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是自己的心靈就可以隨意傷害嗎？”

【崩壞值：38％】

“因為不是自己的生命就可以肆意破壞嗎？”

【崩壞值：40％】

“為什麼所有人都對這些悲劇視而不見？”

乙骨憂太打斷施法，“空！”

他下意識按照記憶中的樣子安撫未名空：“昨天的事真的很感謝，如果不是你，我一定會落到最糟糕的下場。”可能是裡香失控，可能他們真的會失去生命，如果那樣我會自責一輩子。

“沒想到能因此認識未名同學，直到現在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平時沒有人和我說話，能遇見你我真的很開心。”

未名空微怔，乙骨憂太真摯地感歎：“原來很多時候有人陪伴著和一個人的差彆真的很大，那些原本自己無法麵對的困難竟然覺得不算什麼了。”想到以前自己艱難的躲避其他人，但遇見空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而且，想要保護他，想要成為他的依靠，我願意不顧一切去變得強大。

很喜歡空，很喜歡影片中他們的關係，很喜歡胸腔中這股滾燙熾熱的情感。

乙骨憂太：“我真的……很高興。”真的很喜歡。

少年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訴說著，像是要把心剖出來給麵前的人看。

未名空本來就對情緒極度敏感，這樣洶湧的情緒又怎會感受不到？

他眉目放鬆下來，原來的冷寂散去。寶貴的真心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唯有真情，不可辜負。

於是他說：“我也是，遇見你真的很高興。”

崩壞值停止上升。

說話間，他們到了未名空平時去的公園附近。未名空垂眸，掩蓋住異色，腳步一頓後繼續前行。

他向乙骨憂太分享：“之前我在這個小公園裡遇見了一隻流浪貓。那時它還很小一隻，金色的眼睛，蜷起來像個煤球。”

“聽起來很可愛啊。”

“嗯，非常可愛。”想起那時的Niko，未名空不自覺微笑起來，“後來我們熟悉了，一有空我就會來這裡。”

乙骨憂太停下腳步：“現在要過去看看嗎？”

未名空搖搖頭：“不必了，最近它去了彆的地方，需要很久才能回來。有點可惜，本來打算等以後談戀愛了讓Niko做見證貓呢。”

乙骨憂太：哎！那，那不就相當於見家長！

想到戀愛，乙骨憂太就想起放學時讓他心情複雜的那一幕。

未名空不知道乙骨憂太的心思，隻是接著說：“我的爸爸媽媽很早就離開了我，幸好有Niko陪在我身邊，我早已經把它當做自己的家人。”

乙骨憂太安靜的聽著。

“一個人的感覺很不好。我常常想如果有人陪著我就好了，如果有人願意和我談戀愛就好了，隻是想想就覺得很幸福。”

“但是為了得到陪伴就去談戀愛對戀人來說未免太殘忍了。這樣做和那些傷害他人的人們有什麼區彆？唯獨不想成為這樣的人啊。”

這是未名空的答案。

“因為知道被傷害會多麼悲傷，因為知道這樣的悲劇總是在上演，因為永遠忘不掉過去的那些。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能看到的也隻有身邊的人。所以，如果因為我而傷害到你的話，請讓我竭儘所能去痛苦吧。”

乙骨憂太不明所以。

未名空突然問：“我的頭頂有什麼嗎？”

乙骨憂太幾乎控製不住臉上的驚訝：“你……你怎麼知道？”反應過來後他沮喪道，“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突擊試探讓未名空仿佛確定了什麼，他平靜道：“昨天就有些奇怪了。我對情緒很敏感，所以多留意了幾分。不必沮喪，大多數人還是察覺不到的。”

【被安慰了，明明我騙了他啊。】

“昨天你的低落和我以及我頭頂上的東西有關吧，但我嘗試了很多方法都沒有在頭頂上方發現什麼。”

他安靜注視著乙骨憂太：“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乙骨憂太感受到未名空的堅持，片刻沉默後，他歎了口氣，“空怎麼會傷害我啊。不如說，空拯救了我。其實，……”

熟悉的眩暈感傳來，乙骨憂太發現自己被拉進了觀影空間。

他：……

一進來就聽見世界意識的鬼哭狼嚎：“啊啊啊，怎麼回事啊！崩壞值竟然飆到40％了！你們到底有沒有在乾活啊！”

此時乙骨憂太的心情像極了正在和戀人度假的打工人突然被沒用老板拉出來乾活的那種。

拳頭硬了.jpg

沒有理世界意識。五條悟罕見的有些沉默，看著一個身著袈裟的人：“……傑？”

夏油傑笑眯眯打招呼：“呦，悟，好久不見。”

五條悟問世界意識：“你把他拉進來乾什麼？嫌未名空死的不夠快嗎？”讓特級詛咒師去拯救世界？彆搞笑了。

夏油傑：“彆這麼說，對特彆的猴子我也會稍微寬容些的。”指利用完了再殺。

“嗬。”

世界意識打哈哈，“他也是重要人物嘛。等等，彆打岔！你們知道40是什麼概念嗎？這玩意易升不易降，一旦到100％世界就毀滅了啊！”世界意識快急死了，“這到底是誰的世界啊！”

“這麼說可真讓人傷心。”太宰治攤手，“在不知道更多情報情況下誰敢輕舉妄動呢？要不是某位無能無用的神明大人，我們也不會如此被動。”

世界意識被這句陰陽怪氣插了無數箭。

它自知理虧，“……你們想知道什麼？”

太宰治：“那可太多了，首先，為什麼過去沒什麼波動的崩壞值上漲的這麼快？”

