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申請了什麼專業？”

布魯斯的這個問題問出來,謝林才突然意識到，當時他拿offer隻是為了辦簽證去紐約，連學校的offer內容都沒仔細看,隻是知道自己要去紐約大學。

青年連忙手忙腳亂地在自己手機中翻郵件,布魯斯嘴角略抽了一下。

怎麼快上學了還不知道要學什麼，不會到了學校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報道吧？

滿是英文的十幾頁offer一打開,謝林就感覺所有的字母都在眼前旋轉，頓時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想把手機屏幕塞到布魯斯麵前讓他替自己看的願望。但他畢竟是要去上學的，總不能以後寫論文都讓彆人幫自己吧？遂硬著頭皮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讀。

布魯斯也不著急，不催促，兩人就這麼坐在馬路牙子上,謝林看郵件,布魯斯左右張望，欣賞風景。

白天的紐約和哥譚大同小異,除了紐約少雨,天氣晴朗，他們又在曼哈頓,不在上下班高峰期,來往行人看起來還挺輕鬆的,和時常苦大仇深的哥譚人不大一樣。

隻是布魯斯外形條件太好，即使坐在路邊像個西裝革履的流浪漢,188的身高長腿寬肩,極為英俊的麵龐加上看消防栓都深情的藍色雙眸，讓來往的人都忍不住盯著他看,不小心和布魯斯對視上，就大方地朝他一笑。

布魯斯條件反射回以布魯西寶貝的營業笑容。

接著他的肋骨就被謝林戳了兩下，同樣藍眸的青年不滿地看他：“你想迷死誰呢？”

布魯斯不看彆人了,就盯著謝林看，沒幾秒鐘就讓謝林滿臉通紅，轉到另一邊繼續盯自己的郵件。

不一會兒，他就覺得布魯斯的氣息從身後靠近，鼻息噴在他耳邊讓人渾身微微發燙。謝林想讓他彆鬨，又很喜歡布魯斯貼自己這麼近，不舍得把他推開。

沒多久，布魯斯開始用他略帶磁性的嗓音給謝林念文件裡的內容。

謝林光是聽他的聲音都麵紅耳赤，腦袋裡一時不知道略過去多少該有的不該有的畫麵，他連忙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集中注意力在聽布魯斯說的內容上。

等到很快地全部讀完，謝林陷入迷茫：“真的沒有提專業啊。”

謝林左顧右盼，看到在曼哈頓的商業區十分顯眼的斯塔克大廈，便起身再去拉布魯斯的手：“我們去找托尼問一下！”

布魯斯略一挑眉。

什麼時候成“托尼”了？

看來他的貓不在哥譚的時候，在紐約混得如貓得貓條。

“打電話吧。”布魯斯言簡意賅，“快。”

謝林想了想，讚同地點頭。托尼給他留了號碼，讓他可以不經過星期五的過濾，直接打到佩珀的手機上——畢竟托尼自己也不怎麼接電話，很容易錯過。

“專業？專業等你來選。”托尼十分隨意地回答，“想去哪個校區都行，不過我建議你還是選曼哈頓校區，離彼得比較近，他在帝國州立大學。”

布魯斯給謝林展示小屏幕，上邊顯示曼哈頓校區的專業幾乎都是偏文科的。

“每門課每周都需要讀三十多頁論文。”他說。

謝林：“......不能去！”

“……光是聽到三十多頁英文論文，我就已經死了一半了！”

托尼不由得：“我聽你英語挺好的，你都會用‘Deadmanwalking’這樣的表達了。”

“他隻是口語好。”布魯斯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可以讓我的智能管家幫他翻譯或者口語化......等等，韋恩？你怎麼在謝林旁邊？”

“他來送我......不要，斯塔克先生，我得自己學。”謝林皺著眉頭篩選自己在考托福之前和媽媽一起整理的學校專業。那次之後，他突然穿越世界來到了阿卡姆，之後有兩個月的時間，而且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已經把當時的可選項忘得一乾二淨了，“所有校區的任何專業都可以嗎？”

“當然。”托尼十分親切地說，“不過我最建議你選擇的還是小魚苗養殖專業，適合你們貓咪。”

謝林：“......”

布魯斯：“嘖。”

謝林終於找到了自己要的那個專業名稱：“我要學材料學。”

“挺好。”托尼立刻給出了反應，“合適的材料是新能源基礎，雖然你不一定非要這些專業才能來斯塔克工業，這麼大一個公司，哪怕你學的是歌劇表演我也可以搭一個小舞台......”

謝林很有禮貌地聽完托尼喋喋不休的自誇，他的上學機會是托尼給的，自然不能忤逆金主。

托尼一掛電話，謝林就自言自語地說：“也不是非要去斯塔克工業。”

停了片刻，見布魯斯沒有說話，謝林轉頭看他，用眼神傳達：“快問我想去哪裡！”的意思。

布魯斯順著他的意思：“那你畢業想做什麼？”

“我要找個地方去做哆啦X夢的任意門！”謝林眼睛亮晶晶地說，“找斯特蘭奇，看能不能和諾森的能力結合，讓我們可以在世界之間來回穿梭......”

