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貓都是一身狼狽。
傑森：“不是......他剛剛變成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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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很淡然,蹲下去把貓抱起來，順便撿起披風：“我看到了。”
傑森察覺出來：“你是不是早就見過！”
布魯斯的記憶頓時回到蝙蝠洞的那次，他從瀕死的昏迷中醒來,身上伏著青年溫熱光裸的身軀，嘴唇上還殘留他的溫度。
也許是怕他死了、也可能是被嚇壞了,謝林眼睛還紅紅的，看到他醒過來,神色立刻飛揚、狂喜起來，但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變回了貓。
這次也是，布魯斯隻來得及在昏暗的光線中看了他一眼，不過這次他發現，青年的鼻尖上有一顆小痣。
布魯斯明顯是在跑神。傑森看著他失去焦點的眼睛，突然出手一拳擊向對方下巴——被布魯斯的大掌接住。
布魯斯瞥了他一眼：“韋倫瓊斯應該也快醒了。”
他看了看懷中小貓的鼻子，黑色鼻頭上看不出那顆痣的存在,倒是蹭了一鼻子牆灰。
布魯斯用指腹輕輕幫他抹掉。
幾分鐘前,布魯斯攔截到殺手鱷，來不及給傑森和謝林傳遞消息，就纏鬥在一起。
兩人加一起有六百磅的沉重身軀在下水道中砸來砸去,引起共振，加上修建初期就因為哥譚政府的腐敗而豆腐渣工程、年久失修、所處環境差，終於，引發了整段的坍塌。
布魯斯為了擺脫糾纏連下狠手,但是韋倫瓊斯仍然牢牢抱著他,想學著貝恩把布魯斯折斷。
布魯斯急中生智：“Batsey在那邊！他有危險！”
“Batsey？”殺手鱷的猛獸臉上錯愕一瞬，被布魯斯抓住了機會，撂倒綁嚴實,扔在一邊。
現在，殺手鱷半身還浸在水裡，昏迷的人事不知，連尾巴被老鼠啃了幾口都不知道。
布魯斯用繩索和水泥塊做了個簡易的止咬器，給韋倫瓊斯卡在腦袋上，等脫身之後給警方發坐標，讓他們來把韋倫瓊斯送回他該去的地方。
但是剛戴好，韋倫瓊斯就突然睜開了眼睛，整個腦袋往前一衝，對著布魯斯含糊地咆哮。
這下可把謝林的火氣嚎上來了，他怒氣衝衝地對著殺手鱷嚎了回去：“喵嗷！！”
殺手鱷頓時宛如一隻被凶了的大狗，氣勢從鱷魚變成了變色龍，咆哮成了嗓子眼裡委屈的哼唧。
“你不該越獄。”布魯斯嚴肅地且陰沉地說。
老實說他比起教育罪犯，他現在更想做的是砍掉他的尾巴——這家夥險些害得他失去謝林，更不可原諒的是，再次失去傑森。
“我不想在監獄裡待一輩子！”韋倫瓊斯怒吼，謝林離他近，被突然拔高的音量嚇得身子一抖，韋倫瓊斯馬上壓低音量，“我是個人，再待下去我就真成鱷魚了！”
布魯斯仍然冷冷地看著他，審視韋倫瓊斯的鱷魚腦袋、獠牙、以及渾身的鱗片。
但他伏在下水道的臟
汙裡，想想他囚室的條件，這個人每天都是這樣過來的。
布魯斯對待罪犯絕不是溫柔的人，但他願意給人第二次機會。
“戴好你的止咬器，申請和那些貓接觸試試。”布魯斯留下一句話，撥開正想對殺手鱷痛下黑手的傑森，朝下水道的出口走去。
“但是那些貓和Batsey都不一樣！Batsey才是我的牙簽鳥！”遠遠的，身後傳來韋倫瓊斯不甘心的咆哮。
傑森差點腳底一滑。
剛剛被混凝土壓著的時候，謝林變成人的那一幕還烙在他的視網膜上，傑森很難不把這個畫麵與韋倫瓊斯對Batsey的深情傾訴聯係在一起，一時間對於貓在阿卡姆的生活浮想聯翩起來——怪不得會把guy說成gay，難道是那段時間接觸的太多了？聽說監獄裡罪犯們都形勢所迫，不得不男同......
傑森看謝林的眼神開始變化，充滿了同情。
謝林：？
找到回去的路比找殺手鱷容易多了，謝林終於呼吸到地麵上的新鮮空氣時簡直喜極而泣，跑到路邊的草地和土壤中拚命打滾，試圖滾掉渾身的味道。
傑森和布魯斯抽了抽鼻子，都不約而同地離對方遠了一些，好像被彼此身上的氣味打了似的。
“這怎麼回去？”傑森生氣地說，“每次牽扯上殺手鱷，都會弄得這麼臭氣衝天。”
“你那頭罩不是有空氣淨化功能嗎？”布魯斯不鹹不淡地說。
“早就被醃透了。”傑森把頭罩也摘下來，看在斯塔克給他加過料的份上，沒有把它當一團抹布扔掉。
布魯斯朝謝林抬抬下巴：“你可以學他。”
傑森：“......不去。跟狗似的。”
他忍不住又問：“謝林到底是貓還是人？”
“問他自己。”
從布魯斯那裡套不到答案，最後兩人一貓臭烘烘地擠進車裡的時候，傑森還在鍥而不舍地騷擾謝林。
傑森：“再變一下。”
“再變一下嘛，就一下！”
“不要這麼小氣。”
“我真的生氣了！再變一下給我看看，不然我就......”