世界意識：“本來想之後再告訴你們的。未名空的能力不受自己控製，滿足一定條件後才能打開，崩壞值就是我設置的用來顯示能力打開進度的。據我觀察，這個條件很可能是他本身產生了毀滅世界的想法，在這之後雖然可能不這麼想了，但連他自己也無能為力。”

同理心強的沢田綱吉喃喃：“怎麼會這樣，每個人情緒上來了都會產生毀滅世界的想法吧？未名空要是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真的毀滅了世界得多痛苦啊。”

乙骨憂太：“……空現在已經察覺到什麼了。”

森鷗外：“暫時最好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根據資料來看，他幼時父母自殺，本來心裡就比較脆弱。貿然告訴他隻會讓他痛苦。哎呀呀，真是個麻煩事，我們黑手黨可不做賠錢的買賣，世界意識君難道沒什麼補償嗎？”

世界意識耿直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森鷗外：“……”

太宰治嘲諷：“哈，某些人唯利是圖最後什麼也得不到哦。”

中原中也：“青花魚你給我放尊重點！”

太宰治：“小矮子自己跳出來承認了啊。”

“你！”

這邊吵吵嚷嚷，那邊中島敦關心道：“父母自殺？”

“沒錯哦。”江戶川亂步吃了口零食，這是他推算出觀影時間後提前拿在手中帶進來的，“你們應該也知道，就是五年前演員滬上美惠自殺案。”

“哎？”

“滬上美惠？！”

她是一位頗有名氣的實力派演員，在座的或多或少聽說過她。

五條悟摸下巴：“當時因為鬨的很大，我還順路去看過呢。”

國木田獨步：“這個案子差點移交給偵探社，還是亂步先生說與異能無關才回絕了。”

“結果呢？”

沢田綱吉：“結果就是一起與咒術或異能無關，普普通通的自殺案。”

眾人唏噓，“原來未名空是滬上美惠的孩子啊。”

“但這和現在我們討論的事有什麼關係？”

江戶川亂步：“笨蛋！滬上美惠和她的丈夫接連自殺，第一目擊證人就是未名空。”

空間裡沉默下來。

“……這孩子也太可憐了吧。怪不得想過毀滅世界。”

但又產生一個問題，五年來一直好好的未名空為什麼最近能力解鎖的這麼快？

世界意識顯然不想回答，轉移話題：“先觀影吧，希望你們能找到更好的辦法。”

……

乙骨憂太以為這件事結束了，但第二天他在家裡左等右等才等來了身上染血的未名空。

他瞳孔驟縮，慌忙接住不斷喘息的少年，“空！發生什麼了？你還好嗎？”

未名空漸漸平複呼吸，“我沒事。”

他向乙骨憂太微笑：“以後不會有人再來打擾我們了。”

【他知道了。】乙骨憂太想，【他知道我隱瞞他的事了。】

乙骨憂太心疼的給他處理傷口，未名空倒是看起來很高興，他也拉過乙骨憂太手臂，挽起袖子露出了上邊的於痕。

乙骨憂太不自在縮了縮手：“空什麼時候知道的？”

未名空一邊幫他處理一邊平靜道：“昨天晚上。我偷偷掀開被子看了。”

乙骨憂太臉紅，“太理直氣壯了吧！”不過未名空一向如此。

他不是沒有距離感，實際上，他在和其他人相處時十分注意分寸。對乙骨憂太這麼不客氣是因為在他心裡對方已經是十分親密的人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憂太是我唯一的家人。”

乙骨憂太很喜歡這種說法。

未名空：“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想著……我們已經國三了，忍一忍就畢業了。”

“還有呢？”

“還有……我，我這樣的累贅，一直待在空身邊的話會給你帶來麻煩，我不想……不想連累你。”

未名空靜靜等待著他說完，輕輕抱住了他，肯定道：“憂太從來都不是我的累贅。如果不相信，我會說一千遍、一萬遍，直到你相信為止。”

“很喜歡你，很喜歡裡香，喜歡我們一起的過往，一起依偎的現在，一起憧憬的未來。”

“永遠不會離開你，想要永遠在一起。如果你鬆開手，我會難過的死去。”

乙骨憂太心中刺痛，“不，空不會死的！”

未名空：“我會。所以你要一直一直陪著我。”

纏繞在他們之間的，是濃厚的詛咒般的愛意啊。

這之後的一段時間，果然沒有人再來找乙骨憂太的麻煩。與之相對，未名空更加高調地陪在乙骨憂太身邊，這樣讓其他人自覺無法插進他們，於是不約而同的遠離。兩人周圍形成真空地帶，達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安全。

老師們也對他們的關係做過詢問，未名空認真回答：“憂太是我的狗狗。”

乙骨憂太：……

老師們了解未名空的性格，把這句話當成了他孩子氣的交友發言，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麼。

乙骨憂太：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嗎？

未名空：“憂太不喜歡嗎？”

看著認真的金眸，乙骨憂太紅著臉，暈暈乎乎：“沒有，我超喜歡。”

他在心裡悄聲說：【當空的狗很幸福，我喜歡當空的狗，隻有我能當空的狗……】

這樣飄飄然的心情持續到某天下午，他在衛生間裡遇到了之前欺負過他的那群人。

乙骨在隔間，那群人沒有發現他，隻是陰狠的發泄著情緒：“艸未名空那個瘋子竟然把我們都打進了醫院，氣死老子了……”

“要不我們告老師？”

“你傻嗎！”

“哼，等著吧，今天未名空有事走得晚，我給他下了藥，待會我們就去把他抬走，到時候想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

“還是你機靈。”

【什麼？空！】乙骨憂太瞬間失去了所有表情，狂怒的暴虐淹沒了他，隔間的門板被瞬間擊飛，他用恐怖的眼神盯著那群人：“你們，剛剛說空，怎、麼、了？”