小娃娃看著是安安靜靜了,實際上一個沒看住,顯然是想要自己嘗一嘗雪的味道。

陳孟應聲低頭,趕緊把楸楸往辦公室裡抱。

之前一直乖乖待在媽媽懷裡的小家夥,看著還有些不太願意。

陳孟把孩子又往上抱了抱,哄著問:“我們楸楸是不是又餓了,怎麼想去吃雪花了?”

被媽媽問到的唐楸自然還回答不出來這麼複雜的問題,也不一定聽懂了,隻是被媽媽抱進來後,當著媽媽的麵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示意楸楸想吃外麵的甜甜呀。

哥哥上次給他喂,媽媽也沒有把他抱走。為什麼這次就不可以吃了呢?

小家夥有些想不太明白。

倒是隨後進到辦公室裡的李姐提醒:“這雪看著白,實際上可不算乾淨呢,還涼。我們家土娃小時候也自己偷偷吃過,第二天就鬨肚子了。”

麵對李姐的好心提醒,陳孟立刻點頭道謝:“謝謝你啊李姐,如果不是你看著,我都沒注意到楸楸剛剛張嘴了。”

陳孟的反應也不算慢,剛才是沒想明白,楸楸怎麼好端端的想吃雪了。不過等注意到懷裡小朋友比她更疑惑的表情時,陳孟仔細思索下,也就想明白了症結。

感情,連蛋糕都吃完了,楸楸他還是沒有分清楚,雪和奶油,到底有什麼區彆。

想通了這點,陳孟哭笑不得,想和懷裡的小寶貝講道理,又怕他不明白,最後隻能采取‘獨裁’的方式,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楸楸,你聽媽媽說。”

“外麵那個,不甜。”

“嗯~苦的。”陳孟做皺眉狀。

苦,這個詞的深刻程度,比之‘甜’也不遑多讓。

小家夥從出生到現在,唯一吃到的苦,可能也就是生病時的藥苦了。

不僅是苦,一些專供兒童的口服液,藥企方麵可能是想要儘可能的綜合掉讓孩子排斥的苦味,一通調和下來,反而讓口服液的味道除了苦之外,更增添了幾分一言難儘。

聽到媽媽說苦,唐楸看向辦公室窗外的目光,多了一點猶豫。最後乾脆把小腦袋朝裡一扭,趴在媽媽身上不願意再朝外麵看了。

顯然,哪怕再喜歡甜甜的奶油,小家夥也沒有懷疑,媽媽會騙他。

楸楸不吃……苦的。

***

關於楸楸直到現在還是分不清雪和奶油的區彆這件事,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陳孟還在飯桌上說給了家裡其他人聽。

唐楸好像是也聽懂了媽媽在說外麵的雪,同樣朝爸爸還有哥哥搖搖頭,好像是在告訴爸爸和哥哥,外麵的雪不好吃,是苦的。

唐誌勇和秦澤見狀,當然是一本正經的點頭附和。

“對,外麵的雪是苦的,不好吃。楸楸不吃,我們也不吃。我們楸楸不喜歡苦的,對不對?”唐澤這話說

的是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把坐在旁邊的小朋友唬得一愣一愣,立刻點頭。

?東門饕宴提醒您《全世界唯一的omega幼崽》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他聽懂了,‘不喜歡’和‘苦’。

唐澤見狀,狀似欣慰的點點頭,低頭端起粥碗,掩飾住自己翹起的唇角。

這一晚,唐澤終於是把他弟從主臥裡抱到了自己的臥室裡。

並且還有一個好消息,楸楸接下來的好幾天,應該都會和他一起睡了。

因為農機廠裡又接了一個單子,需要立刻趕工出一批收割機出來,工人們被分成三班倒,唐誌勇和陳孟也被安排了工作,是晚班。

反正廠子裡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靠時不時來一個單子,半死不活的吊著。平時沒單子時,廠裡工人都閒的不行,一旦有了單子,為了廠裡的經濟效益著想,所有人都得加緊馬力乾,有時候人不夠了,廠領導都得親自擼袖子上一線車間。

這晚臨睡前,陳孟還和唐誌勇說:“老唐,廠裡這饑一陣飽一陣的,也不是個事兒。我總覺得距離咱們廠裁員也不遠了,咱們也該想想其他辦法。”

哪怕最後裁員可能也裁不掉他們夫妻倆,可單就陳孟這幾年裡聽說過的附近的一些國營廠,但凡走到裁員這一步的,到最後的結局也不外乎就是慢慢沒落,或者被私人承包。

對於妻子的話,唐誌勇並沒有反駁,而是點頭。

他其實還有一個想法,一直在心裡盤算著。

趁著今天,唐誌勇思考片刻,順勢道:“幾個月前,小澤跳級考試時,他的班主任和我聊過。”

聽說是關於小澤學習的事情,陳孟也認真聽著。

隻聽唐誌勇說:“小澤的班主任說,小澤他的天賦很好,隻是咱們這個小城市的教育條件,到底是跟不上。”

“不僅是小澤,等楸楸長大了,也是要上學的。”