“不然我就跪下來求你！”
布魯斯覺得自己必須乾預了：“傑森。”
同時謝林忍無可忍：“我警告你我現在可沒穿衣服，你當心我告你猥///褻，讓你爸把你抓進去！”
傑森嬉皮笑臉，完全沒有被嚇到：“略略，我可不怕，我還沒十六呢！”
“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傑森，”布魯斯心平氣和，“他是魔法小貓，僅此而已。更多的等他想告訴你就會告訴你。”
傑森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他想告訴你並且已經說了？”
布魯斯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個帶著幾分挑釁的表情瞬間把傑森點燃了。
謝林：“沒在幫忙！布魯斯！傑森，他在開車！不要去勒他的脖子！
”
......
這次阿弗在停車坪迎接自家老爺的時候，車門一開，他就因裡邊的慘狀挑起一邊眉毛。
隨著布魯斯下車的動作，阿弗不動聲色地掩住自己的口鼻。
布魯斯難得這麼狼狽，頭套都歪了，披風皺皺巴巴，下巴上甚至帶著抓痕。傑森也差不多是一個樣子，趾高氣揚地拎著貓下車——貓還在他手中張牙舞爪地想要咬他。
阿弗關心布魯斯的抓傷：“是貓抓的嗎？”
布魯斯：“是傑森。”
阿弗聲音提高八度：“您和孩子在車裡打架？”
布魯斯：“......”
不管自己長到多少歲，還是很容易在阿弗麵前感到丟臉。
布魯斯拿走貓，用小腿輕輕彆了傑森一下：“行了，回去洗澡。”
他一邊奔向自己的浴室，一邊簡單地和阿弗交代事情經過，吩咐他找個由頭給阿卡姆撥款。
家人離開之後，阿弗自言自語：“還好超人不在地球，沒有惹麻煩。不然錢可能不夠花。”
謝林被布魯斯抱著往浴室走，心想布魯斯這次總不會給他洗澡了吧，畢竟剛剛直麵過自己的人形......但布魯斯還是把貓放在小凳子上，給他衝掉身上的汙漬。
謝林有點疑惑，歪頭看布魯斯，水流在貓腦袋上積攢，接著壓趴了耳朵，流下一條臟臟的小瀑布。
“你還能堅持多久？”布魯斯握著貓的小爪子問，“洗完澡再睡，可以睡得很舒服。”
謝林想了想，恍然大悟：布魯斯是擔心自己這次變人和上次一樣，很快就會力竭。
那麼要不要告訴布魯斯自己已經能在人類形態和貓咪形態之間來回切換了？他會不會更喜歡自己的貓形態而不好意思說？會不會疑惑自己為什麼不保持人形態，會不會懷疑自己是想吃他的豆腐？
謝林慣性的糾結又開始發作，布魯斯看他渙散的眼神就知道，貓又開始發呆了，於是先給貓刷乾淨臟汙的毛。
除了下水道的臟水，還沾了不少泥土和草屑，布魯斯洗的更加仔細，而謝林則感到自己毛毛覆蓋下的臉越來越燙，連忙用小爪子推開布魯斯：“那個......我自己洗就好了，我可以變成人洗......”
就這樣身體力行地告訴布魯斯自己現在變人不會力竭，就好了！
布魯斯完全是身為哥譚寶貝布魯西的習慣，輕佻的語氣順口說了句：“現在想一起洗了？”
馬上挨了貓牙齒尖尖的一口。
布魯斯給自己簡單衝了一下，離開浴室，門沒有完全關嚴，防止裡邊謝林暈倒或者出彆的事他無法第一時間察覺。
謝林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默念——
很輕的一聲，他的視線拔高，身為人類修長的雙腿首先出現在謝林視野，他抬起手，端詳自己的十指。
這麼長時間，他終於有機會獨自一人，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叫重新做人了！
浴室外，布魯斯坐在床尾凳上，身著簡單的T-恤和短褲，一手拿毛巾擦頭發，一手看正聯那邊傳過來的數據。
突然，他聽到浴室裡一聲悶響。
布魯斯立刻起身走過去，手懸在把手上猶豫片刻，選擇了先開口問：“你還好嗎？謝林？”
“沒事！”謝林的聲音慌張，很快，濕漉漉的黑貓快步從門縫裡擠出來，“我已經好了！”
布魯斯掃了一眼謝林的後腿，盯著他看了片刻。謝林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不和布魯斯對視，坐到吹風機旁，乖乖等人給吹毛。
布魯斯沒有問彆的，調好溫度，很快給謝林吹乾。謝林確實有點累，毛乾了之後已經昏昏欲睡了，卻感覺到什麼東西搭在自己身上。
他努力地抬起頭，發現自己身上是一件寬大的襯衫。
黑暗騎士坐在床尾，下巴抬了抬，語氣非常有商有量地說：“現在還能變回人形吧？不介意就變回去，讓我看看。”
說完，布魯斯貼心地轉身，表示自己並不會偷看貓咪變人和穿衣服的全過程。
謝林拿著襯衫。
但是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