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世界毀滅都要搞搖滾 搞純愛(1 / 1)

當了兒子的程晝一腳踹在錢渡屁股上,後者直接摔了個狗吃屎,差點給底鼓磕個響頭。

程晝有個毛病,總愛用相關的東西指代不能說出名字的人。

“滾蛋,人小貝斯逗我呢,跟你個傻逼有屁關係。”

隻有陳見西知道自己根本沒逗他玩。她最大的優點就是真誠,麵子裡子一個人,腦子也是一根直溜溜的筋,說話像直尺一點兒彎都懶得拐。

錢渡整個人瘦的跟麻杆兒一樣,輕飄飄晃晃蕩蕩的,跟程晝動手討不到半毛錢的好。

就純靠一張破嘴對空氣輸出,但他又罵不出什麼惡心人的臟字兒,最後隻能勉勉強強達到一種精神馬殺雞的療養效果。

精神馬殺雞一號技師錢渡:“之前那個性感小果兒不要了?人家上趕著追了你們那個破校園樂隊多少場演出啊,剛來南州幾天就移情彆戀了?你真純人渣。”

根本不記得有這號人的程晝:?

“姑娘就姑娘,喊人性感小果兒,咱倆到底誰是人渣?”

錢渡被噎了個滿嘴臟話。

程晝這人長得好看,之前在廣東讀書的時候搞了個校園樂隊,破樂隊能有演出純靠程晝這人打鼓有點兒名氣。演出越來越多,程晝這張臉在看地下演出的女孩裡越來越出名,純靠一張臉能賣全場票。

搞樂隊這群人男的居多,管女孩果兒啊果兒啊的叫,好好一個北京方言稱呼在他們圈子愣是帶點消遣味。

錢渡自己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詞,但他轉臉一想,都是男的怕個什麼。

有些女孩兒特彆容易被這種“地下”、“搖滾”之類的陰詞吸引,小有名氣之後程晝那校園樂隊的其他人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都勤,還有那真人渣一次談個兩三個,個個都跟人說“寶寶,在我心裡最愛的是你”。

一個心臟四個腔,住了四十號人,也不知道擠不擠的慌啊。

程晝跟這些個賤貨都不太一樣。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前少提“果兒”,提多了他要翻臉。程晝在道德上屬於是無可挑剔的那號人物。

程晝要是人渣,他們這一圈就是低質量人類粉末,渣都算不上。

道德上無可挑剔的地下樂手,隻會招來更多女孩。程晝身邊可以說是花團錦簇的,漂亮女孩多的要命。他們那一圈人跟程晝關係好都是為了讓自己在漂亮女孩堆裡出名。

程晝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到錢渡說的女孩是誰,他用腳尖頂了頂錢渡的小腿,“真有那號人啊?”

錢渡:?

合著大哥你是一點印象沒有啊?

錢渡說的那個“性感小果兒”很早就喜歡程晝,跟他是同校。

跟著他們樂隊跑演出跑了一年半,樂隊在哪她就在哪,還拉著朋友給那個小破樂隊添人頭數。程晝身邊玩的好的朋友基本上都有這女孩的微信。

可惜了了,他們的樂迷群程晝連看都不看的,直接屏蔽設置群內禁止加好友。

錢渡:“人家看你幾十回演出你小子一點記憶都沒有啊?”

“幾十場演出”這個關鍵詞才讓程晝把一個短發女孩和錢渡說的“性感小果兒”聯係起來。

原來是因為喜歡他才來的,他當時還以為這女孩審美出了大問題——他們樂隊的歌客觀上確實難聽。

現在看審美應該是沒差多少。

錢渡:“貝斯手是怎麼個事兒?你瞞著兄弟了,你不對勁。”

程晝:“跟你有個屁關係。”

錢渡仔細看著程晝,突然崩潰了。

跟他們一起看波多野結衣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程晝,嘴上說著“跟你有個屁關係”,但是他說完耳朵就紅了,一路紅到脖子根兒,最後沒入衣領。

整了半天看毛片沒反應不是因為陽\痿,而是因為純愛。

錢渡:“之前是兄弟誤會你了,兄弟給你道個歉吧。”

喜提道歉的程晝莫名其妙,“你誤會我什麼了?”

誤會你是陽\痿。

但這些錢渡哪敢說,隻能對著程晝微笑點頭,表示自己對純愛戰神的最高級敬意。

程晝被他一套流程看的雞皮疙瘩起一身,他找了個理由溜號,“你繼續,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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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戰神給自己的貝斯手帶了早餐,但他不知道陳見西無懼遲到,都是在家吃飽吃好才來的。

陳見西和程晝對著早餐麵麵相覷。

先是陳見西不確定地指了指桌上的早餐,發出了鄭重一問,“給我的?”

程晝點頭。

李家明拿著從食堂揣兜裡的包子湊過來,“有沒有我的?”

一股韭菜味兒熏得陳見西想躲。

程晝就指了指李家明桌子上堆成小山包的早餐,“給你們也買了。”

李家明感激涕零,探著身子橫插進陳見西和程晝中間,一嘴叼著包子,雙手緊握程晝的手,給他手上油漉漉地抹了一層,“好兄弟,哥不能沒有你。”

後三排幾個人餓虎撲食分早餐去了。

陳見西:“你買早餐乾什麼?”

程晝:“不是說食堂不好吃嗎?照顧一下。”

“照顧”的意思有很多種。

陳見西看著程晝有些張揚但眼神無辜的眼睛,很容易代入了後三排以葛林為首的社會哥威脅好學生的情況。葛林這個人高一剛開學就在學校操場跟人打了場群架,一群人傷亡慘重,但他也沒學聽話一點。

昨天她要拉程晝進小群,葛林帶頭發了“我扣心臟”,他們那一片的社會哥才跟著一順水發“扣心臟”。

她有話直接問,“葛林讓你買的?”