在外麵一些大城市,一所高中的一個班級裡,考上好幾個大學生那是司空見慣,反而是一個班裡一個大學生都沒有,校領導就要追究是不是班主任失職了。

反觀他們這裡,縣一中裡一年到頭走出去的大學生,掰著手指頭都能數明白。

唐誌勇自己經常去外麵闖蕩,所以他更加明白,在這個外麵發展時時刻刻日新月異的時代,即使寒門真的出了貴子,當那些從小縣城裡考出去的學生真正踏入大城市的那一刻,他們心中的局促,也不足與外人道。

從小縣城裡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到大城市裡的鄉巴佬,這樣的落差,足以讓大多數人產生心魔。

能真正直麵這些落差,以積極進取之心為自己的未來奮鬥的孩子,肯定有。但在這之前,他們的內心又經曆了什麼呢?

最後,唐誌勇說:“按我的想法,如果咱們真的要從廠裡辭職,還不如乾脆連家一塊兒搬了。不是C市就是S市,這兩個城市,一個是首都,一個是國內經濟發展的領頭羊,全國所有的好資源,那裡都是拔尖的。”

“再等一年吧,這一年裡我找機會多去外麵看看,準備準備。”

() 既然他和妻子都正值壯年,還沒年紀大到乾不動了,又何必讓自己的孩子,在未來的某一天,經曆那些他已經可以預見的迷茫與掙紮。

人生在世,本來就不是為了吃苦的。

陳孟聽著丈夫的打算,隱隱和自己的想法相合。她也不意外,夫妻這麼多年,他們早就有了無比的默契。

於是,陳孟點頭:“好,把小澤和楸楸帶出去,也挺好。確實是該多做些準備。”

一家子的生計,不是一拍腦袋決定了就能立刻說走就走的。

唐誌勇和陳孟向來是這樣,有分歧的時候很少,商量事情的效率很高。

這邊商量好,時間也才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陳孟伸手把燈一關,夫妻倆便蓋著被子開始睡覺。

另一邊,和主臥一牆之隔的小臥室裡

已經抱著楸楸睡了有一個小時的唐澤睜開眼。

他又做夢了。

早上的時候,他和爸媽說自己這些天晚上睡不好,是因為膝蓋疼,其實是說謊了。

真正原因是,從大約一個星期前開始,他便開始在睡覺時頻繁的做夢。

他一開始以為那是夢,充其量,隻是一個稍微清楚些的夢。

直到他在夢中,以第三視角,看到了一個大約五六歲大的男孩。

隨著夢境的推進,唐澤知道了這個男孩的名字,知道了他所在的城市,知道了男孩父母的姓氏。

最後,就是今晚,他看到了男孩的麵容。

唐澤表情平靜的從床上坐起,看向自己身旁,把楸楸輕輕從床上抱起,抱進自己懷裡。

睡著了的小朋友被人忽然抱起來,看起來有些想醒過來的意思。

唐澤立刻哄:“楸楸,是哥哥。你繼續睡,哥哥抱抱你好不好?乖,哥哥拍拍。”

隱約間聽到了哥哥熟悉的聲音,剛才看著還想要醒過來的小朋友被這麼一哄,還真必須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小娃娃的身體抱在懷裡,是軟軟的,帶著暖乎乎的溫度。

唐澤就這樣抱著楸楸,靠在床頭,半晌,忽然喃喃:“秦澤……”

這一晚,唐澤不願意再睡去,就著這樣抱著楸楸的姿勢,一直坐到了後半夜。

第二天是星期六,他不用上課。

還是顧慮到早上時彆又被爸媽他們看出來精神不好,唐澤這才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著抱著他弟的姿勢,躺回床上開始睡。

誰知,就是這短短幾個小時,人睡得也不安穩。

這次,反而是唐楸先醒過來了。

和哥哥一晚沒睡好不一樣,像唐楸這麼大年紀的小朋友,真要說,其實還是被人抱起來睡更有安全感。

小家夥被哥哥抱起來後,睡得比平時還要更香些。

睡得好了,自然醒得也比平時早了一些。

小小一團躺在哥哥旁邊的小朋友在醒來後,見哥哥還沒醒,便偎著哥哥,自己和自己玩了起來,玩一小會兒,再扭頭看看哥哥有沒有醒。

卻剛好發現,哥哥睡著睡著,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皺起了眉。

可能大部分小朋友的天賦,都是從小就開始顯現出來的。

就像現在的唐楸,哪怕哥哥隻是淺淺的皺了皺眉,平時對很多事情還懵懂的小家夥,依舊準確的感覺到了哥哥此時的狀態。

剛才還自己和自己玩得很好的唐楸,坐起身來伸出小手就想要給哥哥擦眼淚。

可是等手都放到哥哥臉上了,他找來找去,還是沒有找到哥哥的眼淚在哪裡。

沒找到眼淚,小家夥又重新躺下,在哥哥懷裡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一隻手握成拳放在自己小臉兒邊,另一隻手努力伸出來抱住哥哥:“哥哥……”

他抱不到哥哥的背後,不能像哥哥哄他不哭那樣哄他,隻能在哥哥的腰側拍拍。

“哥哥”

“楸楸…”

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