布魯斯自己設計過很多材料的製服和裝備、武器，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有多難。儘管謝林的思路是對的，要承載變種人的能力，能做成這樣“任意門”的材料，現在肯定不存在。

他正想問什麼，眼角餘光突然瞟到有個年輕人跟在西裝革履的上班族身側，一隻手正悄悄朝公文包伸進去......

布魯斯馬上起身，在謝林迷茫的目光中，快步上前，貼到那名小偷身後。對方根本沒有意識到布魯斯的靠近，他剛兩根手指捏住公文包裡的錢包，就感到自己手腕一陣劇痛，錢包脫手。

小偷驚恐地停下腳步回頭，碰上布魯斯警告的目光。他年紀真得很小，近看不過十六七歲，在布魯斯的注釋中，灰溜溜地抱著手跑掉了。

謝林看著布魯斯幾乎是條件反射就快步過去的。這是在紐約，他甚至也不用隱藏自己的身份，因此

行事更加直接。

布魯斯的義警行為已經成為本能了。

這個小波折沒有引發路人的關注，布魯斯很快回來，他沒有注意到謝林的目光有些複雜。

“為什麼要費事做這個？”布魯斯接著剛才的話題問。

謝林差點哽住。

聽聽他自己說的什麼，“為什麼費事”？難道是他謝林沒事給自己找困難，要克服讀寫障礙、語言障礙和陌生環境、克服異世界戀的嗎？

但是謝林也知道，布魯斯並不擅長表達自己。如果真的跟他較真用詞和語氣，他早就把自己氣死了。

他把布魯斯對上小偷那副帥氣英勇的場景在自己腦袋裡過了兩遍，接著好脾氣地說：“方便你我在哥譚和紐約之間來回。這又不像是哥譚和大都會，坐條船就能到，總不能綁架諾森，每次都讓她給我們開門。”

布魯斯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是說了會來你的畢業典禮嗎。”

“算了吧。”謝林開始揪路邊的草，“誰不知道你放不下你那哥譚。”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能回答什麼。

他現在無法給謝林任何承諾。

也不可能要求謝林留在哥譚。

他陪謝林來到紐約一天了，才隻看到這麼一起偷竊。

有可能會傷害到謝林的事情他不能做。

沒有聽到回答，謝林像是早有預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走吧，去報道了，認一下宿舍，還要去買日用品。”

他輕鬆地轉移了話題：“他們應該不會歧視亞裔吧？我英語說的不好，聽不懂了怎麼辦？”

布魯斯想了想，認真地從休閒衛衣底下藏著的萬能腰帶裡拿出幾個□□：“有人欺負你，就扔他們這個。”

謝林：“......會被退學的吧！”

布魯斯輕鬆道：“不會，最多讓你沒法進兄弟會。”

謝林失笑。

兩人牽著手，一起站在路邊等去紐約大學布魯克林校區的公交車。離開了哥譚，布魯斯連一輛摩托也沒有了，長這麼大甚少用交通工具，甚至有些新奇。

謝林早先就婉拒了托尼讓司機去接他的提議，剛好可以和布魯斯一起逛逛這座他自己也很陌生，卻要度過接下來三年的城市。

兩人悠閒地在紐約的公交車上，而此刻的哥譚，公共交通設施運行還沒有恢複。

儘管有韋恩資金資助，修複損毀的道路和地鐵仍然需要一定的時間。

大部分人還沒有從災難中緩過神來，不光是平民，罪犯——包括潛在的那些，也是如此。

不過，仍然有少數人，想趁著超英們精疲力儘需要時間恢複、越獄的那些也暫時觀望的時候，出來撈上那麼一兩筆。

類魔破壞了不少房子的安保措施，貧民窟那些自然沒什麼好洗劫的，重點是那些有錢人的。

聽說有些有錢人死了一家子，隻剩小蛀蟲，根本守不住財產。

抱著這樣的想法，盧克踏出了自己狗洞一樣的家。

但是沒走出幾條街，還沒踏出貧民窟的範圍，盧克遠遠地就看見，路燈下有個女人一閃而過。

盧克眼神很好。他立刻就認出來了那個女人。

她之前在冰山會所工作，住得離自己不遠。

該死的女人，因為他沒錢就拒絕他。

現在這種形勢，正是讓她知道看不起他的下場的好時候！

盧克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他難掩激動，但是儘力放輕了腳步，快速而安靜地跟上去。

但是，盧克突然身上一個打了一個激靈。

就在剛剛，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黑影。

哥譚會出現的任何黑影都不代表好東西，蝙蝠，義警，超級罪犯，類魔......

盧克警惕地握住了兜裡的槍，朝剛剛發現異樣的地方看去。

那隻是一座哥譚隨處可見的水滴獸雕像。

盧克把頭轉回去。

不對，等等。

水滴獸上有個影子！

這不可能！傳聞那隻蝙蝠不是離開哥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