程晝買早餐一是想儘快融入,二是想展現一下自己聽話乖巧、溫柔善良等等並不存在的優良品質。他甚至還沒有把葛林的名字和葛林的人對上號,隻是知道後三排有這麼號社會大哥。

程晝沒怎麼當過聽話的人,這回買早餐著實是用錯勁兒了,看著特彆像被人威脅買早餐的倒黴書呆子。

他搖頭,“不是,我就是融入大家一下。”

他說的真誠,但陳見西一個字兒都不帶信的。

高三三班後三排跟土匪窩的差距就是土匪還知道不殺讀書人,這群神經病就逮著人成績好的欺負。

葛林這個被劈四回腿的土匪頭子一會兒讓這個給他買煙,一會兒讓那個給他帶酒,學校把他當學生,他把學校當酒吧,後三排就是他的卡座。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葛林真的敢讓程晝給他帶煙,那程晝十有八九會跟他產生革命友誼。因為程晝不僅抽煙,他還專挑勁兒大的抽。

在彆的男高中生還在“抽煙就抽炫赫門”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抽無嘴駱駝了。

程晝帶的早餐陳見西準備當成午飯吃。反正學校食堂那個菜天天馬鈴薯炒土豆,西紅柿燜番茄,沒什麼人能吃的東西。

陳見西看著程晝把剛拿回來的書碼的整整齊齊,他的乖巧在陳見西眼裡基本完美定性,後三排是非之地,好學生還是得趕緊走。

現在程晝在她眼裡整個就是有著“我愛學習”的光環在閃耀,她甚至覺得現在就算問程晝喜不喜歡上學,程晝也會回答,“啊?你不喜歡嗎?”

這是陳見西無法達到的人生高度,她現在每天起床上學還在想死和要死不死中掙紮。陳見西就這麼掙紮到了開學第三天,也是高三第一節體育課。

中間葛林跟程晝相安無事,陳見西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隻能把和社會葛林的“聊一聊”暫時延期。

體育課是下午最後一節,後三排從上午就開始預熱籃球賽。前一天還像模像樣的做了兩張巨醜無比的海報貼在前後門,高三三班剛好在樓梯口,人來人往走樓梯都能看見,丟臉丟了一整層。

海報上的字倒是漂亮得不像話,語文老師連誇好幾次,說這麼低俗的標語寫得這麼漂亮乾什麼呢?

前門的是陳見西寫的,後門的是程晝寫的。

一共八個大字。

前門:“帥得爆炸”

後門:“屌得炸天”

確實低俗,而且沒什麼文化。

後三排自動分了兩組,一組是李家明為首的“帥得爆炸”,另外一組是社會葛林為頭目的“屌得炸天”。

程晝一米八五還多的個子一點兒籃球不沾,李家明勸了他半天最後隻把他勸去了替補席。

陳見西:“你不會打球?”

程晝:“會,但不想打。”

陳見西:“為啥不想?”

程晝:“熱啊。”

好無可反駁的理由。

南州八月底三四十度的氣溫可不是鬨著玩兒的,往外站三秒人就能成三體人,馬上脫水休眠。

陳見西覺得自己像個弱智,與其問程晝為什麼不願意,還不如問問為什麼後三排那群腦殘這麼願意。

平常體育課課前熱身就能熱個十幾二十分鐘,今天一膀子能掄死一個人的體育老師善心大發,直接領著他們在樹蔭底下一貓,開始跟熱情洋溢、身高參差不齊的選手們排兵布陣。

這場比賽除了觀眾和替補席的程晝,大家都特彆的熱情。

當然太陽也熱情過頭,熱得陳見西連睡覺的想法都蒸發了。

程晝被套上熒光色七號小馬甲在陳見西斜前麵一坐,不情不願的樣子特彆冤種。

許盈盈挽著陳見西的手,剛好坐在程晝正後方,她一手拿著瓶冰水貼在陳見西臉上,一手推了程晝一把,“怎麼這個馬甲在你身上這麼小啊?李家明穿上像裙子。”

膝蓋中了一箭的李家明憤怒起跳,“你不會說話就彆說!”

程晝適時補刀,“反正是均碼。”

均碼,但李家明穿上像裙子。

隻有李家明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熱和陳見西的嘴皮子沒什麼關係,她就算熱死,熱成灰燼,嘴巴也依然堅\挺。哪天她榮登極樂,彆人就會發現她的嘴是永動機,死了也一樣瘋狂輸出。

“你就該慶幸我同桌不是首發選手,要不然他站你們旁邊,身高顯得你們跟他兒子一樣。”陳見西微睜著眼掃了一眼前排首發,一順水都沒程晝高,“沒事兒,你們身高年輕,但是長得顯老啊。”

純純濺射傷害,這下好了,除了程晝所有人都受傷了。

坐在高階梯的陳見西用膝蓋頂了一下程晝的肩膀,“這位長得很年輕的朋友,你是幾幾年的?”

陳見西能問出這種話,其實是認為程晝比自己要小一點兒。她的年齡在班裡算是比較小的,因為年齡小,很多女孩都管她叫“小乖”,以表親昵。

後來有些男的耍賤的時候也開始用,可以說是除了小乖本人大家都對這個昵稱表達了強烈喜愛。

結果程晝比她大了將近一年。

陳見西崩潰,真是還不如不提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